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地方,很有可能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地方很美,也是因為那個地方充滿了迴憶。


    恐怕也是老板娘的離開,才讓無憂看清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所以才會在自那以後,再也沒有離開小院迴過家裏。


    半夏甚至恍惚的想,也許真是因為無憂早早的看清了他想要的是什麽,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喜歡上她,並且選擇和她在一起。


    這真是相當的意外和驚喜了。


    沒想到無憂的看清楚,是因為黃老板妻子的離開。


    但是又透露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黃老板說起這些事情,如今也沒有多少的遺憾和抱怨,隻是一種相當雲淡風輕的態度。


    “其實我也知道,他隻是覺得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會非常的寂寞,所在才在後來的很多時間,一直默默地陪伴在我的身邊,雖然我們不是父子,但是在很多方麵,我們要比一般的父子更加的親近。”


    黃老板說這種話,倒是單純的隻是把無憂當做了一個普通人來看待,並沒有因為無憂的身份,就覺得攀不起。


    或許在很早的時候,在黃老板的妻子還沒有去世的時候,黃老板大概也是有過心虛的想法,會覺得他的身份和無憂的身份配不上,所以他沒有資格把無憂當做自己的兒子。


    但是,老板娘的去世,讓無憂看清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也讓黃老板看清楚,一切的事情都就是那麽迴事,不管你身前是什麽,到走的時候,也什麽都帶不走,所以,就算之前的黃老板還對無憂戰戰兢兢,恐怕在老板娘走了以後,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黃老板就真的隻會將無憂看成一個普通人。


    不論是陌生人也好,還是一場萍水相逢,救人於危難的父子情,在很多真正的親人麵前,有些厚重的感情,其實更像是一家人的真感情。


    黃老板肯定也有不敢麵對無憂身份的時候,隻是到了後來,他的不敢正視都變成了無所謂,或者都變成了看明白,所以盡管無憂單方麵的決定留下來,但是黃老板心裏未嚐不是喜歡的。


    就像黃老板自己說的,無憂也許是因為覺得黃老板會寂寞,所以才會留在小院中,不在離開,這樣的做法,一定在但是引起了不小的麻煩,但是無憂自己的選擇,隻要無憂高興,別人又能說什麽呢。


    反正也沒礙著別人什麽。


    而黃老板沒有因為別人的說法和看法,就將無憂趕走,而是默許了無憂留下來,並且還處處照顧,這就說明了,其實黃老板也是支撐無憂的做法,隻是畢竟不好和無憂的家裏人明著幹,因為人家畢竟是親生父母的關係,黃老板再怎麽心疼無憂,也不可能懟人家的親生父母。


    所以,黃老板的默許,其實就是他的態度。


    也許一開始,很多人,包括現在已經接受的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並且也不能支持這樣的事情,但是這麽多年過去,無憂該承擔的責任一樣承擔在肩頭,他沒有像別人說的那樣,因為憑空的揣測就滋生了叛逆的想法,而是做迴了自己,也做到了他應該做的事情,日子一長,就算很多人有什麽想法,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變得不那麽重的激憤。


    而無憂住在小鎮上麵,畢竟有了更多的時間跟大家在一起,就算無憂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但是日久見人心,大家都知道無憂是什麽人之後,也就更加不會有人再來說無憂的壞話,或者阻止無憂做什麽事情。


    半夏居然聽出了幾分蕭索的味道。


    她無法想象,那個時候的無憂,不知道需要多麽大的堅持和勇氣,才能夠一直堅定的站在自己的原則,維持自己的樣子,做那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恐怕所有的緣分和機緣都是因為一場救人,而之後的心甘情願的陪伴,就是因為互相的照顧和關心。


    比起真正的家人,隻有真的從心底關心你的人,才有資格被你放在心裏,也才有資格,被你珍惜的對待。


    半夏沒什麽好說的,甚至在看見黃老板頭上的一些白頭發,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是黃老板並不是想要這段迴憶得到什麽,所以在說完這些話之後,黃老板就像真的是無憂的家人一樣,非常鄭重地對半夏說道:“他啊,小時候就很倔強,在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讚成他留下來,他還是留下來了,所有人都不讚成他做危險的事情,他還是去做了,所有人都不讚成他帶迴來一個普通的未婚妻,他還是帶迴來了。”


    說到這裏,黃老板並不擔心半夏會生氣。


    其實人跟人之間,真的有一種很奇怪的氣場。


    大概就是,你可以通過幾句話,或者一些相處,非常迅速的確定哪種人跟你是一個氣場,你們可以合得來,所以在說話做事的時候,就不會處處都要小心,處處都要擔心是不是說錯了什麽,或者做錯了什麽。


    你隻需要真心實意的為他著想,真心實意的為他們考慮,有些話說出來就算再難聽,隻要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多半都能明白你的好心。


    “我們都希望他能幸福,但是很多時候,他想要的幸福,隻有他身邊的人才清楚,所以這麽多年過去,也沒有人聽到他說一句難過傷心的話,沒人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但是……”黃老板十分的悵惘,“人這一生,又怎麽可以事事都順心如意呢,以前不說,多半是沒遇到可以說真心話的那個人,就算明麵上有家有室,但是隻要不是心裏認定的那個人,不管是再多的委屈和難受,也是沒法說出來的。”


    半夏不知不覺就跟著點頭。


    她很明白黃老板說的是什麽意思,黃老板說的這番話,用在無憂和半夏的身上,都是十分的適合。


    他們都是那種,沒有遇到對的人,就寧願隱藏自己,就算真的要孤獨一生,也不會妥協,不會輕易向社會和命運低頭的人。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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