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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令羽的額頭上已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比起大東溝之戰時的北洋海軍,他此時麵臨的情勢已經要好上許多了,以相對防護力更強的“平遠”直接替代了老式鐵肋木殼艦的“廣甲”,而且,在這樣的個人推演中,方伯謙的“濟遠”是不可能再臨陣脫逃了!


    但他麵前的這個對手卻是一個較伊東佑亨和坪井航三都要陰險的多的家夥,自一開始起,張景星在編隊設置上就已經頗費了一番心思,在他的本隊中,自前而後依次是“鬆島”、“嚴島”、“橋立”這“三景艦”以及新式裝甲巡洋艦“千代田,而“扶桑”、“比睿”這兩艘艦齡最老、武備最差,航速最慢的舊艦則被丟在了編隊的最後。


    當居於北洋海軍“v”字楔形陣最前方的“定、鎮”兩艦與其本隊接觸時,他便徑直率領本隊6艦向北洋海軍的左翼運動,如此措置,便等於是將本隊最後的“扶桑”和“比睿”直接丟給北洋海軍中央的3組2艦編隊去啃噬。但自己卻徑直率剩餘的4艘新艦直接撲向了正向中央戰爭高速駛來的“濟、平”兩艦。


    而此時留在他手中的4艦全部都是在甲午之時艦齡不過3年的新艦,雖然其中的“三井艦”因為在動力係統設計上的先天不足而導致在實戰時出現了嚴重航速衰減,而安裝的是魚雷艇使用的汽車式鍋爐的“千代田”號也存在同樣的問題,但在北洋海軍中軍被艦齡雖老但防護力卻還尚可的“扶桑”和“比睿”拖住的時候,他所帶領的這4艦卻已經有了足夠的時間去蠶食位居北洋海軍最左翼的“濟遠”和“平遠”。


    在這4艘日本軍艦上,有40餘門阿姆斯特朗120mm口徑速射炮,在結合下瀨火藥特有的強殺傷力的特點,張景星此時已經把日本海軍在未來的大東溝海戰中的三大製勝法寶――高速機動、縱列陣、速射炮全部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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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冷月平靜刻板的聲音再度響起:“‘超勇、揚威’戰沉!,日之第二編隊重新整隊,自側後方突襲我‘靖、來’兩艦,日艦仍采用一字魚貫陣,其4艦單舷可用之重炮22門,內有快放炮12門,我‘靖、來’2艦艦尾對敵,可使用之重炮僅6寸以上克虜伯炮5門。”


    無視周遭射來的足以殺死人的眼光,蕭冷月俯下身,從海圖上將代表“超勇、揚威”兩艦的小船模取了下來,而後繼續道:“日軍本隊4艦開始圍攻我北洋左翼‘濟、平’兩艦,敵4艦噸位15273噸,航速10節,4.7寸以上重炮47門,內有快放炮44門,但除‘千代田’一艦外,其餘3艦之穹甲厚度均不及兩寸;我2艦總噸位4450噸,6寸以上克虜伯重炮6門,快放炮數0,均有穹甲或鋼甲防護。”


    “另,我中央3組6艦仍在圍攻敵‘比睿’、‘扶桑’2艦,尚未擊沉!”


    周圍立時起了一陣騷動。


    “桂魄”,宣華也終於忍不住開了口,“我6艦圍攻敵2艘弱艦,無論如何此時也該擊沉了吧?”


    “我艦備彈不足!”,這一次,蕭冷月破天荒地選擇了迴答,“我北洋各艦所配裝之彈藥中,開花彈所占之比例不及3成,且無敵艦上普遍配裝之每分可發10彈之快放炮,就火力而言遠在敵之下。且敵之兩艦樣式雖老,卻都是鐵甲,防護能力自然在我兩艘快碰船之上。按實戰中每10炮中1的比例計算,我艦欲擊沉此二艦耗時至少應比敵第二編隊擊沉‘超、揚’1個鍾頭之後。”


    蕭冷月又看了看海圖上的形勢,繼續道:“我‘致、經’二遠停止攻擊敵艦,轉往支援‘濟、平’,‘定、鎮’二遠向右翼機動,以艦首對敵第二編隊,以支援‘靖、來’。”


    海圖上的北洋軍艦開始做緩慢的戰場機動,“定、鎮”兩鐵甲開始調整自己的艦首朝向,力圖以全部向前火力支援正遭受日軍快速編隊從側後方發起的猛攻的“靖遠”和“來遠”,而原處於2艘日艦左方參與圍攻的“致、經”兩艦則開始以最大航速追逐正試圖包圍遠處“濟、平”2遠的日軍本隊4艦。


    任令羽繼續調整著海圖上己方軍艦的布局,力圖實現艦隊的重新編組和配合作戰――在他那個時空,曾有不止一個人大肆指責北洋海軍在大東溝之戰中沒有預先指定“定遠”一旦喪失指揮能力後的預備旗艦是導致隨後艦隊陣形混亂,進而被日軍各個擊破的原因所在,並以此作為北洋艦隊提督丁汝昌指揮能力低下的依據之一。


    但卻很少有人真正的知曉,這種2艦一組各自為戰的亂戰戰法,是當時普遍缺乏舷側火力,又長年按照橫隊戰法訓練的北洋海軍的唯一選擇。而任令羽自己也很清楚,在這個沒有無線電,連艦與艦之見慣常聯絡旗語都因戰場上必然出現的遮天蔽日的燃煤黑煙而很難看清的時代,他剛剛做出的艦隊戰術調整在實際的戰場上真正出現的可能趨近於零!


    先天不足,後天難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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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左翼2艦遭受日艦本隊圍攻。”


    “我‘致、經’兩艦加入戰場,開始與敵交戰。”


    “敵之‘扶桑’艦為我中央4艦擊沉,‘比睿’重創,已無戰鬥能力。”


    “我方‘濟遠’戰沉,‘平遠’重傷,敵之4艦亦有不同程度之損傷,現敵本隊4艦開始向我北洋艦隊後方運動脫離。而敵之第二編隊重創我‘靖遠’艦後,亦開始向我編隊後方運動。”,“威遠”艦的後甲板上此時已是一片沉寂,隻有蕭冷月一個人的聲音還不時地響起。


    海圖上,張景星指揮的日本艦隊已經完成了以“比睿、扶桑”作為棄子,舍棄中央,直取兩翼,以蠶食北洋海軍兩翼弱艦的作戰意圖。在擊沉或重創北洋海軍兩翼4艦後,呈相向運動的2個日軍4艦縱陣開始在北洋海軍中央6艦的側後方進行重新編組,在這個位置上,北洋海軍因軍艦均遵循“艦首對敵”原則建造而導致的尾向火力不足的缺點將暴露無遺!


    “日艦隊重組為魚貫陣,開始……脫離戰場?!”,蕭冷月頗為奇怪的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張景星,而那個麵目清秀的廣東籍軍官候補生則用力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聲音嘶啞的開口道:“以2艘老艦換了我北洋參戰10艦3沉2重傷,已經是穩賺不虧了,如果我當真是日軍艦隊司令官,現在就是快速脫離戰場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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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好就收!不錯!”,在任令羽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原本沉浸在海圖上的戰場推演裏的眾人詫異的或抬頭或轉身――隨即便是一片驚唿“中堂?”。


    李鴻章先前走了兩步,徑直就在任令羽身邊的甲板上盤腿坐了下來,而原本跟隨在他身邊的張佩綸則很知機的將周遭的軍官候補生們統統叫走,隻把這方寸之地留給了李鴻章和任令羽這一老一少兩人。


    “後生,依你的意思,以我北洋現有的實力,已無法在海上和倭寇海軍正麵交鋒了,是麽?”,李鴻章兀自盯著那些散落在海圖上的小船模,語氣平淡,聽不出絲毫的喜怒。


    “是!”,任令羽的嗓音也像張景星一般顯得有些嘶啞,“敵艦太快!我方與之比較,如以配老式重炮之步兵迎戰攜帶連發快槍之輕騎兵,實在是難有勝算。”――“快船快炮”乃是日本艦隊打贏大東溝的根本所在,正是憑借第一遊擊隊4艦的高速,使日本海軍完全抑製住了北洋海軍將戰鬥導入亂戰的可能,將戰鬥形態鎖定在了其占有完全優勢的中距離交火上。而這種技術鴻溝,卻是用任何技術以外的因素都難以逾越的。


    “那依你的意思,我北洋添船購炮,已是刻不容緩了麽?”,李鴻章繼續問道。


    “正是如此,畢竟把錢燒在軍艦上,總比打輸了賠給日本人強。”,任令羽的心中突然感到了一陣煩躁,竟然徑直把心底裏最真實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李鴻章霍的轉過了頭,一雙修長的眼中精光怒射,良久,才緩緩地迴複了慣常的柔和。


    “後生,你的膽子可當真是大的很呢。”,李鴻章的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語氣中更透出了毫不掩飾的欣賞。


    “下官倒希望自己有的不僅僅是膽子,而是能有助我北洋在海上與倭寇一決雌雄的利器!”,任令羽突然收住了口,兩眼直直的望向了遠方。一旁的李鴻章感覺到了他的異常,他順著任令羽的視線望去,在遠處的海天之間,突然冒出了十幾股煤煙。


    隨著距離的逐漸接近,一支龐大的艦隊逐漸一一出現在了這一老一少的視線裏――塗成黑色的艦體,白色的飛橋和舷牆,以及黃色的煙囪和桅杆――正是這個時代最流行的維多利亞式塗裝,而裝飾在軍艦首尾的五爪飛龍紋和各艦桅杆上獵獵舞動的黃底青龍旗,則在向所有人昭示著他們的身份――北洋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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