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先生,我知道您的劍術卓絕,在下一定不是對手,您身為鬼穀先生,死在您的劍下,在下死得其所!”


    遼東郡,襄平城,遼東白紙工坊!


    看著管家從腰上抽出一根繩索,緊緊的握在手中,眼中的神采已經消失不見,蒙上了一層死氣。


    是的,那是一種絕望,看不到前路的絕望。


    然而,盡管如此,管家還是佇立原地,沒有絲毫想要逃離的動作。


    見狀,林蕭歎息一聲問道:“你不怕死嗎?你應該知道,僅僅隻是罡氣境的你,在天人境高手的手中,沒有絲毫存活的機會!”


    聞言,管家笑了笑,無所謂的說道:“先生曾經說過,死有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在下雖然不能夠繼續活下去,可是,亦不惜此身。


    況且,先生乃是武林第一門派鬼穀先生,死在的您的手裏,在下與有榮焉。


    胡人雖然經常劫掠中原,可也是被逼無奈,在下知道,天狼神一定不會忘記我這個遺留在故國他鄉的孩子!”


    聽到這話,林蕭忽然間明白當個人恩惠擺在國仇家恨麵前時,將會變得不堪一擊。


    哪怕是久居中原的胡人,也能夠被華夏這個超級大國的文化所影響。


    “或許,這樣的想法,才是華夏文明一直屹立世界民族之林的緣故吧!”


    心裏歎息一聲之後,林蕭看向管家的目光變得十分欽佩,這樣的人哪怕是十惡不赦,終究值得人尊重。


    不過,他可不是心慈手軟之人,一個久居中原的胡人,其實最大的作用並不是為胡人傳遞中原的消息。


    而是將中原的文化帶迴去,特別是能夠在鹹陽生存數十年之久的管家,更是對中原文化有著很大的理解。


    曆史上,北方胡人,匈奴等遊牧民族,一直以來都是中原的心腹大患。


    “《晉書》言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戎狄誌態,不與華同!”


    東漢末年的數十年的戰爭剛剛結束沒多久,五胡亂華便接踵而來,將華夏人作為兩腳羊的胡人蠻夷,差點造成了華夏民族的覆滅。


    後來的蒙古,金人,滿清,這些漢族統治的地方,幾乎堆滿了漢人的森森白骨。


    罪與血,罄竹難書。


    想到這些,林蕭眼中的那一絲不忍和欽佩,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既然你求死,林某成全你。為了胡人的繁榮,你確實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和義務,林某也表示欽佩。


    可惜,我乃中原人,也清楚一旦胡人扣關會發生什麽,所以,你放心,如果有機會殲滅胡人,我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說著,林蕭身體一動,瞬間,踏雪尋梅的頂級輕功立刻施展開來,二人相距不過五米距離,僅僅一個眨眼間,眾人便看見林蕭的身影出現在管家的身後。


    “鏘!”


    破曉劍不知道什麽時候出鞘的,但是,當他們看見管家的脖子上的血痕,以及手上已經斷掉的繩索之後,這才明白,原來罡氣境的強者,在眼前的男子麵前,比螞蟻強不了多少!


    “好,好強,不,不愧是,鬼,鬼穀先生!領教了!”


    管家一邊摸著自己的脖子,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緊接著,整個人砰的一下,直接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機。


    隻不過,他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好像解脫了一般。


    瞥了地上的屍體一眼,林蕭平靜的說道:“但我中華者,雖遠必誅。終有一天,你會見到胡人的下場!”


    說完,林蕭對著一眾郡兵開口道:“將他拖下去掩埋了吧!”


    “諾!”


    兩名郡兵同時起身,將管家的屍體慢慢抬了出去。


    這時,蕭何早已目瞪口呆,緩過神來後,這才開口道:“大人不愧是鬼穀先生,一身修為通天啊。


    以前在沛縣之時,隻聽說老一代鬼穀先生學究天人,乃當時之蘇張,百裏等人,縱是吳起再生,也難與鬼穀先生相比。


    然,今日得見大人之修為,雖不及但亦不遠矣!”


    “好了,不必說這些,管家雖然自動暴露出來,但是仍然不能夠保證工坊之中不會再出內奸。


    因此,蕭郡丞,你的任務就是如何防禦今後不會再出現這類似的人物。”林蕭擺擺手道。


    聽到這話,蕭何點頭應道。


    似乎看出了林蕭心情不是很好。故而他開口勸諫道:“大人,切莫悲傷,誰也不曾想到管家居然是胡人,若不是他自動露出馬腳,我等豈非要承受巨大的損失?


    再者,一旦被他得手,將置大人於險地之中,倘使這其中再出現任何差錯,恐怕始皇帝陛下必然勃然大怒。


    到那時,失去了大人的遼東郡,又豈能獨自發展下去?


    如今遼東郡看似相安無事,一片祥和,然若沒有林大人震懾周邊環視的豺狼虎豹,恐怕早晚遼東郡必會衰敗!”


    聞言,林蕭心裏感慨道:“不愧是能夠為漢高祖劉邦穩住大後方的開國丞相,看問題確實很準!”


    若非他有著嬴政給予的獨斷遼東郡的權利,恐怕在白紙泄密之後,世家豪族和諸子百家都將會化身豺狼撲上來將他撕碎。


    想到這裏,林蕭對蕭何點頭道:“我並非為管家的死而感到悲傷,而是當今天下,大秦雖然強盛,可是廟堂之中波譎雲詭,周圍胡人伺機而動。


    一個不小心,這個天下又將再起戰火,大秦統一六國才短短幾年時間,根本未達到休養生息的全盛時刻,倘使一個舉措出現問題,恐怕接下來會有更多的問題接踵而至。


    另外,始皇帝陛下在時,大秦倒不會亂,可是,唉!


    太子之位尚未確立,這恐怕將會是大秦動亂之始啊!”


    蕭何雖然不知道林蕭為什麽對他說這些,可是他能夠感受到一種名為信任的東西存在。


    不然的話,這樣的話說出去,恐怕嬴政都不會放過他。


    當然,林蕭說這話,一來他認為蕭何可信,本一沛縣小吏,一躍成為一郡郡丞,若是連蕭何都無法都無法信任,他倒是要懷疑這個時代還是不是仁義禮智信的時代了。


    二來,憑他的內力,當今世上沒有人能夠在他不想讓人聽到的情況下聽到他的話。因此,嬴政的黑冰台探子雖然無孔不入,可也要看看打探的對象是誰!


    聽完林蕭的話,蕭何躬身一拜,恭敬的說道:“多謝大人信任,蕭何必當以死報之!”


    “沒有這麽嚴重,去吧,小心一些,工坊之中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了,也相信你不會讓林某失望的!”林蕭笑道。


    收心一人,才是漢初三傑之一的蕭何,他自然很是高興。


    然而,正在這時,一個郡兵快速跑過來,著急的說道:“郡守大人,鹹陽有皇命而來!”


    聞言,林蕭心裏暗忖道:“難道又有什麽變故不成?”


    想到這裏,他對著蕭何點頭,然後大步朝著郡守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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