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峰 赤尾戰營

    求鵬陰沉著臉,忽地起身離開帥帳,幾個大步來到旁邊搭建的一個營帳前,猛然掀開帳簾進入。

    “還沒商討出計策嗎?”

    “將軍,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我們還拿不出萬無一失的策略。”

    “少跟我咬文嚼字!誰規定打戰非得萬無一失,有勝的把握才可以開戰?我們就算打不贏也得打!”求鵬不耐煩地命令道。

    副將之一的黨濠稍稍遲疑了一下。“將軍!這雲嶺是即墨城的要塞之處,四周皆山,山勢險峻,萬木叢籠,絕壁峭立,無路可上。若是強攻,還得死更多弟兄。你看,是不是等公子迴來,再行商議?”

    求鵬不悅地挑起眉峰。“作為士兵,死在戰場上是他們的榮耀。公子早已派占玉前來告知指令,我們無需等待公子迴來。”

    “可是將軍,兄弟們死也得死得有所價值。”另一副將時櫟臉色微慚,卻還是開口道,“即墨城的兩大壁壘,一是火峰,二便是這雲嶺。我軍狠搏幾日夜方才殺上這火峰,但相比較而言,雲嶺地勢更為險峻,對方可以據險扼守,羅布得密密層層。我軍前後已夾攻數次,均無成效,已經白白犧牲無數兄弟們的性命。若這次再……”

    求鵬半闔眼。“你們的意思就是隻能先這麽耗著了,是吧?”

    黨濠將辯未辯,最後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而時櫟和帳內的其他人等均默然無言。

    “稟報將軍!即墨軍信使來報!”營帳外一個侍衛進來通報。

    求鵬聽此,霍然轉出營帳,隻見不遠處一個身穿即墨士兵戰服的少年立在一邊。

    “說!”

    來人悄悄覷了求鵬一眼,心下不知為何,竟然有些惴惴。

    “趙將軍要和將軍您在兩山間的哈默草地上一決高下!趙將軍讓我代為通報!”

    “你先行迴複他,就說我求鵬應戰!黨濠,時櫟聽令!”

    黨濠,時櫟趕忙出賬,齊齊躬身。

    “末將在!”

    求鵬牽過營帳前木樁上的戰馬,一個跨越,縱馬向前方而去。

    “跟我走!”

    黨濠,時櫟聽令,策馬緊追而去。

    雲嶺 即墨戰營

    趙陽茗一出現在觀戰台上,下麵士兵的士氣立馬高漲歡唿。少頃,所有士兵齊刷刷的單膝跪地,高聲呐喊:“將軍!”

    趙陽茗遊目四顧。當時迎戰之時可是一萬之眾,現在估摸看來隻剩四千多士兵。趙陽茗不禁心口一顫。

    一邊站立的鬼炯見此,低聲道:“求鵬他們已經停止第三輪進攻,我們的形勢不容樂觀。不過隻要守住雲嶺的岐莫要塞,應該不成問題,怕就怕他們有援軍。”

    “援軍?”趙陽茗輕輕重複了一遍,唇角掛一縷若有似無的笑。

    “是!據赤尾城的暗探來報,赤尾城還養有一百神秘精銳。”

    “下令讓他們好好守著。”趙陽茗表情略微有些沉思。“傳信使,就說我陽茗要會會他們的求將軍,要和他在哈默比試一番。”

    “是!”鬼炯眉目低垂,嗓線清澈的迴道。

    ……

    秋風起白雲飛,秋風飄羅帳揚。

    “求將軍先請!”

    求鵬從後背抽出隨身攜帶的太極劍,猛如疾風地向對方衝去。

    趙陽茗迎風負手閑閑而立,衣袂飄飄,神色自若。眼見劍要近身,方揮劍抵擋,隻聽“錚”的一聲,雙劍相交,力道反彈,求鵬退了幾步。

    趙陽茗隻輕飄飄往後退了一尺,口中依然笑言:“功夫不賴!可惜內力不夠!”

    求鵬不置可否。

    趙陽茗手腕突然一轉,向前快速移動揮劍而刺,連逼數劍,攻向求鵬周身的二十四處要穴,劍勢如細雨飄揚,連綿不絕。

    求鵬一聲低喝,連連避開,忽然側身舉劍直劃而下,氣勢激烈猛然,硬是把趙陽茗的劍壓下。

    趙陽茗身子立馬後仰,求鵬始料不及之時,趙陽茗已翻身奮起,一劍急勁雄渾地逆上而刺。

    求鵬往後一退,聚集手力硬是擋住一擊。

    “咣啷”一聲,求鵬隻覺得整個手臂麻木疼痛,幾乎無法握緊劍,氣息不穩。

    求鵬撐著長劍喘氣,隻覺得濕透的甲胄從未如此沉重過。

    “確實不錯!”趙陽茗一笑,聲音淡淡,卻自有一種迫人的威力。

    “哈哈!趙將軍謬讚!求鵬這點皮毛比之我家公子,實在不足掛齒!”求鵬的笑淡薄如霧。

    趙陽茗聞言,麵部硬朗的線條變了變,嘴角上揚,笑容如驕陽般光芒四射。

    “素聞達奚公子有雅士之情,才子之筆,哲人之思,武功高超。有機會,我還真想討教一番。切磋到此為止!告辭!”

    趙陽茗收劍,飛身離開。

    直到這一刻,求鵬也還是想不明白這一番比試,趙陽茗是何深意。

    。。。。。。

    玄甲騎兵集結,準備再度征伐。

    大軍開拔,戰旗飛揚,成百上千人所組成的赤尾軍隊在即墨城境邊的火峰山腳嚴陣以待。

    兩軍大營燈火遙遙可見,甚至隱約能聽見號令鳴嘀之聲,月光映著鐵甲,反射著金屬的冷冷寒光。

    “將軍,您覺得我們有幾成把握?”黨濠眉間滑過一絲倦色。

    黨濠鮮少問出這種話,已經迴到赤尾戰營的求鵬愣了一瞬,輕笑起來,泛起一抹淡嘲。

    “我們隻能前進,不是嗎?”

    “兄弟們!跟我一起進攻!”求鵬打前陣,衝鋒陷陣,對方的箭不斷飛來,他奮力砍著,使其偏離方向。

    黨濠帶弓箭手占據不遠處的一塊高地,亂箭壓住對方騎兵。

    時櫟則手持利劍,坐在高頭大馬上,大唿道:“兄弟們!主憂臣辱,主危臣死!將軍現身臨險境,我們做屬下的,還能貪生怕死嗎?不怕死的,跟我來!”喊罷,躍馬持劍,直搗敵陣。

    眾士兵誰也不甘落後,一齊拍馬,衝向敵陣,以一當十,十當百,舍生忘死,完全是一種拚命的打法。

    迴到觀戰台的趙陽茗眼突見玄甲騎兵在一個人的指揮下,像瘋了一樣殺了過來。自己的軍隊抵擋不住,紛紛敗下陣來。

    趙陽茗嘴角竟帶著一絲笑意道:“很好!”不過,全身散發著森冷的寒意,狹長眼眸泛著冰涼死寂的氣息。

    黨濠見對方節節敗退,振臂一唿,率領士兵,乘勝追擊。

    前麵逃的,急急如喪家之犬,潰不成軍。後麵追的,人人如下山猛虎,士氣高漲,奮勇追擊。

    直追到即墨軍退迴自己的陣地,關了守門,堅守不出。

    夕陽飛遁,已是迫暮。一天工夫,雙方死傷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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