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著。


    白鹿村又恢複了平靜。


    祠堂修好後,大家齊聚祠堂,放鞭炮慶祝。


    “這次修祠堂,大家都出了力...”白嘉軒說著感謝的話。


    祠堂修成後,白嘉軒算是把族長的位子,坐穩了。


    鹿子霖還想找周強的麻煩,說周強修祠堂沒出錢。


    但,看到周強冒著寒光的眼睛,鹿子霖退縮了。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鹿子霖對周強有些害怕了。


    周強的新家,由於要求較多,蓋的比較慢,還需要時間。


    不過,沒人敢去搗亂。


    沒瞧見鹿子霖這個鄉約要搗亂,都被周強揍成豬頭嘛。


    村裏有一個算一個,沒人敢惹周強。


    村裏人看見工地的活兒不少,想去做點事賺點錢,周強也讓去了。


    每天圍著周強的人多了,比去保障所的人都多。


    鹿子霖這個鄉約,沒啥威風,身邊隻有幾個狐朋狗友。


    周強包的山頭,種了一些洋芋、洋薑。


    洋芋就是土豆。


    洋薑可以用來做鹹菜,也可以適當吃一些當主食。


    這兩種作物都很耐旱。


    周強已經雇下了長工。


    附近村子,一個二十來歲的漢子,叫龐安。


    他爹生病,花光了家裏的錢,走了。


    窮的揭不開鍋,出來找活兒。


    周強一次從省城迴來,碰見了這龐安。


    聊了一陣,覺得龐安不錯,就收下了。


    龐安每天一大早來周強家幹活兒,幹一整天,到晚上迴家。


    龐安已經結婚,有媳婦有娃。


    龐安不在周強這裏住。


    吃當然是在周強家吃。


    周強給的待遇,跟其他人一樣,不厚待也不刻薄,不多不少。


    有了長工後,周強的小日子,過的更愜意了。


    不是在省城住幾天,就是去山裏打獵,家裏的活兒,大部分都交給了長工。


    扛著一把噴子。


    騎著馬,周強就進山了。


    周強有馬了。


    他以前出行是驢車。


    後來,買了馬,都是騎馬去省城。


    周強想著哪天再買個盒子炮,配一把大刀,這樣裝備就齊全了。


    進山打獵,周強也主要是玩兒,不在意能打到什麽。


    有時,弄幾隻野雞、野兔迴來。


    有時,周強還能搞一頭野豬。


    沒遇到土匪。


    可能是因為窮吧。


    周強進山的方向,沒土匪。


    ...


    白鹿村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某一天。


    白鹿原上平靜的生活,被打斷了。


    因為,鹿子霖要收稅了,要清查田畝,加收人頭稅。


    注意是加稅。


    又要從老百姓口袋裏掏錢啊。


    這又是要逼死老百姓的節奏。


    白嘉軒問鹿子霖:“是不是吃下窟窿了?”


    在白嘉軒眼裏,鹿子霖這個鄉約,啥也不幹,就是吃吃喝喝。


    這跟之前的,縣裏有了虧空,多收三車糧食,一模一樣。


    鹿子霖的保障所,不是正規的官府機構。


    這裏上班的人,沒有工資。


    加收的稅,縣裏分七成,倉分兩成,保障所分一成。


    其實這一成也不算少了。


    “沒有,胡說啥哩。”鹿子霖當然不會承認。


    很快,收稅的消息傳了出去。


    白嘉軒家又來了很多村民。


    大家不想多交稅,想讓白嘉軒帶頭鬧事。


    但這次白嘉軒不想出頭。


    之前交農起事,白嘉軒帶頭鬧事,要不是朱先生的一封信,白嘉軒已經死了。


    這次收稅,白嘉軒再挑頭鬧事,必死無疑。


    所以,白嘉軒裝病躲了。


    鹿三在大門口攔住眾人,說“族長害病了,疼的滿炕打滾。”


    好家夥,鹿三嘴裏白嘉軒這病,可不輕。


    其實院子裏麵,白嘉軒正和周強喝酒呢。


    “族長,這人頭稅咱們交不交?”聽說人頭稅後,周強就借口來白嘉軒家,吃仙草做的油潑麵。


    周強喜歡仙草做的油潑麵。


    白嘉軒抽口煙袋,皺著眉頭,有些無奈說:“怕是要交哩。”


    “哦?族長,你不再弄個雞毛信,再弄交農起事?”周強隨意開玩笑。自從他打過白嘉軒後,跟白嘉軒說話更加隨便了。


    “弄不成,再弄,要死人哩。”白嘉軒似乎怕死了。


    “族長,鄉民們要是交了稅,怕是...日子不好過了。”


    白嘉軒點點頭,沒說話。


    麵對官府收稅,白嘉軒這個族長,也沒啥辦法。


    滾滾大勢,個人是無力抵擋的。


    “小強,來,吃油潑麵!”仙草做好了麵,熱情招唿。


    “謝謝嫂子。嫂子,你做的油潑麵比省城麵館做的都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碗。”


    “好,我今天吃六碗。”周強沒有客氣。他來的時候,也沒空手,酒、肉、豆腐,都拿了不少,“三哥,來瓣蒜?”


    “我有了。”鹿三也迴來吃飯。


    “那給我再加點辣子,辣子多了香。”


    “好嘞。”


    周強唿哧唿哧吃了起來。


    ...


    外麵的村民,見不著白嘉軒,隻能去找鹿子霖。


    “這是縣長的命令,公事公辦,我也沒辦法。”鹿子霖鐵了心要收稅。


    鹿子霖幹的什麽差使?


    就是幫官府,搜刮民脂民膏。


    他這樣的狗腿子,注定是要被村民戳脊梁骨,被唾罵。


    (ps:如果鬼子來了,鹿子霖一準是漢奸、走狗、賣國賊。鹿子霖的狐朋狗友,白興兒、桑老八等人,也一定是漢奸。)


    官府要多吸老百姓的血。


    老百姓要再被多吸血,就活不下去。


    這就是無法調和的矛盾。


    自古官逼民反,就是如此。


    電視劇中,白嘉軒種了罌粟,成熟後,熬製鴉片,散發出香味,被白興兒聞到了。


    白興兒抽過大煙,知道是鴉片,急忙告訴鹿子霖。


    鹿子霖把白嘉軒叫到保障所,當著眾人麵,指著白嘉軒鼻子問:“你種的啥?鴉片!”


    種鴉片是犯法的。


    白嘉軒解釋說是給藥鋪送。


    鹿子霖當場說“我們也要種。”這擺明了要一起犯法。


    白嘉軒不同意大家一起種,說“藥鋪收不了這麽多鴉片。”


    白嘉軒這樣說,就犯了眾怒。


    “憑什麽你白嘉軒能種鴉片賺大錢,我們不能種?!”


    這一刻,村民才不管白嘉軒是族長,也不管白嘉軒以前的付出。


    但凡涉及到村民自身的利益,他們絕對能做到“忘恩負義、欺軟怕硬。”


    於是乎,在鹿子霖挑撥和鼓動下,村民們不顧白嘉軒阻攔,都種了罌粟。


    這算是變向解決了鹿子霖收稅問題。


    白嘉軒算是無意中幫了鹿子霖大忙。


    現在不一樣了。


    白嘉軒的煙苗犁了。


    白嘉軒沒有熬製鴉片,沒有引起‘你種了,不讓我們種’的問題。


    沒有白嘉軒轉移‘不可調和的矛盾’。


    鹿子霖就是被田福賢架在火上烤的野狗。


    鹿子霖是白鹿村的人。


    現在幫著外人,欺負鄉鄰。


    鹿子霖,乃至鹿家的名聲,臭了,爛了。


    鹿泰恆多年維持的鹿家名譽,蕩然無存。


    “交稅,必須交稅!”鹿子霖帶著狐朋狗友,家家戶戶通知。


    “不交!”


    “想要人頭稅,沒門!”村民們拒不交,多收的稅。


    但,顯然這是不行的。


    扛槍的很快來了。


    挨家挨戶的“搶糧食”,敢不交,直接抓人。


    “不要啊!”


    “糧食搶走,我們咋活啊!”


    “給條活路啊!”


    “鹿子霖你這個畜生!”


    “鹿子霖你不是人!”


    “鹿子霖你不得好死!”


    “鹿子霖,挨千刀的,該天打雷劈!”


    鹿子霖帶的路。


    村民的糧食被搶走了。


    這一刻,村民恨的不是扛槍搶糧的,而是恨鹿子霖。


    村民們哭爹喊娘,白嘉軒聽到了,但白嘉軒沒有出頭。


    不是白嘉軒不想出頭,是白嘉軒知道,出頭必死,還沒啥用。


    胳膊扭不過大腿。


    白嘉軒要是出頭,必定被滾滾大勢,碾壓成碎渣。


    鹿子霖成了村民的出氣筒。


    鹿家大門口,有人潑尿,有人拉大便。


    鹿家不僅是名聲臭了,而且家宅也臭了。


    這就是鹿子霖當狗腿子的代價。


    “兆鵬,你這幾天不要出去玩兒。”鹿泰恆怕有人對大孫子下手。


    “為啥不能出去?”


    “因為你爸幹了壞事。”


    “我爸幹啥壞事了?”


    “幹了天打雷劈的壞事。”


    ...


    一天晚上。


    鹿子霖剛從李寡婦家出來。


    沒走多遠,就被人打了一棍子。


    蒙住腦袋,扔進了豬圈。


    早上。


    才有人看到豬圈裏的鹿子霖。


    “快來人呀,鹿子霖掉進豬圈裏了!”


    鹿子霖睡的正美,被人叫醒,才發現是在豬圈裏睡。


    “是哪個王八蛋幹的?”


    “我草***”


    鹿子霖來不及出豬圈,渾身臭烘烘的,就破口大罵。


    但沒罵兩句,一頭母豬不樂意了。


    “哼哼”兩聲,一頭把鹿子霖撞到,還在鹿子霖頭上拉了一泡屎。


    鹿子霖沒提防,還吃了幾口。


    “哈哈哈...”圍觀的人哄堂大笑。


    鹿子霖狼狽的樣子,讓他們很解氣。


    鹿子霖這個狗日的,終於遭報應了。


    “白興兒,桑老八,你們兩個狗日的,還不過來扶老子!”鹿子霖怒了。


    “鹿鄉,還是你自己起來吧,太臭了。”鹿子霖的狐朋狗友,竟然沒有幫鹿子霖。


    因為這次征糧,鹿子霖對狐朋狗友也下手了,沒有留情麵。


    鹿子霖之所以沒留情麵,是因為收的越多,分成也越多。


    鹿子霖心太黑,太貪財,沒給人留餘地,他自己也沒有路了。


    鹿子霖沒人扶,在豬圈裏掙紮幾下,摔了幾跤,才爬出豬圈。


    這次,鹿子霖顧不上罵人,狼狽的迴家去了。


    “我要報仇!”


    “哪個混蛋打我的,我要斃了他!”


    “該死的!白興兒和桑老八敢不扶我...”


    鹿子霖在家裏,罵罵咧咧起來。


    他似乎也隻敢在家裏罵了。


    “混賬東西,給我閉嘴!”鹿泰恆終於忍不住了。


    “爸,這是有人害我哩,我要報仇。”


    “報個屁!”鹿泰恆怒喝一聲,“去,等會兒去把這狗屁鄉約辭了。這缺德的事,不能再幹了。”


    “不能辭啊。爸,你知道我這次能分多少糧食嗎?這個數。”鹿子霖的保障所,能分一成稅,積少成多,鹿子霖弄到了很多糧食。


    “多少?”


    “這個數...”


    “啥?這麽多!”鹿泰恆驚呆了。


    “是啊,爸,這糧食,我在保障所藏著呢,等晚上,我悄悄運迴來。”


    “那要小心點,別讓人看到。”鹿泰恆也不讓鹿子霖辭職了。


    鹿家的家風就是這樣,鹿子霖這樣的表現不奇怪。


    ...


    沒多久。


    鹿子霖帶著扛槍的,滿村子轉悠。


    鹿子霖要找誰打了他。


    周強家。


    周強正在賣酒、肉、豆腐。


    鹿子霖帶著扛槍的來了,想伺機報複。


    “周強,說,昨晚是不是你打我的?”


    “鹿老摳,你這是想幹啥?冤枉好人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去省城告你!”周強眼睛冒著寒光。


    鹿子霖跟周強對視一下,忽然慫了,“我就問問,不是你就行。”


    鹿子霖走了。


    “呸,狗腿子,不得好死!”周強跟其他村民一樣,罵了一聲。


    鹿子霖走的不遠,能聽到。


    但鹿子霖裝作沒聽見。他已經習慣被人這樣罵了。但他不在乎,他得的好處更多。


    轉了幾圈。


    鹿子霖沒找到打他的人。


    但也震懾了一番,有些心裏有想法的人,不敢對鹿子霖動手了。


    晚上。


    鹿子霖又從李寡婦家出來。


    “碰”的一聲。


    鹿子霖又被打暈了。


    這次是周強打的。


    白天,鹿子霖冤枉了周強。


    周強覺得,不能白受冤枉,便打了鹿子霖。


    懶得動鹿子霖,就讓鹿子霖在這裏趟著。


    沒多久。


    跛子爺巡夜過來。


    跛子爺是白鹿村巡夜的更夫。


    他家裏沒地,是靠巡夜賺錢湖口。


    腿腳不利落,有點跛。


    這算是白鹿村給孤寡老人一條活路吧。


    看到了倒地的鹿子霖。


    “不好了!鹿鄉約倒在李寡婦門口了!”


    跛子爺這一嗓子,驚動了附近的鄉鄰。


    很快就有人跑了過來,指指點點。


    鹿子霖倒在了李寡婦門口,大家都知道咋迴事。


    李寡婦這時也出來了。


    她裝作不知道咋迴事,“鹿鄉約咋在這兒呢?”


    “李寡婦,你是不是把鹿鄉折騰累了,讓鹿鄉一出門,就睡著了?”有人開口諷刺。


    平時,大家還留點臉麵。


    現在,鹿子霖成了街頭老鼠,人人喊打。


    鹿子霖的這點破事,大家也不藏著掖著了,開口罵了。


    “是啊,李寡婦,你咋不悠著點?”


    “李寡婦能耐大著呢嘛,改天咱倆也試試。”


    “李寡婦跟鹿鄉約好著呢。”


    “鹿鄉約太忙了,累壞了,大家別叫醒他,讓他睡!”


    大家跟著起哄。


    過了片刻。


    白嘉軒來了。


    周強裝作不知道怎麽迴事,也來了。


    “都幹啥呢?還不叫醒鹿子霖!”白嘉軒來的時候,鹿子霖還沒被叫醒。大家都忙著看笑話。


    白興兒和桑老八,磨磨蹭蹭上去叫醒鹿子霖。


    “我這是咋了?”鹿子霖有些恍忽。


    看看周圍,鹿子霖終於清醒了,他又被人打了。


    “這是誰幹的?!”


    “我草***”鹿子霖又破口大罵。


    “行了,別罵了,趕緊迴去吧。”白嘉軒冷眼看了看鹿子霖和李寡婦,走了。


    白嘉軒知道怎麽迴事,但不願意管鹿子霖的破事。


    這算是白嘉軒對鹿子霖網開一麵吧。


    如果,鹿子霖是普通人,白嘉軒一定會嚴懲。


    ...


    雖然大家罵了鹿子霖,但沒飯吃的人,越來越多。


    從古至今,老百姓活著真的不容易啊!


    活不下去了怎麽辦?


    賣地!


    有地的賣地!


    地,賣給了白嘉軒。


    白嘉軒沒有趁機壓低價格,還多給了糧食。


    鹿子霖也想趁機買地,但白嘉軒抬高了價格,鹿子霖不想多出錢,沒有買。


    白嘉軒還是比鹿子霖仁義。


    沒地的村民,怎麽活?


    隻能沿街乞討。


    白鹿村有人去縣城討飯了,拖家帶口的。


    這些人,最後的下場,孩子賣掉,自己如果能賣掉最好,賣不掉死路一條。


    這人頭稅,莫不是取人頭的稅?


    這事,周強聽說了。


    他猶豫一下,還是打算管管。


    白嘉軒家。


    “族長,我出糧食,你尋迴到縣城要飯的鄉鄰,讓他們給我幹活,我讓他們吃飽飯。”


    “給你幹啥活?”


    “我不是租了個山頭嗎?讓他們上山種洋芋、洋薑。”周強的山頭太大,之前隻種了一點,還有很多地方沒種。


    “行,我也想著尋迴他們,都是一族的人,不能不管。”白嘉軒也動了幫鄉鄰渡過難關的心思。


    相對應的鹿子霖呢?


    鹿子霖正在家,清點民脂民膏,太多了,數不完。


    鹿子霖才不管有人會餓死。


    鹿子霖是個典型的地主啊。


    鹿子霖這樣的地主多。


    白嘉軒這樣的少之又少。


    ...


    周強租的山頭,陸陸續續有人來種地了。


    他們不怕累,就怕餓死。


    周強願意給他們一口吃的,就是給了他們一條活路。


    周強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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