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二年十二月,薊侯公孫瓚大破了三十萬青州黃巾後,隻花了一個月整編了俘虜的黃巾軍,隨後便派自己任命的兩員親信大將青州刺史田楷和兗州刺史單經,大舉進入青州。


    田楷和單經進入青州西北的平原國,一路郡縣畏於公孫瓚威名,望風而降,紛紛投效,不過半月,田楷和單經便全線占領了平原國。


    隨即田楷繼續追擊黃巾,向東攻打青州樂安國和濟南國各郡縣,擴張實力,而單經則南下穿過平原國,陳兵兗州濟北國和東郡邊境,直對已經倒向袁紹的兗州刺史劉岱,和正在東郡鏖戰黑山的曹操。


    初平三年正月,關中天子劉協大赦天下。


    而正值春寒料峭、磐河冰凍之際,公孫瓚親率白馬義從和麾下三萬精銳步騎,挾東光大勝之勢,從渤海郡迅速南下,進入冀州清河國,直擊袁紹駐紮在此的兵馬,袁紹兵馬全無抵抗,望風而退。


    公孫瓚大軍和輜重縱穿清河國境內數百裏之地,幾乎是馬不停蹄,直奔魏郡鄴城,大舉討伐袁紹,兵鋒不可一世。如今,公孫瓚在天下諸侯中的威勢已經超過了南陽袁術,令諸侯側目,諸世家心中也多了一個博弈的對象。


    此時袁紹剛擊退太行黑山軍不久,身在鄴城,尚未得及休養5長5風5文5學,c※∽t和安定人心,便收到公孫瓚舉兵南下的消息。


    清河國的失守令袁紹手下眾將領官吏人心惶惶,亂世無忠義,袁紹剛占據的冀州三郡一國。魏郡、巨鹿郡、安平郡和趙國的諸縣和各大世家更是是潮流暗湧。


    袁紹聽到公孫瓚南下,在許攸眾謀士的建議下。一邊急令顏良文醜二將率兵北上迎敵,一邊暗中發信。願與公孫瓚共分冀州,以此拖延戰事。


    對於如今的袁紹,戰事拖的越久,他在冀州立足就越穩,對他就越有利。


    但袁紹想著拖延,躊躇滿誌、雷厲風行的公孫瓚急著占據冀州,哪想著一分耽擱。


    不到旬月,公孫瓚大軍已經抵達磐河。


    與此同時,袁紹大軍也北上抵達磐河。二軍在界橋隔河相望,戰馬長嘶,大戰一觸即發。


    界橋,位於清河和磐河的交匯之處,也是冀州四郡清河國、安平國、巨鹿郡、魏郡的交界之處,地理位置極為重要。


    界橋之南,有數十裏開闊之地,最適合騎兵奔襲衝鋒,公孫瓚手下有萬數騎兵。在此選擇紮營,作為戰場,首先就占據了地利之勢。


    袁紹以步卒迎敵,占據劣勢。但又不得不戰。


    就在兩軍對壘之時,駐兵太原郡的張遼突然從井陘出兵,進入常山國和中山郡。


    ……


    兗州。東郡。


    東郡隸屬兗州,但地理位置卻在兗州邊境。與河內郡和冀州魏郡毗鄰。


    年前於毒、白繞、眭固等十萬黑山軍在鄴城被袁紹擊敗後,進入東郡。意圖與青州黃巾匯合,當時本在陳留蟄伏的曹操毫不猶豫率兵北上進入東郡,與黑山軍作戰。


    曹操將兵馬駐紮在東郡東武陽和頓丘一帶,背靠冀州魏郡依托袁紹,如同一顆釘子,與兗州刺史劉岱、濟北相鮑信形成一道防線,牢牢卡住了黑山軍與黃巾軍的匯合。黃巾軍從這道防線背後攻打泰山郡失敗後,無奈北上渤海郡,才遭遇了狠人公孫瓚。


    曹操初次在濮陽擊敗黑山渠帥白饒後,便被袁紹表奏為東郡太守,治東武陽。世事就是這麽奇妙,當初姬平收降南匈奴於夫羅,平複白波,令他們失去了東進兗州的機會,但一切卻轉了個大彎,黑山於毒東進,令曹操再次入主東郡。


    此時,東郡太守曹操正在東武陽太守府中對著他的心腹謀士戲誌才大笑:“誌才哪誌才,如今青州黃巾敗退,於毒諸人失了東進目標,心中惶惶,黑山賊覆滅在即,我等終有容身之地矣。”


    一身布衣的戲誌才本是潁川人,在荀彧北上躲難時路過陳留,見了曹操,認為其是亂世明主,便投靠了曹操,其人智計過人,在曹操攻打黑山軍時多次出謀,以五千多人對抗數萬黑山軍,數次得利,深得曹操器重。


    聽到曹操的話,戲誌才咳了兩聲,道:“黑山軍唯有於毒所部軍紀嚴明,作戰勇敢,餘者白饒、眭固之輩不足慮也,今袁車騎與公孫瓚大戰在即,明公當速速擊敗黑山賊,則袁本初無後顧之憂也,當今之時,袁本初之利,便是明公之利。”


    曹操眯著眼睛點了點頭,隨即突然想起了什麽,道:“說來東郡戰事順利,河內劉玄德與張翼德出力不少,二人出身市井,卻被神武王擢為一郡之守、中郎將之職,先前曾會一麵,二人皆是當世豪傑,風采非凡,神武王用人識才之能,實在令吾歎服。”


    戲誌才凝眉道:“吾曾了解劉玄德過往,其出身草莽,結交關羽、張飛,輾轉南北近十年,其誌非小,劉玄德更非久居人下之輩,河東與河內相隔險山,一旦河東有變,恐劉玄德不複為神武王所製也。”


    曹操眯起眼睛敲了敲案台,突然睜目道:“若神武王果真為弘農王,則又如何?劉玄德有大誌,卻難入關中,正當輔助弘農王複位。”


    戲誌才沉默片刻,緩緩搖了搖頭:“弘農王之說恐是空穴來風,董卓入京後,鴆殺何太後,兵鎮皇宮,幽禁弘農王,水泄難通,其如何逃脫?況弘農王當初為太子,深居宮中,寵信高望諸十常侍之徒,暗弱無為,而河東神武王卻頗有手段智計,又勇武過人,與弘農王實是風馬牛不相及也。”


    戲誌才的分析很是精準,但曹操卻有些出神,雒陽與神武王一別後。曹操分析了分封在各郡國的漢室宗親,卻均與從雒陽突然冒出來的神武王不符。而自從不久前弘農王的傳言出來後,曹操卻聳然一驚。他是見過姬平真麵目的,迴憶當初天子的模樣,除了氣質外,倒真有幾分相似。


    曹操心中總有一種感覺,莫非這神武王真是弘農王不成?但從理智上講,戲誌才又分析的很對,很多的理由都說明著神武王與弘農王沒絲毫聯係,甚至從關中董卓的反應來看,也不激烈。從另一方麵說明神武王與弘農王沒有關係。


    縱然是曹操這個雄才、戲誌才這個一流謀士,也不會想到世上會有穿越一說,他們也沒料到,如今的董卓已經不是當初入京時的董卓了,在拉攏世家失敗,又在河東吃了敗仗後,便消極享樂,有一種得過且過的心態,縱然知道姬平這個廢天子在河東。也懶得去攻打了。


    直覺和理智衝突,曹操便也不去多想了,這時戲誌才又道:“縱然神武王真為弘農王,但選擇河東之地。西、南有董卓虎狼之師,東有袁本初與公孫瓚爭雄,北有鮮卑匈奴反複劫掠。四麵重圍,實是守備有餘而難以伸展。除非上黨歸附,或有一爭之勢。隻是神武王又在河東收迴鹽鐵之利,變革賦稅之法,如此舉動雖是明策盛事,卻得罪天下世家,必不得士人擁護,四麵樹敵,如飛蛾撲火,殊為不智。”


    曹操擊節讚道:“神武王敢為天下人不敢為之事,收鹽鐵,該賦稅,屯田事,著實快哉,令吾歎服。若有一日,吾亦當為之。”


    戲誌才沉默。


    曹操突然又道:“若神武王果為弘農王,吾投弘農王則如何?”


    低著頭的戲誌才沒有注意到,此時的曹操眯著眼睛,盯著戲誌才的表情,精光閃爍,難測其心。


    戲誌才沒有在意,搖頭道:“縱如此,如今關中亦有天子,且徐徐觀之,明公當廣納賢才,招兵買馬,收攏人心才是。”


    “誌才此言甚是。”曹操哈哈大笑起來,眼裏多了幾分親切和滿意之色,撫了撫胡須,突然轉了話題:“昨日從燕縣傳來消息,劉玄德突然撤兵,退迴河內,令吾百思不得其解,誌才以為如何?”


    戲誌才皺眉道:“如今黑山敗退在即,當此得利之時,劉玄德卻突然撤兵,以其人之能,實在無理,除非是……河內出了意外……嗯,當是如此!劉玄德在河內屯田,推行新稅法,世家多有不滿,其變多半在此,又或是,河東……或是神武王出了變故?!明公,似乎很久沒有聽到過神武王的蹤跡了。”


    曹操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河內,或者河東,或者神武王,究竟出了什麽事?


    如今戰事紛紛,群兇並起,但曹操始終有一種直覺,神武王絕非等閑等死之輩,要知道,當初在雒陽討伐董卓,關東諸侯無不吃了敗仗,唯有神武王獨樹一幟。


    他永遠忘不了在最後一刻的皇宮城樓,那個少年鎮定破敵,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決斷和手段。


    就在曹操沉思時,關中華陰縣,風雪初霽,一隊大約二十多人馬,兩輛馬車,一路西行,在雪地上碾出兩行很深的車轍。


    領頭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騎著一匹踢雪駿馬,手持一杆長槍,頗有英武之氣。


    軲轆!軲轆!咯吱!咯吱!


    一行人在官道上行駛著,四麵都是荒田。


    這時,前麵的一輛馬車中,一個美妙的女子聲音傳出:“張將軍,那人可曾醒了?身體無礙吧?”


    聽到車中女子詢問,領頭青年眼裏閃過一絲迷醉之色,隨即笑道:“無礙,無礙,蔡大家真是一幅好心腸,如今亂世,何處不死人,這昏迷的小子受傷不輕,能在風雪天裏遇到蔡大家,嘿,真是祖上積德哪。”


    他身後幾個漢子聽得不由大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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