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炒飯看似簡單,可要做的好吃,也要有點手藝才行。


    陳末在廚藝上造詣很深,傅競舟同她說過,陳末從高中開始就隻對美食感情去,上了大學之後,就天南海北的跑,為的就是吃遍全國的美食,後來就演變成了全世界。


    哪裏有特別美味,哪裏就有陳末。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是背包客,一路旅行,一路在餐館打工,後來在一所大酒店裏拜個師傅,學了很多東西。


    他大學隻讀了一半,就輟學了。


    傅競舟說起他的時候,語氣淡淡,可宋渺渺那時候總有一種奇怪的錯覺,總覺得傅競舟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言語之間,是透著羨慕的。


    當然,不管傅競舟是否真的羨慕,宋渺渺是打從心裏羨慕的。人這一輩子,能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兒,不受拘束,那是一件很難得的事兒。


    就像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很多人往往要瞻前顧後,考慮周全,一拖再拖,這一時的想法也就過去了。


    所以,宋渺渺還是很佩服陳末的。


    他去過那麽多地方,看過這世上那麽多的風景,見過那樣多的人,閱曆自然是比他們這些人要豐富許多,眼界也特別開闊。


    那時候,宋渺渺就喜歡同他聊天,隻是機會不多。


    她用勺子吃了一大口,然後對著他豎起大拇指,“我該叫你一聲廚神了。”


    陳末抿唇笑了一下,說:“那是你要求太低。”


    “我有什麽說什麽。”


    她喝了一口水,就開始專心致誌的吃了起來。


    “喂,你睡了麽?”


    董玉腦袋枕在手臂上,一隻手抬的高高的,手機貼在耳朵上,閉著眼睛,聲音格外溫柔。


    陳末瞥了她一眼,伸手想要去拿她的手機,卻被她機敏的擋開,嗯嗯了兩聲,說:“是啊,我喝多了,我現在在陳末這裏。你來接我吧,好不好?”


    陳末聞言,不由用餘光看了一眼正在專心吃飯的宋渺渺,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董玉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抬著眼皮,看著他,像是在證明些什麽。


    董玉又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她在說話的時候,宋渺渺一直豎著耳朵聽著。


    平日裏她到不關注娛樂圈的事兒,在這之前,她並不知道董玉是什麽人。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看傅氏之前在娛樂圈投資過的項目,其中有好幾部電視劇和電影的投資,董玉都是主角,而且投資人全是傅競舟。


    傅氏旗下的化妝品和服裝品牌,也同這個董玉簽了十年的合約。


    看到這些,宋渺渺一時興起,就想著找找關於董玉的八卦。


    微博論壇都搜索了個遍,竟沒有找到關於董玉的一絲負麵消息。


    要說這人背後沒有後台,打死她都不相信,並且她可以確定,這個後台,很強大。


    不但將她捧到如今影後級的位置,還保全她的聲譽。


    在娛樂圈混,怎麽可能沒有黑料!沒有黑料,還一直保持話題度,在娛樂圈,真是少之又少。


    她剛才打電話的語氣,宋渺渺聽得真切,講話那麽溫柔,對方肯定是個男人,說不定就是她的金主。


    宋渺渺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八卦之魂這般強大,她刻意放慢了吃飯的速度。


    陳末又給她上了一盤壽司。


    這時,董玉慢吞吞的離開了位置,搖搖晃晃的往衛生間走。


    等她進了廁所,宋渺渺拿著紙巾擦了擦嘴,湊了過去,小聲的問陳末,“那個女人是你這兒的常客?”


    陳末垂著眼簾,應了一聲,“是啊。”


    宋渺渺見他神情那般淡定,又問;“你知道她是誰嗎?”


    陳末聞聲,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董玉,是個影星,怎麽?你是她的粉絲?”


    “不是,當然不是,我不追星的。”她擺擺手,笑了笑,說:“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真人,她跟傅氏集團的關係也算緊密,傅氏給她投資過不少電視劇和電影呢。”


    陳末笑笑,不置可否,“現在電影業那麽好賺錢,投資也正常。”


    “是啊,可是公司隻投資她主演的電影或者電視劇,好多廣告跟她都是常約,我想……”


    她的話還沒說完,董玉就搖搖晃晃從衛生間出來了,還發出不小的動靜,陳末聽到,猛地站了起來,那樣子,看起來有些緊張。


    見她沒什麽事兒,便暗暗舒了口氣。


    這一係列動作,宋渺渺都看在眼裏,她不由挑了一下眉,默不作聲的低下頭去吃飯,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


    董玉扶著牆過來,結果在坐上高腳椅的時候,腳上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椅子也直接砸在了她的身上。


    宋渺渺被她嚇的嗆了口飯,直接噴了出來。


    陳末幾乎是第一時間衝了出來,將椅子挪開,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這般窘迫的樣子,也還是美的。


    她的臉頰上劃了一道口子,陳末將她扶起來,微皺著眉頭,說:“怎麽那麽不小心!這樣都能摔倒。”


    董玉咯咯的笑,揉了揉屁股,說:“我也沒想到我會摔倒啊。”


    陳末抽了一張紙巾,塞進了她的手裏,沉聲道:“臉破了。”


    董玉有些訥訥的,好一會,才慢吞吞的從包包裏拿出了小鏡子,照了照,用紙巾擦掉了血跡。


    她一邊擦一邊打了個酒嗝,宋渺渺還在咳嗽,一張臉咳的通紅。


    陳末順便就給她拍背,問:“沒事吧?”


    董玉聞聲,不由用餘光瞥了他們一眼,眉梢微微一挑,神情冷然。


    這時,門口傳來風鈴聲。


    董玉聞言轉頭往外看了一眼,見著來人,立刻合上了手裏的小鏡子,丟進了包包裏。


    宋渺渺正咳嗽,還有心思轉頭往外看,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這麽晚,傅競舟怎麽找過來的?


    他穿著灰色的呢子大衣,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就這樣徑直的朝他們走過來。宋渺渺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盡量忍住不在咳嗽。


    等他走近,她正要開口的時候,他卻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立在了她的後側,也就是董玉的跟前。


    “走吧,我送你迴去。”


    董玉歪在吧台上,笑嗬嗬的看著他,說:“你背我出去,我剛才摔了一覺,腳歪了。”


    這一刻,宋渺渺的腦袋有片刻的空白,陳末站在她的身邊,手掌貼在她的背脊上,小聲的問:“還好嗎?”


    宋渺渺很快迴過神來,笑著搖搖頭,說:“沒事。”


    她突然想到公司的那些資料上,傅競舟簽下的名字,每一個跟董玉有關的項目,都是他經手的。


    有好些都是六年前的案子,如果說,傅競舟是董玉的金主,那麽他們很早很早就勾搭在一起了!甚至她跟傅競舟結婚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了。


    她垂著眼簾,沒有看他們一眼。


    此時,董玉整個人靠在傅競舟的胸膛上,撒著嬌,“我真的走不了,這裏也沒有其他人會看到,你就背我嘛,像以前一樣。”


    傅競舟顯然並不憐香惜玉,直接將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拿了包包和帽子,領著她就徑直的出了餐廳。


    風鈴聲再次響起,聲音急促,宋渺渺心裏有點淩亂。


    陳末看了她一眼,迴了吧台後麵。


    風鈴聲漸漸消失,餐廳裏又變得十分安靜,安靜到落針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陳末提醒了一句,“再不吃,炒飯就涼了。”


    宋渺渺恍然迴神,抬起眼簾,一雙眼睛,牢牢的盯住沉默,“你很早就知道了?”


    “怎麽?你現在是在吃成年老醋?”


    宋渺渺一愣,幹笑一聲,說:“我就是隨便問問,哪有吃醋,也輪不到我來吃醋啊。”


    “既然如此,你就當今天什麽也沒有看見吧。”


    宋渺渺往嘴裏放了一塊壽司,卻有點食不知味,慢吞吞的咀嚼著,突地便低低的笑出了聲,嘖嘖了兩聲,說:“他還真是個道貌岸然的禽獸,虧得我以前還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原來都是裝的。”


    “不過他也算是很長情了,外頭的人,就隻這一個,起碼有十年了吧。”


    她像是自言自語,陳末隻是做著自己的事兒,並沒有迴應她的話。


    宋渺渺吃完所有的食物,付了錢,“走了。”


    陳末親自將她送到門口,看著她上車之後,還走到她的車邊,敲了敲車窗,宋渺渺降下車窗,問:“怎麽?”


    “沒什麽,就跟你說一句,路上小心開車。”


    “知道了,謝謝。”


    說完,宋渺渺就關上車窗,一腳油門,便迅速的駛上了車道。


    ……


    傅競舟將董玉送迴家,直接將她丟在了床上,說:“以後不要這樣了。”


    “我最近閑嘛,所有工作都停了,在家裏悶了好幾天,陳末是自己人,我才跑去他哪兒喝酒的。”她歪在床上,慢吞吞的脫掉了自己的外套。


    “你的事兒我都清楚,放心,很快會讓你複工的。”傅競舟將她的東西放在了沙發上,“沒事我就先走了。”


    董玉一下坐了起來,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說:“今天就陪我一會唄,你難得過來看我。我知道你肯定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她整個人靠了過去,眼眶紅紅的,略有些哽咽的說:“我想過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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