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張睿給出答案,他便接到衛帝密旨,要他往江南去一趟,需要一個月時間方能迴來。李晟隱隱覺得此事來的有點蹊蹺,但具體原因又想不出來。

    第二日,李晟笑著為張睿送行,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笑道,“不急,不是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考慮嗎?等你迴來後再給我答案好了。”

    張睿狠狠將李晟揉進懷裏,力氣很大,李晟覺得自己肺裏的氣全都給擠出來了。

    “我不在的時候,你最好乖乖呆在家裏,不要出去為非作歹惹是生非,知道嗎?”張睿惡狠狠地威脅。到時候他身在江南,如若她出了什麽事,他是長鞭莫及,來不及救援的。

    李晟靠在他肩窩處,笑得一臉乖巧,“知道啦,隻要麻煩不來找我,我就不會反過來找它。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再不然,我整日呆在實驗室裏研究藥劑好了。”

    張睿猶自不放心,灼灼目光凝視她,諄諄囑咐:

    “遇事不要逞強,無影樓的力量你可以隨便用,不要為了隱藏實力是藏著掖著,記住了?”

    “嗯。”李晟笑著點頭。

    “太後皇後那裏,不想去請安就別去,她們要是非逼著你去,你就裝病裝什麽都行,隻管自個兒心裏樂嗬就行,記住了?”

    “嗯。”李晟依舊笑著點頭。

    “還有慕容府和薛府那裏,不要跟他們硬碰硬,畢竟他們是百年世家,隱藏的力量不會少,要是惹惱了狗急跳牆吃虧的就是你,記住了?”

    “嗯。”李晟還是笑著點頭。

    “還有……”

    張睿細細囑咐,而李晟一一應著,最後他幽幽地說了一句話,李晟噗嗤一聲笑了,用力點頭道,“我會的。”

    直到六皇子催促,張睿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離去,走了幾步又迴過頭朝李晟擺手,李晟沒好氣地朝他揮手道別。

    李晟心裏想:這一次六皇子與他同去,路上倒還有個照應。不過為何要六皇子與他一起去呢?這其中真的沒有一絲蹊蹺嗎?

    送走了張睿,李晟那種不安的情緒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但具體是什麽,她卻說不上來,沒辦法,隻能將這抹情緒壓下。

    這幾日她一直埋首在實驗室裏,一邊研究那本藥劑書,一邊根據藥方煉藥。

    李晟開始煉製大師級的藥方,她選來選去,選了一張最講究技巧的方子--夢幻藥劑。夢幻藥劑,美其名

    曰就是將人的思維陷進施藥人製造的夢境中,簡單的說,就是攝魂藥。

    有了這藥劑,就能夠隨心所欲控製人的心智,讓人將最心底的秘密都和盤托出,最適用於逼供。

    根據那張夢幻藥劑的單子,李晟用了九種藥材,每次當她添加到第五種時,就發生了異變,使得一切功虧一簣,隻得從頭再來。

    如此重複了足足有十次,就連李晟都有些靜不下心了。她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瓶頸,如若不突破,她這輩子在藥劑方麵就休想更進一步。

    正在李晟思來想去研究第五種藥材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晟聽出來是安亞。

    她吩咐過,沒有重大事情的話,不要輕易過來打攪她。安亞的腳步聲焦急而淩亂,難道真的出了什麽大事?不等敲門聲起,李晟已經起身離開椅子,悄無聲息地打開緊閉的房門。

    安亞剛想敲門,手已經舉到半空,卻見李晟出現在自己麵前,她光潔的額頭蒙了一層細密的汗水,急道,“這會兒是真的出事了,你快隨我來吧。”

    李晟將自製的手套和白大褂換下,和安亞並肩而行,對她淡淡而笑:“如果不是大事,你自己就能解決了,又怎會來找我?說吧,到底是什麽事?”

    李晟的鎮定讓安亞的情緒得到平複,她緊蹙的柳眉也鬆了幾分,隻重重地歎了口氣,“太後出事了,據說是中了毒,如今正危在旦夕。”

    李晟微微一怔,迴眸對上安亞,蹙眉道:“太後中毒?上次見她的時候還中氣十足的,怎麽突然就中毒了?誰敢向她下……”

    話說到一半,李晟忽然怔住了,腳步也停住不動。

    李晟腦海中忽然浮現起那日的情景。黑袍老者忽然殺出買走了恐怖藥劑,薛璿依破天荒第一次叫自己泡茶,還有,薛璿依在暈倒之前說的那句話,她說,李晟,你以為你贏了嗎?你死定了!

    是什麽讓她如此篤定?到底是什麽……

    李晟忽然靈光一動,她望著安亞,緩緩問道:“距離咱們上次去藍月拍賣行的日子,現在過去了多少天?”

    “這個?”不知道李晟為何突然有此一問,不過她知道李晟不會無緣無故問這個問題。安亞凝神想了一下,便道,“粗粗一算,大概有十天吧,怎麽了?”

    十天,剛剛好就是十天,這日子掐的還真準呢!

    李晟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漂亮的臉上卻滿是冷酷的決絕,她對

    著安亞道,“你剛才是不是還有話沒告訴我?”

    “哦,對。”安亞忽然想起來,一臉凝重和擔憂,“宮裏來人了,他們懷疑是你下的毒,如今正等在大廳裏要捉拿你呢,你看如何是好?”

    既然,就說明他們手中已經掌握了證據,不論是捏造出來的偽證還是真憑實據,總之他們已經有了正當的理由來捉拿李晟,而一旦進了天牢,就是他們的勢力範圍,李晟一人勢單力薄,少不得要吃些虧。

    要不要自投羅網,這是一個問題。

    長長的甬道,無盡的灰暗,壁上的油燈照的李晟臉色忽明忽暗,她幽若深潭的眼底沒有絲毫的感情,有的隻是冰冷,殘酷,嗜殺。

    薛璿依,這就是你的陷阱嗎?如果是的話,那你真是……蠢到家了。

    安亞見李晟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李晟迴她一個燦爛的笑容,“沒有多早,就在前一秒。”

    “那你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見李晟露出明朗的笑容,安亞就放心了,因為這預示著李晟已經想好了退路,而敵人,要倒黴了。

    “嗬,還記得我剛才問你的話嗎?十日時間,剛剛那麽巧,恐怖藥劑的發病時間也需要時日呢。”這已經足夠明顯了,隻要略懂藥劑,就能看出關鍵所在。

    “啊?你是說,太後中的是恐怖藥劑?”安亞不由大驚。恐怖藥劑有多恐怖,安亞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謂生不如死,怕也不為過吧。

    “嗯。還記得當時那老者拍走了恐怖藥劑,最後卻連衛嚴親自跟蹤都跟丟了嗎?如今想來,正是他拿了那恐怖藥劑嫁禍於我。”李晟眼底浮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可是,你沒有下毒的機會啊,怎麽會懷疑到你身上呢?”最近一段時間李晟都呆在實驗室,足不出戶,怎麽就懷疑她了?

    “我有。”李晟望著安亞,緩緩地笑了,“上次進宮的時候,我手賤給太後泡了杯菊花茶,當然,這是薛璿依拜托的。”

    “啊?”安亞頓時傻了,“難怪了,原來她一早就設計了這個局讓你跳,如此說來,寧王和六皇子被調離,隻怕也與此事有關吧。可是,寧王的密旨是皇帝親自寫的,難道連他也參與……”如若真是這樣,那就讓人頭疼了。帝國的首腦費盡心思要除掉李晟,以她現在的實力,就算她再怎麽神通廣大,也很難全身而退。

    李晟緩緩搖頭,“衛帝以仁孝治天

    下,又是多疑的性格,他如果想除掉我可以用很多法子,沒道理會用風險這麽大的計策。況且他對太後還是孝順的,並不隻是做做樣子。”

    既然衛帝沒有參與進去,那這事的主動權就又迴到了李晟手中,因為她能製作出恐怖藥劑,自然也能製出解藥,她隨時都能將太後的毒解了還自己一個清白。但是這一點,汙蔑她的人卻毫不知情。

    不過李晟並不想這麽快就將毒解了,因為她想讓太後嚐嚐被恐怖纏繞的感覺,要太後為自己以前做過的那些壞事懺悔,直到她奄奄一息剩最後一口氣,李晟才會考慮要不要救的問題。

    不過,她不得不說,這恐怖藥劑下到太後身上,實在是妙極了。

    因為恐怖藥劑的藥性很奇特,隻要一點點小事,它都能將恐怖無限放大,以前做過的壞事越多,中的毒就越深。

    在傾軋的後宮,太後從小小的嬪妃爬到如今的位置,她的腳下是一堆堆森然白骨和猩紅的鮮血,她做過的壞事害死的人究竟有多少,隻怕連她自己都記不清了。中了這恐怖藥劑,太後的腦海裏浮現的全都是以前害死的冤魂過來索命,她不被嚇成神經病才怪。

    李晟和安亞全都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她們笑得很無良,非常的幸災樂禍。

    到了客廳,李晟看到了一個曾有一麵之緣的熟人--白破血。

    當日他奉太後之命潛進寧王府偷書,卻被李晟刻意請來的藍海大師揪住,被狠狠訓斥了一頓跑了,如今這是又過來狐假虎威了?

    白破血一頭雪白的頭發,滿臉的皺紋,他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森冷,全身散發著殺伐冷意。

    看到李晟來,他捏緊拳頭,聲音冷厲:“皇上手諭:寧王妃涉嫌謀害太後,現帶入皇宮,由朕親審。來人,將寧王妃鎖上帶走。”

    李晟冷冷淡淡的瞥了眼他身後的一群人,隻是這淡淡的一眼,卻讓眾人猶如置身冰窖一般。那股侵入骨頭侵入靈魂般的冰冷讓眾人不寒而栗,隻這淡淡的一眼,就讓他們立在當場,不敢動彈。

    李晟視線定格在白破血身上,這個年紀六十的老太監對太後倒是忠心耿耿,明知道有藍海大師護著,他還敢這麽囂張。

    衛帝也實在是謹慎,竟派了十級強者過來捉拿她,他這是預備她逃走吧?可惜,她從來不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需要逃。

    李晟漫不經心地聲音響起,“在十級強者麵前,你覺得本王妃還跑的了嗎

    ?”

    白破血殺氣騰騰,就那麽冷冷地瞪著李晟,眸中紅光大盛。李晟知道,如若太後真的死了,他一定會先殺了自己,然後給太後陪葬去。

    李晟淡淡的微笑著,緩緩的慢慢的走到白破血麵前,臉上緩緩的浮起了一絲笑容,冰冷卻是危險至極的笑,“白公公,陛下的聖旨裏有說要鎖本王妃嗎?有嗎?”

    他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眼底泛起一抹冷光:“押走!”

    李晟的眼神深邃的可怕,她冷哼道:“本王妃自己會走,不需要你們押。前麵帶路吧。”

    太後的命還掌握在她手裏呢,他們對她多一分無禮,她就遲一天救太後,讓她受盡折磨。

    李晟在心中冷笑,她可不是什麽好人,睚眥必報是她的本性,要她以德報怨?下輩子吧。

    到了上書房,皇帝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正在裏麵焦急地踱來踱去。

    “迴皇上,寧王妃帶到。”白破血靜靜地立在一旁。

    “行,你們下去吧。”衛帝一揮手,將他們全都打發了下去。

    上書房內,淡然佇立的李晟,神色平靜,氣質非凡,眼裏透出智慧的光芒和不屈的風骨,她冷冷地站在那裏,脊背挺的筆直,沒有下跪也沒有行禮,完全沒有一個囚徒的自覺。

    衛帝負手而立,森冷的目光射到她臉上,重重哼了一聲:“蘇氏,你可知罪!”

    “李晟不知自己所犯何罪,還望陛下告知。”李晟不卑不亢地迴了一句,臉色帶著不失風儀的微笑。

    “你謀害太後,還想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嗎?”衛帝上前一步,直直立在李晟麵前,指著她的鼻子,指尖因過度氣憤而顫抖,“太後如今狀若癲狂,太醫會診,研究出來說是中了恐怖藥劑。”

    衛帝惡狠狠地瞪著李晟,希望她能自動將話接過去,但是李晟卻依舊依舊淡淡地微笑著。

    “哼!”衛帝重重一聲冷哼,“恐怖藥劑十日前出現在藍月拍賣行,當時是由一位黑袍老者買走,朕的人根據線索追到那黑袍老者的住處,卻在那裏發現了這個。”

    衛帝手中是一把扇子,上麵落款是李晟的名字。李晟認出是自己的扇子,不過在狩獵那日就失蹤了,卻誰知竟出現在這裏。

    衛帝又繼續道:“那一日也是你進宮見太後,還親手給太後泡了茶。據太醫說,那恐怖藥劑潛伏期正好是十日,你還想說你是無辜的?”

    “

    這能說明什麽嗎?”李晟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到衛帝身上。

    “你與太後不合,是為動機。你從不討好太後,卻在那一日親手泡茶,是為無事獻殷勤。況且,薛璿依和桂嬤嬤都說你在泡茶的時候故弄玄虛。其中一點可以是巧合,但是如若幾點合在一起那還叫巧合嗎?太後的飲食平日裏有專人試毒,唯有你泡的那壺茶沒有,你還有何話說?”衛帝已經認定了李晟就是那兇手。不,不是認定,而是確定肯定以及一定。

    李晟冷冷的勾起唇角,眼底的的寒光毫不遮掩:“陛下認定是我下的毒了?”

    衛帝眼底殺氣騰騰,紅光大盛:“你還欲如何狡辯?”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李晟冷冷一聲,根本就不為自己辯護。

    “你--”衛帝冷道,“來人,將蘇氏打入刑部大牢,五日後處斬!不允許有任何人為她求情,求情者,以同罪論處!”

    五日?遠在江南的張睿得到消息,怕是要十日之後了,這日子……衛帝也是想要她的命吧?畢竟寧王鋒芒太過,有了自己相助,便如虎添翼,現在皇帝是想卸掉寧王的臂膀了。

    李晟冷冷望著皇帝,如若自己死了,太後也決計活不成。

    李晟定定地站在那裏,散發著一股隱隱的危險的致命氣息,侍衛被她的氣勢所震懾,沒人敢靠近她十步之內。

    “還等著做什麽?押下去!”衛帝捏緊拳頭,他恨不得立刻就將李晟的脖子捏碎。

    “來人!”衛帝一揮手,“張貼皇榜,不管是誰,隻要能解開太後所中的毒,本王許他三個願望!”

    既然有高級藥靈師製出恐怖藥劑,那麽他就一定可以製出解藥,太後的毒還有解開的可能。

    “迴來!”衛帝又冷哼一聲,“將那藍月拍賣行的老板帶上來,本王要親自審問。”

    衛帝忙著為太後找解藥,卻不知道能製作解藥的人卻被他下了處死令,如若他知道,不知道會怎樣想呢。

    這宮裏最多的就是捧高踩低的勢力人。眼見著衛帝下了處死令,李晟又是謀害太後的真兇,就連小小的獄卒都端著架子擺臉色給李晟看。那副趾高氣揚的高傲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官居幾品呢。

    前麵帶路的獄卒啐了口,“寧王妃?嗬嗬,還不是轉身就變為階下囚?而且再過幾日連命都保不住了。”

    另一個獄卒道,“再怎麽說她都是寧王妃,說不定等寧王迴來,事情還會有轉

    機。”

    領頭的獄卒哈哈大笑:“轉機個屁,寧王遠在江南,就算長了翅膀都飛不迴來,而且就算他迴來了又能怎樣?這可是陛下親自下的處決令。來來,就將她關這吧,反正這裏十個也都是快要處死的,路上也好做個伴。”

    天牢裏很髒,抬頭見蟑螂,低頭見老鼠。李晟不由地想起了寧王,當初他吃牢飯的時候,可是好酒好菜供著,幹淨房子住著,就連刑部尚書都得給他點頭哈腰。如此一比較,她這就寒酸多了。

    李晟靜靜地呆在牢飯裏,不知何時,她衣袖裏鑽出一個小雪狐,隻見它輕飄飄地吹口氣,那些老鼠蟑螂全都被甩到外麵,再也不見一隻爬行動物。

    李晟單獨一間牢房,還算寬敞,她旁邊的那個房間卻密密麻麻坐了十個人,剛才那獄卒說這十個人快要被處決的時候,李晟就猜到了,告狀的老奶奶她兒子,必定也在裏麵。

    不過李晟卻沒跟他們打招唿,隻是跟小雪狐互相玩鬧,玩得不亦樂乎,反倒讓對麵十個人一臉稀奇的表情。

    關在這裏的,都是快要死的人,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哪裏會有人露出那樣輕鬆笑容?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出現在牢房門外的,竟是李晟的熟人。

    不是別人,正是薛璿依。此刻的她全身裹著厚重的衣服,靜靜地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進來。她的臉色很蒼白,但是眼神卻清亮似水,閃著熠熠光輝,她唇角彎起,綻出燦爛笑容,似乎心情很不錯。

    獄卒恭敬地將牢門打開,薛璿依就那麽定定地望著李晟,眼底是勝利的笑容。

    她眼底的得意和嘲諷毫不掩飾,譏誚道:“李晟,我提醒過你的,但是沒想到你卻這麽笨。”

    李晟以輕鬆愜意的姿勢靠著牆,揚起頭,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薛璿依,我實在是太佩服你了,做了自斷後路這種事,你居然還笑的這麽開心。”

    薛璿依就算不是背後的主謀,也是有份參與的,因為早在十日之前她就設了圈套,而魚餌正是那位如今狀若瘋癲的太後老佛爺。

    老佛爺對她那麽好,是她的堅實後盾,但是為了誣陷自己,她居然能對太後下這個狠手,這隻能說明薛璿依已經瘋了,無藥可救了。

    “自斷後路?哈哈哈--李晟,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進了這牢門,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出去?”薛璿依眼底盡是瘋狂,她眼底閃過一抹詭笑,對著身後人吩咐,“將她押到刑房去!”

    李晟,你終於落到我手裏了!你放心吧,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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