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燈火鬧市浪人行,窮山惡水出叼民;自古真心留不住,縱使風雨也無情。


    餘陽星,那顆四季如春、綠葉呈陰、種滿奇花異草的星體,曾遭凝神天劫洗禮的倒黴星球,如今山川不在、河澤消失、焦土沃野氣息渾濁,成了片毫無生機的荒野之地。


    太始鴻蒙,鴻源星地底那道剛關閉百年的石門開啟,走進一中年修士,放眼看了看這片白茫世界,隨後迴首封門,門上隱藏的兩處陰陽陣眼明顯有過被人激活的痕跡,伸手摸摸似感略有餘溫,微起笑意虛形一道瞬眼遁走。


    裂天峽穀,中年修士背手立於邊緣神色灰暗,情緒低落不知在想些什麽半天沒動;許久,嘴唇輕啟呢喃自語:“九十八個次元了,劍星,咱們幾個老兄弟還剩幾個?炎族滅了嗎?”


    迴眸往事心生黯然,繼續道:“聖陽已有元道天尊近百,看似實力強大,卻無一位劫天太虛,正值大次元臨近,炎軒的道統傳人入我太始,已成劫天凝神,令我心憂啊!”


    太始對麵,禹劍星同樣立於穀口邊緣愣神,邊上赤煉劫閉眼盤坐背扛陰陽太極,鴻蒙誅神雀高八尺長六丈窩地打盹。


    “聶兄。”禹劍星眼瞳泛空顯得筋疲力盡,滿麵愁容昂首暗道:“太初很可能誕生掌控者,你教教我該怎麽辦呐!”


    平穩過渡數十次元,關鍵時刻危機降臨,二人隔望歎息欲見不能,那聶梟越說越惱,對炎軒積壓已壓的怨氣頓時暴發,怒海星辰之力硬懟陰陽,結果僅泛許許波浪,不曾留下那怕半點創傷。


    “哼~炎軒!”泄去怒火,聶梟恢複自信:“此子想必是你費盡心力、與天對賭的最後掙紮,敢孤身闖入本尊的地盤,且看聶某如何將他挖出來。”


    ……


    巫氏仙月殿,至巫藍衫請兵覆滅水靈宮不成過去四年,城內關於二女爭夫的各種流言未曾停止,對刹華麗現身的年輕陣道宗師無甚上心,單單關注聖域下來的莫寒璃。


    浩月巫氏心存野望,來自總部的消息自然靈通,直到本族巫還靈聯姻顧氏煉體矽岩頗為吃驚,從道侶儀式上獲知片麵消息,原來莫寒璃那個蕩婦成了磐石玉體,羞於啟齒未敢言明,又因和虞滄景交手兩敗俱傷,借閉關之名暗地到處求購正陽迴春丹。


    巧啦!半年後深海丹霞島陽氣升騰,天降金紋丹劫,時隔仨月再次上演,立有人來報,丹道大宗洛丘嵐連續兩爐正陽迴春丹,宮主拍腿大喜。


    話說丙字區某鋪麵,安子觀經看道樂在其中,丹霞島什麽動靜完全不知,老老實實等了五年,待期限一到,吩咐老祁看好鋪麵,扛上兔子、帶上向往自由空氣的謹虛彤奔了水靈宮。


    丹霞島遠離陸地孤懸海外,銀日當空一座萬傾島嶼,海浪拍打險灘怪礁絮絮疊疊,無味海風終年吹削白山劍嶺,植被稀稀顯得荒涼。


    所謂水靈宮並非傳統意義上的道觀,而是建在海中;白光過後父女走出傳送,眼前水晶剔透、光線柔和,群魚遊戲鱗光奪目,珊瑚鬥豔五彩斑斕,牢牢吸引二人眼球。


    “師兄。”洛凝眉等候多時,特意換了套粉色宮裙、梳妝穩重、女兒禮大大方方。


    “喲~~~今兒這身打扮瞧著順眼。”


    “多謝師兄讚許,這位姑娘是……”


    “我閨女謹虛彤;甭看了,趕緊行禮。”


    虛彤一幅沒見過世麵的樣惹來竊竊嬌笑,禮後安子問道:“我要的東西成了吧?”


    “師兄……”洛凝眉笑臉變冷臉:“他來了。”


    “誰呀?”


    “張狂越。”


    “你老爹沒一掌拍死他?”


    “凝眉不敢欺瞞,他是替仙月宮來討要正陽迴春丹的。”


    “呦嗬~~~”安子來了興趣一臉惡霸相,擼胳膊挽袖道:“還有人敢搶老子的東西,戳翻了他的眼皮,走著。”


    水靈宮比想象的要大,水晶走道四通八達極具觀賞性,放在地球改成公園或賓館,浪一晚起碼十萬刀啦,不開發票的那種,反正是公海沒人管。


    倆土包子二沿途觀景暗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想來此地主人是個思維活躍的藝術家,丹大道宗確實有兩把刷子。


    仙月宮那幫人以張狂越為首早來兩個多月,啟蒙師尊的地盤哪敢造次,麵對洛凝眉心生愧疚有口難開,要不是巫藍衫囂張跋扈嘴快,連專程迴來幹什麽的都沒人知道。


    當聞聽正陽迴春丹為他人所煉,張狂越極力阻攔一準打起來了;要知道,水靈宮創意新穎、特例獨行,乃宮主傾盡心力的傑出作品、足以自傲,毀於一旦無不令人可惜,於是耐下性子等了兩月。


    今日見洛凝眉從頭到腳煥然一新去了傳送,張狂越心裏不是滋味,誓要看看是哪個膽兒肥的搶了自己女人然而……


    “謔~~~我當誰呐!”安子邁步進得一處較大水晶宮,眼盯張狂越大大咧咧行至主位,前袍一甩坐下了,虛彤立變淑女立於身旁。


    升陽力士,空間陣道宗師兩杆大旗迎風招展,張狂越連帶巫藍衫全蔫兒了,洛凝眉心裏那個痛快,賤人就該這麽治他。


    “聽說你想劫糊?”安子口吻蔑視、眯眼質問。


    “劫糊?”張狂越沒明白。


    “正陽迴春丹是我托洛前輩所煉,材料也是我出的,有你什麽事?”


    “那~越某願出重晶購買。”


    “老子賣誰也不賣你,有能耐到聖域告我去。”


    “你……”巫藍衫脾氣急,剛張嘴讓安子一個眼神給瞪迴去了。


    “道友,同為劫天力士修得你我這般境界殊為不易,何必言詞咄咄、盛氣淩人?”


    “臥槽~有沒有搞錯?是你仗著巫氏後台來搶我的東西,誰會給你好臉色?”


    “難道無半分商量餘地?”


    “瞧你這話說的。”安平一指洛凝眉:“你特麽娶別的女人跟她商量過?”


    “……”張狂越自討苦吃無言以對。


    “敢侮辱本宮!告訴你,拿不到正陽迴春丹便是得罪仙月巫氏和聖域莫氏,你一介草根野修也敢蹚這趟渾水?”指槡罵槐巫藍衫暴怒,小嘴吧吧扣帽子。


    “我拷~五年前說你是潑婦算抬舉你,今日一見……還是個沒腦子的潑婦!”


    “你……”明知打不過欲起衝動,張狂越死拚攔著,插話道:“道友,越某實話實說,此次求丹非巫氏所用,而是莫氏一位震元前輩急需。”


    “莫氏?”安子撓撓後腦勺:“叫神馬?”


    “閬苑仙子莫寒璃。”


    “啥?”安平乍屍起身,邊上謹虛彤杏眼驚愕。


    “哼~~怕了吧?”巫藍衫洋洋得意。


    “怕?被老子一聲驚雷嚇成磐石玉體,還閬苑仙子!呸喲~~甭糟蹋那兩字啦!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眾人。


    未作詳細解釋,安子起身以眼神示意洛凝眉帶他去見洛丘嵐,張狂越被逼到懸崖立表強硬攔身殿門,語氣蠻橫:“道友,執意和聖域作對絕沒好下場,在下是惜你那身本事。”


    “老子姓安名平字博天,流氓天尊座下,告我去吧!”拉大旗作虎皮乃強項,安子胡侃一句繞頭就走。


    渣男小三愣眼目送仨人陷入沉思,臉色透著怪異同想一個問題:流氓天尊是誰?有這人嗎?


    洛丘嵐密室深入海底千丈,與水晶宮完全隔離,僅洛凝眉一人有傳送,其長相老態龍鍾滿臉褶子,那張滄桑的臉寫滿上下五千年,眼神透著無比自信,在多數修士少有;對這種智慧型修士,安子一如既往的表示尊重,四目相對未敢多作打量。


    “晚輩安博天見過洛前輩。”


    “不到五萬骨齡,開辟劫天極境升陽,悟得空間陣道宗師,小輩必出名門,可否報上尊上字號?”洛丘嵐開門見山。


    “嗬~~”道破本質,安子並不驚呀,問道:“前輩如何看出極境?”


    “狂越乃老夫親傳,其上境之法出自老夫首創星海逆劫丹;而且老夫還看出你身中震元級神魂印記,逃到浩月的吧?”


    “星海逆劫丹?”後麵那句安子沒怎麽在意,尋思數息試問道:“您認識茅星海?”


    洛丘嵐驚了,急道:“星海乃老夫師弟,現在何處?”


    “坐化於白木星,具體時間不知,晚輩機緣巧合得了道統。”


    消息大起大落,洛丘嵐閉眼沉吟道:“天嫉英才!為兄~~慚愧。”


    “洛前輩,依晚輩的看法,茅星海在丹道上的造詣遠超一般大宗,理念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乃絕對的大智慧者,開拓級人物,為何止步於合體?”


    “因為師弟太癡迷於丹道進而荒廢修為,誓要調教出一位劫天太虛;二十年前以剛形成的丹道理念去了聖域,條件隻有一個,為水靈宮在烈陽換得一處安身之地。”話說到此再無下文。


    “等等~”安子抓住關鍵:“您的意思是說,這滿虛空沒一個太虛力士?”


    “鴻蒙星域每十萬年開啟一次,名額一百,世人皆知劫天力士是條不歸路,誰會甘冒奇險。”


    “原來如此。”


    “小輩的極境之法是否來自令師尊?”


    “一位空間陣道宗師,其智慧與茅星海差不多,天生的陣道者,晚輩的宗師之能源於她的點撥,不過以丹藥開創上境之法實在另類。”


    “老夫慚愧。”說半天話眾人還站著,洛丘嵐示意坐下,語氣略衝:“老夫的上境之法來自師弟的理論,方知星海的大智慧;聖陽宗有眼無珠至使明珠落塵,虞子昂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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