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台組織六強選手遠赴湘西偏遠山區參加台裏另一係列節目《交換人生》,讓選手們和貧困山區的孩子互換一天角色。六個人是鄭重其事地領軍受命,可私底下心裏麵都在暗暗竊喜,大賽這麽久一直被圈養著沒有人身自由,這一下終於可以放放風嘍!而且居然能享受到田園風光,一想到田園風光啊,眼前不由出現老鄉家的一畝三分地、牧童倒騎牛背、老翁煙波垂釣以及綠蔭茅屋幾間加後院溪流門外山的恬淡景象,如果再走在田埂隴上,“哼一曲鄉居小唱,任思緒在晚風中飛揚。多少落寞惆悵都隨晚風飄散,遺忘在鄉間的小路上”那不整個一神仙過的日子嗎?哥兒幾個是滿心歡喜地收拾了很多玩具、書本、食品搬上車打算送給那裏貧困的孩子們。

    上了車大家是興致勃勃地展開關於田園風光的一番抒情暢想,工作人員卻偏偏給大家潑涼水:“嗬嗬,別高興得太早,那兒特別艱苦……”

    “哈!我們這裏誰沒吃過苦?”阿倫咻著嘴不以為然地環視大家,“我在荒野行走,艱苦一笑而過,哈!哈!呃——恐怕明灝就你沒吃過苦吧?畢竟你最小。”

    “誰說的?!”明灝立馬反駁,“我那時打工你是不知道!” 這下哥兒幾個都成了吃著黃蓮長大的苦孩子,是比著賽著看誰苦,感覺是一車人都在憶苦思甜痛訴他們的苦史。

    “我在澳洲的時候,一天打三份工,每天迴到宿舍累得跟狗似的,最苦是無緣無故在街上被人打劫,剛領的工資一毛不剩地被搶走不說還被打得半死,知道嗎?那一刻我覺得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想,老天!讓我活著吧,我還這麽年輕要這樣就死太不甘心,可是被打完以後想到這個月怎麽生活啊,還有上醫院的錢從哪兒著落,老天!還不如讓我死了吧!”阿倫表情誇張道。

    “我最苦是剛上大一的時候,”魏楠接著訴苦,“那時候沒有計劃,每次家裏給的生活費大概半個月就花光了,可是總不能再向家裏伸手吧,所以後半個月基本靠睡覺維持,直到快大二的時候找到一個在酒吧唱歌的機會才寬鬆點兒。”

    “苦誰沒吃過,”子蘭道,“隻是我覺得做慈善沒必要大張旗鼓,應該右手做善事時左手都不知道,默默的奉獻有什麽不好。”

    “嗬嗬,同感同感,”吉夜點頭笑道,“過分招搖就抹掉了慈善本身的意義,反倒像刻意為自己樹立形象;老大你說是嗎?”吉夜轉過臉對後麵的紮西吉道。

    紮西吉是斜靠著車座半夢半醒,他側了個身輕聲唔嚕道,“哎呀……讓人家睡一會兒嘛。”瞌睡是會傳染的,沒多久車裏便是一片鼾聲……經過十六來個小時的長途跋涉終於到了目的地鳳凰縣,可距他們要去的苦丁村還要翻四個山頭大約幾個小時的山路,糟糕的是去那裏沒有公路大家隻能靠雙腿步行。剛踏上崎嶇山路大夥滿心歡喜,看一片閑雲起處是兩行雁陣,遠山峰巒如聚、近路蒼蒼翠微,大家是有說有笑一忽兒是嘖嘖誇讚路邊那鳥石頭生得俊俏秀麗,一忽兒又為西天紅霞心潮澎湃,可走上一陣子眼看玉兔東升紅日西沉,那飄飄的心情也開始下沉。

    “什麽時候能走到啊?我說發展經濟首先得修路。”阿倫儼然一個體察民情的父母官,是東張西望地“勘測”怎樣修一條既省錢又實用的公路,“要致富先修路這個道理難道還要我不斷重複嗎?”小人家一激動腳下一個趔趄,幸虧旁邊的紮西吉一把抓住了他。

    “我說鄉長,咱別激動啊,就快到了,就快到了。”紮西吉促狹道,“要修路拿錢啊,您鄉公所那財政預算有計劃嗎?該不是排到3007年吧?”大夥又嘿嘿哈哈地跟著開砸。

    “哎呀老大,你一說快到了就又冒出一山頭。” 魏小乖是一貫喜歡裝孬,“鄉長,修路是你說的哈,你也別光說不練,我們村全指望你了,千萬別讓這條路成為千年的等待哈。”

    “我們鄉公所哪來的錢?這個這個吉500,你們這些大款聽說一頓‘粗茶淡飯’就花萬八千的,能不能少吃幾頓啊?”阿倫以鄉長的口氣道,“少吃幾頓你們不過損失些膽固醇脂肪什麽的,捐出來可是造福一方啊。”

    “哈哈,所以說啊,全國的大款都少吃幾頓‘粗茶淡飯’,咱村那條路不就有指望了。”紮西吉笑著道。

    “看來我原先的想法有偏差,我改主意了,現在我認為該大力宣傳做善事,‘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子蘭居然還引了一段廣告語道。

    “嗯,是啊。我們捐的那些東西太有限了,單憑我們這次活動最多影響改變幾個孩子的思想和命運,但這裏人要過上好日子的確是要先修路。咱們的能力太有限了,真的還是要靠全社會。”吉夜道。

    “哎呀——什麽時候能到呀——”明灝鬼喊鬼叫。這黑魆魆的山路越走越沒了光明,越走大家越沒了心氣話也越來越少,就當大家快要絕望的時候,遠處的山坳是一片流動的星星點點朝他們移來。

    “看那!火把!”

    “同誌們!咱們到了!”終於和舉著火把迎接大家的孩子們、村民會師了,本應歡唿雀躍一番,可大家實在是累蔫了便隻是一個個十分禮儀地和村長啊、村幹部啊以及村民的代表還有老師熱情握並致以最親切的問候。村民把他們的到來看作一件大事,全村男女老少是點著火把傾巢出動,又是燃放爆竹又是張燈結彩,村裏小學的吳老師和幾個村民為大家擺上農家晚飯,這些看似普普通通的飯菜卻是村民們東拚西湊傾盡所能為大家準備的,是村民們過年才能吃得上的最高享受。

    吃罷了飯大家一起聯歡,熱情的孩子們和他們一起唱歌氣氛甚是熱烈,哥兒幾個發自內心地合唱了一首《拯救世界》,是的,孩子們和村民聽不懂他們唱的英文,可是他們由衷想唱這首歌,他們從心底裏希望能為改變這裏貧困盡自己綿薄之力……

    深夜了,這裏條件很差沒有床,吉夜和明灝就在草垛上鋪上被褥睡覺,兩人躺著是翻來翻去覺得肚子好餓便坐了起來,明灝從包包裏翻出一包餅幹便和吉夜一起狼吞虎咽起來。

    “你也沒吃飽吧。”明灝道,“我生平第一次覺得那飯難以下咽。”

    “?”

    “呃,不是因為飯不好吃,而是覺得我們吃掉了他們過年的飯心裏很過意不去。”

    “是啊,我也是因為這個不能心安理得的吃。”吉夜道,“我們把錢給導演組讓他們給村民,否則良心不安啊。過去總覺得自己吃了不少苦,到今天看看這些村民和孩子們,真的都覺得我們那些苦根本就不算什麽。”

    “是啊,相比之下我們真是幸運的人。”明灝感慨道。

    寶瑟帶露露來到酒吧,看到那個酷似紮西吉的“舅舅”和幾個朋友來捧場便忙過去打招唿。

    “你好啊——她舅舅。”寶瑟也不知人家姓名,隻好稱之為“她舅舅”。她這不倫不類的稱唿搞得其他人嘿嘿嘿地笑起來。

    “呃,你好,芫汐媽媽。”那“舅舅”起身迴禮道。

    一旁的露露忍不住笑起來,“你們一個她舅舅一個芫汐媽媽好像看韓國連續劇啊,都沒有名字嗎?”

    “呃,我叫李傑。”那“舅舅”忙道,“這位是?”

    “我表妹,以後叫我寶姐好了。”寶瑟笑著道。

    “為什麽?說不定我還是傑哥呢。”李傑笑嗬嗬透著一股頑皮勁。寶瑟笑著白他一眼和露露來到她常坐的一個小台,並安排服務生給李傑他們送上些小食品。

    “這就是芫汐說的那個像紮西吉的舅舅嗎?”露露笑問。

    “這臭丫頭還給你說了?”寶瑟道,“服務員,給我們上兩杯好茶。”不一會兒服務員端上兩杯茶來。

    “我看蠻好的,”露露笑著道,“他叫你芫汐媽媽那個樣子——真是好幽默。”露露一想到李傑的那個誇張不由又笑了起來。

    “笑什麽?”寶瑟嗔道,可一想道李傑那樣子也不由跟著笑。

    “姐啊,我覺得可以發展發展,聽芫汐說條件很不錯呃,今天看到人還真是沒得說……”

    “得了,露露,我的人生計劃裏沒有再婚的打算。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究竟怎麽樣才不枉此生。”寶瑟啜著茶道,“的確,生活不該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我現在也要做我想做的事,享受一下人生。”

    “那麽你想做什麽呢?”

    “現階段想出去旅遊。”寶瑟道。

    “得了,姐,”露露不以為然,“你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記住啊,人生百年有幾,念良辰美景休放虛過。得歡悅,且歡悅啊。他舅舅真的不錯,好好相處相處吧。”

    “少來,還是管管你自己吧,”寶瑟道,“你到底打算怎麽辦?總不能這樣吊著吧,我看你們還是搬出來單過吧。說句實話你不該就這麽跑出來。”

    露露一想到現在的狀況就頭疼,陳鵬是斷然不會離開他的家的,而讓她迴去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我說咱們倆一起去長沙吧,”寶瑟神神地道,看露露一臉迷惑她接著說,“我們去看現場的歡樂男聲,給我們的吉夜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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