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閣和江南堂的人打鬥著。徐清的身前圍了一圈江南堂的人,盡管他的長槍左挑右刺但總突不出去。他不由擔憂地看著正在和楊君宇打鬥的朱明,他太了解這個新閣主了:易怒,自負。這樣的性格會吃大虧的。

    楊君宇從院牆上飄落到朱明身前,他抬手拂了拂衣袖,輕笑:“朱閣主——”然而他話音未落,朱明的刀便已砍了過來。刀攜著清冷的夜色和強大的力量,劃破夜空,迅疾地飛來,堪堪間就到了楊君宇身前。隻見楊君宇挑了挑眉,不慌不忙地移開了身體。刀從他身側劃了過去,他無奈地笑:“還差一點。”雖然笑著,他心下卻也多了分認真。這個朱明看起來一副瘦弱的樣子,力量卻是極大,剛才若是慢了一點就要被斬為兩半了。

    朱明本以為這一擊定能得手,誰知卻被楊君宇這樣輕易地化解了,他的臉色不由變得難看起來。隻見他手腕一翻,手中的刀便如靈蛇般飛舞起來,刀尖吞吐不定的氣勁直朝楊君宇纏繞而去。楊君宇一邊快速地移動身形,一邊說道:“好刀法……可惜還差一點。”朱明並不理他,手中的刀越舞越快,刀身泛著冷光緊追著楊君宇的身形。

    “嗬嗬……”楊君宇輕笑,忽的身子向後一彎,單手撐地,同時雙腿連踢,直將朱明遞來的招式一一化解。

    朱明腰上被踢了一腳,臉上惱怒之色更重。手中的刀平舉,朱明冷冷地看著楊君宇,“別再躲來躲去的,不管你怎麽躲,今日定將你毀在此地!”

    “哦?那在下倒要領教閣下高招了。”楊君宇悠閑地拂了拂衣襟,一點認真的樣子都沒有。

    看著楊君宇的那樣輕蔑的表情,朱明的眼裏驀地騰起怒火:他是堂堂朱雀閣的閣主怎能被人如此看不起?實在是太過分了!一想到此,他將手中的刀慢慢地舞動起來,口中怒吼:“受死吧!”

    他的刀舞得極慢,仿佛隻是一個不懂武功的少年在玩刀,然而楊君宇的眼神卻變了變。他緊緊地盯著朱明的手,輕輕地移動腳步,笑道:“天羅地網?在下可得小心了。”

    朱明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這天羅地網是他師父留給他的絕技。看似很慢的動作實際上是在編織一張神鬼難逃的天網,隻要這一招展開,漫天都是他的刀影,讓人無處可逃。他當初就是用這一招打敗前任閣主——他的伯父,而取得閣主之位的。江湖上在這一招下喪命的人很多,今晚的楊君宇也不會例外。

    “天-羅-地-網—”朱明慢慢地念出這個名字,臉上是嗜血般的奇異笑容。

    火把和燈籠映照的院子裏,漫天的刀影如密密的絲網縱橫交錯。絲網迅速地朝楊君宇收縮著,周圍的江南堂人馬不由緊張起來。如果被這刀網籠住,隻怕會被砍為千萬截吧。就在人群的驚唿中,楊君宇淩空躍起,袖中流露出一段銀白的光芒。

    “現在才用劍,太遲了!”朱明緩緩地使出最後一式,滿意地看著那漫天的刀影和楊君宇躍起的身形。楊君宇衝不出去的,即使他現在用劍。那些刀影是真實的刀,當他碰觸到刀影之時他就會如斷翅的鳥從空中落下,溫熱的鮮血將會如雨般飄落,血腥的香味將會飄滿夜空。那樣美的景色呀,朱明不禁感歎,仿佛那樣的情景也在他眼前展開。

    空中的楊君宇淡淡地笑笑,他怎麽會死在這呢?他還要迴去陪江藍吃早飯。握緊手中的月冷,楊君宇迅速地揮劍。隻見兩道銀白的光芒劃向刀網,夜空中頓時響起了金鳴之聲,漫天的刀影忽然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朱明愕然,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寸寸斷裂的刀,腦中一片空白。

    楊君宇落到地麵上,拂了拂額前的發絲,看著遠方,“不玩了,朱閣主。”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猛地向朱明揮出一劍。

    “閣主小心!”徐清見狀焦急地大吼。他想要衝過去幫助朱明,然而江南堂的人卻將他團團圍住,任他如何努力也衝不出去。銀白的光芒在朱明的眉心一閃而逝,光芒熄滅的時候朱明也緩緩地倒在了地上,他的臉上還殘留著不敢置信的愕然。看到朱明被殺,徐清不由怒火中燒,手中的長槍舞得虎虎生威。但是因為他的憤怒,一直跟他對抗的幾人終於找到了他的破綻,很快便將徐清擒下。

    “徐老,得罪了。”楊君宇看了徐清一眼,向下屬吩咐,“把徐老帶迴去,好生照看。”

    “哼,”徐清冷笑,“今日既落入你們江南堂手中,老夫也無話可說。老夫縱橫江湖幾十年,就是死也要死得體麵。”徐清一語未畢,忽然舉起他的長槍狠狠地插入了他的腹中。

    “徐老……”楊君宇看著被鐵槍穿透了身體的徐清,搖頭歎息,“把徐老好好安葬了。朱雀閣剩下的人……都殺了。”楊君宇沉默了一會,忽然抬起頭看著遠方,朗聲道:“閣下看了那麽久,不打算現身嗎?”

    “隻是路過,看看。”冷淡的聲音隨風飄來,一襲灰衣從遠方出現。

    “是你。”楊君宇看著屋簷上的灰衣人,有些詫異。原來來人正是曾經出現在他和江藍麵前的李知先。看著他,楊君宇不禁心下猶疑:他怎麽又跟了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隻是看看,”李知先又重複了一遍,他看著持劍的楊君宇,忽然用傳音入密的方法說道:“影子和青龍閣現在是我的,與吟風樓或者江南堂都無關係。”

    “嗬嗬,閣下也想在江南分一杯羹?”

    李知先並不迴答他,隻是說起了另一件事:“江藍的身子弱,你要保護好她,我會在一旁看著的。”說罷他身形一動,轉身就要離開。

    “閣下到底是誰?”

    李知先的身形頓了一頓,頭也不迴地迴答:“我是她的兄長。”

    “兄長麽?”楊君宇望著遠去的那襲灰衣,慢慢收起手中的劍,唇邊浮起一絲奇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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