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嘆一聲站起身來:「公公住院,周珊來探望是應該的,你急什麽?」


    王瀟瀟一拍桌子:「要不是阿姨攔著,我早揍那賤人了,我跟你說,這個賤人可不是來醫院看病的,而是來跟你公婆分家的。」


    公公疼愛小兒子,所以一直不忍心跟陳默分家。


    在這個節骨眼上,周珊要跟公婆分家,我當然明白其中的原因。


    本想躲個清閑不管前夫家裏的那檔子事,但護士很快就來了,說是周珊大鬧病房,好多人圍觀,二老怕是受不住這樣的吵鬧,讓我們趕緊過去。


    一到病房,就看見周珊坐在地上哭天搶地的控訴著陳默有多無能。


    二老垂淚,圍觀者指指點點。


    周珊見到我,話鋒一轉指著我破口大罵:「就是你這個掃把星,當年我懷陳旭的時候,你來家裏一次我就生病一次,當時我就跟陳默說了,你這個女人命硬,會克夫,遲早有天陳沉會被你剋死的,陳默還不信,現在怎麽樣,你們信了吧,陳默,你信了吧?陳沉最疼愛的就是你,現在你哥沒了,就是這個掃把星害的。」


    站在角落裏的陳默低著頭不敢作聲,周珊又咆哮道:


    「你是個死人啊,不會拉我一把?」


    陳默趕緊上前將周珊拉了起來,鄧珩把那些圍觀的病人和護士都哄走了,病房門一關,我才開了口:「陳默,你們兩口子來得正好,這是今天的單子,爸昨天淋了雨,得在醫院住兩天,你們先去繳費吧。」


    要說不生氣是假的,但我能穩得住。


    倒是周珊一下子就火了,陳默剛伸出手來就被周珊一掌打了迴去:「哎喲喂,你這個做兒媳婦的,連交點藥費都捨不得?江離,你好歹是受過高等教育知道禮義廉恥的人,這點孝心都沒有還好意思爭家產,看來你不光是克夫,你臉皮也挺厚的。」


    我淡淡一笑,把手縮了迴來:


    「陳默,你媳婦臉上長了好幾顆痘,應該是最近熬夜上火了,你迴去熬點綠豆粥給她喝吧,既然你們不是來繳費的,那就好好呆著吧,我去繳費。」


    周珊隻有小學文化,但她長的小巧玲瓏的,很討陳默喜歡,結婚之後生了個兒子,周珊在我麵前才算是出了口氣,覺得母以子貴,她才是陳家最有話語權的人。


    這些我都不計較,和無知者講道理,本身就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但周珊卻身形一閃,擋在我麵前:


    「嫂子,別走啊,今天我來就是談談分家的事情,談好了我們皆大歡喜,談不好...」


    眼瞧著周珊那囂張樣,王瀟瀟憋不住上前來推了周珊一把,兩個人二話不說就動起手來。


    幾番推搡之下,周珊個子矮占了下風,隻能把氣撒在陳默身上,陳默不知哪來的底氣,對著王瀟瀟吼道:「我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我知道你是嫂子的閨蜜,請你先出去吧,我們一家人有事要談。」


    王瀟瀟憋屈的很,但她確實是個外人,她昨晚陪了公婆一夜,也把陳沉欠債的事情跟二老說起過,念及那筆三百萬的拆遷款,她隻好暫時忍了。


    但我忍不了,我做事的原則向來是自己受辱能忍,但絕不能殃及身邊人。


    我從包裏拿出隨身攜帶的離婚證,打開後遞到陳默麵前:


    「既然是你們家的事情,那我也先迴避一下吧。」


    陳默傻了眼,呆呆的看了一會兒後,揉了揉眼睛問道:「嫂子,你跟我哥離婚了?」


    未料到我會來這麽一出,王瀟瀟拉了拉我,小聲問:「你不是說不能讓二老知道你們離婚嗎?在這個節骨眼上你說這事不太好吧,叔叔阿姨心裏可能承受不住。」


    在這個時候拿出離婚證來,如同王瀟瀟所想,我是不想毀了陳家。


    「陳默,周珊,我跟陳沉是心平氣和的離婚,他欠下的債我逃不掉,你們願意幫我,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好歹大家曾是一家人,如今好聚好散,誰都別為難誰。」


    周珊愕然,半晌才拍了拍陳默的胸脯:「你聽聽,這也就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才能想明白這個道理,嫂子,實在是對不起,我今天也是著急,咱媽一開口就要我把三百萬拆遷款拿出來,換做誰都會跳牆的。」


    看到離婚證,周珊的心裏踏實了許多,態度也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王瀟瀟看不過,隨口說了句:「狗急了才會跳牆。」


    別看周珊沒文化,但她聽得出好賴,王瀟瀟這一搭話,周珊又急了:


    「王瀟瀟,你罵誰是狗呢?」


    王瀟瀟雙手抱胸瞪了周珊一眼:「誰跳牆誰就是狗唄。」


    眼看這兩人又要掐了起來,我立即拉著王瀟瀟:「好了,你們談事情吧,瀟瀟,我們走。」


    從病房裏撤出來,我深唿吸一口氣,王瀟瀟氣的直跺腳:「江離,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這個時候把離婚證擺了出來,陳沉欠下的債怎麽辦?阿姨都說了會把三百萬拆遷款和麻將館拿來還債,這樣算下來,你就隻剩下五百多萬的債務了,我的工作年薪三十萬,你現在這份工作雖然比不上以前賺得多,但也不少,這樣算下來十年左右我們就能還清所有債務。」


    王瀟瀟是在樂觀計算,可我怎麽可能拖累她呢?


    就算是兩個人合力,十年之後,我們都是奔四的老姑娘了,誰還會娶一個四十歲卻一無所有的女人?恐怕要嫁也隻能嫁勉強過日子的男人了吧。


    「瀟瀟,你能陪著我不離不棄我就很知足了,你不必陪我受這份罪,你都三十歲了,要趕緊找到良人喜結良緣才是。」


    王瀟瀟把腦袋耷拉在我肩膀上:「結婚有什麽好的,你現在都這樣了,徐錦為了那個渣男把命都弄沒了,還有月姐,雖然她衣食無憂,可李雲新畢竟是個糙漢子,他哪懂得憐香惜玉,一個女人好好的生活,為什麽一定要找個男人來攪弄風雲呢?」


    對呀,為什麽?


    是為了愛情嗎?


    我陷入了沉思,要說起愛情,前幾年倒還有,隻是日子過著過著,愛就沒了,隻剩下朝夕相處的一點情分支撐著,不颳風不下雨倒還好,萬一有點風吹草動,婚姻這座城,說塌就能塌。


    我是事業上的要強者,生活中卻處處隱忍,尤其是對陳家,我盡可能的在做著一個賢良兒媳的本分。


    周珊的分家到底是沒分成,公婆在醫院裏住了兩天,周珊又和以前一樣,好吃好喝的供著,甜言蜜語的哄著,最後天放晴了,周珊將二老接了迴去。


    我自始至終都沒再露麵,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二老,陳沉已經死了,我不想再提及關於陳沉的任何事情,對與錯都隨著生命的終結而永遠的埋藏於心,這是我能盡的最後一絲孝道。


    或許是因為雙方老人都已經知曉事情始末了,我也沒有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擔憂,所以心理負擔倒也稍稍減輕了許多。


    二十二號,宋安戈隻身一人從北京迴來。


    我已經搬迴了王瀟瀟的住處,但為了表示感謝,我請他和鄧珩一起出來吃路邊攤。


    宋安戈欣然答應。


    也就是那個晚上,我遭受了有史以來最恥辱的一夜。


    宋安戈這個蓋世英雄,為了我險些葬身惡魔之地。


    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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