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眉目如畫就如這黑暗中一顆蓮花,給人一種淡雅之感,在無邊無際的黑夜給人一種希望。


    他很平靜的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痛苦不堪的鸞月。


    “你以為你還有仙骨?”


    鸞月有些不明白的看著他。


    他又道:“若不想你的命隨這殘留的一絲仙氣一起消失,就喝藥吧。”


    說完,便端起那碗被鸞月灑去大半的湯藥,舀起一勺,試了試溫潤然後喂向她。


    她不可置信,細細咀嚼他的話。


    什麽叫自己以為還有仙骨?什麽叫殘留的仙氣?什麽叫生命消失?


    鸞月靜靜的看著他,他靜靜的等著她。


    好容易,她終於消化完了他的話。


    他們不相識,他自然沒有騙她的理由,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那聖火池的火,竟然她傷的如此之重。


    姑蘇彥,他根本不是人,那聖火池的火,自然不是凡火。


    隻是想到姑蘇彥殺她的理由,她的眉心是習慣性的蹙在一起。


    按照姑蘇彥在她死之前跟她說的話,也就是說,這國師大人在他們迴到雪國之前就死了。


    這也是為什麽迴到雪國後,姑蘇彥並沒有什麽政治上的行為,一心都在讓她如何死去的心思上。


    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君不歡如此恨她,竟恨不得她死的地步。


    靜靜的喝完藥,全身酸痛的很,加上困意來襲,就想睡過去。


    “你叫什麽名字?”


    諦聽冷漠的問。


    鸞月此刻心亂的很,道:“鸞月。”


    她不隱瞞自己的身份,隻是諦聽一聽她的名字瞬間麵色劇變。


    他問:“你和魔尊君不歡什麽關係?”


    看著他驚訝的表情,鸞月道:“以前是夫妻關係,現在……是要殺與被殺的關係。”


    說完低崔眉目,讓人看不清她眼裏的情緒。


    諦聽靜靜的看著她,她的身子並不大,很嬌小,正因較小,故此在他這高大的體格麵前顯的更讓人想要保護。


    他被自己這一想法給嚇的愣住。


    千萬年來,他的心何其冷酷,從不曾向任何人打開心扉。


    眼下,竟有想要保護眼前之人的錯覺,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或者,那真的不過是錯覺而已。


    許久,諦聽道:“以後你的名字叫暖心。”


    說完,也不等鸞月的反應,站起身便離開了。


    鸞月不會知道,那抹離去的身影竟有種逃也似的出去。


    其實在她沒有醒來之前,這諦聽一直照顧了她半個月。


    這時間說長不長,但說短,其實也不短,這半個月裏,雖然她不曾睜開眼。


    可正因這份柔弱,慢慢的打動了諦聽作為一個男人的保護欲。


    在聽到鸞月兩個字,他比誰都清楚,她可能會給他帶來不好的事。


    ‘暖心。’


    鸞月慢慢咀嚼這兩個字,其實很適合她,即便是被父神母上傷的那本重,她的心依舊未曾冷過。


    即便是被君不歡追殺至此,她的心也不曾動搖過活下去的欲念。


    在跳下聖火池的那一刻,她確定自己是真的失去了生的希望,可現在活過來了,她就要好好活。


    就算天下人想她死,她也要活下去。


    這樣也好,在一個全新的世界,用一個新的身份活下去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這麽多的日日夜夜,鸞月的日日夜夜她是真的累了。


    從那日後,諦聽就再也沒出現在鸞月麵前,侍女每天都會送藥來。


    而每一次她喝完藥總是痛苦不堪,將自己的身體緊緊的卷縮在一起,似乎之後這樣自己才有勇氣去麵對那份痛苦。


    時間過去大半個月,她的痛苦在慢慢減輕,在減輕。


    每喝完藥,她都會打坐調息,仙力一點一點的在她身體裏消失,流失而去。


    她很想見諦聽,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以後都是凡人之軀。


    一想到凡人的軀體,那點可憐的生命年限,她心裏就有些發怵。


    這樣的恐慌長達一個月之久,一個月後,她的身體基本上已經恢複,隻是身上的仙力卻是一絲一毫也不曾有。


    就連召喚出冰雪花都已經是不可能的事兒。


    諦聽,終於出現了。


    看著今日一襲月白長袍的諦聽,那五官真是什麽時候看都是完美的不得了。


    鸞月跳下床就朝他奔過去,欣喜道:“你終於出現了,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天一直都很想見你,也不知你這這裏的侍女到底怎麽迴事,隻知道做事,問什麽都是一句話也不說。”


    身體上沒有痛苦的鸞月顯的很活潑,絲毫不像一個多月之前那個剛被業火燒死的死氣仙女。


    諦聽淡淡的看著她,道:“她們都沒有聽力,就算言語也隻看手勢會說些簡單的。”


    一聽這話,鸞月果斷驚訝了,嘴巴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的圓形。


    她說的她們,也就是說這裏的人全部都是聾子?


    “你不是說想見我?有什麽事?”


    被他這麽一提醒,鸞月倒是想起來,道:“額……那個,我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隻是感覺丹田毫無仙氣可言,我是想……”


    “你的身體,現在和凡人無疑。”


    諦聽並沒有看她,隻是靜靜的說著一個事實,那話語一絲一毫情緒也沒有。


    這個結果在半個月前鸞月就感覺到,這段時間也已經慢慢接受,故此現在聽諦聽這般說也沒那麽難受、


    她道:“那我,還可以修煉嗎?”


    “隻要治好你這劣疾還是可以的。”


    “我現在沒有仙氣,也沒有仙骨,要如何修煉?”


    諦聽看著她那清秀的小臉帶有絲絲期意,道最後終究是不忍傷害她,道:“你之前身上可出經脈受損,若不用削骨花踢去你的仙骨,給你帶來的危害自然是很大。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洗髓草洗去身體裏殘留的削骨花藥效,在服用太上老君的金丹,就可以修煉了。”


    鸞月靜靜的聽著,好像要再修煉其實還挺麻煩。


    不過不管怎麽說,讓一個仙人變成凡人那是很殘酷的事兒,就算再難,她也要繼續修煉。


    看向諦聽,道:“那你知道洗髓草哪裏有嗎?”


    “洗髓草我這裏就有,不過太上老君的金丹,恐怕不是那麽好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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