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讓她死的,是那君不歡,她自認為自己已經很渺小的存在於天地間。


    難道,他真的就這麽想讓她死?


    過往的種種都出現在腦海,他的笑,邪魅,星空下看雪看月亮的過往。


    霸道的給她喂下控製丸,無論她在哪裏出現他總是會找到她。


    可她沒想到的是,他找她就是為了置她於死地。


    到底是什麽,讓他這麽恨她到恨不得她死的地步。


    強顏歡笑終究是抵不過眼淚的兇猛,淚水滑下那一刻,她輕身隨風而下,墜入聖火池中。


    “月兒……!!”


    她仿佛聽到了誰在撕心裂肺的叫她名字,隻是那聲音隨她一起掩埋在了烈火之中。


    ……


    在鸞月跳下那一刻,她失去了所有意識,自然也不知道她身上騰起的一股光環。


    軒轅亦辰縱然是以帝王之速度來到祭壇,卻也沒來得及阻止悲劇的發生。


    看著聖火池的徐徐燃燒的烈火,終是抵不過一口鮮血破口而出,雙腳無力的跪坐在地上。


    第一次這麽頹然,第一次感覺到無措,第一次感覺到一種叫絕望的情緒蔓延全身。


    本來一片沸騰的人山人海,此刻都這麽靜靜的看著他們高高在上的帝王。


    那個如銅牆鐵壁的軒轅亦辰,就這麽毫無預兆的,被這一突然消息打敗。


    敗的體無完膚,敗的如此不堪……


    終究,在那心口的蝕骨暈倒在聖火池邊,倒下那一刻,那雙眼如死寂的池水,靜靜的看著那如火魅的火光。


    那是吞滅鸞月的火焰,燃燒起他絕望的火焰,帶走他那心中剛剛騰起炙熱的火焰。


    姑蘇彥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在眼前發生,是他造成了這一切的毀滅。


    也是他,決定了這個絕世女子生命的終結。


    更是他,將軒轅亦辰剛萌生的愛意拔的幹淨。


    隻是這份情誼,真的如他想象,拔的幹幹淨淨?


    ……


    看著眼前黃沙滿地,寸草無一顆,就連小小的山丘都全是沙子,這讓一直生活在明月山的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身邊唯一有一個高大的黑影,一身鬥篷加身,看不清他的臉。


    鸞月虛弱的聲音響徹在一個黑暗的世界。


    “你是誰?”


    “諦聽。”


    “諦聽是誰?”


    “我。”


    他聲音如鬼魅,給人一種死亡的危險。


    動了動身子,感覺全身都酸痛的離開,不禁微微蹙眉。


    “不想死就別亂動。”


    一聽他的話,鸞月不動了。


    很努力的迴憶之前發生的一切,記憶如湧泉般全部出現於腦海深處。


    她……是死了嗎?


    這個詭異的答案好像並不可能,她若會死在人類手裏,那這天下哪還有六界之分。


    隻是眼下,自己這般境遇又該如何解釋?


    他沒走一步,她就自動的飄在他身後,緊緊跟隨他的步伐。


    這自然不是她在運控自己靈力,眼下她根本無運轉靈力的能力。


    他,救了她,盡管給她的感覺他是那樣詭異冷漠,可他救了她是事實。


    “謝謝你。”


    鸞月真誠的道謝,隻是眼前這人還是這麽靜靜的走,並沒理會她的誠意。


    一步一步,漫步在黃沙之上,微風輕拂,發絲微微被吹起,就如在這黃沙之間的曇花,即便諦聽不迴頭,那雙如鷹一般的獵眼也能感受到她的美。


    他的不理會並沒有讓鸞月感覺到無趣,相反的感覺這人其實並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般冷酷。


    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他們是一句話也不曾說,到最後鸞月是忍不住那份困惑,睡了過去。


    當她再醒來的時候,這裏是一望無際的黑,倒不是說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


    是說他們到了一個建築詭異的地方,這裏,處處都是黑色,地板是黑色,柱子是黑色,就連樹和花草都是黑色。


    鸞月承認自己見識短,可在明月山的幾百年,師父是天天在她耳邊念叨不同的世間奇聞。


    可即便是她聽了那麽幾百年,也沒聽過這個地方。


    不過,她雖然沒聽過這地方,這諦聽,她好像是聽過,隻是一時之間想不起師父到底說了他些什麽。


    諦聽將鸞月安排在一間很大的屋子,可以說是比明月山的小樓大了不知多少倍。


    沒一會,便有侍女端來藥,這侍女身穿白色鬥篷,隻看到眼睛一下的部位,鼻梁高懸,唇若似櫻。


    她手中端著一萬黑黑的湯藥,沒有任何情緒的將藥碗遞給她。


    她接過藥,微微一笑,道:“謝謝你。”


    那侍女不說話,靜靜的麵對她,之所以說是麵對,是因為鸞月完全看不清她的眼。


    端起藥碗,聞了聞,頓時臉色大變,道:“這藥我不能喝。”


    之所以不能喝,是因為這藥,在明月山就是一種禁忌,名字叫削骨花。


    削骨花,顧名思義,喝下去的人自然有削骨之痛,人喝下自然是削骨,仙喝下,便是剔除仙骨。


    她不想做一個凡人,自然是不想喝下這削骨花。


    那侍女很執著的站在她麵前,就如你今日不喝我就不離去,縱然是這樣鸞月也不會喝。


    將藥碗重重的擱在旁邊的案幾上就要睡去。


    “璽主說,飲鴆止渴,你自己看著辦。”


    清冷的聲音,那侍女說完也不等鸞月有什麽反應便離去。


    她呆愣在現場,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飲鴆止渴,就是說明知道那是毒藥也要她喝下去?


    也就是說,現在她除了這削骨花就沒有別的方法好起來?


    她自然是不相信,醒來的時候她明明感覺自己身體已經好些。


    打坐調息,過丹田,運轉靈力,隻是這剛調動靈力,全身就是一種蝕骨之痛蔓延,靈力根本無法聚集到丹田。


    試了好幾次,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鸞月重重的倒在床上,額頭已經沁出了細細密汗。


    這時,門無風自開,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傳來,是一個人。


    那人已經脫下鬥篷,一身玄衣加身,緩緩走進鸞月,即便是虛弱的睜開眼,她依然看清他的英俊挺拔。


    那種眉目如畫就如這黑暗中一顆蓮花,給人一種淡雅之感,在無邊無際的黑夜給人一種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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