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咱這是去做賊還是抓賊啊……”林慕夏無語道。


    這麽多吃的,我看得口水直流,便撕開一袋魷魚絲解解饞,側頭看見林慕夏擰開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我笑道:“林慕夏啊,想去廁所的話就趕緊的,別到關鍵時刻尿急就不好了,咱們會暴露的。”


    她手一伸,扯住我耳朵,“這裏就數你最懶,懶人屎尿多,我看你那話應該對你自己說才對。”


    一切準備就緒,此時已經近下午2點,裴奚貞把車開到東旺街,一間冷飲店門口停好,冷飲店恰好在毛卜順舊店址的斜對麵,隻要那邊有點動靜,我們一眼就能收入眼底。


    裴奚貞有些累了,囑咐了兩句後趴在方向盤上打盹。


    林慕夏掏出手機,觀看著這兩天在舊店址內監控的視頻,幸好她手機內存足夠,恐怕得有5個g大小,長達數十個小時。我密切注視著店門口的方向,店裏隻有正門一個出口,現在是白天,摘星手來不來還很難說。


    時間一點點過去。


    “快看!”林慕夏把播放器按下暫停,手機對著我,我匆匆掃了眼屏幕,“有什麽異常嗎,也沒啥情況啊。”


    “我現在播放,你仔細看好。”她手指觸點屏幕,畫麵開始播動。


    視頻中,時間顯示淩晨1點32分,在櫃台底下的皮箱,竟然會自己一點點挪動,往牆角的方向挪去,接著就移除了監控範圍,進入盲區。我愣住,太匪夷所思了吧,林慕夏又把進度調迴一點,重新播放了一次,依舊很震撼,皮箱真的自己在動,就像無形之中有什麽在牽引著它。


    裴奚貞也醒了,被吸引過來把這段視頻看完,他眉頭緊鎖。


    預感不妙,我擔憂道:“那豈不是很糟糕,箱子半夜自己都會動,今天咱們在外麵跟個傻子一樣幹等著,沒準人家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指骨取走了。”


    “除非真的有鬼存在。無需顧慮這些,摘星手傳話說讓咱們今天把指骨還迴去,就肯定是過了今天才會來取,起碼會天黑以後。”裴奚貞拿起紅外夜視儀,冷笑道:“隔著牆,也能成像。既然視頻中摘星手沒現身,說明了他事先就發現店裏有監控設備。才會略施小計把皮箱拉了過去,約麽用了細繩之類的,以這像素看不見。”


    我多少有些震撼,道:“那攝像頭放的位置很隱蔽啊!摘星手好敏銳的視覺。”


    夜晚十點左右,東旺街的人漸漸散去,店家們也陸續的打烊。


    裴奚貞拿起夜視儀觀望著毛卜順舊店址的動靜,我檢查槍和子彈,林慕夏似乎對槍不感冒,把鉤子和催淚彈裝備好,萬事俱備,就等摘星手現身了。兩個小時悄然無息的過去。零點一過,有一個戴口罩看不出年齡的男人路過,他手裏拎著大錘子,錘柄是尖的,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林慕夏悄悄把車門拉開道細縫,拎起麻醉槍瞄準口罩男,靜心等待著這人做出不軌的舉動。


    “他會不會是摘星手?”我問道。


    林慕夏白了我一眼,小聲道:“不可能,別忘了,摘星手是賊。”


    “那你幹嘛把車門拉開一點,好像準備隨時衝下去的架勢。”


    “笨蛋,萬一是同夥呢。不管怎麽說,這人大半夜的拎了柄重尖錘,肯定有古怪。”


    裴奚貞依舊用夜視儀注視著,店裏一切平靜。


    口罩男在店門前東張西望了會。忽然!異變突起!他揮舞起錘子,尖端朝內,重重砸向店門,隻一下子,就把卷簾門豁穿個洞,與此同時,“哢嚓!”玻璃門碎裂的聲音很清晰傳來。


    “快開麻醉槍。”裴奚貞下了命令。


    林慕夏扣動扳機,近似於針管的麻醉彈彪射而出,它尾部有薄薄的羽毛,起到了穩定性的作用。裴奚貞介紹時說過,這種麻醉槍是從軍部搞來的玩意,麻醉藥在彈頭內部,後邊有氣膠囊,專門為了激發藥劑來完成瞬間的注射。


    麻醉彈正中口罩男的臀部。


    我和裴奚貞迅速衝下車,跑過去抓捕口罩男。


    被麻醉彈命中的口罩男立即棄掉錘子,他沒立即暈倒,我心想這麻醉藥該不會過期了吧,口罩男胳膊揮了揮,朝卷簾門糟開的大洞仍進去一個小東西,隨即他向旁邊跑了幾步就無力栽倒在地。未等我們上前,店裏傳來轟的一聲巨響,發生了爆炸,卷簾門也被掀翻。


    裴奚貞伸手抓住我的脖領子,把我往後拽倒,這才堪堪避免被爆炸波及。爆炸的轟鳴聲和衝擊力,導致我聽力暫時喪失,還受了傷,但是不重,艱難的站起身,想過去把口罩男給控製住。裴奚貞拍掉身上的灰土,他灰頭土臉的罵了句:“真他媽的太狠了。”


    讓我們沒想到的是,爆炸遠不止這一波。


    此刻,麻醉劑終於起了效果,口罩男意識越來越低迷,忽然他嘴角忽然溢出一絲鮮血。我一驚,這是多麽熟悉的情景?


    我拉起裴奚貞就往後跑,他先是把金屬拐杖仍到遠處,我說這都啥時候了,破拐杖比命還重要?他笑了笑,“你不懂”。


    廢話,你不說我怎麽懂?


    這次閃的快,我們跑出十多米,“滴~!”的清脆聲音傳入耳中,裴奚貞按著我一起臥倒。就在下一秒,失去意識的口罩男爆炸,連他身旁的那兩三店也受到無妄之災,門窗盡碎,牆坍塌了一大半。


    “我想起來一句詩詞。”


    “說來聽聽。”裴奚貞問道,他還沒察覺到自己頭頂掛著半截腸子。


    我望著狼藉的幾間店鋪,唏噓道:“彈指間,灰飛煙滅。”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焦糊肉味。


    這時,林慕夏走了過來,她苦笑道:“口罩男肯定不是摘星手,這下子可好,店裏被炸,那截指骨估計變成灰了吧,摘星手不得恨死咱們。”她說在理,真是頭疼,這下子,恐怕d.i.e和傳奇賊王成了死敵。


    裴奚貞把金屬拐杖撿迴,用衣服輕輕的擦拭。


    “嗚哇~~”“嗚哇~~”


    四輛警察迅速趕來現場,是開發區分局的,裴奚貞和領頭的認識,他讓分局的處理下現場,明天做份詳細的報告送到d.i.e,對方表示沒問題,然後我們迴了我家。


    天快亮時,我被尿憋醒,發現裴奚貞靠在門口抽煙,一根接一根的,手指偶爾習慣摸向下巴,隻是光禿禿的無毛可拔。“頭兒,心事重重啊。”我問了一嘴,感覺他心裏裝了挺多事。


    他點點頭,狠狠吸了一大口,把煙屁丟到地上踩滅。有他的存在,估計我家衛生永遠搞不幹淨。


    “給我根煙抽抽。”


    我無奈的笑了笑,他把煙盒遞給我,是黃鶴樓,雖然我會抽煙但很少吸,所以點上第一口就飄了。裴奚貞伸出兩根手指把我的煙奪走,“真浪費國家煙草。”他抽起了我那根煙。


    太陽升起時,我叫醒了林慕夏,洗漱完畢趕往d.i.e。


    我們快到了時,小耳朵道士又出現在路口處,他手裏拎著一隻大號黑色編織袋,朝我們極力的揮手。


    “摘星手派你來的?又讓你捎什麽話?”我把車開到他身邊,拉開車窗。


    “對對,我是摘星手派來的逗比。”小耳朵道士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媚笑的自貶道,他把手裏的袋子順著車窗丟給我,“這個是作為交換的籌碼。具體是什麽意思我也不清楚,讓你們迴去打開自己看。”


    辦公室。


    我們仨人圍著黑色袋子,裴奚貞把裏邊的東西倒在桌上,是兩幅畫和一封信。


    林慕夏攤開畫卷,竟然是凡高的《向日葵》和另外一幅油畫。裴奚貞撿起信看完後,嘴角竟然咧開笑了,我好奇信上到底寫了啥,可他就沒給我看的意思。裴奚貞把信繞過我,遞給林慕夏,她看完長舒了口氣。


    這不就一封信嗎?見倆人的表情一個比一個誇張,讓我大為好奇!


    我趁林慕夏沒注意,把信搶了過來,頓時蒙住,亂七八糟寫的啥啊?就跟鬼畫符似得,又有點像潦草的英文,鬱悶得我好懸沒把信撕爛。


    裴奚貞嗬嗬笑道:“小宇,不是不給你看,因為你看不懂,這信是法語寫的。”


    林慕夏清了清嗓子,翻譯道:“淩晨夜潛d.i.e,守衛一群膿包。吾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搜尋良久,獲知爾等手上在查雍大生油畫失竊的案子。吾,摘星手!現在奉上兩幅畫作。爾等可以將昨夜東旺街爆炸案的兇手緝拿歸案,這作為交換的籌碼。限時——半個月。如若沒有結果,畫將會被我取迴,還會讓爾等終日飽受折磨。猶記得前日,吾曾竊得裴兄手指一根,待到爾等抓到爆炸案的始作俑者時,吾將雙指償還!”


    “這世道啊,做一個盜賊做到這麽霸氣、囂張的,摘星手獨一份。”裴奚貞朗聲笑道。


    我也有和他同樣的感觸,便問道:“法語中有吾和爾等這倆詞匯嗎?”


    “沒有。”林慕夏輕輕一笑,“我隻是想刻畫出他這段話蘊含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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