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吉夜他們來到村裏的小學和孩子們一起上課,這是一節唱歌課,吳老師操著湘西普通話聲情並茂地教孩子們朗誦《一剪梅》的歌詞,教完歌吳老師宣布了和選手們一起迴城堡“交換人生”的六個孩子的名字。

    下課後吉夜和這周要和他一起生活的孩子去砍柴,“我說,五星,你最盼望的什麽?告訴哥哥,看能不能幫你實現。”吉夜一邊很不在行地砍著柴一邊笑吟吟地問孩子。

    小五星憨憨一笑,“盼望,盼望,能見到爸爸媽媽。”吉夜心頭一沉,過去體會不到妻離子散的含義,今天在這貧困的山村,幾乎家家都有離散的痛,人們已經習慣孩子們像野草一樣自生自滅,習慣他們每逢節日在路口企盼的眼神、失望的眼神、傷心的眼神。五星看吉夜砍柴砍得實在外行,便一邊笑著一邊自己拿起柴刀砍了起來。

    “那,除了見爸爸媽媽,你還有什麽想要的呢?”吉夜停下手中的活又問。

    五星很認真地想了想低聲道,“還是想爸爸媽媽,想和爸爸媽媽一起吃飯,吃有很多肉的飯。”五星訕訕的神情好像為自己的“固執、奢侈”不好意思,吉夜卻有些心痛孩子這樣平常的願望都無法達成;他低下頭把砍下的柴禾收拾好,讓他安慰的是這次活動還是有一定的影響,有些好心人為孩子們捐了錢,小學的新校舍已經開始修建。

    “五星,記住哥哥一句話,將來想要過好日子現在就一定要好好念書。”吉夜道,他所能想到的就是,貧困山區的孩子要改變命運最簡單的途徑就是讀書,人們不是常說知識改變命運嗎?五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兩人抱著柴禾向五星家走去。

    還沒走到五星家,隻見魏楠和明灝匆匆迎上來,“你可迴來了。”魏楠樣子急急地道。

    “怎麽?有什麽事嗎?”

    “吳老師說又有兩個孩子要輟學外出打工,希望我們能去做做他們的工作,希望他們能留下。”明灝道。

    “老大和子蘭、阿倫已經去了村西頭的那家,我們就去那小山坡後的那家。”魏楠道。

    “好吧,”吉夜歎口氣,“讓我先把這柴禾送迴去。五星。”

    “啊?”

    “一定要聽哥哥的話,無論多麽艱苦都要好好念書,懂嗎?”

    “嗯!”

    “年齡太小就去打工是不可以的,明白嗎?隻有學好了本領才能找到好的工作懂嗎?你要好好學習,我會給你寄錢幫你完成學業,你也要加油呃。”

    “嗯!”

    到了五星家吉夜放下柴禾便和明灝、魏楠去了小山坡後的那戶人家,想要外出打工的是一個剛滿十三歲、名叫櫻枝的小姑娘。來到這四壁空空的家,讓哥兒三個都意想不到的是,這個家竟隻有姐弟二人相依為命,孩子們的母親早早去世,父親在外打工。小姑娘正在做飯,看家裏來了客人便把哥兒三個的飯也做了。

    “你要是去外麵打工,一定也要帶上弟弟吧?”明灝問。

    小姑娘笑著點點頭,“是。”

    “那你考慮過他怎麽上學嗎?”魏楠道。

    “不上了。”小姑娘依然含著淡淡的笑一邊做飯一邊道。

    “那怎麽行呢?隻有讀好了書以後才有好的出路呀。”吉夜道。

    “媽媽生病時就欠了很多債現在都沒有還清,我們在這裏隻會越來越糟,我現在長大了可以去打工。”櫻枝道。哥兒三個都無語了,這樣的孩子村裏有很多,單單靠他們杯水車薪的接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可是怎樣才能讓這麽多貧苦的人過上像樣的日子呢?哥兒三個不知道,實在太迷茫了……

    沒過多久,飯做好了,這又是一頓讓哥兒三個難以下咽的飯,在這裏他們最大的感觸就是如果他們多吃一口,村民、孩子們就少一口……

    迴到城堡大家又投入緊張的賽前準備,可是湘西之行對於吉夜還是有太多的感觸想要與人分享,每每“有話要說”便自然而然想到蘭兒;說來這小人家也真是個性情中人,平時做事貌似還有條有理,可隻要聯係到蘭兒便仿佛也被感染上了“不靠譜”,小人家是大模大樣地躺在床上給蘭兒發短信:“蘭兒,我迴來了,千言萬語萬語千言隻化作一句話,真想見你……”

    旁邊的魏楠看呆了,以為他勇敢的吉夜哥有意要給導演組顏色看,他怔了怔,以他一貫的慢節拍小聲音對吉夜道:“我說吉夜,你真的不怕那攝像頭?”

    “啊?”這張小包子居然沒反應過來。

    魏楠指了指攝像頭,吉夜這才大驚失色,“怎麽辦?一定又被發現了,哎呀!老天!我怎麽這麽笨啊!”這下小人家懊悔得直“毆打”粉絲們送的玩具熊。

    還沒等小人家采取行動隻聽工作人員姐姐那和藹的聲音彌漫了整個屋子,“張吉夜同學,把手機交出來。”吉夜翻身坐了起來真是又想哭又想笑。

    魏楠忙背對著攝像頭輕聲對吉夜道:“還是把我的交上去吧。”

    “那怎麽行。”吉夜看著魏楠輕聲道。

    “沒關係,反正他們也不可能看清楚,我的那個爛手機信號不好用不成。”魏楠道,“不過得讓我發信息呃。”

    吉夜笑著白他一眼,“趁火打劫啊?好吧,不過不能告訴紮西吉呃,免得又來損我。”魏楠哈哈笑了起來……

    這些日子酷似紮西吉的那“舅舅”李傑,是幾乎天天光顧寶瑟的酒吧,雖然隻是來消費也沒什麽特別行動,可人總在眼前這麽晃悠難免讓寶瑟不去思量,而露露是每見這位“傑哥”一次就要嘮叨一番,“我說姐,過了這村可沒這店哈,可別自己把幸福嘬沒了。”這是露露幾乎每天要說的一句話。

    “嘁,什麽是幸福?看看你結婚後這熱鬧叫幸福?”寶瑟不以為然,“我親愛的妹妹,各人的生活和幸福觀是不一樣地,我這個年齡不希望有什麽大的改變,隻希望能再多賺點錢。”

    “哎喲,還真是個錢串子!”露露嚷道,“錢錢錢,錢是萬能的嗎?這輩子就抱著錢過嗎?”

    寶瑟雖然嘴上這麽說,其實對生活也沒有什麽刻意的打算更沒什麽宏圖大誌,這麽多年來她也不是沒有動過再婚的念頭,尤其是生活最艱苦的時候更是常常想找一個人嫁了算了;可是造化弄人,老天讓她苦命卻偏偏生給她一副富麗堂皇的外表,不僅長得雍容豔麗,而且怎麽看都像個富婆,所以她相親的n個人大凡也都抱著和她同樣的想法,就是還奮鬥什麽,幹脆娶個富婆算了。在這方麵人們大都有千種理由原諒自己的心機不純,卻無法接受別人的私心雜念,一朝明白了大家的想法都大同小異,寶瑟便不再把時間浪費在這不切實際的幻想上。隨著她開了酒吧荷包慢慢鼓起,到現在她更怕的是別人來分享她的錢包;所以後來朋友們再來操心她的個人問題,她總是把以前相親的那些人生動地編派成滑稽段子加以誇張地堵人家的嘴,每每講完後還不忘裝出深沉地歎息一聲,“唉!現在的人呐!”

    這日寶瑟照常來到酒吧,一看今天的客人少了這位李傑,心裏居然有些小惦念,該不是太忙了吧?外科大夫嘛,重體力勞動者,該不是又把什麽病人拆了重裝吧?正在胡思亂想發呆中,李傑出現了。

    “寶姐姐想什麽呢?這麽出神。”李傑來到她麵前帶著他一貫頑皮的神情道。

    “哎喲,李大夫,當然是想你呢。”寶瑟笑哈哈道,這李大夫,今天居然是一個人來的,不過無論誰和他在一起都保準合不攏嘴,“我覺得挺不可思議,你這麽吊兒郎當的,病人能相信你嗎?他們不怕你把他們拆了裝不迴去?”

    李傑大模大樣地坐到寶瑟對麵,“嗬嗬哈哈,裝不迴去就宣告死亡。”

    寶瑟笑著嘖嘖搖頭,“什麽大夫,簡直是屠夫。”

    “啊喲,肚子好餓。”李傑揉揉肚子道,“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不地道,來我們酒吧不消費跑外麵吃什麽意思嘛。”寶瑟笑嗔。

    李傑搖搖頭作無可奈何狀,從褲兜裏摸來摸去是摸出幾枚一元硬幣,氣勢如山地排在寶瑟麵前,“溫一壺酒!來一碟茴香豆!”

    寶瑟笑噴,把他的硬幣推迴去,“少來!你以為這兒是鹹亨酒店?來瓶xo漱漱口,你不是餓了嗎?叫碗鮑魚粥開開胃,再來一籠人肉包子兩個人血饅頭……”

    “天呐!整個一孫二娘揮斧頭!”李傑笑道。

    一提到孫二娘寶瑟不由想到那日從必勝客迴到家芫汐的那番吵鬧,“還記得咱們在必勝客……”寶瑟斟酌了一下用詞,“偶遇,對,就算偶遇吧。”

    李傑想到那天不由也笑了,那天他分明看到一個雍容美豔的婦人,可她坐下來擼起袖子喝湯時的樣子簡直就像工地上的民工剛剛扔下鐵鍬,不過這反而讓他另眼相看,因為一般在他麵前的女人大都特淑女,香噴噴、嬌滴滴的,唯有這個非常美麗的人偏偏這麽不講究,這麽“粗俗”。“啊,是偶遇,是偶遇,記得你喝湯那動靜跟唱勞動號子似的。”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整個一山鳴海嘯……”

    “嗬嗬,你女兒說什麽了?”

    “說我丟她的臉,說我在古代充其量就是一酒肆掌櫃,孫二娘級別,混江湖的,可我想來想去難道你不是混江湖的嗎?在古代你可不就是江湖郎中嗎?”

    李傑聽著是大笑起來,“好了好了,走吧,快餓死了。”說著是站起身,寶瑟沒有反對就那麽鬼使神差地跟了出去。

    兩人散散漫漫地徜徉街頭,夏夜微微熏風拂麵,寶瑟好是愜意覺得那空氣都有股甜絲絲的味道,李傑停下腳步轉過身笑看著她道,“和我結婚吧。”

    “?”寶瑟有點懵,雖然他很吸引人,可這也太突然了吧,該不是又在開玩笑,“我們?這太——我們幾乎都不認識。你,都不了解我……”

    李傑笑道,“這不是正在了解,你覺得你很深奧嗎?”

    “可是……我們甚至都沒正經地談過一次話……”

    “我們現在不是在談嗎?嫁給我,談一輩子。”

    “可是……我也不了解你……”

    “用一輩子了解,還不夠嗎?”李傑依然帶著淺淺的笑意道。

    “可是……”寶瑟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別可是了,”李傑捉住了她的手腕,“走吧,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可是一個不錯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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