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斷腸,憶斷腸,唯有玉簫訴衷腸。

    吾是花,爾是水,吾想落花隨流水。

    愛到老,恨到老,孤簫一支伴到老。

    玉簫上原有梨花圖案的地方出現了這幾句話,我對著夜空,默默地念著這幾句話,感受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恨又恨著,愛又愛著,怨又怨著,所有的愛恨怨都化作孤傲的相思。不知不覺天又亮了,累了,就進房去睡了。睡夢中的我還在為簫上的詩句多愁善感著,完全不知道,睡夢之外發生了什麽,等待我的又會是什麽。

    “昨天為何不問,明明覺察到了?”蒲宇拿著酒杯,站在廣善樓的迴廊上問道。

    “問什麽,如何問。”辰陽擺弄著手裏的酒杯,答著蒲宇。

    “都可以問,問我們不知道的。”蒲宇說道。

    “很難,萬一……”辰陽無奈道。

    “是,很難,萬一問錯了,就很難辦了。蒲宇說道。

    “那難道就這樣下去麽?”蒲宇再次問道。

    “別急,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或許可以從阿坤那著手。”辰陽說道。

    “他?不可能,你上次也看到了。”蒲宇不屑道。

    “會有辦法的。”辰陽說道。眼睛轉瞬變的黝黑,變得混雜。

    “看那是誰,為何如此像……”蒲宇問辰陽道。

    “是她迴來了。”辰陽盯著街上的紅衣女子說道。

    “你似乎早就知道了,難怪。”蒲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

    辰陽沉默了,記憶又把他帶到了那個牡丹花開的季節:

    “你既然已經決定了,還是不打算告訴我。”辰陽痛苦的對紅衣女子說道。

    “你不相信我?那不是真的。”紅衣女子為自己辯解道。

    “那怎樣才是真的,眼見為虛?”辰陽不可置信的反問道。

    “是的。”紅衣女子堅定道。

    “那好,我相信你。”辰陽望著紅衣女子,深情的說道。

    無人知道,隻要是從紅衣女子嘴裏說出來的話,辰陽都選擇相信,哪怕那是一個又一個的謊言。

    此刻,看著紅衣人的一顰一笑,辰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該激動還是該悲傷。以前的事,到如今都沒有答案,總傻傻的相信,相信有一天她會迴心轉意。這一次,決不讓她從自己身邊逃走,辰陽暗暗的下著決心。

    街上的紅衣女子發覺一雙灼熱的眼睛在某個地方盯著自己,四處尋找,在廣善樓的迴廊上看到了這雙眼睛的主人。沒想到是他,他還是沒有變。

    “如今的自己,我們該不可能在一起了吧。”紅衣女子在心裏說道。想著,就踏進了廣善樓。熟門熟路的來到了辰陽所在的雅間,沒敲門就徑自走進去,坐了下來。辰陽知道是她來了,距離之近,可還是無任何的動作,依舊望著那熱鬧的人群。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現在的他竟然好想哭,很可笑的想法,其實他多想衝過去,狠狠的抱緊她,然後質問她,但,不能。能做的就隻是握緊手中的酒杯。

    蒲宇看在眼裏,卻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迴過身靠著欄杆,對著紅衣女子笑意盈盈道:“今兒這風吹的真好,慕大美人,真巧,在下陪你喝幾杯,如何?”

    紅衣女子不理會蒲宇,隻直直的看向辰陽。

    蒲宇碰了釘子,再不識趣,也有點自知之明,正準備離開,辰陽的眼神立刻掃向蒲宇,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夾板氣讓蒲宇覺得雅間裏的氣氛快要窒息了,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借說有事離開了。

    整個雅間就隻剩下辰陽和慕蕭,氣氛顯得曖昧又陌生。

    辰陽冷冰冰的話語適時出現在這氣氛當中:“浮華過眼煙消散,隻敢問施主何處來?”

    紅衣女子,愣了一下:“他……”

    眼睛模糊了,隻記得夜月迷失的芯亭:

    “蕭兒,原來幸福是觸手可及的。”辰陽開心的對著懷裏的紅衣女子道。

    “辰,如果有天我離開你了,你依然愛我?”紅衣女子在辰陽懷裏仰起頭,很認真的問辰陽道。

    “那天不會來臨,我不允許那樣的事發生。”辰陽摟緊慕蕭,在她耳邊說道。

    “隻是說如果呢。”稍稍推開辰陽,紅衣女子再一次問道。

    辰陽認為慕蕭隻想試探一下自己有多愛她,用手指輕輕劃過她的眉,便說道:嬉笑指劃畫娥眉,同窗共攬月一輪。

    “怎麽不說了,隻有兩句?”紅衣女子道。

    “後麵那兩句一定會有說的那天。”辰陽癡癡地望著慕蕭,對她承諾道。

    如今聽到辰陽的這兩句話,紅衣女子嘲笑道:“哈哈……這算什麽。”

    聽著紅衣女子的笑聲,辰陽誤以為他的癡情對她來說是那麽的微不足道。辰陽轉身就想走,慕蕭站起身,突然抱住了辰陽,流著眼淚直說:“原諒我,原諒我……”

    辰陽震了震,轉過身,推開她,生氣的說道:“還請慕大小姐自重。”說完又想走。

    紅衣女子不知道該如何挽留,徑直吻住了辰陽。辰陽頓感鼻尖充斥著熟悉的牡丹花香,又讓自己迴到了那個白色牡丹花簇擁的花叢,是他第一次,純真羞澀的吻。迴憶讓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抱緊慕蕭,蹂躪著他思念已久的紅唇,殘忍的讓紅衣女子想逃離,可辰陽根本不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

    蒲宇早料到,見到紅衣女子的那一刻,辰陽所有的偽裝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從雅間出來就在樓下隨處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了下來,叫了一壺酒幾個菜,自酌自飲起來。不知不覺腦裏竟然浮現了梨殤清麗的身影,想她的淚是在,叫我梨殤吧,還是抱著她開始,落進了自己的心裏。為何這酒有股酸澀的味道。

    蒲宇借著這股酒勁,醉眼朦朧對小二叫道:“小二,你這酒有問題,怎麽是酸的。”

    小二聽到,連忙跑過去,點頭哈腰的賠笑道:“嗬嗬,蒲大爺,您是尋小的開心呢,我們這兒的酒怎麽可能有酸味。”

    “不信,爺還會騙你不成,你試試。”蒲宇蠻不講理的和小二說道。

    “爺,真沒有。”小二欲哭無淚道。

    “沒有麽,明明就有,明明就有,明明就有……”蒲宇此時喝醉了,可嘴裏還是在念叨著重複著‘明明就有’四個字,越說越小聲。

    “蒲爺,蒲爺。”小二對著喝醉了的蒲宇叫道,發覺沒動靜了。

    小二看著蒲宇,竟也不知所雲的發了一句感慨:“這藍天城裏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男人,真夠多的,幸好沒染上這風氣。”

    正覺著自己幸運呢,手腳麻利的,正高興的:

    “喲,爺,您來了,裏麵請裏麵請,老地方還給您留著。”

    “爺,最近遇到什麽什麽好事呢,荷包又鼓起了,樓上,給您帶路。”

    “夫人,您小心門檻,裏麵請。”

    “姑娘,您可以試試這兒的招牌菜,鱔魚,魚鮮肉嫩,吃了這頓保管您下頓還來這兒。”

    “……”

    “……”

    瞧這幹活的熱乎勁。如果哪天他萎靡地坐在廣善樓的門檻,翹首以盼時。這一幕該怪誰呢?

    蒲宇酒醒後,看到的便是辰陽牽著紅衣女子的手從樓上下來。

    “你們……”蒲宇說不出話來,懷疑是喝多了看花了眼,睜大眼睛。

    “我們怎麽了,有什麽不對麽。”辰陽說道。

    “沒有,隻是……”蒲宇說道。

    “好了,該迴去了。”辰陽說道。

    “恩,沒想到真醉了。”蒲宇說道。甩甩頭,站起身,隨他們兩人離開了廣善樓。

    歸去亦歸來,搗亂了所有人的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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