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左右,夜色還沒有完全的褪去,然而,黎明前的靜謐卻早已被各種車的刺耳的刹車聲攪碎,    幾台銀灰色的轎車悄悄的鑽出夜幕,急速的穿過依舊在沉睡中的市區,唿嘯著駛青城市第三人民醫院,明亮的車燈形成了無數道淩亂的光柱,尖刺的刹車聲此起彼伏,cdc的高科技檢測車更是顯得神秘而威武,車頂上的一排警燈急速著閃動五顏六色的光束,直照的市醫院的樓前就如同白晝一般,幾個早起工作的環衛工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裏的工作,驚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其中的一個工人瞧著這蔚為壯觀的場麵,嘴巴匝的直響,對另一個也是目瞪口呆的同伴羨慕的說道:“你瞧,不知又是哪個當官的死了,多神氣啊!”“可不是嗎,”另一個口中也是嘖嘖稱奇的迴應道:“這些小車子多豪華啊,你在看那個閃著警燈的大車,多氣派啊!”“那車上寫著什麽?c……dc,什麽是cdc?”“不知道,或許是哪個要害部門,真牛啊!”兩個人大加感慨的議論一番,時而唏噓感歎,時而大加評判,繼而同時慨歎起自己的命運之不濟來,當然,感慨歸感慨,馬路依舊是 掃的,兩人一番感慨之後就又匆匆茫茫的開始掃起馬路來。因為東方曙色盡顯,天亮前完不成工作,獎金是一定要泡湯的。

    市醫院的一切似乎並沒有變化,一切如舊,市醫院的前大會議室裏的氣氛卻寧靜中透著壓抑,看似平和安靜的表象下麵,隱隱的顯現出幾絲難以抑製的恐慌。

    大會議室裏的橢圓的大桌前早已做滿了人,好象才經過一番激烈的辯論,每個人的臉上都明顯的流露出一種不安與緊張的神色,仨一夥,倆一對的竊竊私語,雖然都聽不清楚說什麽,但是,會議室裏的翁翁的說話聲卻是一撥高過一撥。樵玉神情默然的做在一個幾乎看不見的角落,孤單的瞧著會議市棚頂的圖案花紋,對其他人的雜亂無章的對話絲毫的不以為意,一會兒,室內的氣氛暫時平靜下來。

    大約又過了20分鍾左右,陸續的有十幾個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中等的身材,方方的臉,濃濃的眉毛連成了一個橫一字,最醒目的一個常常的疤痕幾乎斜通了左臉頰。右眼因此而略顯得下垂,但是,眉宇間仍透露著一副難以掩飾的高傲的氣質。

    樵玉瞧見這個人,心裏猛然躁動起來,暗暗的叫了好幾聲的‘晦氣’,竟然是自己的大學時代的老情敵,死對頭劉勇,畢業二十幾年早已失去了聯係,今天竟然在這裏遇見了嗎?果真是冤家路窄,樵玉惟恐自己的眼睛弄錯,又仔細的看了看,不是他又是誰呢?那道長長的傷疤不正是自己留給他的嗎?難道他已經高就到了衛生部,還是cdc?幾年前他就聽同班的老同學於利說起過他,言語間似乎對他推崇有加,不過這家夥在學校的時候就顯現出了常人所不能與之相比的社交的天才,而且功與心計,善於洞察各類人的心思,做事機敏果斷,切精明強幹,事業做的再大也還是在情理之中。他還在愣神間,室內的人都已經站起身來,樵玉也站在人群的後麵,心裏卻想著如何和這位情敵見麵,應該說些什麽。

    “我是cdc的劉勇”大家還沒有坐下,劉勇就直接進入了角色,自我介紹道,甚至沒有和剛剛抬起笑臉想和他寒暄幾句的莊院長握握手,就急促的問道:“是誰接診的這名患者?”他眼睛環視著身前的每一張臉,見沒有人迴應,剛想繼續的問下去,在所有人的身後的角落裏,一個聲音傳過來“是我!”,樵玉緩緩的站起身。

    劉勇順著聲音看去,見說話的是一位中年人,秀氣、灑脫,皮膚白淨的如同女人的肌膚一般,帶了一副昂貴的tie眼鏡,麵部輪廓清秀而棱角分明,眼神深邃而略顯的孤寂。

    “您是……憔……潮聲?” 劉勇一下沒有認出樵玉,仔細的注視半天才驚奇的試探著問道,手也不自覺的就伸了過來,和樵玉的手握在一起。

    “我現在叫樵玉,礁石的礁,玉石的玉。”

    “啊……” 劉勇好象還沒有想好說什麽,機械的迴應著,眼神中既包含著同窗相逢的驚喜,還流露出了些許難以抑製的尷尬,二十年的歲月留在人的臉上的痕跡太強烈了,他看著樵玉眼角逐漸清晰的魚尾紋和漸漸的稀疏發亮的頭頂,心裏暗暗的感歎一聲,他還是那個勇猛無比、身手機敏的散打王礁潮生嗎?

    “我們好象有二十年沒有見麵了吧?” 樵玉看著劉勇淩亂和複雜的眼神,微微的一笑,禮節性的搖了搖已經握在一起的手問道。

    “是……好象是二十一年了吧!” 劉勇感慨的說了一聲,略略的頓了頓,他忽然的問道:“你們還好嗎?” 樵玉明明的知道他在指什麽,卻故意的裝做糊塗,臉上的微笑依然,手卻已經鬆開來,沒有迴答劉勇的問話,

    劉勇也並沒有在問什麽,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同學敘舊的時候,馬上話題一轉,嚴肅的問道:“請你把情況介紹一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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