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夏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她懊惱的道:“唉,本來以為放在你家,誰也想不到,絕對的安全,沒想到仍然給神通廣大的摘星手撿了桃子。…………”


    “放我家?”我瞬間想起了一件事,趙阿生曾經提過林慕夏來我家時拿著手提袋,離開的時候手裏卻空空的,記得當時我還把家裏搜了一遍,事後沒多想,以為趙阿生眼花看錯了,沒想到林慕夏真的把東西藏在了我睡覺的床底板下邊,瞧她失望的模樣,好像還挺重要的,我便奇怪的道:“林大腳,你究竟放了啥東西在我家?”


    “你猜猜我最恨的是什麽。”她銀牙一咬道。


    林慕夏真心恨的,恐怕隻有臥龍以及神秘黑衣客了,一個拍了我們的視頻,一個找阿咩噠公布了視頻並發貼造勢,拿視頻威脅“邀請”我們加入d不成,反被陷害一落千丈,我歎了口氣道:“千麵和他背後的d之勢力。”


    “沒錯。”林慕夏攥緊小拳頭衝桌子打了一下,她一字一頓道:“離職的那段日子,我花了一個月旅遍了向往的國家,心滿意足的迴到天南,租了個小房子,每日逛街、遊玩,幾乎是無所事事,氣餒過,迷茫過,孤獨過,失落過,最終一笑而過。上天弄人,我竟然發現了d的某個成員的蹤跡,悄然跟蹤了大半個月,也混進了d的外圍圈子,手中掌握了不少關於d的資料。我孤立無援,詢問過卜箋簞,當時你們在查紙醉金迷的案子,況且這時我的上級有些懷疑我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就潛入你家,把資料粘在了你床板底下,準備你們破完了案子告訴你的,結果我竟然迴歸了d.i.e。然後一件案子接一件案子拖到現在,打算等紋身屠夫和十二劫神的案子完結,就一起著手對付‘d’的那些瀕臨活躍的犯罪份子……”


    “摘星手偷關於d的資料有何用處?”老蔣憨乎乎的問道。


    裴奚貞悶不作聲的拔掉十根胡須,他分析道:“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摘星手那根具有紀念意義的指骨,因‘d’而毀,可見他和d有不共戴天之仇。其實我覺得摘星手偷走資料反倒是一件好事,咱們d.i.e畢竟精力有限,一旦犯罪分子們因為經濟危機而狂暴,有摘星手暗中牽製,我們反倒能喘口氣,不至於累得像狗一樣。”


    “以暴製暴嘛?”林慕夏似乎想通了利害關係,她輕笑道:“但願事態沿著裴sir的話發展,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


    裴奚貞豎起左手,衝我們晃了斷指處,“哼!誰和他是朋友。”


    “頭兒……知足吧,好歹斷的隻是一根次要功能指,又不是一隻手。”我感覺氣氛有些壓抑,便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我邪惡的道:“何況你又不是女的,缺了它不影響生活。”


    裴奚貞和老蔣不明白我話的隱藏含義,莫名其妙的道:“女人和小拇指有啥關係?”


    “除了大拇指,關係密切著呢!”我賣著關子。


    林慕夏最先反應了過來,她氣勢衝衝的罵道:“淩宇,你個無恥的下流混蛋!”揚起筆,便要重新給我記上遲到記錄,瞅她的架勢,這是準備把我十二月份全誣陷成遲到早退的節奏。


    我大唿冤枉,急忙跑上前抓住她的手,軟趴趴的道:“當然,小林姐這純潔的警花,用不上它們。”


    “叮鈴鈴~~叮鈴鈴~~!”


    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裴奚貞接起之後,眼神大變,他一邊拿筆記錄,一邊重複著地址道:“機場西路,145號,流光賓館,對不對?……好,先掛了,馬上就趕過去。”老狐狸放下話筒,撕開記錄地址的紙條,他衝我們招了招手,“開工了大夥,紋身屠夫又犯了條命案,不知是哪個十二劫神的成員。”


    ……


    事不宜遲,林慕夏準備好驗屍與取證的工具,我們四人分別駕駛了兩輛車,奔赴機場西路的145號,來到案發現場的流光賓館。警戒線拉了一排,負責維護現場的警察我並不認識,但發現這個地方竟然來過,上次我們等飛機之前,就是暫時棲居在此地,老板叫徐成。


    刹住車,我們跨過警戒線,與現場的警察打過招唿,便交接了案件。徐成一屁股坐在賓館門口冰涼的石磚,由於背對著街道,他沒有注意到我們。徐成不停的揉著小心髒,他自哀自怨的道:“三仙道長的破符壓根不靈,倒黴的事一件接一件的,上次剛被三個臭警察發現我拉皮條,這次直接死了個人……操!”


    “說誰臭警察呢?”林慕夏給了他一腳。


    “哎喲娘啊!”


    徐成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他氣勢洶洶的轉過身準備破口大罵,哪想站在眼前的四個人竟然眼熟!他旋即換了張笑臉,“您瞧我這張破嘴,該打,該打。”


    “小耳朵道士的符其實很靈,隻不過招的是厄運。”我白了徐成一眼,提醒他道:“少得瑟,不然出了事,拜關二爺也沒用。”


    “好的,待會我就把符仍掉。”徐成擠出一張笑臉,他注意到了老蔣,極為崇敬的道:“十連斬大俠,你竟然也在,恕我剛才沒眼拙。”


    十連斬……


    我們仨同時看向老蔣,徐成指的是上次老蔣叫了十名正值經期妓女的事。這綽號起的真讚,我和裴奚貞忍不住想笑,這麽嚴肅的場合必須得憋住,林慕夏給了我倆一人一拳,冰冷的道:“注意影響,趕緊忙正事。”


    案發現場竟然在流光賓館的309號房,這個房間的特殊之處,在於徐成因為偷拍癖好,特地安裝了微型攝像頭,一般人壓根察覺不到。沒想到徐成的癖好促成我們掌握了案發全程的完整錄像。猥瑣的徐成立了頭功,起初到來的分局警察感覺不可思議,暗歎老板未卜先知,d.i.e眾人卻笑而不語。


    死者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性,登記的身份證顯示是外地人口,但對比了臉與證件照,顯然他開房時用的非本人身份證。


    他的脖子、雙手、雙腳,分別被麻繩綁縛住,呈大字形被定住床頭。臉上貼了幾張稍微濕潤的紙,他四肢由於勒的緊,早已不過血變成了紫紅色。萎縮狀態的小丁丁沾了一坨濃白的精液。經過林慕夏的鑒定,死者的死亡時間於三個小時前,致命的是因為濕紙封住了唿吸,導致他窒息而亡。死了三個小時,紙上的水大部分已經蒸發,僅保持著濕潤狀態。


    之所以判斷兇手是紋身屠夫,最為顯著的線索是死者的肚皮,一張3d人臉紋身、和一塊缺失的皮膚。林慕夏掏出了老蔣在劉伯妻子遺照的夾層所發現的薄紙,把死者所缺失皮膚的位置與圖案上做比較,發現與之相對應的竟然是“樂”的姓氏。


    “林大腳,你不說樂七然十年前就死亡了嗎?”我怪異的道。


    她摘掉了手套,無奈的道:“戶籍係統那樣顯示的,我能有啥辦法……這案子太出乎人意料了,死了很久的人被死了不久的人抓出來重新弄死了……”


    “什麽死不死的……跟繞口令似得,我聽不懂。”老蔣反應慢的狀態再度開啟。


    裴奚貞拔了根胡子補問道:“還有其它發現沒?”


    “死者臨死前,有過劇烈的性活動,盆骨都裂了……某個部位還沾有唾液和女性的陰液。”林慕夏抬起頭,望了眼天花板上攝像頭的方向,她努了努嘴道:“sir,你和淩宇看監控去,不許拉上男神,我和他在309再找找其它的線索。”


    她重新戴好手套,旁若無人的仔細搜尋著兇手遺留的蛛絲馬跡。


    我和裴奚貞拉著站在門口觀望驗屍的徐成,來到樓下的前台,他翻找監控路線的時候,我狐疑的看向他,“徐成,是不是隻有3p時,你才會給客人安排到309號房?”


    徐成滿頭大汗的道:“還真是逃不過您的火眼金睛,不蠻您說,昨晚住宿的這對夫妻,女的悄悄和我說她在生理期,有些事不方便,竟然主動拜托我給男的叫一個應召女。我還感慨世間有如此體恤男人的好老婆。現在感覺像做夢似得,最毒婦人心啊,她無情的殺了自己的枕邊人。”


    “你怎麽就能判斷二人為夫妻呢?”我迷茫的道。


    徐成唏噓不已的道:“因為女的說沒帶身份證,把她和他的結婚證給我看過。”


    “小宇,你覺得劉玉和樂七然結婚,出於什麽目的?為什麽等到現在才下手?”裴奚貞忽然問道,顯然他心中有了答案。


    我心中感慨萬千,劉玉為了屠戮十二劫神,甚至不惜與樂七然結婚,潛伏十年,終於等到了時機。我理性搭配感性的分析道:“她和他結為夫婦,八九不離十是利用樂七然套出十二劫神其餘成員的線索,利用價值沒了後,便衝他下手。她沒有最後殺樂七然,恐怕是昨晚我和老蔣、林慕夏貼的狗皮廣告起了催化劑的作用,劉玉以防事情敗露,在樂七然沒反應過來前,改變了規劃好的行兇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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