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八音齊湊地道戰,一曲仙塵震珈藍;陰風飄然青鳶客,沉餘幽穀嬰涅槃。


    無論凡人或修士,其成長就是書寫自己故事的過程,苦也好、甜也罷,歸根結底是受性格、利益和環境所支配,諸多因素交織一起稱之為氣運,當無數人的氣運混成一團、交流互動,才形成這五彩繽紛的大千世界。


    安子對常有容的過去興趣不大,在他看來,也許又是個屌絲逆襲的故事,如同徐睿經營的古蘭宗一樣,膩了。


    毫無頭緒胡亂猜未果,繼續手頭的活,老常頭沒迴來之前最好別出鎮溜達,安安靜靜做個超級宅男比玩兒命強,免得惹事。


    一晃七日,看看時辰卦圖,例會時間到,近期沒出什麽大新聞,珈藍城也未有消息傳迴,鎮上到處議論常有容那破事,想必已傳遍全球,妥妥的珈藍巨星,出場費起碼一個億,誰逮著誰發財。


    作為內定的經紀人,安子表示無所謂,埋頭和二蛋涮火鍋,邊上陣盤沒一會兒忽閃藍光,例會開始。


    “靖之,情況如何?”徐睿道。


    “迴宗主,古蘭鎮共有洞虛級以上修士二十七人,最高引辰,僅一人。”


    “唉~太少。”宗主歎息。


    “宗主,至我們發布這條消息後,大部份鋪麵將名號掛在這二十七位名下,以此減租。”


    “無妨;沒有掛名的有多少?”


    “目前而言僅十八家,隻是暫時;據我探聽的消息,他們背後都有勢力,派個地仙或天仙接管店鋪無甚問題,關鍵在於有一家較為特殊。”


    “哦,哪一家?”


    “穆氏小賣部。”


    “……”安子一口熱湯灌在喉嚨險些燙著。


    “名字挺怪異,具體什麽情況?”


    情況很簡單,魅影沒接著任務憋得慌,看誰都不順眼,尤其自家公子;至那日抱兔閃人後大唱對台戲,惹得鎮長慕陽靖之十分不快;詭異的是兩邊四五家店鋪主動上門洽談掛名一事,成與不成先放一邊,那態度……怎麽氣人怎麽說,一幅高冷做派噴得一幫散野小輩想自殺,氣焰忒囂張。


    “嗬~~”徐睿聞言笑了笑,道:“沒想到古蘭鎮來了位隱士。”


    “二哥的意思是……”徐財山話說半結。


    “不急,時間長了自然明白;靖之,派去盯梢的人別靠得太近,得空了我親自拜會。”


    “是;宗主,下個月眾弟子的供奉……”


    “給。”


    心情大壞,安子聽不下去了,走了房子嵊以為能高枕無憂,結果魅影又出來攪屎,哪兒說理去?存心作對沒事找抽,扔了筷子丟下二蛋出密室找掌櫃的算賬。


    熟說話:開的是買賣,交的是朋友;小賣部平日生意湊合,每日多少有個數千兩流水,今兒倒好,魅影趴櫃上無聊摸兔子毛,門前過路過龍套愣沒人進來;甭問,名聲臭了大街,被同行孤立了,誰讓鎮子太小。


    瞧魅影死了沒埋、隨時可能睡著那模樣,安子到嘴邊的話硬咽下去了,心裏就仨字:忍了吧!


    主子無奈折迴密室,魅影利眼一瞟,嘴角微翹露著小白牙喃喃自語:“嘿~活該。”


    事後安子一琢磨,這事跟他有什麽關係?他又不是掌櫃的,等哪天徐睿真來拜訪便找機會溜了,看她怎麽收場。


    日子一天天過去,星辰圖進展緩慢,旁聽每日例會成了習慣,就等徐睿發布何時登門的消息,一等就是半年,安認為這廝早忘了,直到某天才明白真正用意。


    古蘭宗發展太快,夜間行者越來越多,徐睿沒折,與眾人商量是否放緩,得到一至讚同,將工作重心放在弟子培養和當前地盤經營上,什麽時候增速以後再議,實為明知之選。


    定下大致方針,徐睿得閑,問道:“靖之,穆氏小賣部近半年生意如何?”


    “迴宗主,大概估算不到萬兩。”


    “可有拖欠租金?或改變經營策略之舉?”


    “沒有。”


    “嗬嗬~~實力如何?背後可有勢力?”


    “乃一女修,天仙初期,整天抱著隻黑毛兔子無所事事,應該是位雲遊散修。”


    “嗯~~看來本宗猜得沒錯,還是位不差錢的隱士。”


    “!!!”安子恍然大驚,真他娘賊。


    盡管沒說什麽時候來,安子料定就在這兩天,趕緊收拾收拾,趕著二蛋出密室找地兒躲幾天;剛到門口又迴來了,鎮子太小,一個從沒露麵的人打裏邊出來難免令人起疑,於是乎冒出個主意。


    ……


    本來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讓魅影無聲無息整成屁事,忒鬧心;以安子對徐睿一年多的了解,上門拜訪鐵定搞突然襲擊,為了躲事擺上數個陣盤監視,提前畫好送傳,直通殘香峰頂,打算探探古蘭宗背後究竟有哪方勢力撐腰,純屬吃飽了撐的。


    敢白天行竊,是因古蘭宗底子太薄,沒有太上級高手坐鎮,刷上隱魂塗料相信帝哥也甭想找著。


    一連三日例會,徐睿對何時拜訪果然未有半字之言;五日後寅時,小賣部門口難得有位客人;來者空手一身藍袍、麵相中年、留著小胡子、笑意滿麵進得店門,魅影無精打采上前招唿。


    為了便於行動,安子一身黑連器匣都沒帶,踩上傳送溜之大吉,二蛋趴牆角動都沒動,反正天塌了不用它頂,跟著混就行。


    暫不表魅影如何應付,且殘香山某外,也是一年前頭迴翻牆之地,傳送陣準確命中無誤,紅芒豪閃過後虛空豁開道窄小口子,安子破體而出賊頭賊腦。


    “唿~~~~~”安子輕噓,抹去額頭細汗一把熟練翻牆。


    傍晚的古蘭宗,炎陽餘輝映襯一片赤紅,房屋建築陰影拉得老長,安子過牆入院緊貼牆根躲暗角貓著,打袖子裏摸出塊小水晶片,元力探測陣。


    陣盤顯示無數紅點移位,其中一個較大,就在自己邊上,也就是說深埋地下;再看看四周,按探測範圍估算,山腳又有七八個潛伏者,心道:“一個屁大點的宗門怎麽老來這出?死的人不夠多?還是嫌棄日子過得太平淡?”


    正是來躲事的,藏到明兒天亮就閃,他人屁股上的屎聞聞味就行,千萬別添,惡心……


    “嗯?”突然,一紅點進了蘭香殿位置,安子納悶:“天都快黑了還開會?不對,一定是宗有其他勢力臥底,難道古蘭宗藏著什麽黑科技?”


    暗自嘀咕兩句,那紅點很又出來了,成功點燃好奇心,安子沒忍住偷偷翻牆過院,在外麵刨一洞府,速度下得傳送直通蘭香殿。


    “我拷~真特麽會裝窮!”殿內狹窄不到百方空間,主位石製座椅顯得磕磣,安子離地五分飄浮吐槽一句,開啟半瞳之眼四處踅摸,在主位左側發現陣紋,仔細琢磨樂了:“嗬嗬~~陣道鎖,老掉牙的手段。”


    出食指金線輕鬆解天,裏邊就一玉簡,並沒有想像中的“銀票”之類;偷了東西原模原樣封好,再以凝固玉簡抹去空間震蕩,在殿頂不起眼的位置豁一窟隆眼兒跑了。


    安全起見,傳送臨時洞府沒敢琢磨玉簡內容,一覺睡到天亮下山迴鎮。


    ……


    穆氏小賣部,生意冷清無人光顧,太陽都曬了門臉還沒開門,安子氣不打一處來,換著個底子薄的早破產了;甭問,八成是被老常頭證道給刺激的,賭氣呐。


    得虧安子空間陣道牛逼,遠遠瞧了半天出鎮尋一野地傳送密室,迎接他的是魅影那張氣鼓鼓的黑臉。


    “別鬧啊!你家公子有正事。”安子手持一方玉簡一把捏碎。


    “睿,堅持住,亦很快就到;再有,照我的估計,百年之內安博天必然現身,且很有可能去珈藍星雲;如若發現行蹤萬不可驚動,你們非他對手,一切等我來了再說;另,九百萬兩晶石已送至豐寶齋,接頭隱語:珈藍懲惡奸,玩兒死安博天。


    “……”安子。


    “活該!”魅影狠狠吐槽,心裏那個舒坦。


    “亦?秦亦?媽的~”安子擼胳膊挽胳膊火了:“老子沒去找你,你特麽居然……行,爺先玩兒死你,給你來個截胡,古蘭宗!嘿~等著破產去吧你。”


    “我去!”


    “去你個死人腦袋,徐睿見過你,找削呐?”


    幹這種活安子最拿手,丟下魅影加兩動物獨自去了珈藍城,隻要截了那九百萬兩,古蘭宗資晶鏈必斷,此為釜底抽薪,陰損之極。


    珈藍位於大海的另一邊,出鎮後一哈腰施展禦劍術飛了數千裏,待到天黑駕機升入太空走高端,天亮即到。


    半年時間,珈藍城一直流傳著一個關於神魂大咖證道的傳說,進城不過兩時辰,一路走來滿耳朵都是,大罵老常忒特麽騷包。


    城池太大,沒腦袋蒼蠅踅摸一天,在城南某處找到截胡地點,想都沒想邁步進店,掃了兩圈心裏有普了,說是豐寶齋,俗稱雜貨鋪,上擺丹藥、中有天材地寶,下擱兵刃、什麽都有;沒辦法,古人就喜歡裝逼玩兒深沉。


    掌櫃的是一胡須花白老人,鋪麵人多,見誰都客氣,安子暗觀此人憑三寸不爛之舌成功拿下一單後扭頭就走,生怕被看見。


    次日,豐寶齋來了位陌生小青年,與掌櫃三言兩進得內堂,又嘀咕一番,半個時辰後紅光滿麵出鋪麵,匆匆出城往北而去。


    野地,小青年手拿布袋激動萬份,衝眼前一蒙麵黑人跪地就磕頭:“多謝前輩恩賜。”


    “記住老夫的話,速速離開珈藍,你我之間從未見過,祝你好運,再見!”言罷禦劍而去。


    “衝河送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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