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中央站著三匹高大的白馬,這些馬的名字叫做銀驥,白鬃白尾白蹄,隻有眼窩鼻尖帶著些許暗灰色,它們精氣十足,高昂著脖子,安靜地站在原地。


    吉田長者、周健、李曉穎分別上馬,隊伍轉身便要出發,李曉穎伸出手,示意馮子豪跳上她的馬。周健見此,十分不悅,對馮子豪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殺死一百個血魂,才有資格騎上銀驥!”


    馮子豪剛剛抓住李曉穎的手,正準備上馬,聽到這句話,他立刻鬆開了手。子豪明白周健對曉穎的愛慕,他一直避免著和曉穎走得過近,免得周健誤會,他便對曉穎說道:“我走路吧!”。


    可李曉穎卻絲毫不顧周健所說,她的手一直向馮子豪伸著,示意他盡快上馬,催促著:“上來!殺一百個血魂不是什麽難事,你很快就能做到!”


    周健高高坐在銀驥之上,他側著臉迴頭,瞄了一眼馮子豪,眼中寫滿了藐視,他“哼!”了一聲便輕踢馬身,飛奔而去。馮子豪拗不過曉穎,被拉上了馬,坐在她的身後,與二三十名白甲一起奔向了遠處。


    坐在馬上,馮子豪才看清第一冥界的樣子,這裏異常荒涼,野草亂生,枯木成片,烈風四起,毫無生機。街上遊魂散落,他們眼中無神,臉上無光,都在匆忙地趕往自由艦,從而渡過冥河到達第二冥界。


    白甲馬隊在吉田長者的帶領下,很快出了城,一路向西奔去,不做絲毫停歇。出了城是一片荒原,這裏枯草遍地,野溝橫落,茫茫一片,死氣沉沉,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酸臭的味道,馮子豪下意識地捂上了鼻子。


    坐在前麵的李曉穎迴頭瞅了一眼子豪,輕輕笑著說道:“這裏比不上人間,以後慢慢習慣就好了。”


    子豪:“謝謝你們,救了我和國梁。”


    曉穎:“你最應該謝的是長者,如果沒有他,我們可能早就被閆鐵匠打死了。”


    子豪:“你們每一個人,我都很感激。”


    曉穎:“子豪,大家都期待著你的加入。”


    馮子豪聽到這句話,陷入了沉思,他抬頭望起了天。李曉穎看懂了他臉上的彷徨,便對他開導道:“每一個白甲,都是曾經生活在陽間的人,他們和你一樣,也有父母,有愛人,有孩子,有幸福而完整的生活。但是,血魂的突然降臨,讓他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他們不是選擇懦弱地忍受,而是選擇了堅強地反抗,加入了白甲的隊伍,加入了這場曠日持久的戰鬥!子豪,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你也不例外,你可以選擇逃避,但你卻無法逃避自己的內心!更何況,你天賦異稟,你是天選之子,注定要成為我們的領袖!”


    子豪:“可是為什麽是我?”


    曉穎:“為什麽樹長在地上,魚活在水裏?為什麽天空要俯視大地?為什麽刀劍可以輕易地刺破皮肉?子豪,凡事都有原因,但不是一定要揪著原因不放。你是什麽,你就要去做什麽!並且努力地做好。”


    子豪:“你們一定認錯人了,這次我迴來,就是要和長者說清楚,我並不是你們找到那個人。”


    不知不覺中,馬隊已經在這荒涼的平原上跑了快一個鍾頭,馮子豪發現,遠處若隱若現地出現了一個城堡群落,靜靜地矗立在前方。這幾座城堡白牆白頂,上空仿佛還罩著一層明亮的光輝,遠遠望去,十分的大氣耀眼。


    又跑了大約一刻鍾,馬隊終於到達了城堡之下。馮子豪仰頭看去,這城堡氣勢恢宏,威武雄壯。一圈環形的護城河繞著城堡而建,東側和南側分別有兩個巨大的機械吊橋,結結實實地立在河邊,正對城堡的南門和東門,這兩個們也是城堡僅有的兩個出入口。護城牆約有二三十丈高,牆上掛著一層厚重的鐵甲,鐵甲上刀痕箭跡清晰可見,有的地方仿佛還被戰火燎得焦黑,看樣應該經曆過無數次的惡戰。


    城堡正當中高高地掛著一麵巨大的白旗,旗子上畫著一個盾牌形狀的鎧甲,在烈風的吹拂下高高飄揚。長者率領馬隊來到了護城河前,城牆上傳來了高昂嘹亮的號角聲,緊跟著,吊橋上的鐵鏈嘩啦啦地放下,厚重的橋板“轟隆”一聲便放了下來,城堡東門立刻向上打開,馬隊踏著吊橋,進入了城堡,緊跟著吊橋快速收起,城門轟隆隆地關上。


    城堡內同樣戒備森嚴,裏麵的道路縱橫交錯,橫平豎直,交錯的道路之間分布著一個又一個獨立的方塊形狀的石屋,屋裏仿佛在加工著刀槍劍戟,“叮叮當當”的敲擊聲不斷,並能看到明亮閃耀的火光。有一片開闊的地帶,好像正在紡織布料,加工衣物,男男女女,一陣繁忙。


    這座城堡簡直就是一個巨型的兵工廠!馮子豪算是開了眼界,他沒有想到這荒涼的世界竟然會有這麽個地方。


    馬隊左拐右繞,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宮殿前,兩扇宮殿大門足足有三四丈高,下麵幾十塊台階整齊地排列。吉田長者下馬,登上台階,步入宮殿之中,眾人紛紛跟了過去,站在門口守護。李曉穎拉著馮子豪,與周健一同走了進去。


    宮殿內是一個巨大的議事廳,一個白色的大石椅正對大門,高高地立在正中央,兩側分別排列著五把稍小一點的木製椅子。大廳內站立一人,已等候多時,他身材寬胖,個子不高,絡腮胡子長了一臉。他叫韓德明,是吉田長者另一位得力的幫手。韓德明發現長者捂著受傷的左臂,便緊忙過去攙扶長者,詢問長者的情況。長者忙稱無礙,隨即坐到了正當中的白色大石椅上,將手中的聖戟立到了身旁。


    馮子豪進了屋,疾走數步來到白椅下方,他向長者恭恭敬敬地鞠了一個躬,跟著說道:“長者,我有些話要和你說清。”


    長者望著馮子豪,眼神裏寫滿了關懷與器重,他略帶微笑,輕聲說道:“你說吧。”


    馮:“我,我這次迴到這裏,就是想告訴大家,我做不了你們口中的那個人,我沒什麽特別之處,更沒什麽天賦異稟的能力,我隻想過普通的生活,我想,你們應該是找錯人了,求你們,放過我!”


    馮子豪這話一出,坐在椅子上的周健立刻地拍了一下扶手,站起來大聲吼道:“馮子豪,你也太把自己當迴事了!長者為了救你,都傷成什麽樣了!你以為憑你一句話,就能一了百了嗎?”


    長者輕輕地向周健拂了拂手,示意他坐下,隨即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今天,我把你叫到這裏,不是為了說服你幹什麽,是要送你一樣東西。”


    長者說到這,突然站了起來,拿起身旁的聖戟,慢慢地向台階下走去,韓德明緊忙上前攙扶著長者。


    長者:“我身子骨老了,越來越不中用了,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這個聖戟,是四界之中法力最強的兵器,它像你我一樣,是有靈性的,隻有在他的主人手裏,才能激發出最大的能量。聖戟陪伴了我幾十年,征戰無數,除掉了一個又一個血魂,還幫助我將血麵冥王擊敗,將冥王封鎖在了終極冥界,可以說,沒有聖戟,也許四界現在都已被血麵冥王征服了!”


    此刻,坐在一旁的周健,正死死地盯著聖戟,他眼中放著光,一副很是渴慕的樣子。


    長者接著說道:“子豪,不是我選擇了你,是聖戟選擇了你!你可以拒絕,這無可厚非,可是,沒了領袖的白甲,雖勇,但無魂,血魂用不了多久,便會統治四界,到時候,不僅是冥界,就連人間,都將是一片塗炭!而你,本可以接過聖戟,改變一切!”


    說到這,吉田長者慢慢將聖戟舉到了馮子豪麵前,說道:“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接著它,為白甲而戰!也為你自己而戰!”


    馮子豪站在吉田長者麵前,臉上寫滿了猶豫和彷徨,他不知所措,徘徊不去,一直沒有接下聖戟。


    站在一旁的李曉穎說道:“子豪,接著!”


    馮子豪:“長者,你可以把它交給別人,我,我不配!”


    韓德明:“小子,接著它!”


    周健坐在一旁,對聖戟十分的渴望,表情有些失態,竟然眼饞地咽了口唾沫。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好在沒人看到他此刻的樣子,他便趕忙故作嚴肅起來。


    吉田長者盯著馮子豪的眼睛看去,那眼神中仿佛帶著某種控製人心神的力量,馮子豪忽然發覺自己有些不受控製,他弄不清是自己主動的,還是被動的,竟然慢慢地抬起了雙手,接過了長者手中的聖戟!


    隨後,吉田長者一邊盯著子豪,一邊輕聲說道:“握戟一次,戰鬥一生!”


    站在一旁的李曉穎臉上立刻露出了如釋重負般的笑容。可沒想到,馮子豪竟然將攥在手中的聖戟,一把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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