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大山為蒼天棄煉製守靈四方印時,他曾感受到過此煉器爐上那傳來的巨大壓迫之力。


    如今,他修為提升到聚氣三層,在麵對此煉器爐時,這股巨大的壓迫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加強烈。


    “老實點,我可不想看到師弟輸。”淡淡的聲音,從大山的嘴裏傳出。


    蒼天棄震驚的發現,隨著大山此話一傳出,那懸浮在大山頭頂的煉器爐,強大的壓迫之力突然一掃而空。


    “去!”


    大山手指對著煉器爐輕輕一點,煉器爐轟然落下,穩穩停在了蒼天棄的身前。


    “師弟,你且安心鍛造靈胚,煉製法器時,師兄會借你黑焱一用。”大山目光當中帶著鼓勵,開口說道。


    “多謝師兄。”蒼天棄行了一禮,沒有立刻動手鍛造靈胚,而是站在原地思索了起來。


    大山見狀,不再開口,他知道,蒼天棄是在選擇鍛造何種靈胚。


    酒公子,同樣一言不發,一口接著一口喝著酒,仿佛在他的世界中,如今隻有酒。


    片刻後,蒼天棄目光一凝,心裏有了決定,翻手之間,一塊類似於玉石的材料,出現在了手中。


    此玉石,正是當初前往試煉之地,九死一生取得守靈玉,當時他雕刻守靈四方印的靈胚並未花去多少,如今還剩下很多,再加上此時他儲物袋內,也隻剩下了守靈玉這一種材料,故而,他將所有守靈玉全部取出。


    守靈玉取出,在場所有弟子,無一不是睜大了眼睛,因為,他們無人認識守靈玉!


    眾弟子那古怪的目光,蒼天棄並沒有感覺到,此時的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守靈玉之上。


    他首先選擇的,自然是守靈四方印,因為,此法器他親眼見過大山煉製過一次,並且,當時的大山也對他做過詳細的解釋。


    要說煉製法器,蒼天棄一點經驗都沒有,唯有煉製這守靈四方印,他至少還見過大山煉製過一次,選擇煉製此法器,他自認為難度應該要比其他法器低得多。


    心裏有了決定,蒼天棄就地盤膝而坐,手中出現了一個木盒,木盒之中,全是各種大小不一,作用不同的刻刀。


    深吸了一口氣,蒼天棄閉上了雙眼,將外界一切屏蔽,直到一炷香後,他整顆心徹底恢複了寧靜,他才睜開雙眼。


    在睜開雙眼的刹那,木盒當中一把刻刀衝飛而起,空中一陣旋轉,被蒼天棄拈在了兩指之間,然後根據記憶當中對守靈四方印的印象,雕刻了起來。


    在場的其他弟子,本以為蒼天棄會選擇最容易煉製的金屬類法器,卻沒有想到,蒼天棄選擇的卻是最難的特殊類法器。


    心裏震驚的同時,有的人嘲笑蒼天棄有些自不量力,第一次煉製法器,竟然敢選擇特殊類法器,對於那些已經嚐試過多次煉製法器的外門弟子來說,蒼天棄這行為,跟自尋死路完全沒有任何的區別。


    也有弟子覺得,蒼天棄敢選擇特殊類法器,是不是另有什麽底氣?


    他們甚至都在懷疑,蒼天棄是不是真的不會煉製法器,搞不好,蒼天棄一早就學會了煉器,隻不過沒有暴露出來罷了,就像他的修為一樣,不然,他如何敢選擇特殊類法器?


    在場弟子人數眾多,各種猜測不少,不過,誰都沒有出言打攪,都關注起了這一場代價極大的賭鬥。


    “師弟居然是想煉製守靈四方印!”隨著蒼天棄動刀,大山立刻就看出了蒼天棄的想法。


    按照常理,蒼天棄選擇煉製守靈四方印,他應該覺得安心才對,畢竟他可是當著蒼天棄的麵煉製過一次此法器,並且還做過詳細的講解,選擇煉製守靈四方印,至少要比煉製其他一概不知的法器強得多。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眼見蒼天棄選擇的竟然是守靈四方印,他的眼中露出了擔憂。


    “師尊……”大山嘴唇微動。


    酒公子放下酒葫蘆,擺了擺手,輕笑道:“無礙,他竟然選擇了,就看看他能否把這守靈四方印煉製成功。”


    “是,師尊。”大山點頭,雖然眼中的擔憂之色並未完全退去,但除了擔憂之外,還多出了一抹期待,心裏暗道:“師弟鍛造靈胚的天賦還不錯,就是不知,這煉器天賦如何,我也想看看,這守靈四方印,師弟是否能夠煉製成功……”


    無論是酒公子,還是大山,心裏對蒼天棄的期待,都僅僅隻是他是否能煉製成功,並未提及任何品質,也就是說,隻要蒼天棄能煉製成功,哪怕品質隻是堪堪達到一法,對於兩人而言,已是滿意。


    如果蒼天棄此時知道自己師尊以及師兄內心的想法,十有**不會在與周起賭鬥時選擇煉製守靈四方印!


    因為兩人的反應,足以說明了這守靈四方印的不同!


    然而,這一切他並不知道,此時的他,就好比酒公子飲酒時,眼裏隻有酒,而他眼裏的不是酒,而是手中的守靈玉。


    有了一次雕刻經驗,再次入手時,蒼天棄速度明顯比第一次雕刻守靈四方印快了不少。


    並且,每一刀落下,也更為的精準。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守靈四方印在蒼天棄的手中慢慢成型,而對麵的周起,靈胚已經鍛造成功。


    他所鍛造的,是一件最簡單的金屬類靈胚,是一把長約寸許的小劍。


    看了一眼依舊在雕刻守靈四方印的蒼天棄,周起冷著臉,嘴裏傳出了一聲冷哼,伸出手指對著身前的煉器爐一點,頓時,火焰憑空出現,在煉器爐底部燃燒了起來。


    這不是天地少見的異火,而是一種火焰類的法術,此法術施展起來,以注入的靈力作為燃料,靈力注入得越多越好火焰就會越旺盛,溫度自然也就會隨之提高。


    反之,想要火焰溫度降低,減少靈力的注入即可。


    此火係法術,用來對敵殺傷力不弱,但用來煉器,效果同樣不差,但唯一的缺點便是,此術一旦施展起來,靈力會被大量的消耗。


    周起對於自己的煉器水平相當自信,但這這次賭鬥關係重大,勝了,他可斬去心魔,修為突破。


    可一旦輸了,他將失去所有!


    所以,哪怕心裏自信,他依舊動用了全力,從開始的鍛造靈胚,到現在的煉製法器,每一道工序,他都極力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沒有半點馬虎。


    他眼下最在意的,那便是贏!


    隨著兩人賭鬥的事情傳開,越來越多的弟子趕到了靈胚閣,親眼來目睹這一場好戲,不少內門弟子,都帶著一臉興趣之色,趕到了靈胚閣。


    畢竟,周起在內門弟子中,那也算是不弱的存在。


    就連剛準備閉關療傷的秦升,在得到器童傳迴的此消息後,二話不說,暫停了療傷一事,帶著一臉陰笑,駕馭著法器急速趕往靈胚閣。


    核心弟子當中,劉永,芸萱,以及那老嫗稱唿為小主的女子,都收到了自己器童的傳音符,符中對蒼天棄與周起賭鬥一事說得十分詳細。


    三人得知情況後,表情各異。


    “他應該是真不會煉製法器,不然,那麽多的靈胚,他早煉製成了法器,又何必直接售賣靈胚呢。如此一來,一個還從未經曆過煉器的新手,居然對一名煉器老手進行賭鬥……勝的幾率,不大,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


    嘴裏說著,劉永臉上那人前從未消失過的溫和笑容,在這一刻緩緩收斂了起來,身形一動,離開了洞府,喚出了法器,快速趕往靈胚。


    “這種明知不可能勝過對方的賭鬥,他竟然答應了,輸者散盡全身修為……他,還是那樣沉不住氣,與四年前一樣,著實不理智。”芸萱眼中露出了失望,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四年前與蒼天棄認識的一幕幕,隨著他這一閉眼,浮上了心頭。


    蒼天棄為救李思涵,狠狠踢了秦升一腳,與秦升結下了不可調和的恩怨。


    之後測靈台,因不滿周起的所作所為,與其結下了梁子。


    想著想著,她睜開了眼,眼中失望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擔憂。


    “心不壞,隻可惜在這殘酷的修真界,如此心性隻會害了他,就好比眼下。”


    “他,畢竟接觸的時間還短,久了,自然也就明白了,想必到時候,性格會發生轉變也不是沒有可能。”


    嘴裏喃喃,芸萱站了身,離開了洞府,而她的目標,同樣是靈胚閣。


    另一處洞府,一聲炸響從煉器爐內傳出,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女灰頭土臉的遠離了煉器爐,小臉雖然髒兮兮的,但卻掩蓋不住那張臉蛋的可愛。


    隻不過,此時她這可愛的臉蛋,明顯帶著怒氣。


    不是因為眼前煉器失敗導致炸裂,讓自己狼狽而憤怒,而是因為她收到了一道傳音符,才讓她的心情如此糟糕。


    也正是因為心情的變化,讓她此次煉器在最關鍵的時刻,以失敗告終。


    “這周起,沒有想到敢違背宗門的命令,還敢去找那大哥哥的麻煩,真是可惡。”


    身上靈光閃過,狼狽一掃而空,一張可愛到如同被精雕細琢過的臉蛋,呈現了出來,雖然這張可愛的臉上依舊帶著怒色,但給人的美觀卻絲毫沒有減少半分,反而,怒色還讓她顯得更為可愛。


    話音落下,少女帶著一臉的怒色,也離開了自己的洞府,她的目標,同樣是靈胚閣。


    此少女,正是當年在測靈台,被周起以及其表弟欺壓的古媚兒。


    蒼天棄會與周起結下恩怨,也正是因為古媚兒。


    如今四年過去,當初那八歲的小女孩,如今已是十二歲的少女。


    並且,當初最後選擇留下來的她,因為上等修煉天賦的緣故,直接成為了煉器門的核心弟子。


    當更多弟子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趕往靈胚閣時,煉器門的執法堂,同樣得知了蒼天棄與周起賭鬥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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