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和索古老人一起出去放牧。迴來後感到身體疲累,她和老人告別後便迴到了自己的包裏。  躺在床上,她打開了日記本。已經很久沒寫了,上一次的日期是在是在04年12月底。父親打電話找到了她,請求她考慮迴到他身邊。他已經老了,對生活已經力不從心了,靈魂也愈來愈空虛。人一到暮年便希望身邊能夠有個伴。也許,這並不算奢望。她並沒有答應他的要求。末了,她隻是說了一句,要好好照顧自己。電話掛斷的那一刻,她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歎息聲。一絲愧疚油然而生。她知道,她並沒有再恨他了,可是,她還是沒法讓自己完全地去接受。她想,她需要時間。

    在想什麽?恩澤的冒然前來驚斷了她的思路。

    你怎麽進來了?

    我有先打招唿的,可是你想太入迷了,才會沒注意到。

    哦。

    又在想著那個叫然的女孩的事?對了,她的故事應該還沒完吧?

    呃?沒有。不是她。

    那,是關於你自己的咯。

    安生微微點點頭。

    是我的父親。

    你的父親?恩澤一臉疑惑。

    他現在應該還好吧?

    安生,你是想念他的。對嗎?其實在很早以前你就不再恨他了, 隻是你無法說服自己這麽快就接受自己的轉變。

    你說,人是否一到暮年,他的生命就會顯得可貴,可愛了。我突然好想好想在他身邊守護著他最後的餘年。

    給自己一點時間吧,相信他也會諒解的。

    恩澤離開後,安生一個人靜靜地坐著,表情平淡。房裏,一片沉寂。

    安生,快,快出來。安生忽然聽到格裏娜急促的叫喚。她急忙跑了出去。

    格裏娜正在拚命地拉開兩頭撕扯著的母羊,它們正在互相用著自己的羊角攻刺對方的肚皮,被扯破的肚皮滲出了鮮豔的血液。格裏娜和恩澤都夾在中間,兩手用力地掰開一隻羊角。

    安生,快,快過來幫我驅開它們。格裏娜又向懵了的安生猛叫了一聲,安生這才迴過神來,衝進了鬥爭中。格裏娜用力勒住一隻羊角,並叫安生去拉住另一隻羊的後蹄 。安生,用地把它往後勒緊了。安生於是拚命地抓緊羊兒的後蹄,可那羊兒的勁頭也太狠了,差點沒把安生拖倒。它的嘴角的背部上皮毛都扯破了,因為疼痛而發出尖銳的嗥叫,然,它的衝勁卻絲毫不鹹。安生驚訝,這平時溫馴軟弱的羊兒竟也會有如此慘烈的鬥爭。

    折騰了一番,人和羊都幾乎消耗了所有的力氣,喘著粗氣,癱軟在地上,安生不小心被羊蹄劃傷了手臂,格裏娜幫她上藥。

    沒事吧?恩澤問。

    還好。隻是,它們為什麽會發生鬥爭呢?安生還在想著這個問題。恩澤靜靜地看著她,表示他也和她一樣疑惑。

    它們是為了自己的羊羔而爭奪食物。一個作為母親的自然行為。

    安生半疑半解地點點頭。

    這也可以解釋為生存鬥爭,一種雌性的偉大舉動。雌性在同類中是最軟弱的,然而在作為母親的她們往往會暴發驚人的強悍。

    就像蒙古族裏的女人一樣,為了保護羔羊而和野獸作戰時勇敢和強悍?

    格裏娜笑了笑。蒙古族裏的婦女,隻是單純地追求著平淡的生活。她們生活在這樣的原始草原上,心無貪婪,所以能一心一意地經營她們簡單而幸福的家庭,並且把它當作是一件自豪的事。

    對平淡生活的追求?

    你還年輕,等你到了有自己的家庭後,你就會深切地感受到這點了。它是每一個成了家的人的最大的也是最平凡的心願。

    安生突然想起了她的父親。他也是這樣嗎?

    安生,你最近的身體,還好嗎?

    是的。

    還是一直在奔波不停麽?嗬,你已經長大了吧,做事不能和以前一樣任性了,要學會好好地照顧自己的身體。

    安生沒有應答。那邊,輕輕地掛下了電話。她沒有告訴父親,其實她的病已經很嚴重了,醫生說要盡快動的手術。安生想起了她了母親,她那張美麗而安詳的臉。她知道,她一直在她身邊守護著她,她會引導她怎樣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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