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轉眼間永嘉已經來到容慎身邊,順著她的目光朝遠處望了望,隻看到一閃而過的背影。

    “那是誰?”永嘉注意到方才離開時還神色正常的容慎此時有些麵色發白,又見她望著那背影的眼神十分淒楚,不禁出聲問道。

    容慎沉默了一兩秒,輕輕歎了一口氣,“我二哥。”

    無論今後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容恆永遠都會是她的二哥,她最親愛的二哥。

    永嘉直覺地感到事情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簡單,不過這些事情都和她沒有關係,現在她隻想迫不及待地和容慎分享她的壯舉,“嫂嫂,你是不是驚訝我迴來的很快啊?”

    她們現在身處皇宮一隅,大乾皇宮又和東宮緊緊相連,從偏門即可直接抵達,本來就用不了多久,可容慎心不在焉,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

    “我剛才隻是吩咐太傅府的馬車夫先迴去了,哼,看一會兒謝四小姐怎麽迴家!”永嘉得意洋洋地說著自己的“計謀”,聽得容慎哭笑不得。

    這傻孩子,到底是在阻止謝曼柔和太子的關係發展,還是促成她們啊,謝曼柔迴不了家,還不得是太子派人送……

    不過她也不打算和永嘉說清楚了,總覺得永嘉這麽鬧下去,沒準真的給人家兩個人撮合到一起了呢,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謝曼柔和太子的未來,就看天意吧。

    和永嘉扯了這麽一會兒,又算上方才和容恆的談話,容慎約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帶著永嘉準備往清仁宮方向去了。

    沒想到她剛一邁步,就被永嘉的一聲斷喝給嚇著了。

    小公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麵前的一塊青石板,指著驚訝地說道:“嫂嫂,你看這是什麽?”

    容慎剛抬起來的一隻腳老老實實地收迴去,順著永嘉的目光一看,得,就在她呀落腳的地方,赫然躺著一把白玉扇骨的折扇。

    這扇子,實在有些眼熟。

    永嘉低頭要去撿那扇子,手還沒夠到,就被容慎搶了先。

    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麽腦子“轟”地一聲,就下意識地將那扇子撿了起來,看也沒看便揣迴了袖袋裏,道:“是我二哥的折扇,等我迴去送迴裕國公府便是了。”

    歸墨買的扇子,原來不是送給葉翡,是送給容恆的……

    他竟和容恆也認識麽。

    永嘉雖然覺得容慎的反應有些奇怪,不過也沒說什麽,悻悻地收迴了

    手,便和容慎一道迴清仁宮了。

    清仁宮裏,太後顯然已經和歸墨下完了棋,皇後娘娘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到了,那把容慎彈過《陽關三疊》的檀紫金也靜靜地放在一旁。葉翡顯然比她迴來的早,這時候真站在皇後身邊說話,看到容慎進來,朝她微微揚了揚嘴角。

    該談的都談完了麽?

    不愧是宮裏經曆過宮心計的人,皇後和太後臉上已經是端莊慈祥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心中的情緒波動,歸墨更是帶著一張看不出情緒的“麵具”。

    容慎這個時候很好奇,如果太後和皇後與歸墨是多年的老朋友,那她們知不知道歸墨其實是能說話的呢?

    大殿裏的人顯然已經辦完了正經事,隻等著她迴來了,容慎這麽一露麵,說了幾句話,便和葉翡一道告了賜,帶著歸墨迴靜王府了。

    容慎本來也清楚,看那個架勢她也不能從宮裏那兩位貴人臉上看出什麽特別來,眼下她更好奇的是,袖子裏那把她給歸墨推薦,又莫名其妙到了容恆手裏的折扇。

    “若是能親自提上幾個字送給故人,應該是很好的久別重逢的見麵禮吧?”那個時候,她給歸墨推薦這玉製折扇,是這樣說的。既然歸墨認為這禮物不錯,想必也會覺得題字的方式不錯,這扇子上一定有什麽,隻是那時候永嘉在一旁,容慎才沒有打開。

    等上了馬車,放下了馬車簾子坐好,容慎也顧不得對麵神色有些怪異的葉翡,連忙從袖子裏抽出了那柄折扇,慢慢地展開來。

    潔白的上麵上已經畫好了一副墨染的鬆菊圖,看得出工筆細膩,卻又不失大氣,給人一種仗劍天涯的豪氣之感。在這幅鬆菊圖的上方,是幾行蒼健有力的行楷:“闊別廿載,思君甚篤”。

    二十……

    容慎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容恆今年也才二十,就和他闊別二十載了?

    目光下移,看到落款之處,一枚小小的朱色印章卻是一個小篆的“寒”字。

    容慎皺著眉毛想了一會兒,突然明白了什麽,“啪”地一聲合上了折扇。

    “怎麽了?”葉翡已經看了容慎好一會兒了,她從進清仁宮之後就有些不對,旁人看不出來,可他目光時時停留在她身上,自然是看得出端倪的,上了馬車容慎就一直拿著一把男人用的折扇看的仔細,葉翡尊重她,不會說什麽,可不代表他不會吃味。

    某人有些方麵其實是非常小肚雞腸的。

    容慎條件

    反射般地搖了搖頭,抬眼看到葉翡幽深的黑色眸子又有些心虛,蹙著眉毛道:“阿翡,你了解歸先生嗎?”

    他在二十年前忽然於京城名聲雀起,卻又驟然離京,二十年來不曾迴過京城,偏偏趕在皇帝和葉翡都把晟王一案查出結果的時候迴京……

    他明明會說話,卻以啞巴模樣行走人間,他明明容貌不俗,卻始終不肯露出真的麵目……

    為什麽?

    這個全上下都是秘密的人,會用一枚刻著晟王名諱的印章在送給晟王遺孤的折扇上落款?

    “先生身在紅塵外,不問紅塵事,同我隻做棋藝上的交流。”葉翡說到這,看到容慎默默地將那折扇重新收迴了袖袋,不禁微微蹙眉問出了聲,“這折扇……”

    “方才在宮裏見到二哥,是他遺落了。”容慎說的每個字都是實話,可是麵對葉翡黑曜石一樣的眼眸這麽說完,還是有些說不上來的心虛,又補上一句,“等哪天有機會見到二哥,再給他送去便是。”

    雖然她知道,容恆明天就要啟程離京,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迴來。

    “哦?”

    容恆?

    平心而論,葉翡不喜歡從容慎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容恆和容慎並沒有血緣關係,一早就知道自己和容慎沒有血緣關係的成年男子,一早就知道自己和容慎沒有血緣關係的並且和容慎同住在一個屋簷下長達十四年的成年男子。

    他的小妻子剛剛藏寶貝一樣地把容恆遺落的折扇收迴了衣袖,甚至怕他多看一眼。葉翡覺得他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

    葉翡這個樣子明顯就是不高興麽,容慎大致猜得到原因,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實在太不像話了,語氣頓時有些柔軟,有些安撫和哄小孩的成分,“無論如何,他畢竟是我二哥,他說他馬上就要走了……”也許,是再也不迴來了……

    畢竟是我二哥。

    葉翡冒酸泡泡的心確實得到了一些安撫,不過還不夠,他已經看了一天的小妻子今天異常的漂亮,漂亮到,他有些想入非非了。

    葉翡沒說話,行動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思。高大的男子忽然弓著身子從馬車對麵的包綢座椅上起身坐到了容慎身邊,沒等容慎有什麽反應,長臂一展已經將她圈在了懷裏,另一隻手也沒閑著,扶住她的下巴,便低頭吻了上去。

    柔軟微涼的唇在她嬌弱的唇齒間輾轉,很快就變得火熱起來,容慎沒有抵抗,反而微微張開嘴,任他

    靈活的舌頭伸進了口腔,膜拜一樣掃過整齊的貝齒,同她糾纏在一起。

    腦子本來已經放空了,可容慎忽然間不適時地想起了永嘉的那句感歎:“七哥那麽喜歡嫂嫂,嫂嫂能嫁給七哥,實在太好了……”

    實在太好了……

    容慎說不上為什麽,忽然鼻子一酸,抬起胳膊環住了葉翡的脖子,迴吻了上去。

    小小的變化立刻迎來了熱烈的迴應,葉翡瘋了一樣,吻得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手也不受控製地漸漸下滑……藍色清冷的衣領已經被拽的懈鬆,大手順著衣領滑進抹胸,覆上青澀的果實,惹來懷中人的一陣戰栗和嚶嚀。

    火熱的唇從唇邊吻上脖頸,一路下滑細碎地吻到胸前,容慎這個時候什麽都不想去想了,什麽晟王,什麽二哥,什麽馬車,什麽太平公主,動情的十分,她隻想葉翡不要停,不要停……

    不知什麽時候,腹部已經抵上了一個火熱的硬物,容慎知道自己看可能是玩大了,下意識地想要推阻,可腦子裏的那根弦早就燒斷了,這個時候的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拒絕的話來。

    說白了,葉翡讓她無法拒絕。

    兩個人的喘/息聲漸沉,容慎忽然覺出一股熱流從小腹翻湧而來,緊接著,便是難以言喻地一陣絞痛,有什麽不可避免地傾泄而出,浸濕了湖藍的裙子。

    腦子猛地清醒過來,容慎隻覺得一個晴天霹靂在頭頂爆裂開來,使勁將葉翡推到了一邊。

    這拓麻實在是,怎一個尷尬了得啊!

    千唿萬喚不出來的大姨媽,偏偏在這個時候來造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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