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信家的門，呆了一會才打開。宋之信的老婆開的門，看到李唯秋，她笑了一下。
宋之信老伴兒穿的整潔幹淨，因為瘦小，皮膚又白，倒是顯著挺年輕，不到五十的樣子。可是神情眉目之間，有點憔悴。
她開完門，也沒有說話，直接迴了臥室。
宋之信早知道李唯秋要來喝酒，已經在廚房裏忙活半天，聽到門響，手上濕噠噠的就出來招唿。
“很快就好，你們先做。”
他接著就要進廚房繼續忙活，被李唯秋攔住。
“老宋，你也歇歇，讓這小子來，廚藝老高了。”李唯秋知道花極天的廚藝本事。
“有多高？”宋之信不太好意思。人家來做客，卻讓人家去整治菜，不怎麽像話。
“兩三層樓那麽高吧。”李唯秋道。
“這麽高？”宋之信驚訝，能讓李唯秋說兩三層樓那麽高，是夠高的。
“我來我來。”
花極天覺得自己露兩手，一會宋之信露寶也痛快，自己悄悄上下其手趁機摸點經驗啥的，也方便。
“菜已經基本洗好切好，你隻要炒就行了。”宋之信解下圍裙，遞給花極天。
“瞧好吧您呐。”
在羅傳水和吳奇麵前，花極天對自己廚藝一點自信也沒有，但是在宋之信這些凡人麵前，裝個逼不要太輕鬆，畢竟是六級廚藝，就算花極天手法不純熟，也已經站在大華夏廚藝界的頂端。
隻做一點家常菜，其實也用不了六級廚藝，兩三級足夠了。就拿花極天正在做的醋溜土豆絲來說，不是極為專業的廚子和美食專家，根本分別不出來是二級廚藝三級廚藝，還是六級廚藝。
花極天手中不停炒著菜，心下有點奇怪，客人上門，宋之信老伴兒就開了個門，就迴臥室不再出來，不太合禮儀。她看起來也是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婦女，應該不會這麽無禮。
難道是有病？但是看著她的樣子，雖然憔悴，但是身體卻應該沒什麽毛病。
花極天一邊瞎琢磨，一邊做菜，也沒影響速度。
花極天不愧是六級廚子，速度很快。他這種水準，在家庭小廚房做個菜，完全就是大材小用。
不一會，花極天就把所有的菜端上桌，四個熱菜兩個涼菜，還有一個提前燉好的排骨，花極天又做了一個紫菜蛋花湯。排骨味道不夠，花極天又稍微加工了一下。
“色香味俱全。小花這水平，絕對不次於星級大廚。”宋之信道。
“差不多吧。”李唯秋知道花極天廚藝相當不錯，但是也沒有吃過。
“什麽叫差不多，比他們強多了，咱是白水城廚藝冠軍。”花極天不滿意李唯秋的評價。他在懷裏摸了半天，弄出一個小牌牌，當啷扔在桌子上。
宋之信拿起一看，樂了。還真是不久前白水城廚藝大賽的冠軍獎牌。他也知道白水城有這麽一號比賽，但是沒有過於關注過，不知道冠亞季軍是誰。不是廚藝界的人，不是家庭主婦的話，沒人太在意這種冠軍。
“想不到你還隨身攜帶？”
“從小到大，就得過這麽一次第一，所以帶著隨時炫耀一下，哈哈。”花極天的意思，因為稀少，所以珍貴。自己就得過這麽一個第一，自然重視。
如果自己從小就是學霸，迴迴第一，這金牌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哈哈，那你可得放好，千萬別弄丟。”宋之信調侃。
“必須的。”花極天又珍而重之，把金牌放進懷裏。嘿，這種牌牌，關鍵時刻還真能唬人，有空到廣告打印社之類的地方，再定做幾個，以備隨時裝逼。
李唯秋聽到這犢子的胡柴，直翻白眼。這貨，肯定是隨手扔在儲藏空間裏，這時悄悄掏出來裝一把，卻說是隨時攜帶。
這時，宋之信老伴兒從臥室，出來，她先給了李唯秋和花極天一個抱歉的笑容，然後從廚房裏拿了一個盤子，每道菜都扒了一點，端進了臥室。
李唯秋沒什麽表示，似乎什麽都知道。可是花極天很懵逼。
宋之信眼裏閃過一絲黯然，接著笑道：“來，咱們開始。”
當當當，敲門聲又想起來。
宋之信奇怪，花極天卻站起來：“送酒的。”
打開門，超市小哥把酒搬進來。
宋之信驚訝：“買這麽多酒幹啥？”
李唯秋摸下巴：“你問他。”
花極天一摸腦袋：“我能喝，害怕你的酒不夠。”
“那也要不了這麽多。”宋之信道。三箱啊，十八瓶，三個人至少能喝一星期。
“差不多。”
宋之信也不再說什麽。
三個人開始喝。這時宋之信老伴兒再次端著盤子出來，臉上帶著笑意，兩眼卻是通紅。
“老宋。勁桐還要吃。”
“快，再盛點。”宋之信大喜。
花極天又開始奇怪，老兩口這種的表現，在客人麵前，實在算是失禮。可是宋之信兩口，看起來都溫文而善良的人，不應該這麽失禮。
就像宋之信，雖然是天寶齋白水城分部的首席鑒定師，身份地位僅次於分部總經理，可是他絲毫沒有架子，就連資深清潔工老劉頭這種身份的人，都和他是朋友。
現在老兩口的表現，肯定有原因。
花極天這犢子心裏藏不住事，擠眉弄眼看李唯秋，期望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唯秋老神在在，小口抿著酒，不理他。
宋之信老伴兒再次盛了菜進屋，宋之信也顧不得陪他倆，跟著老婆進屋去看。
等兩人都進了臥室，李唯秋才放下酒杯。
“很奇怪？”李唯秋問。
“有點。”花極天實話實說。
李唯秋道：“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的。老宋有一個兒子，是個傻子。”
“但是十歲之前，並不傻。小學的時候，有一天從樓上摔了下去，撞到了腦子，從那就傻了，也不說話，眼睛都閉不上。看遍了全國各地的著名醫生，都說根本看不好。時間長了，他們也認了。傻子就傻子吧，老宋掙錢多，完全養得起。”
“可是最近幾年，宋勁桐開始厭食，什麽都不吃，就算從星級飯店買迴來飯菜，他也難得吃幾口。如果是正常人，可以溝通，總會好些，可是宋勁桐這種，無法溝通，隻能靠注射藥物，效果很差。”
“他越來越瘦，有時候隻能注射營養液。醫生說，如果他還是不吃飯，能撐過年估計就不錯了。我給他找過一個醫道高手，也是無計可施，治不好。”李唯秋喝了一口酒。
花極天這才恍然，從開始到方才，所有的不解，全有了答案。
老宋的老婆要陪兒子，自然沒空招待他們。
而他們的兒子長期不太吃飯，醫生說再不吃就要死了，老兩口難免心傷。
現在突然能吃了，怎能不讓老兩口欣喜若狂。和兒子的命相比，在老友麵前失禮又算什麽。而且既然是老友，又怎麽會在意老兩口的失禮。
“我發現你啊，還真是個福將。”李唯秋道。
“是吧。”花極天很得意。他自己有時候也這麽覺得。
兩人喝著酒，宋之信從臥室裏出來，眼睛和他老伴兒一樣，通紅。
“謝謝你。”宋之信道。
“不用客氣。如果管用，我可以經常過來。”花極天道。
“可能真要麻煩你。”宋之信有點抱歉，可是沒辦法。
一切為了兒子能活下去。對於很多人，能活下去就已經竭盡全力。
“沒問題。”
花極天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開，因為他突然想到了吳奇。吳奇的瘋可以治好，宋勁桐的傻或許也可以。
不過吳奇是自我抑鬱，時間不長；而宋勁桐，卻是外力所傷，並且已經傻呆十年有餘，就算能治，估計也比吳奇更費勁。
“那個，我能不能見見您的兒子？”
“見宋勁桐？沒什麽問題，可以的。”宋之信心下略微奇怪，卻也答應。
其實花極天想見宋勁桐，也不是多麽禮貌的事情，不過宋之信感謝他做的飯，能讓兒子胃口大開，也沒有在意花極天的這種不禮貌。
他覺得花極天可能是少年心性，獵奇而已，所以想見見宋勁桐這種不常見的病人。
三人不再喝酒，一起到臥室。
花極天看到，一個瘦成皮包骨頭的年輕人，坐在臥室陽台的沙發上，而宋之信的老伴兒，半蹲著，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他。
年輕人太瘦了，瘦骨嶙峋，青筋暴出。由於渾身上下幾乎沒有肉，身上包括臉上，很多地方的皮膚都貼著骨頭皺起來，形成皺紋，看起來像是木乃伊。
因為太瘦，就連有彈性的秋衣秋褲都沒有撐起來，鬆鬆垮垮，像是大號的衣服。
他的眼睛更是奇特，灰白，沒有焦點。
“宋勁桐。”花極天試著喊了一句。
“沒用的，醫生說，他已經沒有基本的應激反應。”宋之信搖頭歎息。
“那阿姨剛才怎麽說他還要吃？”
“這個……”宋之信一時愣住。
“也不是他要。是我的感覺而已。原來喂他，最多吃一兩口，就再也不張嘴，可是這次，都吃了一大盤了，你看，他還在吃。”宋之信老伴兒眼淚滾下來，她連忙忍住，抬起胳膊擦了擦。
“好長時間不吃東西，這一次吃這麽多，胃恐怕受不了，少喂點吧。”李唯秋道。
“對對對。”宋之信老兩口愛子心切，反倒沒想到這點。
宋之信老伴兒一聽有理，便不再喂。果然，宋勁桐根本不要，咽下去最後一口，就呆呆的望著一個地方。
他的瞳孔是散的，沒有焦點，和初生的嬰兒，沒什麽不同。
花極天走過去，輕聲道：“阿姨，我看看好不好？”
宋之信的老婆以為花極天隻是好奇，心裏有點不滿，但是也並未說什麽，往一邊讓了讓。
宋之信老伴兒穿的整潔幹淨，因為瘦小，皮膚又白，倒是顯著挺年輕，不到五十的樣子。可是神情眉目之間，有點憔悴。
她開完門，也沒有說話，直接迴了臥室。
宋之信早知道李唯秋要來喝酒，已經在廚房裏忙活半天，聽到門響，手上濕噠噠的就出來招唿。
“很快就好，你們先做。”
他接著就要進廚房繼續忙活，被李唯秋攔住。
“老宋，你也歇歇，讓這小子來，廚藝老高了。”李唯秋知道花極天的廚藝本事。
“有多高？”宋之信不太好意思。人家來做客，卻讓人家去整治菜，不怎麽像話。
“兩三層樓那麽高吧。”李唯秋道。
“這麽高？”宋之信驚訝，能讓李唯秋說兩三層樓那麽高，是夠高的。
“我來我來。”
花極天覺得自己露兩手，一會宋之信露寶也痛快，自己悄悄上下其手趁機摸點經驗啥的，也方便。
“菜已經基本洗好切好，你隻要炒就行了。”宋之信解下圍裙，遞給花極天。
“瞧好吧您呐。”
在羅傳水和吳奇麵前，花極天對自己廚藝一點自信也沒有，但是在宋之信這些凡人麵前，裝個逼不要太輕鬆，畢竟是六級廚藝，就算花極天手法不純熟，也已經站在大華夏廚藝界的頂端。
隻做一點家常菜，其實也用不了六級廚藝，兩三級足夠了。就拿花極天正在做的醋溜土豆絲來說，不是極為專業的廚子和美食專家，根本分別不出來是二級廚藝三級廚藝，還是六級廚藝。
花極天手中不停炒著菜，心下有點奇怪，客人上門，宋之信老伴兒就開了個門，就迴臥室不再出來，不太合禮儀。她看起來也是知書達理溫柔賢惠的婦女，應該不會這麽無禮。
難道是有病？但是看著她的樣子，雖然憔悴，但是身體卻應該沒什麽毛病。
花極天一邊瞎琢磨，一邊做菜，也沒影響速度。
花極天不愧是六級廚子，速度很快。他這種水準，在家庭小廚房做個菜，完全就是大材小用。
不一會，花極天就把所有的菜端上桌，四個熱菜兩個涼菜，還有一個提前燉好的排骨，花極天又做了一個紫菜蛋花湯。排骨味道不夠，花極天又稍微加工了一下。
“色香味俱全。小花這水平，絕對不次於星級大廚。”宋之信道。
“差不多吧。”李唯秋知道花極天廚藝相當不錯，但是也沒有吃過。
“什麽叫差不多，比他們強多了，咱是白水城廚藝冠軍。”花極天不滿意李唯秋的評價。他在懷裏摸了半天，弄出一個小牌牌，當啷扔在桌子上。
宋之信拿起一看，樂了。還真是不久前白水城廚藝大賽的冠軍獎牌。他也知道白水城有這麽一號比賽，但是沒有過於關注過，不知道冠亞季軍是誰。不是廚藝界的人，不是家庭主婦的話，沒人太在意這種冠軍。
“想不到你還隨身攜帶？”
“從小到大，就得過這麽一次第一，所以帶著隨時炫耀一下，哈哈。”花極天的意思，因為稀少，所以珍貴。自己就得過這麽一個第一，自然重視。
如果自己從小就是學霸，迴迴第一，這金牌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哈哈，那你可得放好，千萬別弄丟。”宋之信調侃。
“必須的。”花極天又珍而重之，把金牌放進懷裏。嘿，這種牌牌，關鍵時刻還真能唬人，有空到廣告打印社之類的地方，再定做幾個，以備隨時裝逼。
李唯秋聽到這犢子的胡柴，直翻白眼。這貨，肯定是隨手扔在儲藏空間裏，這時悄悄掏出來裝一把，卻說是隨時攜帶。
這時，宋之信老伴兒從臥室，出來，她先給了李唯秋和花極天一個抱歉的笑容，然後從廚房裏拿了一個盤子，每道菜都扒了一點，端進了臥室。
李唯秋沒什麽表示，似乎什麽都知道。可是花極天很懵逼。
宋之信眼裏閃過一絲黯然，接著笑道：“來，咱們開始。”
當當當，敲門聲又想起來。
宋之信奇怪，花極天卻站起來：“送酒的。”
打開門，超市小哥把酒搬進來。
宋之信驚訝：“買這麽多酒幹啥？”
李唯秋摸下巴：“你問他。”
花極天一摸腦袋：“我能喝，害怕你的酒不夠。”
“那也要不了這麽多。”宋之信道。三箱啊，十八瓶，三個人至少能喝一星期。
“差不多。”
宋之信也不再說什麽。
三個人開始喝。這時宋之信老伴兒再次端著盤子出來，臉上帶著笑意，兩眼卻是通紅。
“老宋。勁桐還要吃。”
“快，再盛點。”宋之信大喜。
花極天又開始奇怪，老兩口這種的表現，在客人麵前，實在算是失禮。可是宋之信兩口，看起來都溫文而善良的人，不應該這麽失禮。
就像宋之信，雖然是天寶齋白水城分部的首席鑒定師，身份地位僅次於分部總經理，可是他絲毫沒有架子，就連資深清潔工老劉頭這種身份的人，都和他是朋友。
現在老兩口的表現，肯定有原因。
花極天這犢子心裏藏不住事，擠眉弄眼看李唯秋，期望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唯秋老神在在，小口抿著酒，不理他。
宋之信老伴兒再次盛了菜進屋，宋之信也顧不得陪他倆，跟著老婆進屋去看。
等兩人都進了臥室，李唯秋才放下酒杯。
“很奇怪？”李唯秋問。
“有點。”花極天實話實說。
李唯秋道：“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的。老宋有一個兒子，是個傻子。”
“但是十歲之前，並不傻。小學的時候，有一天從樓上摔了下去，撞到了腦子，從那就傻了，也不說話，眼睛都閉不上。看遍了全國各地的著名醫生，都說根本看不好。時間長了，他們也認了。傻子就傻子吧，老宋掙錢多，完全養得起。”
“可是最近幾年，宋勁桐開始厭食，什麽都不吃，就算從星級飯店買迴來飯菜，他也難得吃幾口。如果是正常人，可以溝通，總會好些，可是宋勁桐這種，無法溝通，隻能靠注射藥物，效果很差。”
“他越來越瘦，有時候隻能注射營養液。醫生說，如果他還是不吃飯，能撐過年估計就不錯了。我給他找過一個醫道高手，也是無計可施，治不好。”李唯秋喝了一口酒。
花極天這才恍然，從開始到方才，所有的不解，全有了答案。
老宋的老婆要陪兒子，自然沒空招待他們。
而他們的兒子長期不太吃飯，醫生說再不吃就要死了，老兩口難免心傷。
現在突然能吃了，怎能不讓老兩口欣喜若狂。和兒子的命相比，在老友麵前失禮又算什麽。而且既然是老友，又怎麽會在意老兩口的失禮。
“我發現你啊，還真是個福將。”李唯秋道。
“是吧。”花極天很得意。他自己有時候也這麽覺得。
兩人喝著酒，宋之信從臥室裏出來，眼睛和他老伴兒一樣，通紅。
“謝謝你。”宋之信道。
“不用客氣。如果管用，我可以經常過來。”花極天道。
“可能真要麻煩你。”宋之信有點抱歉，可是沒辦法。
一切為了兒子能活下去。對於很多人，能活下去就已經竭盡全力。
“沒問題。”
花極天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開，因為他突然想到了吳奇。吳奇的瘋可以治好，宋勁桐的傻或許也可以。
不過吳奇是自我抑鬱，時間不長；而宋勁桐，卻是外力所傷，並且已經傻呆十年有餘，就算能治，估計也比吳奇更費勁。
“那個，我能不能見見您的兒子？”
“見宋勁桐？沒什麽問題，可以的。”宋之信心下略微奇怪，卻也答應。
其實花極天想見宋勁桐，也不是多麽禮貌的事情，不過宋之信感謝他做的飯，能讓兒子胃口大開，也沒有在意花極天的這種不禮貌。
他覺得花極天可能是少年心性，獵奇而已，所以想見見宋勁桐這種不常見的病人。
三人不再喝酒，一起到臥室。
花極天看到，一個瘦成皮包骨頭的年輕人，坐在臥室陽台的沙發上，而宋之信的老伴兒，半蹲著，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他。
年輕人太瘦了，瘦骨嶙峋，青筋暴出。由於渾身上下幾乎沒有肉，身上包括臉上，很多地方的皮膚都貼著骨頭皺起來，形成皺紋，看起來像是木乃伊。
因為太瘦，就連有彈性的秋衣秋褲都沒有撐起來，鬆鬆垮垮，像是大號的衣服。
他的眼睛更是奇特，灰白，沒有焦點。
“宋勁桐。”花極天試著喊了一句。
“沒用的，醫生說，他已經沒有基本的應激反應。”宋之信搖頭歎息。
“那阿姨剛才怎麽說他還要吃？”
“這個……”宋之信一時愣住。
“也不是他要。是我的感覺而已。原來喂他，最多吃一兩口，就再也不張嘴，可是這次，都吃了一大盤了，你看，他還在吃。”宋之信老伴兒眼淚滾下來，她連忙忍住，抬起胳膊擦了擦。
“好長時間不吃東西，這一次吃這麽多，胃恐怕受不了，少喂點吧。”李唯秋道。
“對對對。”宋之信老兩口愛子心切，反倒沒想到這點。
宋之信老伴兒一聽有理，便不再喂。果然，宋勁桐根本不要，咽下去最後一口，就呆呆的望著一個地方。
他的瞳孔是散的，沒有焦點，和初生的嬰兒，沒什麽不同。
花極天走過去，輕聲道：“阿姨，我看看好不好？”
宋之信的老婆以為花極天隻是好奇，心裏有點不滿，但是也並未說什麽，往一邊讓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