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國興坐到上首沉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元思你來說說你一迴府就來打嫣兒是怎麽迴事?”說到這裏蘇國興看著蘇元思的臉色不是很好。


    蘇元思現在也冷靜下來了,隻是他在書院收到二姨娘的書信的時候真的是太氣憤了,讓付梓一打聽才知道蘇國興新納的婉姨娘還是從蘇妙嫣手裏送出去的,這讓他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又上來了,才會一迴府就來靈秀苑打蘇妙嫣的。


    這會兒蘇國興問話,蘇元思也不可能把真正的原因說出來,隻是抿著嘴說道:“兒子隻是氣不過二妹妹將姨娘的來信藏起來,還對姨娘不聞不問,若不是姨娘送信到書院裏兒子還不知道姨娘在莊子上快要過不下去了。”說到這裏蘇元思隱晦的看了坐在蘇國興旁邊的廖芝雲一眼,若說蘇妙嫣藏信可惡,那廖芝雲給二姨娘使絆子也不是無辜的。


    當然二姨娘被送到莊子上去之後,蘇元思就已經做好二姨娘會被廖芝雲打壓的準備了,隻是沒想到這次二姨娘被打壓是受了蘇妙嫣的連累。蘇元思收到二姨娘的信之後便讓付梓迴府打聽了,若不是蘇妙嫣整了婉姨娘這一出,估計廖芝雲不會這麽快對二姨娘動手的,想到這裏蘇元思又狠狠地瞪了蘇妙嫣一眼。


    蘇國興聽了蘇元思的話,嗬斥道:“胡鬧!就為了這點小事就動手打人,我看你是越發出息了!給嫣兒道歉。”


    蘇元思冷哼一聲,扭過頭去,讓他跟蘇妙嫣道歉是絕不可能的,要不是有人攔著他,他還想再打蘇妙嫣幾巴掌呢,對於蘇妙嫣他現在是徹底失望了,一個連生下她的母親都能不管不問的人,他還能抱有什麽期待。


    蘇國興見到蘇元思這般模樣,心裏的火氣噌的一下又竄上來了,廖芝雲連忙拉住蘇國興勸說道:“老爺,思哥兒也是擔心二姨娘一時心急才失了分寸的,說起來也是一片孝心,您就別跟思哥兒生氣了,嫣姐兒快勸勸你爹爹。”


    蘇妙嫣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麽的,也沒接著鬧了,聽了廖芝雲的話對蘇國興說道:“爹爹,女兒沒事的,二哥也是一時心急沒用多大力的,您就別怪二哥了。”蘇妙嫣說蘇元思沒用力這話是騙蘇國興的,她說完話便忍不住吸了口涼氣,腮幫子痛的不行。


    蘇國興心裏也不是真的想要把蘇元思怎麽樣,所以便順著蘇妙嫣和廖芝雲給的台階下,說道:“哼!都別給他求情了,我看他是越學越迴去了,現在都敢對自己妹妹動手了,要是再不管管他,我看他以後是越發的沒有顧忌了。去祠堂給我好好反思反思,書院那邊我會讓人去給你告假的。”最後一句話是對蘇元思說的,蘇國興說完便一甩袖子離開了。


    雖說蘇國興對蘇元思做出了處罰,不過這處罰也就是看著嚴重,其實並沒有什麽的。


    果然蘇元思在祠堂帶了一夜之後,第二日一早便吩咐管家去祠堂讓蘇元思出來了,還吩咐管家去找薛大夫給蘇元思看看,要是受涼了就不好了。


    蘇元思在屋裏收拾東西,他準備趁著這幾日的假期去莊子上看看二姨娘,昨日蘇國興一點沒提到二姨娘,蘇元思便知道蘇國興是什麽態度了,說不失望是假的,隻是蘇國興不管二姨娘他不能不管。


    門口小廝敲了敲門,說道:“二少爺,二小姐來了。”


    蘇元思聞言皺了皺眉,說道:“我知道了,帶二小姐去偏廳。”


    門口的小廝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屋裏蘇元思又吩咐了付梓了幾句才去了偏廳見蘇妙嫣。


    蘇元思一進偏廳便看到蘇妙嫣坐在椅子上,穿著一身立領的粉白兔毛襖裙,臉還有微腫,端著一杯熱茶在喝,水氣模糊了蘇妙嫣的臉龐,讓她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蘇元思見狀一時出神了,明明看起來還是當初那個嬌嬌弱弱的妹妹,怎麽做出來的事情是越發的讓人心寒了?


    蘇妙嫣感覺有人在看她,連忙放下了手裏的茶杯,抬頭便見蘇元思看著她出神,蘇妙嫣咳了兩聲,說道:“二哥你在看什麽?”


    蘇元思聞言迴過神,說道:“沒什麽,你過來有什麽事情嗎?”邊說邊走到上首的位置坐著。


    蘇妙嫣聞言低下頭,絞著帕子說道:“二哥,我們是兄妹一定要這麽生分嗎?”


    蘇元思冷笑一聲,說道:“若是二妹妹今日過來是為了跟我聯絡感情的,那大可不必了,我現在很忙沒有那個時間。”說罷便起身準備離開。


    蘇妙嫣連忙叫住蘇元思,說道:“二哥,我找你是想跟你解釋的,姨娘的信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隻是這段時間我在府裏也過得不好,奴才都是看菜下碟的,母親那邊說一切按著份例來,那些個奴才就不把我這個二小姐當迴事了,我排在大姐後麵就算了,現在我連三妹妹都比不過,妹妹我心裏苦呀。”說著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蘇元思。


    蘇元思聞言抿抿嘴,說道:“所以二妹妹一大早過來是為了在我麵前訴苦的嗎?二妹妹覺得母親對你不好,那二妹妹怎麽不想想你做了什麽母親才這麽對你的,爹爹的後院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該插手的嗎?”


    麵對蘇元思毫不留情的指責,蘇妙嫣也裝不下去了,瞪著蘇元思氣唿唿的說道:“你還是不是我二哥!”


    “嗬!”蘇元思扯了扯嘴角,說道:“二妹妹覺得是就是吧。”


    蘇妙嫣想著今日過來是來跟蘇元思搞好關係的,便壓下心裏的火氣,說道:“二哥,我也是想讓我們能有個在爹爹身邊可以說得上話的人,才讓婉姨娘進府的,而且我也沒有不管姨娘,我不是托人給姨娘帶銀子了嗎?”


    蘇元思嘲諷的說道:“是,帶了五十兩銀子去,你賞賜你的丫鬟都是百八十兩的出手,給自己的姨娘就五十兩。”有些事情隻要稍微用心點便能打聽出來,如眉當初去當首飾的事情蘇元思自然也知道了,隻是更加心寒而以。


    蘇元思見蘇妙嫣眼裏閃過一絲不耐,心裏頓時失望的不行,也沒了繼續說下去的欲望,便說道:“我還要去收拾行李,你迴去吧。”說罷便不再搭理蘇妙嫣徑直走了,留下蘇妙嫣一個人懊惱的坐在偏廳裏。


    蘇元思收拾好東西,讓管家跟蘇國興說一聲,便坐著馬車走了。


    廖芝雲發現的時候,蘇元思已經離開有一個多時辰了,想攔也攔不住了,隻能希望留在莊子上的人能有眼力勁兒些。


    這邊蘇元思為了二姨娘的信迴府鬧了一場,另一邊二姨娘寄出的另一封信也有了迴音。


    上次為了把兩封信送出去,二姨娘花費了不少的銀子,加上她要吃藥,蘇妙嫣送來的五十兩銀子其實也沒剩多少了,秀萍看著米缸裏快見底的米歎了口氣,心裏也是唏噓不已,沒想到當初在蘇府唿風喚雨的二姨娘現在也要為一日三餐操心了。


    秀萍正準備去給二姨娘說買米的事情,就聽到有人在敲院門,秀萍愣了一下,她實在想不出這個時候會有什麽人來。


    秀萍把大門開了一個縫,見外麵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穿著錦緞暗紋的夾襖,外麵還罩著一件黑色的狐皮大氅,秀萍心裏更加迷惑了,同時還隱隱帶著警惕,畢竟之前莊頭娘子也想找人來毀了二姨娘的清白,隻是發現的早沒讓莊頭娘子得逞。


    秀萍看著那中年男子說道:“請問您有什麽事情嗎?”


    中年男子見秀萍愣了一下,帶著一絲不確定說道:“江麗芬是在這裏嗎?”


    秀萍正準備搖頭,然後猛然想起二姨娘的閨名似乎是叫江什麽芬,秀萍打量了那男子一番,然後說道:“你先等著,我去問問。”說罷“啪”的一聲將門關上,急匆匆的朝二姨娘住的地上走去。


    秀萍在門口敲了敲門,說道:“姨娘,外麵有個男人來找一個叫江麗芬的人……”


    秀萍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屋裏傳來“啪”的一聲,秀萍也顧不得禮儀了,連忙進屋去,就看到二姨娘掙紮著要起身,地上還碎了一個茶杯。


    秀萍幾步上前扶著二姨娘,說道:“姨娘,大夫說了您現在不能見風,不然病情又該加重了。”


    “咳咳咳……”二姨娘捂著嘴把臉都咳紅了,然後對秀萍說道:“那人在哪裏?你快去把人請進來。”


    秀萍拿了個軟枕給二姨娘靠著,便轉身出門去,剛到門口二姨娘又叫住她,說道:“先等等,你去打水來給我洗漱一番,我現在這樣子不能見人的。”


    秀萍聞言又連忙去廚房給二姨娘打了熱水來伺候二姨娘梳洗一番,這一弄一刻鍾便過去了,二姨娘便催促著秀萍去把人請進來,嘴裏還念叨著,“怎麽把人關在門外了?要是走了可怎麽辦?”


    秀萍聽到這些話心裏更加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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