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翔絕沒有想到,僅僅一次嫖娼就使他的生活發生了災難性的變化。

    他本沒這種嗜好,但架不住小瑤池娛樂中心老板潘有朋的哀求和副總王福來的慫恿,加之潘有朋還錢的承諾很具體也很堅決,借著昏昏上頭的酒勁,他被倆人推進了一間包房。

    包房布置的跟賓館的標準間差不多,穿過衛生間過道,靠門一邊拐個彎擺著一大兩小三個紅色真皮沙發,紅木茶幾上放著幾盤小食品和瓜子,還有一套很精致的茶具,地上鋪著長毛紅地毯,屋子最重要的位置擺著一張雙人席夢思大床,床套也是紅色,隻是著色有點淺,發著粉光,隻有床上並排放著的枕頭是綠色的,上鏽的兩隻鴛鴦對著頭戲著水,床上沒有被子,隻有一床已經鋪開的紅毛毯,吊燈、床頭燈都關著,隻留一盞臂燈發著微紅的光,映著牆上的椰樹、沙灘、海和泳裝女的大幅風景照,溫情與曖昧的情調使陸天翔剛消化的酒精又集中起來,一推門就踉蹌了一下,抬頭看到床前一個小姐雙手交叉站在那裏,稍一愣神小姐已過來扶住了他。

    “大哥你小心,我扶你坐下。”小姐扶著他在沙發上坐好,慌忙給他沏茶倒水道“大哥你酒喝的太多了。我們老板吩咐一定要照顧好你,讓你盡興,呆會兒有什麽服務不周到的地方,請大哥千萬要指出來,要不我會挨罵的。還有,小費我們老板已經替你付了,你盡管放心大膽的玩,老板讓我告訴你,我們這兒很安全的,公安局裏盡是我們老板的朋友……”

    聽著小姐絮絮叨叨說個不停,醉眼看她背對自己彎腰倒水時短裙下若隱若現的內褲。陸天翔感到臉在發燒連忙閉上了眼,仰頭靠在了沙發上。

    “大哥,先喝點水吧。”小姐轉身把水遞過來待他接住後就勢依偎在了他的旁邊坐下。

    “謝謝。”陸天翔含糊的道了謝,喝了一口水太燙放下了杯子。看到裏間屋亮著燈,門縫中飄出一縷縷的水蒸汽便說“對不起……小姐,今……這酒後勁太大,我要洗……個澡。”

    “我來幫你。”小姐乖巧的把頭從他的肩膀上移開,起身彎腰幫他解衣扣脫外套,又蹲下來拉他的領帶,飽滿清晰的乳溝就在陸天翔的眼皮底下,就在她把領帶放一邊伸手解他解襯衣扣子時,陸天翔忙用手擋住道“別,別,我自己來。”站起身看也不看那小姐一眼,踉蹌著進了衛生間並順手關上了門。衛生間裝修的很豪華,一個外國進口的雙人大浴缸擺在中間,裏麵的水是綠色的,往上冒著水泡,白色的瓷磚隻貼牆五十公分高,除了門,四周牆上全鑲著鏡子。陸天翔三兩下脫去衣服,把門開一道縫仍了出去,反身關上門跳進了浴缸,頭枕著浴缸邊舒服的長出了一口氣。

    門一響,那位小姐裹著浴巾,左手端著茶,又手拿著煙和打火機進來了。

    “你?!你怎麽進來了?……快出去。”陸天翔猛地坐起來,雙手下意識的護著下體急急的說。

    小姐嫣然一笑,把煙和茶放好,柔聲道“大哥,別緊張,這是我的工作。”

    “不行,不幸,你你你……”陸天翔見那小姐落落大方的解下浴巾。露出潔白如玉的裸體,邁腿要進浴港。慌亂中嚴厲地衝她喊“你——出去,快出去!”

    小姐愣住了,幾秒鍾之內眼淚就要下來了,她伸手撿起掉在地上的浴巾邊往身上圍邊代著哭音臉上卻勉強笑著說“先生,你嫌我不漂亮嗎?我這就讓老板給你換一位小姐來。”緩緩的轉身要走。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陸天翔說不清楚為什麽,也許她的楚楚表情喚起了對她的憐憫之情忙改口叫住了她,輕聲解釋道“我隻是不習慣,對不起。”

    小姐破啼為笑了,手一鬆浴巾掉在了地上,抬腿就進了浴缸。陸天翔再也無可迴避地打量了小姐幾眼,她看上去頂多有十八、九歲的樣子,黃褐色的頭發很密很長散亂在肩上,膚色很白、很細,水蒸汽下泛著光澤,乳房發育很好,飽滿而勻稱,乳頭象是鑲上去一樣突出,進到浴缸她就撲在了陸天翔的懷裏。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嘴貼在他的嘴上,夢囈般的說“大哥,你長的真帥,我好喜歡呀……”

    “啊!”陸天翔的下體突然被小姐騰出的一隻手緊緊的握住,在陸天翔發出痛苦而歡快的叫聲中,小姐報複性的笑了,同時加大了手上的動作,陸天翔脆弱的防線被徹底的打垮了,雙手不由的在她那飽滿的胸脯上蹂起來,小姐配合著發出快意的哼哼聲更激起了他原始的畜性。

    一間密室裏,潘有朋和王福來正對著幾台監視器不固角度的觀看著陸天翔和那位小姐的肉搏大戰,錄象機跳躍著紅綠燈在工作著,一側的音柱裏傳出倆人高一聲低一聲痛快淋漓的叫聲,鏡頭中裏的倆人不停的變換著姿勢,濺出的水花不時的模糊了攝象頭。

    “哼,我就知道沒有不吃腥的貓!”潘有朋吟笑道。

    “給我也複製一盤。”王福來看著熱血沸騰忍不住道“有了這盤帶子,那一百萬……嗬嗬,這小子還真能幹?”

    鏡頭中的倆人已經把戰場移到了床上,蓋在身上的毛毯已經被他們踢到了床下,倆個人突然抱在一起不動了。潘有朋又看了一會兒,關掉錄象機用遙控器又調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屏幕上又再現了一個鴛鴦戲水的畫麵,潘有朋打開了錄音機,鏡頭中的男人是一個將近六十歲的禿頂胖老頭,疵牙咧嘴的令人直惡心,潘有朋遞給望著屏幕一眼不眨的王福來一枝煙道“要不要給王總也開間房玩玩,小費算我的。”

    王福來忙收迴目光,伸頭就著潘有朋打著的打火機點著煙說“也就解個眼饞罷了,我怕你屋裏的這些東西。”

    “說哪去了。這小瑤池也就是這三間豪華套間有這東西,以備萬一。真要個個房間都裝上這玩意,我這生意還怎麽做?”

    “咱說正經的。事成之後,這一百萬裏有我多少?”王福來避開話題,微微一笑直視著潘有朋道。

    去你媽的!潘有朋肚子裏罵著,嘴上卻說“陸天翔不是政府官員,一盤錄象帶未必就能打倒他。還是那句話,等事情有了結果,支付現金是一種方式,算股份投資是另一個比例。放心吧王總,我潘有朋是說到做到的。”

    王福來見還是掏不出一個實碼,心裏不由的來氣,但臉上仍是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兒說“潘老板,陸天翔可是咱們共同的敵人,我會隨時向你通報他的有關情況,也希望你互通有無,把事情進展的結果及時反饋給我,我們可是拴在一條船上的一家人。”

    “那是,那是。這次能抓他陸天翔的小辮子,沒你老兄的鼎立相助還真不行。”

    “哎——,再把鏡頭調迴去,看看陸天翔是不是有能力三渡巫山?”王福來見再深談也不會有什麽結果,忽然很下流的提議,樣子就象是街頭上的小混混。

    潘有朋隻得把鏡頭又調迴陸天翔的房間,忽然他們倆一齊睜大了眼睛,隻見鏡頭中的陸天翔正發怒的抬手狠狠的抽了那位小姐一個耳光,小姐半裸著身子手捂著臉不知所措的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已穿好衣服的陸天翔抓過西服外套,憤怒的近與失控的拉開門走了。

    “出什麽事了?”潘有朋急忙站起身,王福來也跟著站了起來,倆人快步出了密室,三拐兩繞來到了大廳,正碰上陸天翔奪門往外走,隻見他頭發淩亂,臉色鐵青,走路也顯得不穩,一副悲憤欲絕的樣子。

    “陸總,陸總!出了什麽事?”潘有朋急忙追了上去。

    陸天翔站下了,迴眼瞪著潘有朋,眼裏象要噴出了火,手哆嗦著抬起來想指向潘有朋和王福來,但突然又無力的放下了,重重的哼了一聲快步下台階走向停車場,再也沒看跟出來的潘有朋和王福來一眼,開上自己的小車走了。王福來一臉霧水的望著潘有朋,潘有朋倒象是悟出了點什麽似的對站著發愣的王福來說“沒什麽,常有的事。走嗬,到前台把今兒的帳結一下。”倆人來到吧台前,潘有朋對吧台後一個打扮很妖豔但年齡已不老小的女人說“取一萬塊錢來。”那女人問也不問,快速的取了錢遞了過來,潘有朋接過錢遞給王福來說“王總,今天的事多虧你幫忙,一點小意思,這也算是我給你新開張酒樓的禮金,那天也怪我有事兒沒能參加你的開業慶典,請多多包涵。”

    王福來本想拒絕,但想了想還是接住了。象什麽也沒發生道“謝謝潘老板,天不早了,我也告辭了。”

    “他是誰?”等王福來出了門,那個妖豔的女人問送客歸來的潘有朋。

    “一條會咬人的狗。把陪二包客人的小姐叫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潘有朋說完轉身走了。

    陸天翔的心都要碎了,一路上連闖兩個紅燈,好在已是深夜,行人車輛稀少,沒出什麽事,他瘋了一樣把車開出了環北路隧道,穿過新落成的吊橋小區,拐上了迎賓大道,在郊外疾駛了很久,最後把車停在了路邊。他想抽煙但頭兩邊太陽穴疼的象炸開一樣,他雙手抱頭閉著眼,把頭狠狠的向方向盤磕去。直覺告訴他,他造了天大的孽兒。倆人瘋狂雲雨完之後,他得到了肉體上最大的滿足不由的憐惜起陪侍自己的小姐來,穿上襯衣他靠在床頭上抽煙,細細的打量起眯著眼假裝很幸福的樣兒躺在他腿上休息的小姐瓜子臉、大眼睛、單眼皮、睫毛很長,除了頭發,連眉毛也是淡淡的黃褐色,鼻子很圓,上麵還閃著汗光,嘴上的口紅已經在剛才被他吃光了,現在的嘴比剛才顯的小了,薄薄的唇兒,嘴角微微上挑,帶著一絲滿足也露出幾分做作,手捋著頭發忽閃著眼睛甜甜的望著他笑。怎麽和自己腦海中的那個人這麽象?陸天翔的心突的一下揪了起來,揉一下眼睛再看。不,心裏的她是雙眼皮,鼻子挺但不圓,不是。他在心裏否定著,這時那小姐換了一個姿勢嫵媚一笑故裝深情的說“大哥,你把人家看不好意思了。大哥,不知怎麽了,陪你我特別高興,好象咱們老早就認識似的。”

    陸天翔沒知聲,內心裏的極不舒服,他輕輕推開又依偎過來的小姐,邊穿衣服邊問“小姐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小姐想也沒想迴答並幫他係著領帶。

    陸天翔放了心,年齡推斷差的太遠,他進一步問“咱們相處了半天,還不知你叫什麽名字。小姐,說真的,你怎麽選中幹這行兒?”

    “我叫小花。不幹這行幹什麽?剛來西安的時候,我給酒店當服務員累死累活一個月才三百塊錢,還要忍受老板——那個小南方佬的摸摸碰碰,我媽媽腎病住院需五千塊錢押金,我跪下求他他都不借給我,非逼我跟他上床才肯。媽的,睡一個是睡,睡多也是睡,和他睡後我就幹了這行。沒辦法,要給我媽看病,還要還我媽看病借下的錢兒,不幹這行幹什麽?現在是笑貧不笑娼,隻要我有錢,走在大街上,誰敢說我是雞,女人嗎?就那麽迴事。哎,大哥,你貴姓呀?要不要我把傳唿號留給你?”

    “我姓陸,傳唿號就……”

    “這麽巧?我也姓陸耶。”小姐歡快地喊。

    “你家是哪的人?”陸天翔不由的心裏又一沉,腦子裏產生了一種不祥之感。

    “新疆呀,怎麽?不信呀。你看我這頭發、眉毛、不是染的。別人一看就知道我是新疆的,不騙你的。”

    “新疆?你爸爸是幹什麽的?”

    “我生下時爸爸就死了,聽媽媽說他是放馬的。大哥你怎麽了?你的眼睛好嚇人……”小姐有點慌了。

    “快告訴我,你媽媽是哪裏人?”陸天翔忽然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也是新疆。哎呀,大哥,你抓疼我了。”小姐喊,想掙卻掙不開。

    “我是問你媽媽的老家在哪兒?是河南對不對?!你媽媽叫陸巧姑對不對?!你今年沒有二十三對不對?!你說,你說話!”陸天翔瘋了,使勁搖著她,嚇的小姐拚命的掙紮,對她的追問卻下意識的接連點頭。

    “啪!”陸天翔怒不可遏,一個耳光打過去,抓起外套就衝出了門……

    叮鈴鈴……,手機響了。陸天翔抬起頭來,從儀表盤上拿起大哥大按了下接聽健。

    “天翔,你今晚不迴來了嗎?”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了出來,語氣流露出明顯的關懷和期待。

    “白雪呀?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我馬上就迴去。”陸天翔關上手機,對著後視鏡整理了一下頭發,發動了桑塔娜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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