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動物,就得保護!”一聽爹媽都不同意養,石楓來勁了,“誰保護?你指望居委會大媽去保護啊?就得咱自己保護!這個鳥要是轟走,不出三天準得讓人逮著賣了!什麽叫保護?保護就是不幹預鳥自己的選擇,它想住哪就住哪,現在這個鳥想住咱家,咱把它轟走,讓別人逮著賣了,這叫保護嗎?這是把人家往火坑裏推!那才是真正的犯法呢,關於喂食的問題,爸,你也甭操心,我們政治課學過一個詞,叫自力更生、艱苦創業,人家好歹也是個‘鴿鶻’,不會白吃咱家的,這兩天不就是人家自己弄吃的嗎?”石楓偷眼看了看大眼瞪小眼的石三和喬菲,好像已經被自己“噴”傻了。


    “行啦,就這麽定了,閨女姑爺就住這我作主了,從今天起,姑爺就叫‘棒子’,您二老該幹嘛幹嘛去吧。”說罷,石楓連推帶拽就要把爹媽往屋裏帶。


    “兒子啊,這倆玩意不會真的雜交吧?萬一生一堆小的,咱家豈不是要翻天啊。”石三雖說不大願意管這事,但也有些心存疑慮。


    ......


    秦戈和孫亭雖說都表示願意繼續幫忙,但因為孫亭要迴美國安排大手劉母子,所以這次英國之行隻能由秦戈一個人陪著孟老鬼前往,通過秦戈的關係,孟老鬼去英國的簽證辦得也相當的順利,短短一周工夫,不但一切手續已經辦理完畢,飛機票也已經拿到了,和廖若遠在電話中約定了會麵的時間地點以後,孟老鬼收拾了一下行李,準備在三天後飛往倫敦。


    “真他娘的冤家路窄。”看著手裏的飛機票,孟老鬼一臉的沒轍。


    廖若遠的姨媽家在英國的利物浦,但因為當時民航還沒開通直飛利物浦的班機,所以孟老鬼和秦戈也隻能先飛到倫敦再搭乘高速列車。在倫敦國際機場,孟老鬼見到了久違的李約。


    “孟先生,好久不見。”李約滿麵春風的和孟老鬼握手。


    “我聽秦教授說,您正在為香港的廖氏企業工作?很冒昧的問一句,他們答應付給您多少酬金?”看來這個李約倒挺想為自己退休以後找個“補差”的活兒。


    “受人之托而已。”孟老鬼的滿肚子苦水也沒地方放,“沒有酬金,全當學雷鋒了。”


    “雷鋒,是什麽?”看來李約雖說中文說得不錯,但對於中國文化還是知之不多。


    “就是,為人民服務。”孟老鬼也不知道怎麽跟這個外國人解釋“雷鋒”。


    第一次坐英國的高速列車,孟老鬼著實吃了一驚,幾近二百公裏的時速,真跟飛機起飛的速度有一拚了。利物浦車站門口,孟老鬼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廖若遠,讓孟老鬼意想不到的是,標榜去澳洲尋訪法醫的曲青青,此刻竟然與廖若遠在一起。


    “曲大小姐,別來無恙啊。”孟老鬼擺出一副冠冕堂皇的造型,“不知澳洲之行是否有什麽收獲?”


    “孟先生。”沒等曲青青說話,廖若遠先答茬了,“是這樣的,那個法醫在澳洲死於癌症,一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青青拜訪了他的女兒,但他女兒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不過在那個法醫生前的日記中,青青找到了一些疑點,不過不知道是否與我父母的死有關。這次到英國,我正希望與您一起研究一下這件事。”


    “疑點?”孟老鬼開門上車,“什麽疑點?”


    “這是我從他的日記上抄迴來的。”曲青青從挎包裏掏出一個小本子遞給孟老鬼,“日期差不多,而且寫得比較怪。”


    “‘一九八九年七月二十日,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宋督察的報告明顯是針對李督察的,可惜沒人站出來替李督察說話,唉!難怪香港的治安會越來越亂,小人當道啊。’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孟老鬼一皺眉,幹脆開始跳著看,“第一次見到這麽奇怪的東西,不知道兇手到底想幹什麽。”


    雖說曲青青抄了至少七八行,但在孟老鬼看來,真正有意義的隻有這兩句,那些諸如警署人事鬥爭的詞句則都被跳過去了。


    “一九八九年七月二十一日,晴。我敢保證大陸的屍檢報告有錯誤,幾天的時間屍體怎麽會變成這樣?或者說,與那個東西有什麽關係?”


    念到這裏,孟老鬼一皺眉,“這個法醫所謂的‘那個東西’,是什麽東西?”


    “‘一九八九年七月二十二日,有雨’……吳先生說的沒錯,也許我真的該退休了……”孟老鬼盡是尋找敏感的字眼。


    “吳先生是誰?”孟老鬼不禁皺起了眉頭。


    “應該是個算命先生。”曲青青道,“這個法醫姓黃,根據他女兒迴憶,這個人是提前退休的,原因是神經衰弱,總是做噩夢,其神經衰弱的時間就在這個時期前後,從一九八九年七月份開始,他便開始時不時的找算命先生算命,同時也會約見一些佛教界的人士,並且開始吃齋念佛,再之後不久便退休了。”


    “算命先生,佛教界人士。”孟老鬼微微一笑,“廖少爺,隻要你能想辦法找到這個所謂的‘吳先生’,這個案子基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


    “這個太簡單了!”聽孟老鬼這麽一說,廖若遠雖說不知道孟老鬼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還是立即拿起了電話,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通。


    “孟前輩,香港的兄弟已經開始查了!估計這周就會有答案!”


    汽車飛快的在公路上行駛,當廖若遠把從七叔相冊裏發現的照片影印件遞給孟老鬼的時候,孟老鬼差點一頭從車上栽下去。合影中,那個所謂的道士,簡直像極了茅山五子中的老四戴真雲,隻不過看上去年齡要比從茅山帶迴的那張師徒合影中的戴真雲大很多。


    “孟前輩?”看著孟老鬼表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廖若遠也是一愣,“怎麽,你認識裏麵的人?”


    “不,不認識。”孟老鬼用手抹了抹腦門子上的汗,“隻是看著有點像罷了,關於這張照片,七爺可曾說過來曆?”


    “不知道。”廖若遠道,“大伯很討厭別人動他的私人物品,所以我偷看他相冊的事他並不知道,這件事,隻能以後找機會問他。”


    “不用找機會了!”孟老鬼一撇嘴,“從英國迴去後我直接問他!”


    “孟先生,別。”一聽孟老鬼要直接問,廖若遠嚇得差點尿出來,“大伯會責怪我的!”


    “你放心,我不會出賣你的。”孟老鬼撚了撚胡子,嘿嘿一笑,“就當拉家常。”


    之後,廖若遠便開始詢問孟老鬼在甘肅是否有發現,為了避免廖若遠胡思亂想,關於下“磔池”的事被孟老鬼善意的隱瞞了,此時秦戈也比較配合,並沒多說一句話。


    廖若遠的姨媽叫羅美惠,住的是一幢陰森森的舊式洋房,據廖若遠講,除了姨媽外,家裏還有一個名叫詹妮弗的摩洛哥籍女傭,以前自己還在伊頓念書的時候,舅舅羅連壽曾是家中的常客,自己每兩次迴家,就會有一次遇到舅舅在,而自從自己父母出事後,羅連壽便沒再來過,按姨媽的說法,此人去南美經商了。


    按過門鈴之後,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打開了房門。


    “嗨,詹妮弗。”廖若遠皮笑肉不笑的上前打招唿,從其打招唿的語氣表情上不難看出,這孩子對這地方好像沒什麽感情。


    “青青,你暫時留在車裏吧。”廖若遠一擺手,示意曲青青暫時不要露麵。


    “oh...。”婦女笑了一下,對眾人做了個“請”的姿勢,此時羅美惠已經坐在客廳裏了。


    “姨媽,這位是孟先生,就是我在電話裏提到的那個前輩;這位是秦教授,曆史學家和探險家;這是李約,私人偵探。”見到姨媽,廖若遠好像規矩了不少,之前那股子霸氣也沒了,言談舉止如同犯人向警察交待問題。


    “這是我姨媽,羅美惠,這是詹妮弗。”


    “孟先生你好。”還沒等孟老鬼說話,羅美惠先開口了,“阿衝和美君(廖若遠的父親叫廖衝,母親叫羅美君)的事,讓你費心了。”


    “羅夫人客氣了,沒什麽費心不費心的,都是自家朋友。”孟老鬼一抱拳,起初,聽廖若遠的形容,孟老鬼一直認為這個所謂的“姨媽”是屬於武俠小說裏描寫的那種類似於“滅絕師太”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變態老婦女,但此刻看來,這老太太一臉的慈眉善目,不像有多變態的樣,也不知道怎麽就把這廖若遠嚇成這樣。


    “其實,這件事我多少知道一點,所以,我希望孟先生你,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羅美惠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愁容,“這些都是神的安排,不是咱們凡人能夠左右的。”


    “無謂的犧牲?神的安排?”孟老鬼不由得一愣,“羅夫人,你能否說得詳細一點?”


    “神啊,請你寬恕我們的一切罪惡,讓我們在黑暗中看到你的光芒,給我們啟迪與希望,引導我們走出迷途。”羅美惠並未理會孟老鬼的問題,而是獨自祈禱起來,對於基督教徒的虔誠,孟老鬼可是了解的,所以此刻也並沒有繼續說話。


    “幾位,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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