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平再次從地道迴到了北宮東臨閣,如今母親何後已經安然救出,他迴到這裏,每日除了修煉禦龍經,就是思索今後的打算和走向。


    他最初打算找一方淨土,過著逍遙自在的平凡人生活,但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自己手下已經有了兩千多人馬,需要經營打理,何況亂世不可避免,他先前的想法還是過於簡單了。


    縱然他來自那個人心逐漸冷漠的後世,但出身孤兒,為社會所接濟的他總有一顆熱心,幫可幫之人,救無辜之人,窮則獨善,達則兼濟。


    而且對於董卓對他和母親的跋扈欺侮,也絕不是踹兩腳能解恨的,他是個有恩必還的人,但也絕對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如今,他就等著一個合適的契機,讓人沒有懷疑的遁出皇宮。


    十多天後,姬平在閣上遠遠看到董卓大步而來,這次身後竟然又跟上了呂布。


    姬平一驚,尼瑪,怎麽董卓老狗又帶上了呂布這牲口!看來那個“齒黑”的恥辱與自己的性命相比,董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他急忙走到閣後,拉上一半的窗簾。


    這是他與耿忠、十月約定的暗號,窗簾拉一半,就意味著有情況,讓他們做好接應準備。


    看到十月在下麵不遠處花叢裏招手,姬平鬆了口氣,迅速將一根繩子拴在窗欞上,拉起窗簾,遮掩住繩子。


    反身又迅速取出長劍,抽了劍鞘,放在座下,又將那瓶餘下的鴆毒裝進了懷中,同時將解藥含進了嘴裏。


    如今地道已經挖的差不多了,萬事皆備,他也準備離開這個牢籠了,董卓的到來,就是一個良機。


    他眼中寒光閃動,董卓這廝囂張跋扈,幾番欺侮於他,又幾乎害了母親,本來他還打算設計剁了董卓,但有呂布跟隨,怕是不行了,也罷,今日便先討還一部分債務吧!


    片刻,董卓上了閣樓,推門進來,身後高大的呂布手持長劍,緊緊跟隨,一進來,就先查看了大梁和各處。


    董卓穿了高領的衣服,姬平卻一眼看到他脖子右側多了一道口子,應該是那日小青撕咬的,姬平不由暗歎,可惜小青是無毒蛇,否則董卓這廝說不定早掛了。


    姬平坐在那裏,看著董卓和呂布,默然不語。


    “弘農王,別來無恙乎?”董卓看著姬平,哈哈大笑著,依舊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姬平淡淡的笑了笑:“腫卿有事但說就是。”


    董卓看到姬平神情不鹹不淡,全無沮喪或懼怕,頓時有些無趣,麵色轉冷,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哼道:“太後死了,如今發喪,特請弘農王去哭喪。”


    姬平依舊是麵色不變:“不知何時是我的大限?”


    董卓上前兩步,俯身又是一把拎起姬平,嘿聲道:“本公令人發棺肢節何苗之屍,又亂刀將舞陽君分屍,天下士人無不讚同,而今本公又為黨人陳番、竇武平反,天下歸心,爾之生死,隻在本公之手,隻看本公心情。”


    他脖子那日被小青咬了一口,此時說話嗓子有些尖銳,仿佛一直大公雞在姬平耳邊隻叫。


    舞陽君死了……姬平這幾日一直思索著救母親,哪能顧忌舞陽君,他剛迴宮時便提醒何後讓舞陽君盡快出宮,估計這老太婆還是眷戀榮華富貴,留在了宮中,結果遭此慘禍。


    姬平沒有心思為舞陽君哀悼,他此時被董卓拎起,離了座位,根本無法夠到座下準備的那把長劍。


    他如今力氣很大,自然可以掙開董卓,但一旁還有呂布在,他自然遠不是呂布的對手,不敢輕舉妄動。


    “弘農王……”聽著董卓在耳邊叨叨,嘴巴太臭,姬平不由低頭,卻掃到了董卓腰間掛的一柄寶劍,觸手可及。


    他一顆心砰砰跳起來。


    眼睛斜著一瞥,卻看到呂布緊跟在董卓身後,嚴密警戒,絲毫沒有動手的機會。


    姬平心中有些著急,一時卻沒有辦法,不由暗歎,真是成也小青,敗也小青,自己雖然借小青救了母親,卻無意間又讓董卓隨身帶上了呂布這廝,實在不好動手。


    可惜小青受傷,被他安置在了地道裏養傷,無法製造有利局麵。


    小青……他腦海裏倏然閃過一念頭,心中一動,突然看向呂布身後,伸手指著門口,眼裏露出駭然之色,驚唿出聲:“蛇!蛇!”


    刷!董卓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比他更快的是呂布,瞬間轉過身去,拔出長劍,嚴陣以待。


    董卓慌忙便要丟下姬平起身。


    就在這一瞬間,姬平毫不猶豫的瞬間出手,反手一把挾持住了董卓,指著門口的右手順勢下抓,抽出了董卓腰間的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


    董卓不防之下被挾持住,急忙猛力掙紮,卻被姬平牢牢箍住,哪掙得開。


    他不料這個看似柔弱的天子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氣,感受著脖子下冰冷的劍鋒,駭然驚唿:“奉先救我!”


    董卓是涼州遊俠出身,少年時便身手不凡,威震羌族,但姬平力氣也不小,董卓此時失了先手,隻能成為俎上魚肉。


    呂布發現上當,急忙迴過頭來就看到了這一幕,頓時麵色鐵青,厲聲喝道:“弘農王,還不放了吾父,爾想謀反不成!”


    呂布武力高,但智力卻一般般,被姬平一言輕而易舉欺詐,失了董卓,頓時惱羞成怒,手持長劍,一股強大的氣勢爆發出來,飽含著殺機,令姬平不由心神一滯。


    不過姬平畢竟是死過一次穿越的人了,很快迴過神來,嗤笑一聲:“謀反?真是可笑!從來還沒有聽說過天子抓臣子是謀反的。”


    看呂布上前兩步,他手中劍鋒一抖,冷笑道:“呂布,再上前一步,就等著給這老狗收屍吧!除非你真有野心,想要殺了這第二個幹爹。”


    董卓這柄寶劍極為鋒利,姬平隻是一抖,董卓脖子上便立時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滲了出來,順著劍刃流下,


    董卓慌忙大唿:“奉先止步!”


    這一說話,脖子間又流出鮮血,嚇得董卓不敢再說話,隻是哀求的看向呂布。


    生死關頭,董卓也沒那麽淡定。


    此時董卓眼裏滿是悔恨,那顆心幾乎悔的要滴血,那日輕薄何後,無故被一條蛇咬了,之後在宮中搜了個遍也沒找到,傷口好不容易好了些,又想來姬平這個廢帝這裏嘚瑟一下,沒想到居然被劫持了!


    他自入京以來威懾朝臣,驅逐將領,掌控兵權,廢立天子,何等得意?怎料到先是在朝堂鬧了個大笑柄,讓天下恥笑,隨即又在一個廢帝麵前吃了這麽一個大虧!


    難道天子真有上天保護不成?


    呂布看姬平防範甚嚴,顧忌董卓安危,也不敢輕動,眼中精光閃爍著,隨即深吸了口氣,收了長劍,沉聲道:“弘農王,今日算某栽了!你說,如何才能放了某義父?”


    姬平看到呂布果然不敢上前,心中鬆了口氣,淡淡的道:“人中呂布,武藝天下無雙,我心很是不安,先將你手中的長劍丟下閣樓,再令那些侍衛退下閣樓,一切再談。”


    呂布看到無法輕易救了董卓,倒也利索,冷哼一聲,將長劍一甩,刺入了一根柱子中,又喝令侍衛通通下了閣樓,迴過頭來,冷聲道:“弘農王,某已照做,還請放了吾父。”


    看到呂布手中一空,姬平這才徹底鬆了口氣,呂布的勇猛世人皆知,那股氣勢也極為駭人,他不認為自己能打得過,聽到呂布讓他放了董卓,不由歎了口氣:“我本為天子,先帝也有恩於董卓,而董卓身為臣子,先是廢帝,又害了我母親,你說,這算不算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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