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從京城過來還說起這位質子爺呢。聽說鳳京的質子府修建的比王府還華麗,這位質子爺春上時還和大長公主的嫡子南郡王因一個戲子起了衝突,竟是將南郡王打的斷了一條腿,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個月都沒能起來。大長公主日日進宮向皇上哭訴,可最後這事也沒鬧出個誰是誰非來。”

    “這卻是為何?”雲小姑娘聞言便眨巴著大眼睛又問道。

    她們這邊說話聲不知不覺已驚動了不少人,引得眾姑娘都側首而望。

    錦瑟卻微斂笑意,這再說下去就不妥了,她欲出言製止,卻聞吳紫蘿率先開了口,輕拍了下雲姑娘的頭,道:“就你問題多,快看,江安縣主下轎了。”

    她一言眾人便都住了聲,凝眸向前望。而姚錦玉至始至終便沒認真聽姑娘們的議論,隻因她這會子一心思都撲在了謝少文身上,那什麽蕭家公子,什麽武英王便是再俊美,她也攀不上任何關係。

    謝少文這樣的身份對她已是高不可攀了,她隻望著母親真能如她所願,籌奪到這門金玉良姻,為她謀取一份侯夫人的潑天富貴。

    錦瑟餘光瞥到姚錦玉伸長的脖頸,直勾勾的眼神,不覺挑了挑眉,心道她的這位好姐姐可真是半點都不叫自己失望。

    錦瑟正想著那邊姚錦紅卻突然拉了她的手,錦瑟迴頭便聞姚錦紅壓著聲音問道:“四妹妹,武英王為何就敢野蠻至此?”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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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章

    姚錦紅的聲音極低,倒也沒人留意到她們,錦瑟見她滿是好奇,便笑著搖頭,低聲道:“三姐姐,戲文上的質子都是被迫為質的,這武英王卻是北燕親自提出送其為質的,聽說當年提這主意的還是其生母,如今北燕國母金後,這一被動一主動,差別可就大了。”

    錦瑟說著想到姚府後門那囂張的狂徒,不禁又道:“這武英王未必野蠻,卻必定是個猖狂跋扈之徒。”

    姚錦紅聞言目露不解,還欲再問,錦瑟卻美眸斜飛睨著她,掩唇笑道:“瞧三姐姐,發釵都歪了呢,怨不得老太太總說三姐姐是皮猴呢。”

    言罷見姚錦紅眨巴著眼睛去扶頭上發釵,錦瑟便抬手笑容溫柔地給她整了整發髻。那邊江安縣主卻已下了軟轎,老太太和眾夫人們見過禮,姑娘們才紛紛拜了,這才簇擁著江安縣主重新迴到錦繡堂中落座。

    江安縣主四十來

    歲,梳著朝雲近香髻,隻在側髻上插了一排大小不等,玉質極好的羊脂梳。她上身穿著暗藍色掐金絲翠羽麵的褙子,下配淡藍色的百摺羅裙,外頭還罩著一層寶藍的薄絲蠶錦細紋羅紗,那領口處和腰帶上都滾著紫貂毛,身上並未多帶首飾,然卻透出一股低調而沉斂的華貴來。

    她微微有些發福,可卻更顯雍容富貴,五官精致,雖眼角已長了眼紋,但難掩麗質,想來年輕時也是少見的大美人。

    郭氏於她同坐在靠軒窗的山形鑲雲母靠背羅漢床上,卻不敢托大,微側著身子已示尊重。

    江安縣主見郭氏略顯局促便笑著道:“老太太許也聽說了,下月便是老父大壽,我迴去拜壽,湊巧路過江州,不巧卻逢大雪,這便被困在了此地。昨兒太陽是出來了,可我那不孝子卻邀了友人登雲屏山去了,到今日還沒個蹤影。我自己個兒在別院也悶得慌,湊巧聽聞老太太也是六十整壽,便緊趕著來湊個趣兒,老太太莫怪我不懂禮數才好。”

    郭氏見江安縣主態度親和,笑容和藹,忙笑著道:“哪裏哪裏,縣主能來真真是叫姚府上下受寵若驚,令得這錦繡堂蓬蓽生輝啊。”

    夫人們紛紛笑著稱是,江安縣主又和郭氏寒暄了兩句,又於坐在一旁的萬氏打過招唿,這才瞧向站在下頭的幾位少年,道:“這可是府上的少爺們?果真是個個一表人才。”

    郭氏當即便笑的合不攏嘴,忙道:“他們幾個都不長進,若是能有蕭公子十分之一的才學,姚家也後繼有人了。”

    將才是姚禮赫親自送了江安縣主過來的,姚文青等幾位少爺便也一道過來給老太太拜壽,已在堂中站了片刻。

    如今聽郭氏這般說,二房所出的三少爺姚文科便忙帶著四少爺姚文敏,五少爺姚文青,和四房的六少爺姚文強一同上前給郭氏磕頭拜壽,道:“今兒祖母壽辰,孫兒們一同作了首賀壽詩,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他言罷便雙手捧起一紙詩文來,雅冰忙上前接了呈給郭氏和同坐的江安縣主鑒賞,江安縣主含笑念了,卻是:教子以衷更教孫,懿行淑德仰慈雲,蟠桃果熟三千歲,紫竹籌添九百春。

    念罷夫人們自紛紛稱讚,江安縣主也連連點頭,將手中詩作遞給了一旁的萬氏,笑著道:“這詩雖比不上少文為你做的那首十福詩,但字卻極為出眾,你也瞧瞧。”

    上個月萬氏也剛剛過了壽辰,謝少文當眾作賀壽詩一首,共十句,因每都含福字,故而得名十福詩。當日他作

    罷,引得滿堂彩,那詩更是廣傳鳳京,連詩詞泰鬥文淵閣大學士洪大人聽了都讚了兩句,此事江州也有耳聞。

    謝少文聞言忙起身,衝江安縣主微微欠身行禮,道:“縣主繆讚,姚家弟弟們的詩一片至孝溢於言表,相形之下,十福詩過分追求華美辭藻,卻失之真情了。此詩甚妙,實非我所能及。”

    姚文科見他謙遜,自也帶頭捧了謝少文幾句。那邊兒姑娘們隔著屏風見謝少文風采翩翩,謙遜有禮,自是一陣波動,目光不停地在錦瑟和姚錦玉之間徘徊。見錦瑟隻含笑端坐,目不斜視,而姚錦玉目光卻直直盯著謝少文,心裏自又是一番計較。

    而萬氏瞧了那字,卻也連聲稱讚,道:“果是好字!卻不知出自哪位少爺之手?”

    她問罷,姚文科四人尚未迴答,倒是江安縣主接過了話頭,道:“讓我猜猜,這字定出自前首輔姚大人的嫡孫姚文青之手,可對?”

    姚文科是幾人中年紀最長的,聞言便忙笑著躬身迴道:“縣主眼力超凡,正是五弟所寫。”

    郭氏便衝姚文青招手,道:“還不快來拜見縣主。”

    姚文青這才舉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禮,江安縣主點頭喚了他到近前,讚許地道:“虛年八歲了吧?單看容貌倒和廖尚書有五分肖似,隻這一筆字卻是盡得了你祖父姚閣老的真傳,是個好孩子。”

    文青聞言忙恭敬地應了,江安縣主便衝郭氏笑道:“姚閣老是我大錦書法大家,一手行書端莊清秀,飄逸浮雲,可謂廣采眾長,冶於一爐。韞哥兒當年啟蒙描摹的便是姚閣老的字,隻他沒有定性,卻學不來閣老的天質自然,豐神蓋代,臨了五年都沒個風骨,這才又練了楷體。這孩子不錯,難為他小小年紀,竟將閣老的字練的如此傳神,料想沒少下功夫,定是個純孝的。當年閣老過世,父親和夫君在府中祭拜多日,甚為傷感,夫君還歎閣老僅留的這一雙孩子命苦,豈不知古往今來成大事者無不命途多舛,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孩子,好好讀書,好好習字,我還指著將來能有幸再觀祖孫三狀元的奇況呢。”

    她那後幾句話卻是對姚文青說的,姚文青聽她語氣親切而善意,不覺抬頭,卻見江安縣主正用一雙含笑的眸子瞧著他,麵上盡是慈愛和鼓勵,文青微微一怔,早上姐姐和他說的那些話便在腦中一遍遍浮現,他隻覺一股激蕩之情驟然衝起,雙拳已是緊緊握住,朗聲道:“縣主高看文青,文青定也不叫縣主失望,來日定要金榜提名,續寫祖孫三狀元的奇談!

    ”

    他這話說的擲地有聲,眉宇間更充斥著一股逼人的決絕堅定之色,倒瞧的江安縣主連連點頭。

    那邊吳氏見此,更是恨的咬了牙關,隻因此刻情景實和她早先謀劃的差別太大,本想今日一舉毀掉姚文青,卻沒想如今這賤種非但平安迴到了府中,還得了江安縣主稱讚,這叫她如何能夠心平氣和?!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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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章

    眾人皆知蕭韞寫得一手楷書極得世人推崇,更知蕭氏一脈不乏書法名家,但卻不知蕭韞初習字時竟摹的是錦瑟祖父姚鴻的字,又見江安縣主這般禮遇姚文青,登時便對錦瑟姐弟高看了幾分,再觀姚文青氣度神情,心下便犯了嘀咕。

    當年姚鴻一舉高中,民間便有訛傳,說他是天上文曲星經點化下了凡塵,還說姚鴻會一脈單傳,子孫後輩個個都天稟異常,狀元之才。誰知後來姚鴻竟果真隻得一子,並且還傳下了父子雙狀元的奇聞。這也使得訛傳變成了神算,流傳的愈發廣遠了。

    隻後來姚家兩位狀元郎相繼過世,這流言便漸漸淡了,如今經過江安縣主一提,眾夫人自然便想起了當年的這預言來。一時間大家看向姚文青的目光便不一樣了,一脈單傳,到姚文青這裏可還是應驗的,那麽姚文青豈不是未來的狀元郎?

    又想著將才江安縣主所言,說姚文青肖似廖尚書,便更不敢再小瞧眼前少年了。

    戶部尚書廖正琦卻是錦瑟姐弟的嫡親外公,雖眾人皆知當年姚府和尚書府因爭搶錦瑟姐弟的歸處鬧掰了,陰差陽錯竟害得前來接錦瑟姐弟進京的廖尚書嫡長子命喪江州,使尚書府和姚府結了仇,這些年對錦瑟姐弟不聞不問,可這到底是血濃於水的關係,誰知道將來會怎樣。

    姚錦瑟姐弟如今瞧著可憐,孤苦無依地寄養在堂叔家中,可姚家兩代人創下的偌大產業卻還在族中,將來姚文青長大了,這財產都是要歸還姐弟倆的,而且有姚家父子留下的名望和人脈,還有廖尚

    書這樣的血親依靠,將來兩個孩子的前程可真不好猜測。

    這般想著,夫人們已恍然,這江安縣主會突然造訪,分明是來看故人之子的,想來當年蕭家定然和姚首輔家有過來往。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姚鴻一脈便是再沒落,那也是出過兩位狀元郎的清貴官宦之家,一般人是比不得啊。迴去以後還要囑咐了自家子弟和姑娘們往後多多和姚文青姐弟近親近親才是。

    吳氏見江安縣主幾句話便震懾的眾人,心中氣悶,便笑著嗔文青道:“瞧這孩子,縣主誇讚你兩句,竟還不知深淺了。這孩子口氣大,叫縣主見笑了。”

    江安縣主聞言連瞧都未瞧吳氏一眼,卻衝郭氏道:“孩子有傲骨,有誌氣是好事。我倒瞧著文青是個直率、敦厚的孩子。有什麽說什麽,大丈夫處世當如是。老太太以後還請多費心教導,莫叫一塊璞玉蒙了塵才是。”

    按說江安縣主一個外人說這話並不合適,可她身份高貴,偏要說也沒人敢多加評論,郭氏聞言自笑著稱是,又讚了姚文青幾句。

    而吳氏卻麵色發青,江安縣主這話分明就是衝她來的,是在敲打她呢。吳氏恨的咬牙,再察覺到眾夫人瞧向她的古怪目光,手心便出了一層冷汗。

    萬氏麵色卻也不大好看,論和姚錦瑟姐弟的關係,她自比江安縣主要近的多,可偏她就沒看出那字是姚文青寫的,再瞧江安縣主對姚文青的禮遇倒顯得她之前太過冷淡了。

    屏風後,錦瑟見弟弟被江安縣主幾句激的表了誌向,不覺微微一笑。想著江安縣主那祖孫三狀元的話來,錦瑟也微微有些心意激蕩,望向弟弟的目光飽含了期許。

    姚文青迴府已換了件湖藍色繡銀絲點素團紋的襦衫,腰束一條淺藍色綴玉帶,舉止有禮,映著麵上的堅毅之色,倒瞧著猛然大了兩歲一般。弟弟,錦瑟是向來知曉的,和父親一般他極聰敏,讀書很有天賦,幾乎過目不忘,雖是這些年被吳氏刻意引了偏路,性格驕縱了起來,但學業上卻還堅持著祖父對他的教導,並未荒廢。

    如文青這般大的孩子,鼓勵和激勵是極重要的,上位者的期許會令下屬拚命奮發,像江安縣主這樣的人,她的幾句話可能比她這個做姐姐的說上百句千句都要來的震動。文青不明所以,大家分明也都想錯了,大概皆以為江安縣主和姚家有淵源,可錦瑟卻是知道的。

    當年祖父和父母在世時和江安縣主實沒任何來往,江安縣主是自其子蕭韞金榜題名後才隨其夫到鳳京居住的,彼時祖父已致

    仕,他們祖孫三人已在南下的路上。若說有交情,也隻在於當年江安縣主的公公蕭閣老曾和祖父同朝為官,可那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江安縣主如此為文青說話,倒叫錦瑟心下詫異,是這江安縣主性情寬厚仁慈呢,還是其中有自己不知的緣由……看方才江安縣主對吳氏的態度,卻又不似寬厚熱心之人啊。不管怎樣,錦瑟領了這份情,這感激江安縣主的雪中送炭。

    錦瑟這邊想著,那邊江安縣主又問了姚文青兩句,便令他退下了。卻是端起了茶盞,輕呷兩口,不再和姚府其他幾位少爺多言。

    郭氏見自己最喜歡的孫子姚文強並未得江安縣主高看,心中不樂,麵上卻半點也不敢表露,衝姚文敏幾人笑道:“縣主對你們的期許和表揚你們要記在心上,不可驕傲。行了,你們在這裏姑娘們都得拘束著,你們的孝心祖母已知道了,快都去前頭吃酒作樂吧。”

    萬氏聞言便也衝謝少文道:“既你錦瑟妹妹無礙,你便也到前頭去吧。”

    謝少文應了,便也起了身,隨了姚文科幾人一道退了出去。隻他心中卻充滿了失望,這一去前院,今日是別想再見到錦瑟妹妹了,到現在他竟連錦瑟的麵兒都沒見著,這讓他微微有些沮喪。

    將才姑娘們出了屏風一道去外頭迎接江安縣主,他顧念著禮數,哪裏敢迴頭去瞧,隻餘光留意了下,卻是一片的香衣鬢影,根本就不知錦瑟站在那裏。

    心有所失,謝少文神情便也低落,邁步也慢,複又想到之前和姚錦玉在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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