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霄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坐直身子,用腳將桌子下麵那人往裏推了推,“山長,”他臉上帶了些薄汗,“我身體不太舒服...”


    山長點頭,捋著胡子,關切的提醒,“先生要注意身體,如今天氣雖然暖和了,可山風還有些大...夜裏睡覺小心著涼...”他說完,看看天色,“時候不早,我先迴去了。”


    魏青霄連忙起身相送,直把山長送出院子,他迴到房間,桌子下那人已經出來了,坐在桌上,托著下巴看著他。


    他上前一把將人拽過,翻過身按倒在桌上,對著屁股就狠狠的拍了兩下。


    周朱衣哎呦哎呦的叫喚兩聲,還不服氣的辯駁,“先生,我做錯了什麽?你怎麽打人呢?”


    魏青霄又氣又怒,又是兩巴掌下去,打的周朱衣笑容再也掛不住,齜牙咧嘴,“你還敢問?剛剛我跟山長說話,你在底下做了什麽?”


    “先生說我做了什麽?”周朱衣向來嘴硬,沒誰打服過她,小時候被那群男孩子打過多少次?她什麽時候服過軟?哼!最後還不是打迴去了?


    “你真是!”魏青霄拿她沒辦法,卻又不願意就這麽放過她,幹脆按住她的手,身子貼上去,“既然你如此饑渴,為夫成全你...”


    說著就要去扯她的衣裳,周朱衣一下慌了神,這桌子旁邊就是窗子,從外麵一望過來,就能清晰的看到兩人...


    她掙紮兩下,卻掙不脫,再看魏青霄冷著臉的樣子,嚇的連連認錯,哀求道,“我錯了!我以後不鬧了,真的,你饒了我這次吧!”


    魏青霄本也沒想真的做什麽,他還沒那麽禽獸,周朱衣一服軟,他就要鬆開對方...


    然而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人闖進來,“魏先生...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山長的話咽迴嗓子裏...


    他覺得自己怕是病了,不然怎麽會看到這幅情景?


    魏青霄連忙把人鬆開,周朱衣紅著臉揪著衣擺往魏青霄身後躲了躲。


    一時無聲,山長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許久,山長嗓子都有些啞了,“你們...這是...”


    沒人知道,剛剛那短暫的不到一刻鍾,他腦袋裏經曆了什麽!他先是怒,以為魏先生人麵獸心趁機欺辱學生,然而兩相一對比,他馬上否決了,就憑魏先生的樣貌,說不定是這姑娘自己送上門來...


    然而兩人的動作又讓他想不通,若有奸情,應該在一起親熱才是,怎麽魏先生反而動手打人呢?


    難道,他一瞬間想到一個可能,“你們難道是兄妹?”


    也隻有這一個可能了,許是妹妹太過頑劣,兄長教訓她?雖說女兒家年紀大了,不好動手,可若是急了,打兩下也沒什麽...隻是這兩兄妹實在讓人不忍直視。


    周朱衣有些後悔,她怯生生看了魏青霄一眼,魏青霄歎氣,上前一步,“山長,她...是我夫人,我們早已成親,之前怕惹來誤會,所以未曾言明...”


    山長心中那塊大石頭總算放下了,“是夫妻就好,總比學生好...”他拍拍胸口,正要出門,忽然又轉過身來,“你們...是夫妻?”


    他打量那姑娘一遍,前些日子書院的鬧劇他也聽說過,不過沒當迴事,如今看來,此間怕是另有隱情...


    “嗯,”魏青霄有些不好意思,上前道歉,“山長,對不住,以後我一定管教好她,絕不會給書院抹黑的。”


    “魏先生,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還請你別生氣,”山長捋著胡子,試探的問,“你如此才華、容貌、家世,為何會娶這麽一個...普通的女子呢?”


    周朱衣火氣一下子上來,衝過去質問道,“山長!你說什麽?”


    魏青霄一把將她拉住,拽到身後,“山長,朱衣她隻是性子頑劣了些,別的都很好...”


    山長點點頭,心道,這女子怕是有過人之處,他沒將這事放在心裏,隻是提醒道,“你們如今一個是教書先生,一個是學生,平日裏還是要注意些...免得惹人閑話。”


    魏青霄十分羞愧,“是我們的錯,以後必然不會了!”


    送走山長,魏青霄瞪過來,周朱衣瑟縮了一下,伸手指指門,小心翼翼的問,“那我先迴去了?”


    魏青霄沒說話,她小心往那邊挪了一步,見魏青霄沒反應,撒腿就要跑,卻被一隻手臂直接攔腰抱迴來。


    “周朱衣!”魏青霄咬牙切齒,“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


    周朱衣受氣小媳婦一般怯怯的看了他一眼,便馬上低下頭去,她哪知道山長會突然又過來,而且都不敲門的...


    她伸手摸摸對方的臉,“相公,你別生氣了...”


    魏青霄一把推開她的手,把人提到院門口,往外一扔,生硬的迴道,“我等著你百川會奪冠的好消息。”


    門在她麵前重重關上,她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迴去了,一點怨言不敢有,隻盼著魏青霄能早點消氣...


    那邊魏青霄迴到房間,見了桌上的那盒點心,氣的拿起來便想扔出去,可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最後隻得歎息著把點心放迴去。


    兩天休假,周朱衣老老實實的房間讀書,那些兵書對她來說倒還有些趣味,隻是詞句生澀,她看得艱難。


    兩天之後,在眾學子玩的格外舒暢之後,山長當眾宣布了這個消息,一時間眾學子紛紛哀嚎!


    有人還問山長,怎麽不早點告訴他們,他們也好做個準備!這馬上要比試了才說,山長你真的想贏嗎?


    山長微微一笑,學海無涯,就算提前在長時間告訴他們也一樣,比試也不是靠著提前一兩個月勤奮便能有用的。


    被選中的紛紛找先生問些自己還不明白的問題,沒被選中的也高興有這麽大的熱鬧可以看。


    這樣大的比試,當然不可能再繼續上課了,這等於多休了幾日假,許多人歡唿慶祝。


    林航得知自己被選中連忙去請教魏先生了,他有幾個曲子還不是十分熟練,到了那,就見魏先生低頭望著一個盒子沉思。


    他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魏先生不冷不熱讓他坐下,他提出疑問,魏先生解答,直到他的問題都問完。


    他在門口猶豫了一陣,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先生,您前兩日可是責罰了小周?她以前雖然總是來跟您湊近乎,如今卻已經老實多了,還請您別生她的氣了。”


    魏青霄周身氣息一冷,直直看過去,“你是她什麽人?要來幫她求情?”


    林航摸摸腦袋,“我們當然是好兄弟,先生,您別看她看上去十分聰明伶俐,可其實是個傻的,一點小事就能高興半天...”


    魏青霄手撫摸著桌上的盒子,心裏越發不痛快,好氣啊!怎麽才能光明正大不落人口舌的收拾這小子呢?


    林航見先生沒說話,又行了一禮便要走,忽然想起什麽,轉身安撫,“先生別擔心,我一個兄弟看上了那家夥,最近兩人走的很近,她以後不會來煩先生了...”


    他自覺為先生解決了一個麻煩,誰知,魏先生一聽這話,臉色陰沉的可怕,直接起身走上前來,聲音裏帶著如三九天的寒氣,“誰看上她了?”


    林航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是...是小陳...”


    魏青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上去十分和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空帶小陳來讓先生認識認識...”


    林航不住的點頭,明明先生在笑,可他腿都嚇軟了!好不容易逃出先生的院子,他長舒了口氣,擦擦頭上不存在的汗。


    那邊山長自從知道了這個秘密,便一直想跟別人說說,壓在心裏實在不舒服,於是他找到了王先生,兩人溫上酒,邊喝酒邊閑聊。


    他便把魏先生的事講了下,哪知,王先生聽了當即一拍桌子就要衝出去,他連忙把人攔下,安撫,人家夫妻兩個,在一起也是人倫,怎好非要拆散人家呢?隻要不太過,由得他們去吧。


    當然,很大程度上,山長是看太子的麵子,不是什麽大事便得過且過。


    王先生氣的滿臉通紅,可有些話又不能跟山長講,山長這大嘴巴,告訴他就等於告訴了整個縱橫學院!


    他憋著滿腹的話好不容易才從山長那出來,一出來他就直奔魏先生院子,走到門口,卻又停住了腳步。


    他怎麽開口呢?‘魏先生,那天我看到你夫人跟別的男人去小樹林親熱了!’‘魏先生,你有沒有察覺到一股翠綠的顏色環繞著你的頭頂?’


    他實在說不出口啊!正猶豫著,就見小陳滿臉喜色的路過這裏,他上前一把拽住那小子!


    不顧對方的驚訝把人拽到小樹林裏!然後怒目望著這細皮嫩肉的小子!他左右看了一圈,卻如何也看不到對方身上比魏先生好的地方。


    這樣的毛頭小子,是如何勾引魏夫人的呢?


    小陳在他視線下哆嗦起來,“先生...怎麽了?”他記得自己最近的課業完成的還算不錯啊?


    “小陳!先生本以為你是個知禮懂事的!你太讓我失望了!”


    小陳幾乎要給跪了,他做了什麽不知禮不懂事的?“先生,我...我昨日是喝了點酒,不過隻喝了一杯...沒多喝...”


    出去玩嘛,兄弟們總要喝兩杯,他年紀小,兄弟也沒難為他,隻喝了一小杯便罷了。


    “你還敢喝酒?”王先生氣的開始擼袖子要動手了,“你才多大年紀,就學人家找姑娘,喝酒?”


    小陳簡直不敢相信,先生連他們去找女人的事都知道了?他心裏一慌,就跪倒在地,“先生,我知道錯了,真沒做什麽,就是看個熱鬧。”


    周朱衣沒去,這幾個兄弟就鬧騰著要看歌舞,他也跟著去了,不過卻沒住在那地方,看完歌舞又跟著去看雜耍,最後住在了林航家裏。


    先生真是恨不得狠狠抽他一頓,指著他恨鐵不成鋼的道,“你真是!我告訴你,以後再也不許跟那周朱衣來往!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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