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迴頭望去,卻見一個美少年靜靜地站在那裏,麵如秋月,唇畔浮現一抹溫潤如玉的笑容,如三月的櫻花淡然醉人。

    晨光初透,天空一陣靜謐,遠處的雲霞,就像柔軟的絨幕,片片純白晶瑩的桂花灑落在少年身上,像璀璨高潔的晶雪。

    他一襲純白金絲軟袍,袍上用銀線繡著幾枝清淺的竹枝,明眸皓齒,瑰姿豔逸,風姿卓絕,眉眼間有著淡淡的溫柔,極像夜空裏皎潔的淡月。

    軟軟的微風吹拂,少年玉帶下的流蘇翩然翻飛,一股淡然的芳草味襲來,沁人心脾。

    “聶清然?”李晟淡淡地笑了。她沒想到,牢獄之災出來後,第一個見到的人會是聶清然,剛才那聲音,她還以為是……

    自從上次一同曆險後,他們已經從點頭之交的關係晉升為普通朋友,至少李晟是這樣認為的。不管他有什麽目的,他說過不會傷害她,而且所做的都是為了她好,她信,卻又不會全信。但他畢竟救過她的命,就算不能感恩戴德,也不能拒之門外。

    聶清然淡淡的笑了,臉色有些蒼白,眉間隱隱有一抹疲憊,不過他的眼睛很亮,猶如浩淼夜空中的星辰,明朗清亮。

    不過,聶清然心中卻對自己自嘲:總是在笑,其實也很累人。但隻能用笑臉掩飾其他的情緒,深埋心底的東西太過齷齪,不敢讓人看出來。

    所以,他從來都在笑,每時每刻。

    “剛才正想進天牢探探你,他們卻說你已經出來了,這速度真是夠快的。”第一天被判處死刑,第二天她就自己洗脫了罪名。而且,聶清然知道,她憑的是她自己的能力。

    “沒什麽,之前是因為陛下心生誤會,現在誤會澄清自然就放我出來了。”李晟淡淡一笑,“你的臉色不太好,怎麽了?難道上次的傷還沒好嗎?”

    李晟漫不經心的語氣中,依舊帶了一絲關切。畢竟,那是因為她而受的傷,明明他可以不用跳下來的,而是他卻毫不猶豫。如若不是他的舍身救援,此刻她早已不在塵世,這份感激雖然沒有表達出來,但是一直隱藏在心底最深處。

    聶清然唇畔帶笑,有幾絲暖夏的味道,“我若迴答是,你是不是稍微有點愧疚之心?”見李晟一臉一直可否的笑,聶清然清咳一聲,“可否請我進去坐坐?”

    李晟一愣,便淡淡地笑了。他們如今正站在寧王府的大門口天南地北地聊著,她身後還跟著從死牢裏帶出來那十個人,一群人浩浩蕩蕩地站著,在街

    上的迴頭率還是挺高的。

    李晟正欲說話,卻聽耳邊傳來一陣極快的馬蹄聲。

    她微眯起雙眸,抬眼望去,卻見前方沙塵滾滾,一人騎在高頭大馬上奔馳而來,看不清麵容,但是那完美的身段,那搏擊欲發的霸氣卻是李晟所熟悉的。

    離的近了,那深黑色冷眸微眯,如寒潭般幽冷,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線。此刻的他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隱隱中帶著一抹邪魅低沉,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他縱馬奔馳而過,人人避在兩旁,皆不敢發出聲音,全都誠惶誠恐的低著頭。

    因為那張狂陰戾的模樣,因為那磅礴奔騰的氣勢,因為那令人窒息的威壓。

    張睿?他不是正在前往江南的路上嗎?難道他這麽快就得到消息?那麽,她是不是該對他的能力重新估計一翻?

    李晟靜靜地望著張睿,眉若黛秋水如絲,眼神深邃如潭,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淺笑。

    他,終究不負她所願。

    不過此刻的張睿,一張臉猶如冰霜凝結,一雙黑瞳耀了深色的暗芒,波譎詭異,薄唇緊抿成一條線,目光犀利冷冽地射過來。

    張睿策馬而來,但是並沒有稍作停留,他似有若無地斜了聶清然一眼,然後定定地朝李晟伸出左手,聲音傲然堅定:“上馬!”

    他的臉上,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和無可匹敵的氣勢。

    此刻的張睿,一身霸道昂揚的迫人氣勢,耀眼的如同璀璨星光。

    這一刻,這一畫麵,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浪漫誘人,扣人心弦,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溺下去。

    李晟心中一動,對聶清然歉然一笑,然後按住張睿的手,隨身飛到馬背上,與張睿一起縱馬揚鞭,奔騰而去。

    白馬鐵蹄飛揚,速度極快,隻一瞬間便消失在街角,毫不停留地往城外更加寬廣的天地跑去。

    聶清然望著李晟遠去的背影,緩緩的笑了,笑容有一種奪人心魄的俊美,眼底有些複雜。

    安亞看看李晟消失的方向,又看看不動聲色的聶清然,似笑非笑道,“聶皇子,可還要進來坐坐?”

    聶清然緩緩一笑,笑容如潺潺流水般溫暖人心,“沒有此必要了,然就此告辭。”

    聶清然淡笑著離開,步伐沉穩,光滑如綢的青絲,隨著風輕輕飛揚,渾身散發出一種說不出來的飄逸和風度。

    他轉身時臉上的笑容平和而安詳,仿佛世間的紛爭,都與此人毫無關係,世間的一切塵埃,也都近不了他的身。

    安亞不由有些迷糊了。

    這個聶清然到底算怎麽一迴事?

    若說他對李晟沒意思吧,可是他對李晟又是極好,連人魚之淚都能隨便送出手,而且懸崖之上更是不顧性命地隨著她跳下去。

    可若說他對李晟有意思的話,可寧王這麽囂張的占有欲和示威,他竟然視而不見,而且一點都不生氣,臉上竟然還笑的這麽從容平和。

    難道真的是,喜歡一個人就要讓那個人快樂,自己怎樣都無所謂?聶清然是抱著這種無私的偉大的信念成全李晟和張睿?

    這……看起來又實在不太像。

    “李管家,先帶他們進去吧,我還有事要辦。”安亞招來靜候在一旁多時的李管家,低聲吩咐了幾句。

    望著聶清然消失在小巷的身影,安亞摸摸鼻子,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果不其然,她在小巷子裏聽到聶清然的聲音。

    聶清然前麵是一個黑袍老者,此刻他正萎靡不振地軟倒在地,身上似乎受了重傷,喘氣聲很重,唿吸也有些困難。

    安亞看到那老者的時候,不由地心頭一震。

    因為她認出了,那認就是當初在藍月拍賣行的時候,搶恐怖藥劑時出現的那匹黑馬。但是他現在卻和聶清然呆在一起,難道說他們之間有什麽關聯?

    安亞緊了緊身子,凝神屏息地在一旁觀看。她想,絕對不能讓聶清然發現自己跟蹤他,不然被他滅口了怎麽辦?

    聶清然緩緩地,一步一步朝黑袍老者走去。

    即使他的臉上和顏悅色,目光雲淡風輕的看著那老者,卻能讓對方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這是與身居來的尊貴,模仿不來的。

    “你、你到底想怎麽樣!”黑袍老者望著聶清然,眼底閃過一抹驚恐。

    同是十級強者,他一開始並不覺得自己會輸,但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聶清然的恐怖,那種不死不休的執著,讓人心驚膽戰。

    “不想怎樣,隻不過要你說個名字而已。”聶清然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帶著如同深潭一般平靜透明的心,俯瞰著芸芸眾生,而眼前的老者在他眼中,不過隻是無足輕重的螻蟻。

    “從昨日追到現在,從帝都追到臨川,一天一夜之間,整整八百裏路,你要的,隻是一個名

    字?”黑袍老者有些不太相信。

    “那你,說還是不說?”聶清然負手而立,微笑地看著他。

    “我……”黑袍老者咽了咽口水,像是下定了決心,“好……我說,是薛二小姐請我這麽做的。”

    薛璿依嗎?聶清然緩緩地笑了,“你知道,我這人對說謊的人,一向是不輕饒的。”

    纖纖素指在黑袍老者身上一點,那老者像是被千根銀針刺進,痛得滿地打滾,臉上汗如漿湧,口中卻依依呀呀叫不出來。

    因為聶清然早已經點了他啞穴。

    “現在,你口中的名字,還是薛二小姐嗎?”聶清然依舊如神明般從容的笑,但是周身卻流過陣陣冷氣,帶著壓抑殺戳,王者的霸氣。

    黑袍老者實在痛的緊,幾乎要暈厥過去時,他才緩緩搖頭。

    聶清然那雙幽暗的黑瞳如明朗夜空中的星辰,深邃渺遠,他解開老者的啞穴,淡聲道:“說吧,你隻有一次機會了。”

    那麽仁慈的容顏,下手卻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似乎殺人對於他來說,隻不過是舉手間的事。

    “是……是太後!”黑袍老者哆嗦道。

    聶清然迴眸,緩緩地笑了,“如若我現在要你去衛帝麵前說明一切,你應該會拒絕吧?”

    “我不去!”黑袍老者眼底一片堅毅。這絕對是自尋死路。

    聶清然笑道:“我知道你不樂意,所以為你準備了這個。”

    他不知道何時從懷中掏出來一顆藍色的丹藥,捏起老者的下顎,然後用巧勁一慣,那顆藍色藥丸直接滾進老者的咽喉。

    他鬆手後,老者趴在地上一個勁的幹嘔,但是那顆藥丸早進了食道,哪裏還嘔的出來?

    “你、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老者目光望著聶清然,幾欲噴出火來。

    “沒什麽,不過是藍色子午丹罷了。”

    藍色子烏丹?這還叫沒什麽?老者差點被氣背過去。

    藍色子烏丹,每日子時和午時皆會發作一次,發作的時候痛的人恨不得拿頭去撞牆,那種痛跟生孩子的痛差不多。試想一下,每天經曆兩次生孩子般的痛楚,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你!”黑袍老者氣得衝過去攥緊聶清然的衣袖,但是那裏抓的住?

    聶清然櫻花般醉人的笑容中帶著壓抑的殺戮,他說,“有膽子算計她,就要有付出慘痛代價的覺悟。”

    他繼續對黑袍老者笑道,“我這隻有一枚解藥,如若三日之內你沒將事情辦妥的話,可別怪我將這顆解藥丟進江裏喂魚。現在,你可以滾了。”

    黑袍老者恨恨地瞪著聶清然。他也是堂堂十級強者啊,但是在聶清然麵前,為何連一點膽色都沒有,還被他指使,受他要挾!

    他心底雖然憤怒,臉上也是忿忿不平,最後,他滿含怨恨地瞪了聶清然一眼,然後一瘸一拐的走掉。

    “出來吧。”聶清然迴身,淡笑地望著安亞躲藏的那個方向。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在這。”安亞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怪不得他的臉色那麽差,原來是追那黑袍老者追的,追了一天一夜,是人都受不了。不過他既然為了李晟做到這一步,又為何什麽話都不說呢?

    “剛剛才知道的。”不得不說,小盜帥的藏匿功夫絕對一流,連他都看走了眼,如若不是那黑袍老者走了後,四周一下寂靜下來,他也很難察覺的到。

    “聶清然,你能迴答我一個問題嗎?我真的好奇很久了。”安亞揚著巴掌大的小臉,清澈瞳眸定定地望著聶清然。

    眼前的聶清然,俊顏猶如晶瑩潤白的雪櫻,不染纖塵,一襲錦袍風度翩翩,將雅致和高貴發揮到極致。他墨亮垂直的發泛著淡淡的光澤,一雙玉手宛若纖細的白藕,交負在身後。

    “好奇什麽?”聶清然對安亞的態度是極好的,可能是有愛屋及烏的成分。

    安亞醞釀了下用詞,最後還是決定開門見山,她說,“聶清然,你對李晟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

    聶清然定定地望著她,那雙幽暗的黑瞳,深邃如潭,一眼望不見底,最後,他笑了笑吐出一句話,“她是我妹妹。”

    “什麽?!”安亞驚訝地大聲叫道。

    妹妹?李晟是他聶清然的妹妹?!

    老頭啊,給道雷劈死她吧。

    ------題外話------

    偶今天太崩潰了……下午已經寫完五千字了,但是家裏突然停電,電腦自動關機……

    再打開滴時候,文檔裏居然沒有了!掀桌啊嗚嗚嗚~

    偶馬不停蹄又開始寫~手都要斷了有木有~晚上還準備看快女滴啊恨~

    後麵還有幾千字啊今天還要發滴咧~

    偶跑去修改完,大概要一兩個小時之後才能發吧,等不及的親可以明天看~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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