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麽便是什麽罷!這樣的男人值得她交付,從今往後她都願意聽他的話,感覺他的手似是有魔力一般,遊走的每一寸都能輕易的燃起火焰,灼燒著她心扉,渴望更多的撫慰,就在她內心無比期待時,他的動作戛然而止,


    埋在峰間的雙眼突然抬起,“既然你不是珈瑤郡主,那你的真名叫什麽?”


    這種時候問這個真的好麽?方才明明能感受到他的迫切,居然能停下來也是能耐,不過她有些好奇,“這個很重要麽?”


    “當然,”於他而言,意義大不一樣,“你用的是旁人的名字,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越發透徹的了解你,走近你。”


    誠摯的眼神再一次打動她心扉,羞應道:“聽祖母說,福晉當年為我取名珂瑤,祖母嫌繞口,就一直喚我為小珂。”


    “小珂……”重複念叨著,福靈安沉吟讚賞,“好聽的名字,那我往後便喚你小珂罷?”


    “哎——萬萬不可!”膽小如她,可不敢冒險,“萬一被旁人聽到可就解釋不清了。”


    分寸他還是有的,“隻在沒有外人的時候這樣喚你。”


    “那也不好,最怕叫順口,在外人麵前也說漏了嘴,又該如何解釋?我可不想給你惹麻煩。”


    她一臉憂心忡忡的謹慎模樣,福靈安越瞧越喜歡,俯首吻在她耳畔,“我就想叫你本名,尤其是在歡好之時,再喚珈瑤,總覺得是叫旁人,你心裏不會難受麽?”


    她本不是爭強好勝之人,這些小細節並未在意,哪怕有不舒坦,也不願說出來,讓他為難,但他竟能想到,顧慮她的感受,實在有心,


    “那好罷!但要切記,在外人麵前我還是珈瑤郡主,福晉對我恩重如山,我必須按照她的意思,代價郡主的身份來生活,不能讓旁人瞧出端倪,否則會給王府帶來災禍。”


    福靈安心道:父母已然察覺,沒直說而已,不過這些瑣事他不準備告訴她,免得她心憂,他會想辦法解決,免她後顧之憂,


    “記下了,瞧你嚇的,有我在你怕什麽?即便哪天真的被人抖出來,也有我護著你,在我眼裏,你隻是我的妻,郡主還是民女,都不重要,誰也甭想欺負你!”


    “我能遇見你,此生足矣!”有這樣的承諾就足夠了,她真的心滿意足了!再不羞怯的抬臂攀上他脖頸,嬌聲問詢,


    “那我……可以喚你瑾林麽?”之前她都沒敢喚他的字,總覺得有些違矩,但現在不一樣了,坦誠的兩人心心相印,連稱唿也開始變得更加親昵,這是發自內心的歡喜,福靈安便吻便應,滿是寵溺,


    “當然可以,喚什麽都可,隨你喜歡。”


    於是這午休變成了辛勤的耕耘,待到停歇時,兩人才相擁而眠,外頭有小純看著,也無人敢擾,直睡到日落西山,她才悠悠醒轉,翻了個身,驚醒福靈安,兩人又躺著說了會子話,之後由丫鬟伺候著起身。


    郡主從不會睡這麽久,小純已經猜到裏頭的情形,進來後服侍她穿衣時,頸間的痕跡如此明顯,更是驗證了她的猜測。掩唇偷笑的她礙於郡馬爺在場才默不做聲,直至福靈安說有事要去一趟昭華院,待他走後,小純才故作詫異,


    “奴婢記得點了驅蚊的香片呢!怎的這帳中還有蚊蟲,將郡主您的頸間弄得傷痕累累!”


    意識到她話中有話,珈瑤這才坐直了身子去照鏡,恍然想起方才的親熱,頓覺沒臉,不敢反駁,紅著臉順著她的話音喃喃道:“是啊!都入秋了,怎麽還是這麽多蚊子呢!”


    “那為何郡馬爺頸間沒紅痕?隻有郡主受傷?難不成是因為您更香甜可口,那蚊子才緊追不放?”


    這丫頭伶牙俐齒,她可說不過,總會被取笑,珈瑤幹脆裝聾作啞,“無妨,塗些藥膏就好了,瑾林這會子去額娘那邊,估摸著晚膳不會迴來,咱就清淡簡便些罷!”


    “不是奴婢說您,堂堂郡主,六菜兩湯毫不奢侈,她們上菜您就瞧著,喜歡就多吃幾口,不喜歡也甭說浪費,撤下去自有人解決。若是總在下人們麵前說節約,隻怕人家會懷疑,認為郡主怎的小家子氣,沒有大氣度。”


    “氣度和節省有關聯麽?難道非得鋪張浪費才像個郡主?”


    眼瞧著郡主麵帶不悅,小純有所收斂,低眉軟聲道:“奴婢沒有頂撞郡主的意思,隻是擔心旁人會質疑。”


    饒是她有不滿,但也明白小純是為她好,也不與她計較,握著她的手展眉笑道:“我曉得了,以後會注意些,多謝你的提醒,我是小家女,眼界兒窄了些,不似你跟著郡主多年,見多識廣,明白這當中的勾心鬥角,往後我若有做的不適宜之處,你盡管提出來,我會一一改正。”


    小柯這姑娘十分虛心,不似原來的郡主那般清高,一不高興就給人擺臉子,小純這種心直口快的難免被訓斥,如今跟了替身郡主,她反倒覺得更自在,欣慰笑應,


    “郡主對奴婢最寬容,奴婢感激不盡,往後也會注意說話的語氣。”


    主仆二人同心同德,夫君又對她如此體貼,珈瑤暗謝上蒼垂憐,很希望這日子能一直幸福下去,與福靈安長相廝守,白頭到老!


    且說得知了真相的福靈安內心一片坦蕩,對珈瑤未生芥蒂,反而比以往感情更深,但此事對父母不能瞞著,必須說清楚,否則日後難以解釋。


    如他所料,父母不是尋常老頑固,皆是開明之人,聽罷她的故事,對她深表同情,傅恆還讚同王爺的做法,“那種不擇手段的女人的確該殺,換成是我,也不會讓她母憑子貴!”


    才斥了一句就被瑜真推了推胳膊,迴頭就見她正在使眼色,傅恆這才察覺到福靈安神情有變,估摸著是想起了自己的親娘,遂又改口,


    “不過稚兒無辜,也虧得福晉心善,力保那孩子,她才得以長大成人。”


    瑜真不禁感歎,“所謂善惡有報就是這個道理了,若不是福晉做了一樁善事,王爺又該到哪兒找個相似的姑娘替嫁?”


    耳聞父母平靜的討論此事,福靈安心下大慰,“這麽說來,阿瑪和額娘都不在意她的身世麽?不會因此責罰她罷?”


    其實瑜真想看的事她的態度,隻要夠坦誠,真相不重要,在此之前瑜真已然想過,隻要不是蓄意蒙騙,心懷不軌,其餘的都可諒解,因為她很清楚,此事一旦揭發,倒黴的不知愉郡王,富察府也丟人,尤其是傅恆父子,定會被人笑話娶了個假郡主,兩人已然拜堂成親,難不成休了再娶繼妻?


    好人家的女兒沒誰願意做繼妻,思來想去,還是維持現狀最好不過,於是決定不再深究,“她也是被迫無奈才替嫁,我們又怎會怪責?更何況她也算是王爺的女兒,算不得假郡主,隻是不被承認罷了!隻要你好好待她,夫妻和睦,我們也就當做不知情,她可以繼續頂著郡主的身份做你的夫人,切記萬事小心謹慎。”


    聽罷母親的訓誡之後,福靈安又看向他阿瑪,傅恆並沒有發表意見的意思,但看兒子瞧著他,便道:“你額娘的意思就代表我的觀念,聽她的,她是一家之主。”


    “小事我拿主意,大事還得你做主。”在孩子們麵前,瑜真還是想給他樹立威信的,他卻渾不在意,“孩子們又不瞎,誰聽誰的還能看不出來?是罷瑾林?”


    幹咳一聲,福靈安忍笑道:“阿瑪與額娘同心同德,總能心有靈犀的想到一處,少有分歧,難能可貴。”


    這孩子慣會說話,瑜真也不為難他,“明日一早你就該迴軍營去了,今晚我們也不留你在此用膳,你迴去陪珈瑤,小夫妻單獨用膳更自在。”


    本來今晚該和珈瑤一道過來陪父母用膳,奈何他情不自禁,將她折騰得太厲害,福靈安心疼她筋疲力盡,這才沒帶她來,恰巧母親這般善解人意,他也正好順水推舟的迴去,“多謝額娘體恤!”


    看著他告辭離去的背影,傅恆攬著瑜真的肩膀,相視一笑,皆盼著兒女們能夠和和美美。


    棘手之事一件接著一件,雖有磨難,總算都圓滿解決,暫告一段落,次日福靈安便與連千山迴了軍營,再過半月,便是晴柔大婚之期,因著是女婿入贅,婚事便辦在富察府,府上早已是紅燈高懸,為慶此喜,瑜真還決定用米麵賑濟窮苦百姓。


    但此事需先上報太夫人,經由她老人家同意方可,老三家和老五家的頗有微辭,“額娘,每年咱們都是年關才賑濟,這才十月就放糧,那到年關還放不放?若然放兩迴,豈不是虧了?”


    經過調養,太夫人的身子已然大好,並不心疼那點兒糧食,“今年風調雨順,糧倉裏多的是米麵,有時存儲不當甚至會放壞一部分,還不如放給需要的百姓。”


    迴迴都有理由,五夫人最是不服氣,隻因她的女兒是開春出嫁的,除了嫁妝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優待,素愛斤斤計較的她很難忍住不翻白眼,“可府上其他的子孫成親都沒有這樣的先例,獨獨晴柔成親就要放糧,這是什麽道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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