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超長這麽大,第一次跟女生表白,竟然被摔河裏去了。這小子雖然繼承了她媽的腹黑,智商高,情商也高,但畢竟隻是個半大的孩子,遇到這種事心裏免不了會鬱悶,會覺得沒麵子,會有種挫敗感。

    所以,他一生氣,之後的幾天,就一直沒再去理肖兔。

    對於淩超的反應,肖兔也覺得很鬱悶。其實那天她不是故意要摔淩超下河的,隻是他的行為舉止實在是太怪異了,讓她覺得心裏慌慌的,像有種危險逼近的感覺。

    作為一個練了這麽幾年的武術的人來說,遇到這種情況,反射性地做一些正當防衛也是正常的。而且,以前在練武場陪她練習的都是一同練武的師傅師兄,他們年紀大,身形壯實,配合著她摔一下也不過是意思意思。哪像淩超,渾身上下沒半兩肉的,一摔能摔那麽遠!

    反正呀,她真不是故意的。

    但是肖兔轉念又想,畢竟自己才是出手摔人的那個,萬一淩超掉河裏出了什麽事,影響到他麵試,那自己豈不是罪人了?

    如此反反複複地考慮了很久,肖兔覺得自己必須跟淩超道歉。

    隻可惜,她還來不及說道歉,就已經要跟著師兄師姐們去參加武術比賽了。

    f市的少年武術比賽在全國都有響當當的名氣,雖說是省級的比賽,但事實上來參加的學生遍布了全國各地,影響範圍相當之廣。

    武老師對這次比賽看得很重,在去比賽的車上還給隊員開了一次動員大會,會上他聲情並茂地描述了一番自己當年的豐功偉績,向學生們闡述了中國武術的博大精深,宣稱學習武術大可保家衛國,小可扶老奶奶過馬路,總之就是一句話——習武是光榮的,參賽是應該的,拿獎是必須的!

    一番豪言壯語,聽得隊員們各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唯獨肖兔,一路下來,都昏昏欲睡,哈欠連連。

    坐在她旁邊的武承偉見了,就問肖兔:“肖師妹,你昨晚沒睡好嗎?”

    肖兔頂著兩個大眼袋,看看武承偉:“恩,沒睡好。”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肖兔沒睡好是有原因的,她的原因就是淩超。這幾天訓練完,淩超都沒去練武場接她,肖兔也知道他是生氣了,於是就尋思著給他賠禮道歉。哪知道道歉的話都想好了,迴到家才知道,淩超一早就去市裏麵試了。

    雖然摔他下河是她的不對,但是淩超未免也太小氣了一點吧!連去a中麵試都願意通知她一聲,還枉

    她一直把他當成鐵哥們呢!

    肖兔要參加武術比賽,本來心情就比較亢奮,現在被淩超一鬧,她又鬱悶了。這樣一會兒興奮,一會兒鬱悶的,晚上睡不好是自然的。

    武承偉見肖兔都成這樣了,便道:“如果你實在困,一會到了賓館就先去睡好了,反正上午隻是開幕式,去不去都沒關係。”

    “師傅會說的。”

    “沒關係,我爹要是說起來,我就說你去上廁所了,他不會發現的。”

    既然有武承偉罩著,肖兔膽子也便大了,到了旅館,她找了個借口脫離大部隊,迴房裏睡覺去了。

    睡得正香呢,忽然覺得有什麽東西在震,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她那隻手機正在床頭亮得歡呢。

    那時候,像肖兔這樣的初中生有手機還是稀奇事。但是肖兔不同,她剛上初一的時候,淩超她爸就送了隻手機給她。起先,肖兔她媽還想謝絕的,結果老淩把手機往肖媽手裏一塞,說:“遲早是一家人,就當聘禮嘛。”

    肖兔她媽想了想,覺得也有點道理,於是就把“聘禮”給收了。

    當然,這些肖兔都是不知道的,如果她要是知道自己這麽小就被老媽用一隻手機給賣了,估計會委屈地蹲在地上畫圈圈。

    肖兔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這才伸手把手機從床頭拿了過來,胡亂按下了鍵,電話就通了。

    那頭,淩超的聲音傳來:“你在哪?”

    肖兔的瞌睡還沒醒,迷迷糊糊地答了聲:“xx賓館。”

    “我現在在樓下等你,限你十分鍾內下樓,不然我就把你上個月藏在我書包裏的那張數學試卷拿給你媽看。”他說完,幹脆地掛了電話。

    這頭,肖兔拿著電話愣了兩秒,兩秒鍾之後,她徹底清醒過來了。

    五十九分!那張五十九分的數學試卷!

    淩超,你太狠了!t_____t

    肖兔手忙腳亂地衝出到賓館大堂的時候,淩超正悠閑地坐在沙發上,一見肖兔到了,他抬起手看了看表:“九分四十五秒。”

    肖兔抽了抽嘴角:“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麵試。”

    麵試?說起這事兒,肖兔又來氣了,故意問:“你不是昨天就麵試好了嗎?”

    淩超雙手枕著後腦勺,一臉輕鬆道:“反正沒事,留下來玩兩天。”

    果然是資優生,連逃課都逃得那麽理直氣壯,肖兔不懷好意地提醒道:“今天是禮拜三,你還有兩天課呢。”

    “我不迴學校上課了。”淩超說。

    “啊?”肖兔愣住了,“你,你說什麽?”

    淩超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複雜,語氣卻依然平淡:“我昨天麵試進了,從下周開始就要提前到a中報道。”

    肖兔這才意識到,保送生是要提前去錄取學校念書的,也就是說,從下周開始他就不能再送她上學,也不會再去訓練場接她,更不會叫她功課。想到這些,肖兔心裏忽然悶悶地,有點不是滋味。

    她默了許久,這才“哦”了一聲。

    淩超看著她,問:“你沒話跟我說嗎?”

    “我……”這事來得突然,肖兔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訥訥地盯著淩超發愣,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什麽,眼前一亮。

    “對了,我要跟你說對不起!”一定是還沒跟他道歉他就要走了,所以她心裏過意不去,才會覺得悶悶的。對!一定是這樣的!

    聽了她的話,淩超挑眉:“什麽對不起?”

    “就是……我那天不該出手那麽重,把你摔下河的,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肖兔說這話的時候,盡量露出真誠的表情,希望淩超可以就此不計前嫌。沒想到,她越是真誠,淩超的眉頭就皺的越攏,他問:“關於那件事,你就沒別的話跟我說?”

    別的話?肖兔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最後搖搖頭:“沒了。”

    “哼!”

    坐在沙發上的少年哼了一聲,被摔下水後,他賭氣了好幾天,最後還是不甘心就那麽被拒絕了。特別是參加完麵試,得知自己即將離開她,去a中念書之後,這種不甘心的感覺愈發強烈,於是幹脆麵試完就一直留在市裏,等著肖兔送上門,逼她把話講清楚。

    隻是他沒想到,肖兔心裏念念不忘的一直是把他摔下水的那件事,至於這件事之前的事,她壓根就沒注意到。

    悲催,形容的應該就是此時的淩超。

    但是淩超同學雖然悲催,卻不乏有化悲催為神奇的能力,過了一會兒,那漆黑的眸子裏忽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謀。

    “我都被你摔河裏了,你覺得這樣道歉有用?”

    他忽然這麽說,肖兔有點懵:“不然,你還想怎樣?”

    “你應該

    在行動上補償我。”

    “怎麽補償?”

    “比如幫我洗衣服,打掃衛生,買早飯。”

    肖兔額頭上掛下不少黑線,淩超啥時候像個少爺起來了?她抓了抓那頭亂糟糟地短發,道:“你都要去a中念書了,我怎麽給你做這些?”

    “這倒是。”淩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對吧,你還是想點比較實際的辦法好了,總之隻要可行的,我一定做到,絕不反悔!”肖兔拍著胸脯保證。

    “這可是你說的?”淩超的眼裏終於升起一絲奸計得逞地意味,“你可以先欠著,等贏了這次武術比賽保送來a中,再還我好了。”

    “啊!?”肖兔呆滯了。

    且不論肖兔得了冠軍究竟能不能保送重點高中,總之淩超的這番話或多或少地給了肖兔必須要贏的壓力,而肖兔這孩子又恰巧是那種,有壓力才會有動力的典型。

    於是乎,在之後幾天的比賽中,她竟然憑著那份武老師眼中的潛力,淩超給她的壓力,以及那一點點抽簽分組的運氣,竟然一路殺進了初中女子組的總決賽。而她那些一開始信誓旦旦要拿第一的師兄師姐們,除了武承偉,其餘都集體覆沒了。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從不缺乏奇跡,隻是缺乏創造奇跡的條件,肖兔就正好很狗屎的被奇跡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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