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來這麽一句換誰都得懵,懵得安子有種撞槍口上的感覺,要知道這可是光天化日,一個三百多斤、斜挎著根大鐵鏈的死胖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賣大力丸的江湖騙子。


    “怎麽?不認賬了?”


    “不是!您~您認識我是怎麽著?”


    “呸~屁話!”胖子有點火了,傳音道:“胖爺就是申屠紇他大哥,申屠南他大爺!”


    “臥槽~”安子一拍腦袋差點沒死過去。


    “想起來了?”


    “不是~他大爺……”


    “嗯?”胖子一瞪眼。


    “呸~~前輩,隨嘴蹦的一句氣話您不用這麽叫吱吧?”


    “叫吱?哼~”胖子一翻眼道:“道爺橫行星域的時候你還知道在哪!當年敢說這話的都已化作黃土,你說我得將你打成什麽德性才解我心頭之恨!”


    “別介!嗬嗬~~~”膽兒肥的安子樂了,埋怨道:“都鄉裏鄉親的,再說您這麽牛逼的人物會跟我這個小凡人一般見識?”


    “老子是來帶話的,不是來認親戚的,跟我走!”


    人多眼雜的肯定不是說話之地,跟著體形肥大的死胖子賊頭賊腦的玩兒命觀察,傳說吃人不吐骨頭的屠夫好像並不可怕,就是背後那把大鐵梳子看著瘮人,血淋淋的,一時琢磨不透究竟何意。


    拐了兩個彎來到一處平房,四四方方的看著像積木,沒什麽建築風格,倒象個臨時住所;推門進入裏邊更糟,安子感覺進了廢品迴收站,一股刺鼻的、帶著血腥味的氣息撲麵而來,強忍著天旋地轉的大腦扶著牆難受。


    “咣當~”一下門關上,胖子打了指響,隔音罩升起,道:“說,為什麽不去東荒路?”


    “東荒路?什麽意思?”安子捂著鼻子撒手道。


    胖子掃帚眉一皺,道:“來時鍾劍離沒告訴你這的情況?”


    “沒有啊!那狗曰的還欠小爺三萬陽晶石沒給呐!”


    “嗬嗬~~”胖子撩地兒坐下,笑道:“這麽些年了竟然還有人敢跟鍾黑子談買賣。”


    “鍾黑子?”


    “他可是魅影出了名兒的黑吃黑,怪不得到這跟沒長腦子似的到處跑,幸好消息及時,老子腿腳快。”


    安子一臉二相不明白什麽意思。


    “大荒星不比別處,但凡到此的修士能活著離開的不到一成,你小子居然什麽都不知道就敢得罪鍾黑子,不得不說膽子比我還大。”


    “一成?不能吧?我看外麵人挺多的。”


    “那些大部份都是被仇人或家族流放的大逆之徒。”


    “既然是仇家為什麽不直接殺了?”


    “都說你小子聰明,不會不懂摧垮精神的道理吧?”


    “有道理!不過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想不想迴屠妖?”


    “當然想啊!來的路上正想折,這不,剛好遇見大爺您了,嗬嗬~~咱爺倆啥時候啟程?”


    “誰跟你爺倆。”胖子上下眼一翻橫道:“實話告訴你,想離開就自己走通大荒血路,是死是活看你的造化。”


    “大荒血路?”


    “大荒星隻有兩個傳送點,一進一出,進來那個相信你已經知道,出去的那個位於東北方向,至於有多遠……就看你能走多遠,嘿嘿~~~”


    “您這麽大能耐就不能稍我一程?”


    “老子出手救了你一次已經算破例,還帶你離開?想得挺美。”


    “我要是死在半道乍辦?你乍跟申屠紇交待?”


    “哼哼~~”胖子陰陰一笑,拿出一玉簡當麵捏碎。


    “師弟,大荒血路將是你走向殺戮的第一步,若十年之內不通,我將代師尊收迴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小命!”


    “……”安子一哆嗦。


    “這裏沒人會幫你,可能還會有人殺了你!除了提升實力保住小命你沒有選擇;至於大荒血路的具體情況,申屠英武會告訴你。”


    “申屠鸚鵡?”安子又聽岔了,皺眉小聲咕嚕一句。


    聲音到此為止,可以說安子再次麵臨絕死之地,真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及為被動的讓申屠氏這幫大能玩兒得不要不要的,此次掛的機率非常大。


    “聽明白了?”


    “切~~屁大點事難得住我?也不打聽打聽,小爺可是會畫傳送陣的人,哪不能去?”


    “所以鍾黑子更不可能給你陽晶石,傻缺!”


    “……”安子。


    “嘿嘿~~”嚇得差不多了,胖子繼續道:“聽好啦!大荒血路隻個名稱,除了東荒路,在就是這裏的西荒路;兩者唯有一點不同,東荒路路途稍近,所遇到的危險的比西荒路要低那麽一點,活命的機會要高一點。”


    安子傻了,才知道跟守衛那廝說的是好話,悔得真想拿腦袋撞牆。


    “還有,西荒路人數比那邊要多,當然,兇徒更狂暴,真是自尋死路。”


    “您好像知道我要來吧?”


    “屁話!老子在東荒路那邊等了你好幾天,要不是及時收到消息,你以為你能平安到這?”


    “那具屍體的兇手是你?”


    “哼!不然你現在有命?”


    “好吧!”安子慫了,情緒低落到極點。


    “說實話我並看好你,當你踏進大荒星的那步起,在我眼裏你就已經是個死人!”


    “那你還不帶我迴去?”


    “老子憑什麽要帶你?”


    “大爺~~”沒皮沒臉的安子瞬間跪下了,搖著肥腿幹打雷不下雨的張嘴就嚎,道:“求您啦!您就帶我走了吧!”


    “……”鸚鵡爺沒見過這路人,當場有點懵。


    “對了,我這有份孝敬。”為了活命啥也顧不上了,打青銅戒裏變那尊禹族一把的微形小人雙手奉上,道:“這是從七道界得的,相信以您的經驗絕不會打眼!”


    “七道界?小子,你當胖爺沒去過是吧?自己看~”鸚鵡爺莫名火了。


    安子收手一瞧,本來金光燦然的小人不知什麽時候變得漆黑無比,跟塊黑炭似的,更別提什麽元力波動,微妙的五觀更是嘴歪眼斜,一看就知道是件做功無比粗糙的廢品,連a貨都算不上。


    “尼瑪~”安子傻了眼,這下玩兒大了,甭用腦子就知道,禹族大爺時刻提防著自己;再瞧瞧鸚鵡爺,胖臉拉成了驢臉,估計指望不上了。


    “行啦!該交待的都交待完了,滾吧!”


    “爺不走!有種現在掛了老子!媽的~”安子也火了,太特麽欺負人,起身哏著脖子大吼。


    “喲~~可算有了點人模樣,不走是吧?行,我走!”


    “大爺~~~”


    “起開!”一腳踹開太不要臉的混子,鸚鵡爺“嗖”一聲沒了蹤影。


    鸚鵡屠夫沒了,屋內就剩下他一個,沒抓沒撓的,想來想去隻有兩種方案;要麽走大荒血路,要麽搞些陽晶石畫陣閃人;那麽問題來了,在這個時刻流血的環境裏,無論那一種都必須建立在實力之上。


    “唉~~~老赫頭啊老赫頭,你特麽到底在哪啊!”無比想念四道界的日子,安子跟沒了魂似的蹲在牆角,兩手攏著袖頭眼神空洞無光。


    正想著,外麵傳來轟轟烈烈的腳步聲,甚是急切。


    “怪物攻城還是獸潮來了?”好奇心驅使著安子推開門縫瞧了瞧。


    滿街大部份修士往東北方向急奔,隱約聽見人潮中傳出議論。


    “這次怎麽這麽晚?都過了快一個時辰。”


    “希望能多搞點陽晶骨。”


    “快快,跟上!”


    不喜好湊熱鬧的安子關好門,他聽到一個新詞兒:陽晶骨。


    “什麽亂七八糟的。”完全不明所以,安子寧願忍受已經不那麽刺鼻的血腥味也不想出門。


    可不能總這麽待著,他是個飯桶型的練體士,甭說一天不說,半天不吃就夠他受的;這不,還沒過一個時辰,四成飽的肚子就不行了,扛著沉重的黑金刀匣推開門伸出腦袋左右瞧了瞧,頓時現不少人跟看怪物似的突兀轉臉瞅著自己。


    “砰~~~尼瑪!嚇死我了。”好不容易肥了把膽子瞬間變小,關好門背靠著拍著胸脯後怕不已。


    “乍辦?在這麽下去非餓死不可。”


    “對了!”要不怎麽說安子應變能力強,時常靈光乍現的他想到主意。


    說幹就幹,安子滿屋四處翻找,很快得到一塊破布,上麵還有血漬。


    “嘿嘿~~正好!”不由分說疊吧疊吧纏腦袋上將左眼給蒙上了,之後扭曲著五觀,使其看上去兇狠一些。


    是的,安子決定隨大流扮惡人,至少在底沒露之前沒人敢輕意動他;感覺到了位,撇著嘴翻著眼皮拉門就出去了,直奔東北方向,他要見識見識傳說中的大荒血路究竟是個什麽玩意。


    “那小子什麽來路?居然敢進屠夫的老窩?”


    “就是,估計是申屠氏內部犯了大罪過的,沒看元力波動弱得快沒了。”


    “看他去的方向八成沒來過,嘿嘿~看他怎麽死。”


    安子不知道,鸚鵡爺特間為他留了間安全屋,算是天大的照顧,餘下就看安平自己是不是爭氣。


    “臥槽~”真是不看不知道,所謂的大荒血路果真不是浪得虛名,隻身於東北方出口的安子瞅著眼前望不到邊的赤紅血海差點沒吐了,吞著唾沫道:“這得死多少人!”


    爛泥般的鮮紅泥土之中橫臥著不下上千餘具屍體,其中還雜夾著染紅的森森白骨,衝天的血腥味恨不能滲透半邊天,兇煞的十八層地獄也不過如此!


    “媽的!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殺出條血路。”安子豁出去了,邁步就要走,怎知有人從背後一把按住肩膀。


    “陽兄!不可魯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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