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說會不會是像李警官說的那樣,這人真是個線人,因為身份暴露而詐死躲禍呢?”


    “詐死?”孟老鬼一愣,“聽剛才那個小夥子說,連條子都來了一大群,就算這小子有劉伯溫的本事,能糊弄老百姓也糊弄不了法醫啊!”


    “那個小男生說的是警察,可沒說過法醫的事哦!”李東倒是聽得挺仔細,“如果那個人現在還以線人為職業的話,如果身份暴露,警察有可能會幫他撒謊,開一張死亡證明書而已,對警察也沒什麽損失哦!”


    就在這時候,石三的手機滴滴答答地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王胖子的電話,“喂,是我,哎,楓兒,你小子這個點不去學校上課,跑你老伯那兒幹嗎去了?什麽?”隻見石三的表情越來越怪,說著說著,幹脆用手捂住了手機麥克風,“師傅,楓兒這小子長出息了!”


    “嗯?”孟老鬼也是一愣,心說這石三不會是患上了間歇性精神病了吧,怎麽說話神經兮兮的?


    “你肯定?”隻見石三眉頭緊皺,“好,你說吧,隻要是真的,我帶你去美國。”


    “三兒,你說的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孟老鬼把耳朵湊近了手機聽筒,卻什麽也聽不見。


    “什麽?生辰八字?”石三一愣,“你是怎麽知道的?嗯,嗯,你小子,好吧我問問,嗯,行,行。”


    掛掉手機,石三馬不停蹄又撥能了柳東升的電話,“柳大哥,是我,你得幫我個忙啊。嗯,你幫我查一個人,叫蘇鍾文,鍾表的鍾,文化的文,哎?什麽叫又是查地址?什麽?王胖子前兩天剛找過你?哎,我不是查地址,我查這個人的出生日期。”


    “秦先生,麻煩你給孫先生打個電話,問問他艾爾遜的出生日期。”掛上電話,石三把頭轉向秦戈,“我的電話得等柳大哥的迴信。”


    “怎麽了?”孟老鬼一個勁地問。


    “楓兒這小子找到了萬煞劫的原因,並且已經治好了一個害上萬煞劫的人,現在人已經能說話了!“對於這個消息,石三的心裏也是喜憂參半,喜是喜在兒子雖說貪玩,但悟性卻遠高於自己,算得上茅山派的優秀接班人,憂是憂在這小子一天到晚打著行道救人的幌子曠課,這學習可怎麽辦?


    “哦?”孟老鬼也是一臉的驚訝,“這,這小子行啊,今天不是四月一號吧?”說實在的,對於四月一號愚人節這個洋節日孟老鬼可是心有餘悸的,每年四月一號自己準被石楓忽悠。


    “是真的,”石三道,“王胖子跟我證明,確實是楓兒幹的,他發現萬煞劫並不像古書上說的那樣必須要千魂萬魄,隻要魂魄有怨氣,生前的生辰八字和活人一樣的話,三魂七魄足矣!”


    “三魂七魄足矣?”孟老鬼反應了半天,“你是說,一個人的魂魄,就能讓人害上萬煞劫?”


    “對,”石三斬釘截鐵道,“但生辰八字都要一樣。”


    “生辰八字一樣?”李東似乎也有點意外,“那就是說要同年同月同日生,出生的時間相差在一刻鍾之內?”


    “按楓兒的說法,是這樣。”石三點了點頭,“這樣的巧合幾率很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石先生,我想請問一下,你所說的楓兒,是誰?你徒弟麽?”李東問道,“這種巧合也會被他發現?”


    “是我兒子。”石三一笑,李東的臉上立即就是一陳嫉羨,“哎呀石先生,真是羨慕你啊,當年我學祝由術,是父親拿棍子逼著學,有你這樣兒子,減我十年壽我都認命啊!”


    說實在的,這話孟老鬼早八輩子就說過了,別說十年,能生出石楓這樣的兒子,就算當場死了也認了。


    約莫過了五分鍾,石三接到了柳東升的電話,果不其然,這個蘇鍾文跟艾爾遜竟然還真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雖說兩個人的具體生辰都沒法查證,不過事情基本上也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了。


    “莫非還真讓這小兔崽子給說對了?”孟老鬼用手撚著山羊胡一個勁的搖頭晃腦。說實在的,此時此刻的孟老鬼可真是替那個曹墨雲的老爹冤得慌,如果當年他老人家染的也是這個萬煞劫的話,早知如此簡單,何必還興師動眾的去四川呢?要知道,雇著轎子從天津把人抬到四川治病,往返還得有一大幫老道貼身看護,可絕對是一筆不菲的支出,況且白雲觀的道士向來傲氣,可絕對不是單單有錢就能請得動的,不難想象,光是動用各種關係的人情成本,應該也挺誇張。


    “三兒啊,這麽一來就簡單了啊,把那個姓蘇的超度了不就結了?”


    “理論上的確如此,可是師傅,”石三一皺眉,“蘇鍾文的魂魄在哪兒?”


    “呃...”聽石三這麽一說,孟老鬼也是恍然大悟,自己剛才招魂招得滿頭大汗,連個屁都沒招來,況且還是在墳前招,這可是最好招魂的地方,“三兒,你剛才懷疑這孫子是詐死?”


    “剛才是懷疑,但如果他詐死,艾爾遜怎麽會染病?”石三也是左右為難,“但這個蘇鍾文和艾爾遜的生日的確是同一天啊,難道世界上會有這種巧合?”說罷石三幹脆把羅盤拿了出來,隻見盤子指針左指右指,就是不入蘇鍾文的墳上指,看羅盤這蘇鍾文的墳倒像是座空墳。


    “我覺得咱們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爭論。”秦戈微微一笑,把嘴湊到了石三耳邊一陣嘀咕,說得石三直嘬牙花子,“秦爺,這,不大合適吧?”


    “沒什麽不合適的”,秦戈皺了皺眉,“人固然有尊嚴,但不能為了顧及死人的尊嚴,就不顧活人的尊嚴!”


    “挖墳?”孟老鬼可不是傻子,一聽就明白了,“秦爺,這可不是古墓,在這地方挖墳,讓老鄉逮著,就算當場打不死也得訛你個三五十萬啊,放在過去,偷墳掘墓可是斬立決的罪過!”


    “孟先生,我相信這個地方晚上應該不會有其他人來。”秦戈道,“咱們剛才步行了十幾裏,周圍一戶人家都沒有,我不相信正常人會在晚上來這個地方。”


    “我看你就不正常。”孟老鬼一聳肩,“也好,挖開看看這個蘇鍾文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下午的時間轉瞬即逝,不知不覺天已擦黑。帶上折疊鏟和手電,幾個人偷偷摸摸地再次來到了墳地。秦戈雖說表麵上滿不在乎,但心裏也是發虛,畢竟是頭一次挖尚有直係親屬健在的現代墓。一路上,幾人連手電都沒敢開,借著月光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了墓地,孟老鬼和李東戰鬥力較弱,幹脆一東一西開始放哨,力氣活基本上都留給了石三和秦戈。


    本來石三還挺為手裏這把小折疊鏟發愁,這他娘的野營用的家夥,比掏耳勺大不了多少,挖個小坑點篝火還能湊合用,拿這玩意兒挖墳得挖到哪年啊?可沒想到剛挖了沒幾鏟,便碰到了硬茬,“這他娘貓蓋屎的活兒!”說實話,想當初石三在李村也幫老鄉挖過墳坑,一般是在平地上挖一個比棺材大一圈的長方形深坑,棺槨入地後棺材麵還得比地麵低上一兩尺,上邊再堆一個大土堆當墳頭,而此刻這個蘇鍾文的墳,貌似棺材麵根本還露在地麵以上就開始蓋墳頭了,坑的深度似乎還不如棺材的高度,不過這樣也好,倒省了石三的事。


    約莫挖了二十來分鍾,整個棺材板露出了大半,打開手電仔細看了看,這哪是棺材啊,就是個破木頭箱子,木板上還有批號,也不知道是用什麽工業產品的包裝箱改的,看得石三都直替這個蘇鍾文委屈,心說娶這麽個媳婦也真夠喝一壺的,人都死了還如此糊弄,活著的時候兩口子感情如何簡直就是可想而知啊!


    “木板?”麵對如此簡陋的棺材,秦戈似乎也覺得有點離譜,特意把手電打開照了照木板上的批號,貌似是用裝某種工業配電箱的箱子改的,“石先生,這個蘇鍾文的妻子,是不是也是大陸警察安排的臥底?莫非他們表麵是夫妻,實際上也隻是工作關係?”


    大陸警察沒你想的那麽無聊!”石三也拿出了手電,俯下身子順著木箱子的縫隙往裏照,想看看究竟有沒有屍體,結果發現木板內似乎有一層厚塑料布,裏麵白茫茫的也看不清是什麽東西,秦戈的這個軍用手電照出的光就是冷白色的,此時石三也不知道究竟是塑料布下麵放著白色的東西,還是反射的手電光,“怪了,到底是什麽東西?”


    “要不把箱子打開?”秦戈也在一個勁地往箱子裏看,似乎也看不大清,裏麵的東西好像不是屍體!”


    “是啊,不是人形啊!”石三順著一條比較寬一點的縫隙從頭看到尾,發現內部的塑料布一馬平川毫無輪廓,不像是包著屍體的樣,但如果棺材裏沒有屍體的話,為什麽要放塑料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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