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勞動和資本用途的利害,總的說來,在同一地方內,必然完全相等,或不斷趨於相等。在同一地方內,假若某一用途,明顯地比其他用途更有利或更不利,就會有許多人離去比較不利的用途,而擠進比較有利的用途。這樣,這種用途的利益,不久便再和其他各種用途相等。至少,在各事物都聽任其自然發展的社會,即在一切都聽其自由,各個人都能自由選擇自己認為適當的職業,並能隨時自由改業的社會,情況確是如此。各人的利害關係必然會促使他尋求有利的用途,避開不利的用途。

    誠然,歐洲各地的貨幣工資及貨幣利潤,都隨勞動和資本用途的不同而大不相同,但這種不相同,部分起因於各種用途本身情況,這些情況,實際上,至少在一般人想象上,對某些職業的微薄貨幣得利有所補償,而對另一些職業的優厚貨幣得利有所抵銷;部分因為歐洲各國的政策都不讓事物完全自由地發展。

    為要分別討論那些情況及那種政策,我把本章分作兩節。

    第一節起因於職業本身性質的不均等

    就我所能觀察到的說,有以下五種主要情況,一方麵對某些職業的微薄金錢報酬給予補償,另一方麵又對另一些職業的優厚金錢報酬加以抵銷:第一,職業本身有愉快的有不愉快的;第二,職業學習有難有易,學費有多有少;第三,工作有安定的有不安定的;第四,職業所須擔負的責任有重有輕;第五,成功的可能性有大有小。

    第一,勞動工資因業務有難易、有汙潔、有尊卑而不相同。例如,大多數地方,就整年計算,縫工的所得較織工為少,這是因為縫工的工作較為容易。織工的所得較鐵匠為少,這是因為織工的工作清潔得多。鐵匠雖是一種技工,但十二小時工作所得,往往不及一個普通煤礦工八小時工作所得,這是因為鐵匠的工作,不象煤礦工那麽汙穢危險,而且他是在地麵上日光下工作。對於一切尊貴職業,榮譽可以說是報酬的大部分。如本節後麵所述,就金錢得利說,考慮到各方麵,從事此等職業的報酬一般都很有限。反之。在卑賤的職業上,情形正相反。屠戶的職業既粗蠻又討厭,但在許多地方,他們的得利比大部分其他普通職業多。劊子手的職業,是最可嫌惡的職業,可是,與其工作量相比,他的報酬比任何普通職業都多。

    未開化社會視為最重要的漁獵,在進步社會,卻成為最愉快的娛樂。古時為必要而漁獵,今日卻為消遣而漁獵。所以在進步社會內,把別人消遣的事當作職業的人,都是極貧

    苦的。自西奧克裏塔斯時代以來,漁夫都極其貧困。私獵者在英國各地都是極貧苦的人。在嚴禁私獵的國家中,特許狩獵者的狀況也不見得優裕多少。許多人操此等職業是由於他們對此等職業的自然興趣,而不是由於此等職業能給他們提供優裕生活;而他們勞動生產物的售價,與其勞動量相比,總是過於低廉,從事此種職業的人,除了極少的生活費外,實不能更有所得。

    不愉快和不名譽對資本利潤的影響,和它們對勞動工資的影響相同。小旅館或小酒店的老板決不是自己店鋪的主人,醉客蠻橫無理,他們隻好忍受,他們所操的職業是不名譽和不愉快的職業。但在普通營業中,象這樣以小額資本得到大額利潤的營業,是很少見的。

    第二,勞動工資,因業務學習有難易、學費有多寡而不相同。

    設置高價機器,必然期望達機器在磨毀以前所成就的特殊作業可以收迴投下的資本,並至少獲得普通的利潤。一種費去許多工夫和時間才學會的需要特殊技巧和熟練的職業,可隻說等於一台高價機器。學會這種職業的人,在從事工作的時候,必然期望,除獲得普通勞動工資外,還收迴全部學費,並至少取得普通利潤。而且,考慮到人的壽命長短極不確定,所以還必須在適當期間內做到這一點,正如考慮到機器的比較確定的壽命,必須於適當期間內收迴成本和取得利潤那樣。熟練勞動工資和一般勞動工資之間的差異,就基於這個原則。

    歐洲各國的政策都把機械師、技工和製造師的勞動看做熟練勞動,而把一切農村勞動者的勞動著做普通勞動。這種政策似乎認為,前者的勞動化後者的勞動在性質上更細致更巧妙。在若幹場合也許是這樣,但在大多數場會卻不是這樣,我在下麵加以說明。所以,歐洲各國的法律習俗,為使某人有從事前一種勞動的資格,都要求他先作學徒,但嚴格程度各地不同。而對於後一種勞動,全聽人自由,不加限製。在作學徒期內,學徒的全部勞動都歸師傅所有。學徒的生活費,在許多場合,還是仰給於父母親或親戚,至於衣服,幾乎都是由父母親或親戚務辦。依照普通習慣,學徒還須給師傅若幹學費。不能給付金錢的學徒就要給付時間,換言之,要做比一般年限長的學徒。不過,這對師傅未必有利,因為學徒往往習於怠惰,而這對學徒總是不利的。反之,就農村勞動說,勞動者往往在被雇從事簡易工作的時候學會了比較繁難的工作。在受雇期中,無論在什麽階段,他都能以自己勞動維持自己生活。因此,歐洲各國的機械師、技工和製造師的

    工資,論理要稍稍高於普通勞動者的工資,而且實際上也是如此。這種情形,使他們成為高人一等的人。但是,一般地說,他們這種優越程度很有限。製造單色的亞麻布和呢絨這類普通製造品的工人,一日或一星期所得,平均計算,不過略多於普通勞動者一日或一星期的工資。由於他們的工作,比較經常均一,所以全年總計所得也許多些。但是,很明顯,這也不過足夠補償他們受教育所花的更多費用。

    精巧藝術和自由職業的學習需要更長時間和更大費用。所以,畫家和雕刻家、律師和醫生的貨幣報酬當然要大得多,而實際上也是如此。

    但資本利潤,卻不大受使用資本的那一行業學習難易的影響。大都市通常所用的各種投資方法,就學習難易的程度說,似乎完全相等。國內或國外貿易的一部門業務,大抵不比另一部門業務繁難得多。

    第三,各種職業的勞動工資因業務安定不安定而不相同。

    有些職業比共他職業安定得多。大部分製造業工匠,要是能夠勞作,一年中幾乎每日都有工作。反之,泥水匠或磚匠在酷寒或天氣險惡時便完全沒有工作。而且,即在天氣好的時候,他們有無工作仍須取決於顧客的臨時要求。以此之故,他們可能常常沒有工作。他們在被雇時所得,不僅要足夠維持他們無工作時期的生計,而且對於他在不安定境遇中不時威到的焦慮和沮喪的痛苦亦須與以若幹補償。所以,大部分製造業工人所得,推算起來和普通勞動者日工資幾乎相等,但泥水匠和磚匠所得卻大抵有普通勞動工資的一倍半乃至兩倍。普通勞動者一星期如可獲得四、五先令,泥水匠和磚匠往往可得七、八先令。前者如為六先令,後者常為九、十先令。前者如為九、十先令,象在倫敦那樣,後者常為十五到十八先令。但在各種熟練勞動中,泥水匠和磚匠那樣的勞動似乎最容易學習。據說,倫敦轎夫在夏天有時被雇為磚匠。所以,這類勞動者的高工資,與其說是熟練的報酬,倒不如說是不安定的報酬。

    建築木匠所從事的業務,比泥水匠的工作似乎更細致、重技巧。但在許多地方,不可說在一切地方,建築木匠每日的工資卻比泥水匠略低。這是因為他工作的有無,雖也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顧客的臨時要求,但不象泥水匠那樣完全取決於顧客的臨時要求,且又不象泥水匠那麽容易受天氣的影響。

    如果一般地提供經常工作的職業,在某一地方不提供經常的工作,那末操這些職業的工人的工資總會上升,大大超過這些職業工人的工資

    和普通勞動工資的通常比例。倫敦一切下層技工,象其他各地的日傭工那樣,每日每周都可能被雇主雇入或解雇。因此,倫敦最下層技工,即裁縫工,一日也能獲得半克朗,盡管十八便士可以說是普通勞動的日工資。在小都市及鄉村地方,裁縫工的工資往往漢等於普通勞動者的工資,但在倫敦,裁縫工動輒數星期無所事事,尤其是在夏天。

    如果除工作不經常外,還加上艱苦、不愉快和不清潔,那末,即使這種工作是最普通的勞動,那些情況有時也使其工資上升到超過最熟練技工的工資。按件計資的煤礦工,在紐卡斯爾,一般可得到約二倍於普通勞動的工資。在蘇格蘭許多地方,可得到約三倍於普通勞動的工資。他們得到高工資,全是由於他們工作的艱苦、不愉快和不清潔。他們大抵都能隨他們的意思,要工作多久就工作多久。就艱苦、不清潔和不愉快說,倫敦運煤工人的職業幾乎和煤礦工的職業相同,但由於炭船難免不定期到達,所以大部分運煤工人的工作,必定是很不固定的。以此之故,煤礦工如果通常得到二倍三倍於普通勞動的工資,那末,運煤工人有時得到四倍、五倍於普通勞動的工資,似乎不應該認為是不合理的。依據數年前的調查,運煤工人按照當時工資率,每日能得到六先令至十先令。就六先令說,大約四倍於倫敦普通勞動的工資。不論何種職業,最低的普通報酬往往可算是從事這職業者絕大多數所得的報酬。他們的所得,盡管顯得過高,但如果除補償職業上一切不適意情況外還有剩餘,那末在一個沒有壟斷特權的職業裏,不久必有許許多多競爭者出現,很快就使其工資率降落下來。

    至於任何行業的資本的普通利潤,都不可能受資本用途的固定或不固定的影響。資本是否固定地使用,不取決於行業,而取決於經營行業的人。

    第四,勞動的工資,因勞動者所須負擔的責任的大小而不相同。

    各地方金匠和寶石匠的工資,不僅比需要同樣技巧的許多其他勞動者高,而且比需要更大技巧的許多其他勞動者高。這是因為有貴重的材料付托給他們。

    我們把身體的健康委托於醫生;把財產,有時甚至把生命和名譽委托於律師或辯護士。象這樣重大的信任決不能安然委托給卑不足道的人。所隻他們得到的報酬必須使他們能夠保持這重大托付所需要有的社會地位。他們必須保持的社會地位,和他們必須受的長期教育與必須花的巨額費用,勢必使他們的勞動價格更加增高。

    如果一個人僅僅使用自己資本經

    營生意,他就沒受到什麽委托。至於他能否由他人取得信用,不取決於他所經營的行業的性質,而取決於他人對他的財產、正直和智慮的意見是怎樣。因此,不同行業中不同的利潤率,不可能起因於經營各行業者所受到的不同程度的委托。

    第五,各種職業的勞動工資,隨取得資格可能性的大小而不相同。

    各個學習職業的人能否勝任所學的職業,此可能性的大小,因職業不同而大不相同。就大部分機械職業說,成功幾乎都是有把握的,但就自由職業說,卻是很沒有把握的。例如,送子學作鞋匠,無疑他能學會製鞋的技術;但若送子學法律,那末精通法律並能靠法律吃飯的可能性至少是二十對一。就完全公平的彩票說,中彩者應得到落彩者所失的全部。就成功者一人而不成功者二十人的職業說,這成功的一人,應享有不成功二十人應得而不能得的全部。所以,大概要到將近四十歲時才能從職業取得一些收益的律師,其所得報酬應不僅足以補償他自己為受教育所花的那麽多時間和那麽大費用,而且足以補償那些全無所得的二十多人的教育時間與費用。盡管律師所收的費有時顯得過高,但他的真正報酬必不止此。計算一下,某一地方的鞋匠或織工這類普通工人一年間可能收入的總額和他們一年間可能支出的總額,你就會知道,他們的收入一般多於支出。如果你用同樣的方法,總計各律師及各法學協會見習律師的支出與收入,你就會知道,即使你盡量提高他們年收入的估計,並盡量減低他們年支出的估計,他們的年收入,隻等於年支出的極小部分。所以,法律業這個彩票,決不是完全公平的彩票。法律業與其他許多自由職業和榮譽職業,所得金錢報酬顯然都是很不充分的。

    但這些職業能與其他職業並駕齊驅。其出路雖令人氣短,但所有豁達磊落的人都爭先恐後地向這方麵擠來。這是由於有兩個鼓舞他們的原團:第一,希望做這些行業的狀元的名譽心;第二,對於自己的才能甚至幸運,一切人或多或少地都有天生的自信心。

    一個人如果在一種作到平凡地步也不容易的職業裏特別顯露頭角,那就最明確地表示他具有所謂天才或卓越的才幹。由這卓越才幹所博得的人們的讚賞常是他的報酬的一部分。這部分報酬是大還是小,要看讚賞的程度是大還是小。對醫生說,這占全報酬的大部分;對律師說,所占的部分更大;對詩人或哲學家說,幾乎占了全部。

    世上有幾種非常適意而優美的才能,若能取得,定能博得某種讚賞,但若用這才能來謀

    利,世人就會根據意見或偏見認為是公開出賣靈魂。因此,為謀利而運用此種才能的人,所得金錢,不但須補償他學習這種技能所花的時間、工夫和費用,且須補償他以此謀生而招致的聲名上的損失。俳優、歌劇唱角、歌劇舞蹈者等所以有非常大的報酬,乃是起因於這兩個原則:一,才能罕有而美好;二,由於運用這才能而蒙受的聲名上的損失。我們在一方麵鄙視其人格,在另一方麵卻又對其才能給與非常優厚的報酬,這乍看起來,似乎很不合理。其實,正因為我們鄙視他們的人格,所以要厚酬他們的才能。假若世人對於這些職業的意見或偏見一旦改變,他們的金錢報酬很快就會減少。因為更多的人要從事這些職業,而競爭勢必使他們勞動的價格很快降低。這類才能雖不是一般才能,但絕不是象世人所想象的那麽稀罕。完全具有這種才能而不屑用以圖利謀生的人,實不在少數。更多人能學得這種才能,如果運用這種才能來謀生不致於損害名譽的話。

    大多數人對於自己的才能總是過於自負。這是曆代哲學家和道德家所說的一種由來已久的人類通病。但世人對於自己幸運的不合理猜測,卻不大為識者所注意。要是可以這樣說的話,對自己幸運妄加猜測,比對自己才能過於自負,恐怕還更普遍些。身體精神相當健旺的人,對自己的幸運,總不免抱有幾分自信。每一個人,對得利的機會,都或多或少地作了過高的評價,而大多數人,對損失的機會,作了過低的評價。身體精神相當健旺的人,對於損失的機會,很少作過高的評價。

    我們認購買彩票的人都認為能中彩這一事實可以看出,人們自然而然地把得利的機會估得過高。完全公平的彩票,換言之,以全部得利抵償全部損失的彩票,不獨從來沒有,以後亦永遠不會有,因為要是這樣,經營者便一無所得。就國營彩票說,彩票實際上並不具有等於購買者所給付的價格的價值,但市場通常按超過實際價值之百分之二十、三十乃至四十的價格售賣。彩票這種需求所以發生的唯一原因,不外是大家想中大彩的癡心妄想。一個很穩重的人,雖明知用以購買彩票的小額資金的實際價值比中彩機會的實際價值也許要高過百分之二十或三十,但也不認為,以小額資金釣取一萬鎊乃至二萬鎊的中彩機會是愚蠢的。獎金不超過二十磅的彩票,縱使在其他方麵比普通國營彩票更接近於完全的公平,但要購這種彩票的人恐怕要少得多。為要增加得中大彩的機會,有的人,同時購買彩票數張,有的人,買更多的分條彩票。但是,你冒險購買越多的彩票,你就越可能是損失者

    ,這是數學上再確定不過的定則。假若你冒險購買全部彩票,你肯定會虧損。你購買彩票的張數越多,你的損失就越接近於上述肯定的損失。

    我們從保險業者的輕微利潤可以看出,損失機會往往估得過低,很少估得高於其價值的。把火災保險或海上保險當作一種事業經營,所收的普通保險費必須足以補償普通的損失,支付經營的費用,並提供資本要是用於一般經營所能取得的利潤。隻給付這麽多保險費的被保除人,明顯地隻給付危險的真實價值,換言之,隻給付他有充分的理由可指望的最低保險價格。雖然許多人從經營保險生意取得微利,但很少人由此發大財。由此可見,一般得利與損失相抵的結果,對保險業不象對那些使許多人發財的其他行業那麽有利。然而,盡管保險費一般都很低廉,許多人卻非常輕視危險而不願支付保險費。就全英國的房屋平均推算,二十戶中就有十九戶,甚或百戶中有九十九戶,不曾保有火險。海上風險,在許多人看來,比火災更為可怕,所以,保險船隻對未保險船隻的比例卻比保險舅屋對未保險房屋的比例大得多。但無論在什麽季節,甚至在戰爭期中,都有許多未保險船隻往來航行。象這樣未保險的航海,有時也不能遽然斷為不慎。一大公司甚或一大商人,若有船二、三十隻同時航行海麵,它們可以說是相互保障,而由此節約下來的保險費,也許足夠補償在一般情況下所可能遭受的損失而有餘。可是,在大多數情況下,船隻不保水險、房屋不保火險,都是沒有這種精密計算的結果,完全是由於輕率無遠慮和鹵莽地輕視危險。

    輕視危險和奢望成功的心理,一生中隻選擇職業的青年時期最為活躍。在這時期,對不幸的恐懼抵不過對幸運的希望。這從普通青年歡歡喜喜地應募參軍或出海航行,比從上流社會青年熱中於從事所謂自由職業,看得更加明顯。

    普通士兵所可蒙受的損失是很明顯的。然而,青年誌願兵不顧危險,在新戰爭開始時,特別踴躍地應募。升遷的機會雖幾乎沒有,但他們在青年的幻想中想到了許許多多可以獲得但事實上並不能獲得的榮譽和大功的機會。這些空虛的希望,就成為他們流血的全部代價。他們的報酬比普通勞動者低,而且在實際工作上,他們的勞苦比普通勞動者大得多。

    總的說來,航海這個彩票,並沒象陸軍那個彩票那麽不利。一個有聲譽的工匠的兒子往往可以得到父親的允許去航海。可是,如果他應募作陸軍士兵,總要瞞著他的父親。就前一職業說,他人也看到有幾分成功的機會,而就後

    一職業說,除了他自己,誰都不會認為有成功的機會。偉大的海軍上將,沒象偉大的陸軍上將博得那麽大的民眾崇拜。海上服務最大成功所可得到的名利,也不象陸上同樣的成功所可得到的名利那麽喧赫。海陸軍上將以下的軍官,都有這樣的差別。依據等級的規定,海軍上校與陸軍上校屬於同一階位。但在一般的評價上,不把這兩者同樣看待。由於彩票中,大彩比較少,所以小彩就比較多。因此,普通水兵,比普通陸軍士兵,更常地得到一定程度的名利。而獲得中小彩的希望,乃是一般人願充作水兵的主要原因。普通水兵的熟練與技巧,雖比幾乎所有技工的熟練與技巧都強得多,而他們一生中雖不斷地和困難與危險作搏鬥,可是,在他們繼續充當普通水兵的時候,盡管他們有那麽大的熟練技巧,和那麽大的困難與危險,他們除了在運用熟練與技巧和克服困難與危險時,有點快感外,幾乎沒得到其他報酬。他們的工資,並不大於決定海員工資率的那一港口的普通勞動者的工資。由於他們不斷往返於各港口間,所以,由不列顛各港口出航的海員,每月工資,比各港口任何其他勞動者的工資,更趨於一致。而且,由於倫敦港海員出入最多,所以倫敦海員工資率便決定其他各港口的海員工資率。倫敦各級工人大多數的工資約有愛丁堡同級工人工資的兩倍。但由倫敦出航的水手,每月所得工資,很少比由利斯港出航的水手高出三四先令,這麽大的差額是不常見的。就平時和就商船說,這種勞動在倫敦的價格,以月計,是二十一先令到大約二十七先令。然而倫敦普通勞動者以一星期九先令或十先令計算,每月可得到四十先令乃至四十五先令。誠然,水手除工資外,還供有食糧。但其價值,未必會超過他所得工資及普通勞動者所得工資的差額。即使有時超過了這差額,但這超過額也不能算是水手的純利,因為水手不能和其家庭分享這種食糧,而必須用他的工資來養活他的妻子。

    冒險生活的危險和九死一生,並不使青年人的勇氣受挫折,有時似乎反鼓勵他們去選擇這類職業。在下層階級中間,慈母往往不願把兒子送入海港城市的學校讀書,害怕兒子看到海船,並受水手的談話和冒險事跡的引誘,去參加海洋生活。在遙遠將來可能發生的危險,並不使我們有所畏懾,因為我們可望憑自己的勇敢與機智來擺脫危險,因此不會提高這類職業的勞動工資。至於勇敢與機智不能有所用的職業情形就兩樣了。而非常不衛生的職業的勞動工資總是特別豐厚。不衛生乃是一種不愉快,而它對勞動工資所生的影響應歸入不愉快那個總項目。

    各種資本用途的普通利潤率,或多或少地隨收益的確定與不確定而不同。一般地說,國內商業的收益,不象國外貿易那麽不確定,而國外貿易的一些部門,又不象另一些部門那麽不確定。例如,對北美貿易的收益,不象對牙買加貿易的收益那麽不確定。普通利潤率,隨危險程度增高而多少增高,但增高的程度和危險的程度似乎不成比例。換句話說,增高的利潤不一定能完全抵償危險。破產在最危險職業上最常見。最危險的事業要算秘密輸入。在冒險成功的場合,其得利固厚,但這種冒險無可避免地導致破產。成功的奢望,在這場合所起的作用,正如在其他場合一樣,誘使那麽多冒險家去做這種危險生意,以致他們的競爭,使利潤減低到不夠補償危險的程度。要使危險完全得到補償,其普通收益,應在資本普通利潤外,不僅彌補一切不時的損失,還對冒險家提供一種與保險家利潤同性質的利潤。但是,如果普通收益足夠提供這些,那末這些行業的破產危險就不比其他行業更為常見。

    因此,使勞動工資各不相同的五種情況,隻有兩種影響到資本利潤,那就是工作是愉快還是不愉快,是安全還是危險。就愉快或不愉快說,大多數不同資本用途,都相差不遠,或者全無差別,但在各種不同的勞動用途,卻存在著很大的差異。而且,資本的普通利潤,雖隨危險程度增高而增高,但增高程度未必和危險程度都成比例。由此可見,在同一社會或其附近地方,各種資本用途的平均或普通利潤率,比各種勞動的貨幣工資更接近於一個水平。事實上,也正如此。普通勞動者所得,和生意好的律師與醫生所得的差異,明顯地比任何兩種行業的普通利潤的差異大得多。況且,各種行業利潤表麵上的差異往往是靠不住的,這是因為我們未必都把應該算作工資和應當算作利潤的區別開來。

    藥劑師的利潤一語,已成為非常過分得利的代名詞。但是這種表麵上很大的利潤,往往隻是合理的勞動工資。就技能說,藥劑師比其他一切技工精巧得多。他所受付托的責任,也重得多。他是貧民的醫生,而在病痛或危險比較輕微的場合,也是富人的醫生。所以,他的報酬,應當和他的技能與他所受付托相稱,而且一般是包含在出售藥品的價格中。但是,在大商業都市中,生意最興隆的藥劑師,每年出賣的全部藥品,所費於他的,也許不過三四十磅。所以,他所賣的價格,雖是三四百鎊,換言之,雖以十倍的利潤出售,但這利潤,一般地說,也許隻是他的合理工資;他的合理工資,除了加在藥品價格上,簡直沒有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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