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聽了青年所言心中冷笑不已,這青年一席話說得真可謂滴水不***明自己身份背景的同時又承諾了許以兩位執事好處,若自己隻是個普通人,怕真是要被他分分鍾擺平了。


    “原來是俞家公子,難怪有些眼熟。”一名執事平淡地說道。


    喬雲微微皺了皺眉,雖然這名執事看似說得風輕雲淡,但喬雲明白,執事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看來這俞家在柳城還真有些能量,不然這執事也不會提點自己一句。


    可喬雲聽著屋內仍不斷傳出的哭聲,目光微微一冷,不再顧忌許多,轉頭對兩名執事問道:“剛才發生的事情想必兩位執事都看見了吧?”


    兩名執事沒想到喬雲如此不可開化,那麽明顯地提點了他一句他居然還在追究剛才之事,可兩人先前確實隱藏在暗處看到了這裏發生的一切,隻能紛紛不置可否地輕嗯了一聲。


    華服青年沒想到自己說了先前那一番話,這兩名執事居然還不就此離去,而是仍留在這裏聽眼前這青年說話,這無疑讓華服青年有些著惱。


    “那兩位執事也做個見證,按照柳城城規第一條,喬某此刻有權對眼前這幾位任意處置了。”喬雲話音未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出一道氣勢如虹的風刃。


    “你……”兩名執事沒想到喬雲說動手就動身,想要搶救卻已來不及。


    那名華服青年不敢置信地向後倒了下去,他怎麽也想不到,眼前這青年居然是一名仙師,難怪先前兩名執事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後還要聽這青年的話,華服青年心中後悔不已,可是他卻再也沒有意識。


    喬雲一出手後就沒有留手,而是又接連揮出了數道風刃,將剩下的幾名黑衣大漢同樣斬殺在了當場。


    兩名執事隻有救華服青年的打算,後麵喬雲再次揮出風刃,兩人並沒有試圖阻攔,而是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是深感無奈,不知道這到底是哪裏來的愣頭青,居然一言不合就擊殺了俞府公子。


    “多謝兩位執事秉公辦事,喬某在此謝過!”喬雲斬殺完所有的黑衣大漢後,抱拳朝兩名執事微微一笑道。


    一名執事冷哼了一聲拂袖而走,另一名執事則是臨走前深深看了喬雲一眼,“我勸你還是找地方躲躲吧,俞家的怒火,不是你能夠承受得起的。”


    看著兩名執事消失在了小巷盡頭,喬雲不禁搖了搖頭,抬手一拍儲物袋,取出了裝有化屍粉的小玉瓶,快速將地上的屍體處理幹淨,然後邁步走入了敞著門的木屋。


    進到屋內,喬雲就看到了屋中地上正躺著一個有些蒼老的婦人,而另一個嬌弱的身軀正半伏在其身上,失聲痛哭。


    喬雲看到這一幕心頭微微一跳,急忙快步走上前去,將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了老婦人的頸部。


    “不要碰我娘!”那嬌弱的身軀感受到身邊來人,突然發了瘋似地推開了喬雲。


    喬雲被推得呆坐在了地上,右手食指和中指仍保持著先前的樣子,喬雲怎麽也想不到中年婦人居然已經死去了多時。


    一時間,自責、後悔紛紛湧上了喬雲的心頭,喬雲清楚,若不是自己拉燕柱去溪月酒家吃飯喝酒,而是早點趕迴來,燕柱的母親就不會死了,甚至也不會讓那些混賬將燕柱的家裏弄得滿目瘡痍。


    喬雲心中暗恨先前讓那華服青年死得太過輕鬆了,若是早知道他害死了燕柱的母親,喬雲絕對會讓他受盡折磨,然後再交給燕柱親手處置。


    “砰”的一聲,將喬雲和跪在地上的少女都是嚇了一跳,隻見燕柱不知何時跌跌撞撞地進入了屋中,剛才的巨響就是他整個身子撞在了門框上的聲音。


    燕柱的眼睛通紅無比,身上彌散著滿天的酒氣,可他的頭腦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內,看著躺在地上的母親,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吼一聲,“媽!”


    撲通一下,燕柱跪倒在了母親的身旁,失聲痛哭起來。嬌弱的少女聞到了燕柱滿身的酒氣,不由得驚唿了一聲,“哥,你這是!”


    然而燕柱並沒有任何迴應,隻是緊緊地抱著母親,而淚水則是不住地在臉上肆意。


    許久,燕柱突然止住了淚水,赤紅著眼睛看向了身前的妹妹,“采兒,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說啊,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嬌弱的少女被哥哥問詢,又想到了先前闖進屋中的那些窮兇極惡之人,淚水再次淌了下來,斷斷續續地將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


    喬雲聽了以後,心中更是自責不已,原來那華服青年的一名手下無意中從幾個車夫口中聽說了燕柱被一個仙師給了一塊靈石的車費,於是就動了心思,帶人匆匆趕來了燕柱家裏,可沒想到燕柱並沒迴來,於是華服青年就想讓手下先把燕采兒抓走,到時候讓燕柱帶著靈石來換人。


    燕母見女兒要被人帶走,哪裏肯幹,掰開幾個黑衣大漢,就要衝上去抓女兒,卻不曾想被幾個黑衣大漢一推一搡,一下子沒站,重重穩摔在了桌角上,就此沒有了聲息。那華服青年皺了皺眉,正想讓人繼續帶走燕采兒,就聽到外麵有馬車的響動,華服青年心頭一喜,連忙給眾手下使個了眼色,於是這些人就衝了出來,沒再理會屋內的燕采兒和燕母。


    燕采兒剛被幾名大漢鬆開,就急忙撲到了母親身旁,可卻發現母親已經沒有了氣息,燕采兒悲從中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而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他都不得而知了。


    燕柱聽了後雙拳緊攥,不斷有淚水從他低垂的臉上滾落,喬雲看著心中極不是滋味,歎了口氣,道:“對不起,燕柱,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給你靈石,也不會讓你母親……”


    喬雲說到一半再也說不下去,心中的內疚更是越來越深重。


    燕柱用力地搖了搖低垂的頭顱,顫聲說道:“喬大哥……這不怪你,即便沒有你,日後若是有別的仙師給我靈石,一樣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些帳全都要算在那姓俞的頭上……喬大哥,我燕柱雖然年少,但還分得清孰是孰非,所以你不用道歉……”


    喬雲默然不語,心中的沉重卻沒有因為燕柱的話而有絲毫減輕。


    “喬大哥!”燕柱突然間抬起了頭顱,赤紅的雙目緊緊地盯著喬雲,隨後似乎鼓足了勇氣一般,大聲說道:“喬大哥,我要修真!我要報仇!不修真者皆為螻蟻,我絕不要再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喬大哥,求求你,教我修真!教我修真,好不好!”


    看著眼前神情激動的燕柱,喬雲心中一陣陣刺痛,不過還是緩緩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不過的修為……”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燕柱一拜!”喬雲還沒等說完,燕柱就咚咚咚地給喬雲磕了三個響頭。燕柱磕完頭以後,見妹妹還呆在那裏,頓時急道:“采兒,還不快拜!”


    燕采兒被哥哥一喝,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學著哥哥的樣子,給喬雲磕了三個響頭,盈盈弱弱地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采兒一拜。”


    喬雲有心阻攔,卻又不好阻攔,隻能苦笑著搖頭道:“燕柱,采兒,我是答應教你們修真,可卻沒答應做你們師父啊!我修為太低,並不適合做你們師父,不過我準備這兩天就動身去墨州,到時候你們可以跟我一起離開承寧島,到了墨州以後,我一定給你們找一個大宗門,讓你們能夠安心修真的!”


    “不,喬大哥!我和妹妹就跟著你修煉!我們不去什麽大宗門!”燕柱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在燕柱的心中,除了喬雲以外,他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修士。


    擺了擺手,喬雲心知燕柱酒意上湧,此刻沒有必要和他就此事爭辯,而是一拍儲物袋,從中取出了三十枚下品靈石,“燕柱,之前闖入你家的俞府公子和他的手下已經被我殺了,但據說這俞家在柳城十分有勢力,我怕時間耽擱久了,一會兒俞府的人就找上門來,你們拿了這些靈石盡快將你們母親厚葬下來,然後別迴這裏了,找個地方安置下來,等我消息,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辦,辦完之後,我就迴來和你們匯合!”


    聽說俞府公子和手下已經被喬雲殺了,燕柱心頭一陣快意,但他比喬雲更清楚俞府在柳城的地位,所以他更明白此時自己和妹妹還有喬雲的處境。


    燕柱沒有推脫,從腰際撤了一個空布袋出來,將三十塊靈石快速裝了進去,然後匆匆對喬雲說道:“喬大哥,那我和妹妹先走了,我們下葬完母親就在南區東南城牆根一家名叫歸雁的客棧等你,到時候我化名為王術。”


    “好!”喬雲點了點頭,聽出了燕柱將其柱字拆開從而變成了王術這個化名,心中更是對於燕柱的果決十分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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