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自己做的菌子醬,說了要給黃老板送兩瓶過來,所以今天裝好了就過來了。”


    半夏把說好的兩瓶菌子醬放在了黃老板的麵前。


    黃老板估計是沒想到,他昨天不過是開玩笑問半夏多要了一瓶菌子醬,沒想到半夏還真就給他多送來一瓶,也是有點不好意思。


    “這怎麽好意思呢,我都沒為你們做過什麽事情,平白無故的收你的禮物,也是怪不好意思的!”話是這麽說,但是從昨天開始,在聞到了院子裏飄出的香味開始,黃老板就一直很期待半夏能送來菌子醬。


    現在半夏把東西放到自己的麵前,雖然黃老板嘴上必須要客氣一點,但是他的動作卻很迅速,一把就拿過了半夏遞來的兩瓶菌子醬,仔細的看了看,覺得菌子醬的陶罐也挺好看的。


    “你這個陶罐是在哪裏買來的,我看著還不錯,也想買一些來裝醃菜,不知道賣家還有嗎?”黃老板雖是做生意的人,但是在麵對半夏和無憂的時候,曆來都是非常的直接。


    能一句話說清楚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分成兩句話來說。


    半夏聽了黃老板的話,心裏好笑,就把老李家的地址說了。


    同時一個小鎮上麵的人,其實黃老板心裏也隱隱的知道半夏的陶罐是哪裏買來的,隻是他為了打開接下來的話題,就想和半夏多找一些話題說說,於是才明知故問。


    半夏不知道看出來沒有,反正黃老板借故問題陶罐的事情,後來又知道了半夏預定的陶瓷的事情,兩個人多聊了幾句,半夏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而是耐心的跟黃老板閑扯。


    終於把把客氣的話都說完了,黃老板轉了一個彎,說起來無憂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無憂那時候的一身傷痕躺在我家的麵前,我跟我家老婆子看見無憂那副樣子,簡直沒有嚇死過去。”可能是迴憶起了不好的事情,黃老板說到這裏,臉色十分的暗沉。


    “也不知道大人都是怎麽照顧小孩子的,明明那麽小的人兒,也隻是纏著要吃糖葫蘆的年齡,卻人事不省的躺在別人家的門口,大冬天的,還是最冷的早上,如果不是我和老婆子早早的出門,打算去才買東西,恐怕都不能及時的救下這個孩子。”


    說到這裏,黃老板也是十分的感歎,“那時候我們就覺得,這個孩子就算救起來了,恐怕身體也會落下毛病,沒想到隻是睡了三天,等到第四天,那個孩子卻能自己從床上爬起來,甚至在第五天早上,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黃老板的語氣很惆悵,大概是那段迴憶相當的深刻,他現在說起來,也是感慨良多。


    “我們那時候啊,還不知道他就是……”老板停頓了一下,並沒有說出無憂的真正身份,倒是在半夏目光灼灼當中,越說越多,“我們那時候還不知道他是那樣的身份,也隻是不忍心看著他死在大冬天的夜裏,所以好心的想要收留他,就算他的家人不要他了,其實我們兩夫妻兩也願意照顧他,知道他長大。”


    半夏心裏一動,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有一個很大膽的猜測,“難道……”


    黃老板笑了笑,眼神寂寥的說道:“是啊,我和老伴這輩子都沒有兒女,在見到無憂的時候,我們真的就以為,這是上天可憐我們兩個無兒無女,所以才送了一個兒子來給我們,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無憂的身份啊,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可以宵想的。”


    恐怕後來還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兩夫妻就算知道了無憂的身份,在得知無憂過得並不好之後,肯定也做了一番努力,隻是再怎麽樣,無憂的命運和責任在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了,所以不管兩夫妻怎麽努力,也是不能夠救迴無憂。


    也不能真的當無憂是自己的孩子。


    黃老板相當的感傷,大概也是多說無益,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啊,那些幾乎快要消散在迴憶裏的事情,他並沒有多說,隻是簡單的一筆概括,又說道無憂後來是多麽的好。


    “我老板的身體不好,就算後來有無憂的照顧,也有無憂從各地找來的藥材續命,她還是早早的去了。”


    黃老板聲音停頓一下,不管任何時候,說到這種天人永隔的橋段,總是讓人十分的唏噓。


    緩和了自己的表情,黃老板抹了一把臉,臉上又掛起了平日裏看到的淡淡微笑,“我們都知道無憂是個好孩子,就算今生沒辦法跟無憂當一家人,但是來世,我老伴和我都說了,如果能讓無憂投生到我們家,那是三個人的願望。”


    半夏聽到這裏一怔。


    如果是三個人的願望,那就是說明,無憂也是希望能投生到平凡人家。就算無憂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還不懂事的時候,但是不管怎麽樣,無憂曾經說過這句話,也就代表了無憂曾經懷著這樣的夢想。


    “那時候我的老伴快要走了,我們不知道無憂是不是為了安慰我老伴,才說的這句話,但是我老伴很開心,不管無憂是不是哄她開心,她都是笑著走的。”黃老板臉上的笑容帶著一些迴憶的味道。


    半夏心裏忽然有點難過,因為她知道,無憂說的那句話,恐怕是真的。


    如果真的不願意的話,無憂絕不會勉強自己說謊話來騙人,這是半夏在無憂身邊這麽長的時間,最大的感觸。


    無憂是那種就算會被人誤會,也不會欺騙人的人。


    簡單來說,他的三觀很正,很多誤導人的事情,他都不會去做,不管這樣是不是為了不麻煩,但是無憂的行為,表明了他真的不是那種會因為一時衝動,就胡亂說話的人。


    所以,直到今天,半夏才真正的確定,其實無憂對於現在的身份,也並不是全無怨言。


    “我老伴走了之後,無憂就一直住在小院,他也沒有再離開,每次外出辦事迴來,都是住在這裏,倒是比以前,更加的喜歡待在小院裏。”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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