艱難的迴到木屋後,紫草脫掉忘魂身上的濕衣服,把找來的所有被子、衣服都蓋在他身上。紫草發現,忘魂不止臉和右手,身體幾乎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和損傷。慶幸的是,這些地方都沒有出血。
忘魂坐在床上,不停的顫抖:好冷……好冷……
不冷不冷,馬上就暖和了,皇子……紫草從外打來一盆熱水,用毛巾蘸濕,擰幹,再敷在忘魂的臉上:現在暖和一點了吧……皇子你的手還痛不痛啊,我去……皇子!皇子!
忘魂忽然倒在床上,他昏迷了。
皇子!皇子!你醒醒!別嚇我啊!皇子!不管紫草怎麽喊,忘魂躺下去後動也不動。
紫草首先想到的是去找大夫,她在皇宮裏跑了還幾圈,找到了給宮裏人治病的大夫。一看到大夫,紫草立刻跪下來哭著求大夫給忘魂治病。可是大夫聽說是忘魂,就立刻搖頭表示無能為力。甚至一點藥也不許她拿。
您還沒有看過,您怎麽知道您不行呢?大夫還是搖頭。
接下來,不管紫草怎麽求他們,他們就是不肯跟紫草去。因為他們都知道忘魂和羽帝的關係,羽帝對忘魂恨之入骨,他們怎麽敢去救忘魂的命呢?除非是他們自己不肯要自己的命了。
求到最後,他們竟然還是無動於衷,紫草流著眼淚,指著他們大罵:放著人命不救你們還算什麽大夫?你們等著,總有一天你們會因此受到良心的譴責!
一個宮女指著一群大夫破口大罵,這在皇宮裏還是頭一迴。
紫草跑去找羽帝和羽後,但都被趕了出去。守衛的人,是不會讓一個身份低微的下人去見羽帝和羽後的。
紫草又迴到了木屋,忘魂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上麵蓋滿了衣服和被子,隻露出忘魂蒼白的臉。如果上天真的那麽殘忍,紫草就隻能守在忘魂身邊,看他一步步的接近死亡。
紫草慢慢的掀開被子的一角,被子底下露出了忘魂的右手臂。輕輕地卷起忘魂衣服的袖子,她發現,他右手的骨頭,已經斷了,整隻手臂腫得又黑又亮。紫草從來沒有遇到過樣的情況,以往的主人是喜歡動不動就打他們,但從不打殘,因為這樣他們幹活的效率會大大降低,而且還要倒貼藥費,不劃算……想到這裏,她再也忍不住,哭了。
接下來的日子,紫草每天都幫忘魂擦拭身體,試探他的氣息和心跳,每天盼望著他醒過來。忘魂雖然像睡著的人一樣,還有正常的唿吸和心跳,但仍然昏迷不醒。她想給忘魂上點藥,但是,她沒有藥。她去求其他的宮女,可是別人不是給她白眼,就是怕得罪羽帝,不敢給她,還有的居然說忘魂是賤命,就該死這麽早……沒有人肯幫助她。她又一次次的去大夫那裏討藥。後來,大夫煩了,直接叫人把她趕了出去。她真的難過得,想不如就這樣死掉算了。
五天過去了。
五天裏紫草隻聽到屋外的煙烽樹的樹葉,被風吹動時發出的嚓嚓聲。她在擔驚受怕中度過了五天。這五天裏,沒有任何一個人來看望過忘魂。他在皇宮裏就像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為什麽?為什麽上天要對這樣一個善良的人?有時候看著忘魂,看著他一直沉睡的臉,紫草會伏在忘魂的床邊,問自己這樣的一個問題。但,沒有人會迴答,她還是每天紅著眼睛,做她該做的事。
今天,她終於聽到了一個走進木屋的腳步聲。這個人,是忘魂的老師。也許是年邁的緣故,老師的腳步聲有點拖遝。也許,是老師看到忘魂的座位空了五天,就明白,忘魂一定是出事了。
老師熟練的掀開忘魂的被子,試了他的脈搏、心跳後,有摸摸他的額頭,終於舒一口氣。他告訴紫草:不用難過,再過兩天,忘魂就會醒了!
真的嗎?
真的。
那他的手……
一切都會好起來……老師點點頭,然後邁開大步離開了木屋。
路上,老師碰到了鬼鬼祟祟的心魂,老師嗬斥道:心魂!
心魂嚇了一跳:老……老師……
老師看到他似乎很生氣:心魂!你過來一下,老師有話要和你說。
紫草對老師的話半信半疑,可是守了兩天以後,她還是希望忘魂能醒過來。而且她發現忘魂臉上的淤青在慢慢地消失。
不過,忘魂還是沒有醒。
又過了一天。
這天晚上,紫草出去打水,迴來的時候,發現忘魂竟然突然不見了,被子被掀到了一邊。
紫草興奮起來,她知道忘魂一定醒過來了。
她四處尋找忘魂。最後,她在廚房發現了一個在偷吃的背影。那個背影,就是忘魂。忘魂正在啃著一個饅頭,那個饅頭是廚房剩下的,又幹又硬。
對於紫草的突然到來,忘魂有些害怕。他緊緊的抓著那個饅頭,縮在廚房的一個角落裏。
紫草看到他很高興,但還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慢慢地將忘魂帶出來:皇子,不要怕,是我……
忘魂好像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一樣,呆呆的看著紫草。紫草看見忘魂緊緊握著饅頭的右手,很驚奇,她用手輕輕地握著忘魂的右手臂,試探著問:皇子,你的手……我可以看看嗎?
忘魂點點頭。紫草拿周期忘魂的手。撩開了他的衣袖,發現幾天前出現在忘魂手臂上的淤青和腫脹全部消失了!而且忘魂的手臂可以自由的活動,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紫草看著忘魂的樣子,忍不住抱著他哭了起來……
紫草記得,這幾天她什麽藥都沒有給忘魂上,因為她不知道要用什麽藥,怎麽用,她怕用錯了會傷到忘魂……這一切太神奇了!這也許是上天給忘魂的一點補償吧。
忘魂收迴手,繼續低頭啃饅頭。
紫草擦幹眼淚,扶著忘魂坐下:皇子,你是不是餓了?
忘魂點點頭。紫草笑著說:別吃饅頭了,又幹又硬,我做一碗湯麵給你吃,你等一下。
做麵,生火、燒水,紫草的手腳很麻利,一下子,一碗熱氣騰騰的麵就上桌了。雖然麵裏邊什麽都沒有,但忘魂還是吃得很香,一大鍋麵被忘魂吃得幹幹淨淨。他好像要把這幾天沒有吃的東西統統都補迴來一樣。
看到忘魂漸漸恢複了體力,紫草才敢問:皇子,麵……好吃嗎?
好吃!我明天還想要……
好吃的話,我明天再做……皇子,你……真的沒事了嗎?
沒事了!真的!你看!忘魂用手拍拍他的胸口。
紫草還是很疑惑:難道……睡一覺就沒事了嗎?還有你的手,什麽藥也沒有上啊!我記得當時你傷得……紫草注意到了忘魂表情的變化,不再說話了。
忘魂的神情突然很暗淡:是的,我從小就這樣,無論受什麽傷,有多麽嚴重,隻要躺在床上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就什麽傷都好了……我從不用看大夫,所以,他們都罵我,是怪胎……我就是這麽奇怪,別人都無法理解,也許,我真的就是一個怪胎吧……
紫草突然迴憶起,每次忘魂不分白天黑夜一迴來就躺下睡覺的時候,她都會在忘魂的臉上發現淤青,也許身上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原來每次受人欺負之後,他就用這種特殊的方式,來治療自己身體上的傷痛。可是醒來的時候,心理的傷痛能否好轉呢?
皇子,難道你都沒有想過要改變這一切嗎?
改變?怎麽改變?
離開這裏,過新的生活……
忘魂的表情變得更加暗淡了。離開這裏,我能去哪裏?在我心裏,這裏就是我的家,我的父母雖然不疼愛我,但是沒有他們就不會有我,是他們給了我生命,是他們讓我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擁有了生命,所以我毫無怨言。至於我的兄弟姐妹,他們雖然也不喜歡我,但我並不怪他們,因為,他們,都是我的親人,離開了我的親人,我不知道我還剩下什麽……
可是皇子,雖然你是這麽認為,但是他們,沒有讓你享受過一天的親情!
也許,這,就是宿命……忘魂低著頭,再也說不下去了。
紫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下次肚子餓了,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忘魂抬起頭望著紫草,紫草也看著他,笑了,笑得很美。
我知道了,謝謝你,紫草。
羽魂國大殿內,羽帝、羽後和大臣們盛裝迎接前來造訪的外賓——赤煉國的使者。
使者在威嚴的肅目中,踏進了羽魂國大殿的紅毛地毯。
單從樣子看,赤煉國的使者像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一件寬大的黑長袍,留著一頭蓬鬆的紅長發,棕紅的皮膚下,藏著一雙鷹一樣的眼睛,似乎要看透所有的一切,還有,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說不清楚的威懾力。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成為了赤煉國的大法師。
羽帝並不示弱:請問貴國法師突然造訪,有什麽重要事情嗎?
法師走上前,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赤煉國,想和羽魂國結為友好盟國,雙方永不打仗。
哼! 羽帝冷笑一聲:現在的赤煉國內憂外患,拿什麽來和我國結為盟國?
法師不動聲色的說:誠意。
什麽誠意?
赤煉國國君最心愛的皇子——赤蘇!
大臣們立刻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羽帝也和羽後對視了一眼。
法師繼續說道:此次結盟,我國國君考慮再三,決定沿用古老的方式——交換皇子。隻有這樣,才能體現結盟的誠意。眾所周知,赤蘇,是我赤煉國國君最心愛的皇子,用他作為交換,最能體現我赤煉國國君結盟的誠意。相信羽帝也是一個明智的國君,貴國也希望和鄰國睦鄰友好,共享太平。如果羽帝答應結盟,那麽您代表貴國提出的一切要求都可以商量。
底下的議論聲更大了。片刻後,羽帝輕咳了一下,大臣們立刻停止了議論。
安靜以後,羽帝對赤煉國的大法師說:結盟這件事關係重大,我,要好好考慮考慮。請法師暫時在宮內休息幾天,等我考慮好了,馬上給您答複。
我等您的好消息!法師向羽帝鞠了一個躬後,隨旁邊的一個侍從走下殿去。
晚上,羽帝和羽後麵對麵地做在桌子的兩邊,誰都沒有入睡。
羽帝先打破了沉默:羽後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嗎?
赤煉國現在是想孤注一擲了! 羽後說:大家都知道,赤煉國外臨入侵,內臨天災,早已不堪重負,所以想借和我們結盟來暫時抵擋外危。如果他們能和我國結盟,那麽赤煉國的外敵一定不敢輕舉妄動!
那羽後的意思是‘結’還是‘不結’? 羽帝又問。
如果我們答應‘結’,到時候赤煉國可能會派真正的皇子來,可能會答應我們提出的一切要求;但是,赤煉國的戰爭一旦爆發,必定會要求我們支援;如果我們支援,那麽我們的國家一定會間接受到戰爭的影響;如果我們不支援,不但我們皇子的性命會受到脅迫,其他鄰國也會嘲笑我們冷酷無情,見死不救。要知道我們的國家物資豐厚,支援,絕對不成問題……
如果不答應呢?
如果不答應,那麽就會讓別的國家認為我國不願和鄰國共享太平,有意旁觀戰爭,同時也讓其他國家借口連成一氣對付我們,到時候就更麻煩!
羽帝站起來,走了兩圈,說:我想……
羽後竟然打斷道:不行!您不能這樣做!您這樣做還不如不答應!我不希望我國的國君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
您忘了,老國君——您父親臨終前的話嗎……
羽帝不說話了,他凝視著夜晚的煙烽樹,想著他父親的話,不住的歎氣……
到底我該怎麽辦呢?
窗外的煙烽樹,在黑夜裏不停的舞動,紫紅色的葉子落了一地。
忘魂坐在床上,不停的顫抖:好冷……好冷……
不冷不冷,馬上就暖和了,皇子……紫草從外打來一盆熱水,用毛巾蘸濕,擰幹,再敷在忘魂的臉上:現在暖和一點了吧……皇子你的手還痛不痛啊,我去……皇子!皇子!
忘魂忽然倒在床上,他昏迷了。
皇子!皇子!你醒醒!別嚇我啊!皇子!不管紫草怎麽喊,忘魂躺下去後動也不動。
紫草首先想到的是去找大夫,她在皇宮裏跑了還幾圈,找到了給宮裏人治病的大夫。一看到大夫,紫草立刻跪下來哭著求大夫給忘魂治病。可是大夫聽說是忘魂,就立刻搖頭表示無能為力。甚至一點藥也不許她拿。
您還沒有看過,您怎麽知道您不行呢?大夫還是搖頭。
接下來,不管紫草怎麽求他們,他們就是不肯跟紫草去。因為他們都知道忘魂和羽帝的關係,羽帝對忘魂恨之入骨,他們怎麽敢去救忘魂的命呢?除非是他們自己不肯要自己的命了。
求到最後,他們竟然還是無動於衷,紫草流著眼淚,指著他們大罵:放著人命不救你們還算什麽大夫?你們等著,總有一天你們會因此受到良心的譴責!
一個宮女指著一群大夫破口大罵,這在皇宮裏還是頭一迴。
紫草跑去找羽帝和羽後,但都被趕了出去。守衛的人,是不會讓一個身份低微的下人去見羽帝和羽後的。
紫草又迴到了木屋,忘魂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上麵蓋滿了衣服和被子,隻露出忘魂蒼白的臉。如果上天真的那麽殘忍,紫草就隻能守在忘魂身邊,看他一步步的接近死亡。
紫草慢慢的掀開被子的一角,被子底下露出了忘魂的右手臂。輕輕地卷起忘魂衣服的袖子,她發現,他右手的骨頭,已經斷了,整隻手臂腫得又黑又亮。紫草從來沒有遇到過樣的情況,以往的主人是喜歡動不動就打他們,但從不打殘,因為這樣他們幹活的效率會大大降低,而且還要倒貼藥費,不劃算……想到這裏,她再也忍不住,哭了。
接下來的日子,紫草每天都幫忘魂擦拭身體,試探他的氣息和心跳,每天盼望著他醒過來。忘魂雖然像睡著的人一樣,還有正常的唿吸和心跳,但仍然昏迷不醒。她想給忘魂上點藥,但是,她沒有藥。她去求其他的宮女,可是別人不是給她白眼,就是怕得罪羽帝,不敢給她,還有的居然說忘魂是賤命,就該死這麽早……沒有人肯幫助她。她又一次次的去大夫那裏討藥。後來,大夫煩了,直接叫人把她趕了出去。她真的難過得,想不如就這樣死掉算了。
五天過去了。
五天裏紫草隻聽到屋外的煙烽樹的樹葉,被風吹動時發出的嚓嚓聲。她在擔驚受怕中度過了五天。這五天裏,沒有任何一個人來看望過忘魂。他在皇宮裏就像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為什麽?為什麽上天要對這樣一個善良的人?有時候看著忘魂,看著他一直沉睡的臉,紫草會伏在忘魂的床邊,問自己這樣的一個問題。但,沒有人會迴答,她還是每天紅著眼睛,做她該做的事。
今天,她終於聽到了一個走進木屋的腳步聲。這個人,是忘魂的老師。也許是年邁的緣故,老師的腳步聲有點拖遝。也許,是老師看到忘魂的座位空了五天,就明白,忘魂一定是出事了。
老師熟練的掀開忘魂的被子,試了他的脈搏、心跳後,有摸摸他的額頭,終於舒一口氣。他告訴紫草:不用難過,再過兩天,忘魂就會醒了!
真的嗎?
真的。
那他的手……
一切都會好起來……老師點點頭,然後邁開大步離開了木屋。
路上,老師碰到了鬼鬼祟祟的心魂,老師嗬斥道:心魂!
心魂嚇了一跳:老……老師……
老師看到他似乎很生氣:心魂!你過來一下,老師有話要和你說。
紫草對老師的話半信半疑,可是守了兩天以後,她還是希望忘魂能醒過來。而且她發現忘魂臉上的淤青在慢慢地消失。
不過,忘魂還是沒有醒。
又過了一天。
這天晚上,紫草出去打水,迴來的時候,發現忘魂竟然突然不見了,被子被掀到了一邊。
紫草興奮起來,她知道忘魂一定醒過來了。
她四處尋找忘魂。最後,她在廚房發現了一個在偷吃的背影。那個背影,就是忘魂。忘魂正在啃著一個饅頭,那個饅頭是廚房剩下的,又幹又硬。
對於紫草的突然到來,忘魂有些害怕。他緊緊的抓著那個饅頭,縮在廚房的一個角落裏。
紫草看到他很高興,但還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慢慢地將忘魂帶出來:皇子,不要怕,是我……
忘魂好像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一樣,呆呆的看著紫草。紫草看見忘魂緊緊握著饅頭的右手,很驚奇,她用手輕輕地握著忘魂的右手臂,試探著問:皇子,你的手……我可以看看嗎?
忘魂點點頭。紫草拿周期忘魂的手。撩開了他的衣袖,發現幾天前出現在忘魂手臂上的淤青和腫脹全部消失了!而且忘魂的手臂可以自由的活動,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紫草看著忘魂的樣子,忍不住抱著他哭了起來……
紫草記得,這幾天她什麽藥都沒有給忘魂上,因為她不知道要用什麽藥,怎麽用,她怕用錯了會傷到忘魂……這一切太神奇了!這也許是上天給忘魂的一點補償吧。
忘魂收迴手,繼續低頭啃饅頭。
紫草擦幹眼淚,扶著忘魂坐下:皇子,你是不是餓了?
忘魂點點頭。紫草笑著說:別吃饅頭了,又幹又硬,我做一碗湯麵給你吃,你等一下。
做麵,生火、燒水,紫草的手腳很麻利,一下子,一碗熱氣騰騰的麵就上桌了。雖然麵裏邊什麽都沒有,但忘魂還是吃得很香,一大鍋麵被忘魂吃得幹幹淨淨。他好像要把這幾天沒有吃的東西統統都補迴來一樣。
看到忘魂漸漸恢複了體力,紫草才敢問:皇子,麵……好吃嗎?
好吃!我明天還想要……
好吃的話,我明天再做……皇子,你……真的沒事了嗎?
沒事了!真的!你看!忘魂用手拍拍他的胸口。
紫草還是很疑惑:難道……睡一覺就沒事了嗎?還有你的手,什麽藥也沒有上啊!我記得當時你傷得……紫草注意到了忘魂表情的變化,不再說話了。
忘魂的神情突然很暗淡:是的,我從小就這樣,無論受什麽傷,有多麽嚴重,隻要躺在床上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就什麽傷都好了……我從不用看大夫,所以,他們都罵我,是怪胎……我就是這麽奇怪,別人都無法理解,也許,我真的就是一個怪胎吧……
紫草突然迴憶起,每次忘魂不分白天黑夜一迴來就躺下睡覺的時候,她都會在忘魂的臉上發現淤青,也許身上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原來每次受人欺負之後,他就用這種特殊的方式,來治療自己身體上的傷痛。可是醒來的時候,心理的傷痛能否好轉呢?
皇子,難道你都沒有想過要改變這一切嗎?
改變?怎麽改變?
離開這裏,過新的生活……
忘魂的表情變得更加暗淡了。離開這裏,我能去哪裏?在我心裏,這裏就是我的家,我的父母雖然不疼愛我,但是沒有他們就不會有我,是他們給了我生命,是他們讓我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擁有了生命,所以我毫無怨言。至於我的兄弟姐妹,他們雖然也不喜歡我,但我並不怪他們,因為,他們,都是我的親人,離開了我的親人,我不知道我還剩下什麽……
可是皇子,雖然你是這麽認為,但是他們,沒有讓你享受過一天的親情!
也許,這,就是宿命……忘魂低著頭,再也說不下去了。
紫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下次肚子餓了,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忘魂抬起頭望著紫草,紫草也看著他,笑了,笑得很美。
我知道了,謝謝你,紫草。
羽魂國大殿內,羽帝、羽後和大臣們盛裝迎接前來造訪的外賓——赤煉國的使者。
使者在威嚴的肅目中,踏進了羽魂國大殿的紅毛地毯。
單從樣子看,赤煉國的使者像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一件寬大的黑長袍,留著一頭蓬鬆的紅長發,棕紅的皮膚下,藏著一雙鷹一樣的眼睛,似乎要看透所有的一切,還有,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說不清楚的威懾力。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成為了赤煉國的大法師。
羽帝並不示弱:請問貴國法師突然造訪,有什麽重要事情嗎?
法師走上前,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赤煉國,想和羽魂國結為友好盟國,雙方永不打仗。
哼! 羽帝冷笑一聲:現在的赤煉國內憂外患,拿什麽來和我國結為盟國?
法師不動聲色的說:誠意。
什麽誠意?
赤煉國國君最心愛的皇子——赤蘇!
大臣們立刻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羽帝也和羽後對視了一眼。
法師繼續說道:此次結盟,我國國君考慮再三,決定沿用古老的方式——交換皇子。隻有這樣,才能體現結盟的誠意。眾所周知,赤蘇,是我赤煉國國君最心愛的皇子,用他作為交換,最能體現我赤煉國國君結盟的誠意。相信羽帝也是一個明智的國君,貴國也希望和鄰國睦鄰友好,共享太平。如果羽帝答應結盟,那麽您代表貴國提出的一切要求都可以商量。
底下的議論聲更大了。片刻後,羽帝輕咳了一下,大臣們立刻停止了議論。
安靜以後,羽帝對赤煉國的大法師說:結盟這件事關係重大,我,要好好考慮考慮。請法師暫時在宮內休息幾天,等我考慮好了,馬上給您答複。
我等您的好消息!法師向羽帝鞠了一個躬後,隨旁邊的一個侍從走下殿去。
晚上,羽帝和羽後麵對麵地做在桌子的兩邊,誰都沒有入睡。
羽帝先打破了沉默:羽後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嗎?
赤煉國現在是想孤注一擲了! 羽後說:大家都知道,赤煉國外臨入侵,內臨天災,早已不堪重負,所以想借和我們結盟來暫時抵擋外危。如果他們能和我國結盟,那麽赤煉國的外敵一定不敢輕舉妄動!
那羽後的意思是‘結’還是‘不結’? 羽帝又問。
如果我們答應‘結’,到時候赤煉國可能會派真正的皇子來,可能會答應我們提出的一切要求;但是,赤煉國的戰爭一旦爆發,必定會要求我們支援;如果我們支援,那麽我們的國家一定會間接受到戰爭的影響;如果我們不支援,不但我們皇子的性命會受到脅迫,其他鄰國也會嘲笑我們冷酷無情,見死不救。要知道我們的國家物資豐厚,支援,絕對不成問題……
如果不答應呢?
如果不答應,那麽就會讓別的國家認為我國不願和鄰國共享太平,有意旁觀戰爭,同時也讓其他國家借口連成一氣對付我們,到時候就更麻煩!
羽帝站起來,走了兩圈,說:我想……
羽後竟然打斷道:不行!您不能這樣做!您這樣做還不如不答應!我不希望我國的國君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
您忘了,老國君——您父親臨終前的話嗎……
羽帝不說話了,他凝視著夜晚的煙烽樹,想著他父親的話,不住的歎氣……
到底我該怎麽辦呢?
窗外的煙烽樹,在黑夜裏不停的舞動,紫紅色的葉子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