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小青沉默了,這是怎麽了?


    我不管別的,忙抓緊了小青,急道:“你不要聽她的,我不會有事兒,一定會帶你離開。”


    小青‘哦’了一聲,眸子閃動,有淚水輕輕溢出,沿著之前的淚痕劃落,冰冰涼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頰,輕輕道:“上一世人妄為,有怨為鬼卻遇見了你。”


    “也許這就是命吧?如果你早出現該多好呢,但現在也不晚,我等到了一個值得托付的你。”小青說著,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你願為我而死,那我便為你而亡。”


    說完,小青看向了轎子內的人,說道:“婆婆,我心已決,不論生死,願與他以共。上窮碧落為好,下九幽黃泉也罷,我生世追隨,倘若來世為豬為狗為牛為馬,我也心甘了。”


    轎內的人一歎,久久後說了四個字:“也罷,隨你。”


    對此,我起身了,扶起了小青,從未的堅定道:“你說的生死規則呢?我準備好了,隻要過了它,請你不要再為難小青,我願為她代過。”


    轎子內的人不語,邁步走入了深處,僅僅一會便不見了,也就在這時,白色的花瓣落的肅穆冰寒,落在大道之上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響。


    下一刻,周圍像是陷入了永恆的黑暗,白色的花瓣不見了,大道不見了,所有的一切變化莫測,最後畫麵定格了下來,一條水泥路自腳下綿延,一眼望去無邊際。


    路麵很寬,兩邊有一顆又一顆的樹木,肅穆寒寒,枝葉不動,因為全被冷凍住了。


    我迴頭,後方無底深淵,那隻有前行了嗎?“來,我背你。”我半彎腰下了身子,一時看不出有什麽危險,但小青四肢被鐵鏈洞穿,難以走路。


    小青‘嗯’了一聲,輕輕的身子趴在了我的背上,靜靜的在耳邊唿吸著,哭著。


    我唿了口氣,說走嘍,老公一定帶你迴去。


    一步下去,飛劍未至,但前所未有的冰寒,冷到了骨子裏,隻是相比於萬箭穿心,這樣的生死規則或許弱了一些吧?“你冷嗎?”我擔心道。


    小青搖頭,說不冷。


    我‘嗯’了一聲,一步又一步的向前走,順暢無比,一路上也沒什麽古怪的事,隻是冷寂了些而已,還有前邊無望,不知走多久才會是個頭。


    不一會,百步了,隻聽‘撕啦’一聲,我迴頭一看,隻見在冰冷的水泥路上多了一個鞋印。不對,那不是什麽鞋印,而是薄薄的一層鞋底。


    下一步,又是‘廝啦’一聲,我看著剛邁過的兩步,也多了一個‘鞋印’……


    一時間,我有點兒明白了,冰溫度太低了,地麵粘起了鞋底的一層皮,雖然隻是薄薄的一層,但長此以往下去呢?對此,我不敢多想,隻知不可停歇。


    這會好像更冷了一些。


    我一步又一步,看不見路的盡頭,身後留下了一個又一個薄薄的‘鞋印’子,也不知走了多少步,終於鞋底破了。


    一刹那,已是快無感的腳底板與冰冷的地麵黏在了一起,輕輕的一抬,一層皮撕了下來……


    啊!


    我忍不住大叫了一聲,腳底痛徹難忍,皮撕下來不說,傷口再度踩在了冰冷的地麵上,隻有四字之感:生不如死!


    “老公。”小青在背後輕輕的喚了我一聲,有冰冰涼的液體落在了脖頸處,順著劃了下去。我大口唿氣,緊了緊胳膊,對小青道:“不哭,老公帶你出去。”


    一步下去,血淋淋的一層皮再度撕下,薄薄的一層,但卻也讓人痛不欲生,這tm不是死,而是折磨,隻是我不可以放棄,不可以放棄……


    一步又一步,腳底板的皮肉一層又一層的撕下,黏在了冰冷的地麵上,冰冷的凍感未讓我觸感模糊,反而是清晰了好多倍,痛感也放打了好多倍。


    “老公,你放下我吧?好麽?”小青淚落不止,身子在顫,為我而顫。


    “不……不會放下你,不會……不管你。”我在強忍,語氣忍不住的在顫,隻是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了一聲:“好tm疼啊,讓我死吧。”


    這一刻,我癡狂了,也發狠了,與其一步又一步的折磨,還不如痛快一些,大步而風,但一切超出我的預料,疼痛並不會因此縮減或是重疊,一次又一次的撕皮之痛,清晰無比。


    “啊!”


    我大叫,忍不住的大叫,單單一個‘痛’字又如何表達呢?在冰冷的地麵之上,皮肉一層又一層被大塊撕了下來,這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比淩遲還要恐怖!


    “嗚嗚!老公,我不要了,隻想你好,什麽都不奢望了。”小青在哭,起初的硬咽,此時的大哭,勃頸處冰冰涼,染紅了胸前的一片,那是血淚。


    我不聽,依然在瘋了似的走,疼痛未讓我體力不支,這未嚐不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它是要活生生把我撕碎麽?還是說我的意誌可以堅持到什麽時候。


    好啊,那老子給你看!


    一步又一步,我明顯矮了一些,腳底的皮肉全被撕了下來,那接下來便是骨了。


    啊!痛啊。


    我大叫著,骨如皮肉一樣一層層剝掠,相比於皮肉的痛,骨上的痛感更透徹,什麽是最痛?不會有最痛,隻有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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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老公,不要走下去了,我心疼,我好心疼。”小青在背後痛哭著,不斷在掙紮。我緊緊的背穩了小青,痛苦的大叫:“不怕,我帶你迴去,一定帶你迴去。”


    一步、一步,於是腳沒了,一層層被撕碎了,我矮了一大截,痛讓我失神,眸子已有些恍惚,但步伐不停,手臂不送,不死永不會停歇!


    “嗚嗚,嗚嗚。”小青隻剩下了哭泣,哭泣。


    一步、一步,小腿也少了半截,我已失神,痛感已然不痛,隻是習慣了前行,不放棄。


    嗯,小腿沒了,膝蓋也沒了……


    這時白色的花瓣飄零,在眸子前落下,冷冷的風吹來,吹打在了我的殘軀,恍惚間有一隻白皙的手伸來,撫摸在了我的臉上,冰冰涼的觸感。


    我輕輕一笑,再也支撐不下去,倒在了冰涼的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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