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鄭飛和林娜鬧夠後來帶顧教授身邊時,發現他們正在指揮著工人挖掘第三號墓(早在他們來之前,新疆的同事早已把每個墓編好了號碼)。隨著工人不斷向下挖掘的過程中,不時會隨鏟子帶出一些紅色的陶器碎片和銅盤,幾個年輕人撿出來後用細毛刷把上麵的泥土弄幹淨放在一塊白布上。

    大概挖了一個多小時,下麵被一塊青石擋住再也挖不下去了,於是西日阿洪教授讓工人把簡易的吊臂抬了過來。這種小型吊臂是考古專用的,下方焊有一個三角支架,用來承受重力;上麵是一節節可以伸縮的套狀方形鋼架。工人們先在青石上打了幾個鑽眼,然後把膨脹螺絲砸進去,緊緊的和伸過來的吊臂擰在一起。隨著西日阿洪教授一聲令下,幾個工人開始用力的攪轉著纏有鋼絲的軲轆。見他們搖的很吃力,鄭飛和猴子也加入了進去。待三個平方大小的青石被吊到半空中後,另外的幾個工人過來把青石推到了旁邊的空地上。

    下麵露出一個垂直的洞口來,大約有三,四米深,站在洞口可以感覺到有徐徐的小風吹出來。幾個教授商量了一會決定下去看看,讓工人把抽風機搬了過來係下去,半個多小時後,裏麵的空氣已經換了過來。顧教授先順著伸縮梯到了下麵,用頭盔上的探燈望裏照了照才發現這隻是普通的墓道,隻有幾米遠,通道盡頭被土坯牆封著。顧教授上來後用腳步量出了墓腔的基本位置,然後指揮工人從上麵向下挖。

    隨著墓腔上麵三分之二的麵積被挖掘開,呈半扇麵的穹頂顯露了出來,這個穹頂最高點約低於地麵兩米左右。穹頂周圍是大小不一的礫石堆成的石圍,為了考證這石圍是不是一直延伸到墓葬的基部,西日阿洪教授讓工人從外向內開鑿出一條探溝,以觀究竟。挖了將近五米深,礫石終於看不到了。探溝底部是一層鋪石,根據以往的考古經驗,這鋪石是墓底,也就是說已經挖到了墓的根部。

    阿拉溝三號墓葬的外衣被工人層層剝開,一個墓室出現在大家眼前,墓室門口周圍填充著大量紅土或褐,灰等多色土。紅土外圍有環狀溝,溝內有少量的火燒灰;局部地方可見燃燒不充分的圓木,這些都與當時的喪葬祭祀活動有關。墓室平麵呈前方後圓形,前方部分為墓道,後圓部分為墓室。看這墓室基本還保留著原來的樣子,應該是沒有受到盜擾。

    打開土坯做的墓門,裏麵是一個空間並不大,一些陶製的壺、罐、缽、杯、盤等物整齊的放在牆邊,陶器的陶質為夾砂紅陶,手製。器形多圜底,少量平底器,器物大多為無耳器,少量有單耳。陶器器表多施以紅陶衣,偶見彩陶。壺大多為小口,束頸、垂腹、圜底;陶壺口則呈喇叭口狀,細頸平底;缽為直口,大圜底。杯是直口,直壁,或略鼓腹,圜底或平底,無耳或一側有單耳,盡顯古西域粗獷豪放風格。

    另外一部分是鐵器,鐵器多殘、朽,多數鐵器已朽為殘渣。鐵器能辨器形的主要為鐵刀,還有鐵錐、鐵簪等。其中鐵簪首部形狀多種多樣,有蘑菇形、獸麵形、人形、樹枝形等,這些都是當時人們常用的生活用具。墓室中間放置一中間被挖空的胡楊木棺材,棺內是一具女性幹屍。幹屍頭著圓帽,帽後出辮飾,高額頭,額頭上很奇怪,似被人為的在上麵打了一個鑽孔。深目,高鼻,尖圓下頜,小嘴,長頸。胸前掛項鏈,胸部豐滿,腰肢纖細,似安詳的躺在裏麵,左手屈至胸前,手指上戴著一枚做工精細考究的金戒指,右手手中握一束早已枯朽的花。

    金戒指的戒孔略變形,可能是受過什麽擠壓所至。戒指戒麵的兩端似蟾蜍首狀,蟾蜍雙目圓睜,眼環外各圍一周細小金珠,嵌紅寶石為晴。獸口大張,口中銜金珠,脖頸鼓張。戒麵用細工金珠圍成橢圓形,內鑲嵌著藍寶石。這金戒指是此墓發現的一件最為貴重的陪葬物品。

    西日阿洪教授讓工人把這些隨葬物品和幹屍移到了地麵上,然後幾個教授仔細的查看著,鄭飛他們幾個則站在一旁。從陶器來看,是屬於安得羅諾沃文化,它是古代西域的一種遊牧騎馬文化,這個時代的上限可以推測到相當於中原地區的戰國前後,下限至漢晉。

    “好奇怪啊!為什麽幹屍的額頭會被鑽了一個孔啊?是不是生前被人所害?”林娜看著幹屍問道。鄭飛他們心裏也不明白,見林娜問起,都抬起頭看著幾個教授。

    “這個孔的成因很多,但是這個孔很有可能是導致墓主人死亡的一個原因。你看呢?”顧教授思量了一下道,然後看著西日阿洪教授。

    “我也有同感,在古代這個地方的遊牧民族當中有這樣一個習俗:當人患有劇烈頭痛的時候,就由醫生在頭顱上鑽個小孔,來減輕顱腔內的壓力,借以減輕患者的疼痛。不過很顯然,這樣的外科手術對於當時的醫學水平來說是很危險的。”西日阿洪教授不會講漢語,這些話最後都由吾爾開西翻譯了過來。

    “但是會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呢,她在生前和外族開戰,被箭頭射中也說不定啊。”鄭飛問道。

    “如果是箭頭或別的什麽銳器所傷,那麽傷口的邊緣應該是外寬裏窄,也就是到了裏麵應該是錐形的,但是顯然這個孔不是這樣,可以排除這個原因了。”顧教授解釋道。

    “那這枚戒指呢,看樣子不像是當時的產物啊!”猴子把戒指拿在手裏看了看道。

    “你說的不錯,從做工到紅寶石的雕琢看,都不像是當時西域的產物,具中亞、西亞風格,推測有可能是從那邊流傳過來的。根據墓葬的出土年代推斷,當時正好是“東歸”民族大遷移的時代。“東歸”你們都應該清楚,公元一七七一年,蒙古族土爾扈特及和碩特部落人因不滿沙俄的欺淩和壓迫,懷著滿腔愛國熱情,克服重重困難,百折不撓,在首領渥巴錫的帶領下從俄國伏爾加河流域迴歸祖國,成為人類曆史上最後一次民族大遷移。所以這戒指有可能是從那邊帶過來的。”顧教授說道,眾人都不住的點頭。

    ( 昨天一天停電,今天補上,各位兄弟假日也過完了收收心砸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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