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涼的利刃抵在我的脖頸處,嚇得我頓時僵在了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小竹正在忙忙碌碌的救人,絲毫沒有注意到我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我不禁有些欲哭無淚。


    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乖乖在外麵等著呢。


    此時,那圍在圓桌旁的四個男女也看到了這邊的動靜,其中一個瘦瘦中年男子咧嘴笑道,“左寒,人還隻是個小姑娘呢,你拿劍比劃人家是做什麽,看把人家給嚇得。”


    他話音才落,旁邊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冷哼道,“小姑娘怎麽了,這種看起來無害的人最可怕了,在你對她放鬆警惕的時候,忽然給你一刀,讓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圓桌另兩個男子也紛紛低頭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那拿著劍架在我脖子上的人輕輕地“哼”了一聲,圓桌周圍四個人頓時如同掐了脖子的烏龜一般,發不出了聲響。


    片刻後,一道冷冽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你是誰,交代清楚。”


    “我……我是跟小竹一起來的……”我結結巴巴的道,“那個,這,你拿好啊,千萬別手滑了。”


    圓桌旁那個濃妝豔抹的女子頓時“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哎,還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妹妹。”


    “什麽小妹妹,你也不看看你的年齡,都能當人媽了,我說芳妮大姐。”那個瘦瘦的中年男子在一旁毫不留情的嗤笑道。


    如果說,年齡是女人的忌諱,那麽說她老,便是死穴。


    那瘦瘦的中年男子話音才剛落,濃妝豔抹的女子一巴掌拍在了圓桌前,原本笑顏如花的臉蛋立馬發狠道,“猴子魯,我再重申一遍,我叫芳菲,不叫芳妮那麽土的名字。還有,我不老,我才二十三歲,你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憑什麽說我老。”


    “哼,你們女人能跟男人比麽?雖然我比你大了十幾歲,但我告訴你,我的皮膚跟你的皮膚一樣彈。”中年男子把臉伸過去,還特意用手指戳了戳臉頰,似在驗證皮膚的彈性。


    “你……”芳菲大怒,抬手就要打過去。


    就在這時,我身後的男子冷聲道,“看來體力都還很足啊?不僅可以吵吵鬧鬧,還能打起來了,那方才跟那群人打的時候怎麽還是大壯衝的最錢,傷的最狠呢?”


    我聽他聲音,年齡似也不大,可不知為何,每次他一說話,都能讓周圍都靜下來。


    芳菲惱怒的放下手掌,哼唧了兩聲便沒了動靜。


    那中年男子嘿嘿笑著道,“左寒,我魯達可是用了全身的功夫去打的,至於大壯這孩子,他不知道,有些時候衝太厲害並沒有什麽用,隻會當炮灰而已。”


    左寒瞟了他一眼,冷聲道,“如今小竹正在拚盡全力拯救大壯,你們若是有精力,便出去打,不要在這裏分了小竹的精神和注意力。若是大壯當真出個意外,你們都要負責任的。”


    聽左寒這麽一說,那叫魯達的瘦瘦中年男人頓時扁了扁嘴,沒有說話。


    整個房間都寂靜了下來,我看著小竹忙碌的施針擦血,也漸漸地忘記了身後那柄利刃,開始專注的看著那個躺在床上的大壯。


    過了大約有盞茶時間,我身後的棉簾子被挑了起來,一個女子快速的闖了進來,如風一般掠過,停在了圓桌前,將身上抗著的一個人給扔了下來。


    “快,快,救人……”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指著床上,待看到小竹已經在專心診治的時候,不由得一愣,“原來小竹已經來了,早知道我就不把大夫給搶過來了。”


    被扔在地上的老人無奈的揉了揉肩膀,苦笑道,“明月姑娘,老朽一把骨頭了,實在是經不起您這麽折騰啊,下次能不能讓老朽自己走著過來。”


    明月想不都想一口否決了,“你那移動速度,等你到了,大壯也該沒命了,不行。”


    老人一噎,無奈的歎了口氣,慢吞吞的自地上爬了起來,而後拿起身旁的藥箱子,搖頭道,“既來之則安之,我去幫忙了。”


    說完,蹣跚著走進了內室,把藥箱放在那血人旁邊,給小竹搭起了手。


    明月見狀,長舒了一口氣,這才迴過頭,一眼瞧見我,頓時愣在了原地。


    許久之後,她才結結巴巴的道,“主……主子,你怎麽跑這裏來了。”目光移到那架在我脖子上的長劍時,不由得惱怒道,“放開我家小姐。”


    說完,一把抽出身上的軟件,直接對著那長劍挑了過去。


    身後的男子微一挑眉,似是沒想到明月會如此瘋般的撲過來,連忙挪開長劍迎向她的長劍。


    兩劍相碰,發出刺耳的聲音,我縮了縮脖子,趕忙趁機跑到另外一邊,躲開這邊的刀光劍影。


    明月似是十分惱怒,一直撲上去與那男子打鬥,好在他們還記得這是屋子,雖然招招犀利卻也不至於拆了房子。


    饒是如此,圓桌旁的四個人也看呆了去。


    其中一個模樣十分俊秀的男子搖頭歎道,“左寒的身手又厲害了,眼瞅著明月姐都要打不過他了,我估摸著,再過幾十招,明月姐要落敗了。”


    芳菲在一旁接道,“怕什麽,左寒要敢傷了明月姐一根汗毛,吳先生一定會剝了他的皮。”


    我在一旁聽得愣愣的,忍不住插口道,“那個吳先生是誰啊。”


    此話一出,四個人集體迴頭望著我,一副探究的神色。


    “倒是將她忘了,明月姐為她如此大動幹戈,甚至同吾先生的愛徒傲嬌左寒打了起來,可見她很重要啊。”芳菲摸著下巴道。


    “你竟說廢話,這些都是眼睛能看出來的好麽。”一旁的魯達繼續跟她唱反調。


    芳菲白了他一眼,而後看向我,一張被濃妝蓋的看不出本來麵目的臉上堆砌出滿滿的笑意,“小妹妹,你是誰啊,為什麽明月姐喊你主子啊,你跟明月姐什麽關係,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明月姐前段時間的消失跟你有關係?”


    如連環炮一般的問話讓我徹底的呆在了原地,不知該怎麽迴話。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明月的一聲大叫,我和那四個人一同看過去,就瞧見明月一劍將左寒的左袖子釘在了房門上,而後帥氣的拍拍手,傲然地道,“臭小子,別以為快要趕超我了,就敢在我跟前擺臉色,我告訴你,那個小姑娘,你們都不許動,誰敢動她,我跟誰拚命。”


    名叫左寒的男子鐵青著臉將衣袖撕了下來,低著頭,在一旁一言不發。


    其餘四個人似乎也沒想到明月會贏,一時在旁邊都怔愣的張大了嘴。


    明月沒有搭理他們,而是快速的跑到我跟前,將我上下檢查了一邊,確定我沒受什麽傷害,這才鬆了一口氣,將我拉到她身側,低聲道,“主子,你怎麽出現在這裏了,是……是小竹帶你來的嗎?這個丫頭,怎麽這麽不懂事,把你帶進來……”


    我抿了抿嘴,低聲道,“別怪小竹,是我擔心你,執意讓她待我照你的。你走的太突然,我心底擔心你……”


    “對不起主子,的確是太突然了。”明月將我拉到圓桌旁,一腳將瘦瘦的中年男子踹開,而後扶著我坐在了那凳子上。


    再之後那俊秀男子十分機靈的把位置讓了出來,明月讚賞的看了他一眼,便一屁股坐了下去,拉著我的手道,“這些人啊,雖然千奇百怪,什麽脾性都有,但他們都是好人,不管行為怎麽樣,但他們的心都是好的,包括那個冷臉。”


    她指了指始終戒備的守在門外的左寒,低聲道,“本來大家都好好的,但我突然接到消息,說是有一路人順著痕跡一路摸了過來,找到了你我前些日子初見時的那個宅子,圍剿了宅子裏的兄弟姐妹們,我怕他們頂不住,便趕了過來,也忘了通知小竹了,讓主子你擔心了……”


    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就在這時,床邊的小竹似是完成了施救,如釋重負的自床邊站了起來,待看到明月時,連手也沒洗,就激動的跑了過來,“明月姐,可算找到你了,我和主子都擔心壞了,你們沒事吧,大壯如今已經救迴來了,隻要好生靜養,準能恢複如初。”


    “那就好。”明月鬆了一口氣,對著俊秀男子道,“一銘,去把老先生安全送迴家,趕緊的。”


    一銘點了點頭,一手扶著老先生,一手拎著老先生的藥箱,並為他撐起厚厚的棉簾子,送他出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點了點頭。


    細微之處最見善良與否,這人雖看著風流不羈的樣子,但心底卻著實是個好人。


    “好了,如今大壯既然沒事了,你們好生照顧他,我要帶著主子迴去了,天色快要黑了,她再不迴府不行。”明月打開窗子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迴過頭囑咐著魯達等人。


    小竹在一旁洗幹淨了沾滿血腥的雙手,也準備跟我們一起迴去。


    “聯係方式還是跟從前一樣,你們這次要小心……”話未說完,棉簾忽然被挑開,最開始為我開門的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跳了進來,驚恐的道,“明月姐,左寒哥,那群人陰魂不散的又跟來了,如今已堵著了宅子門口。”


    明月看了我一眼,頓時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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