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影和莫展嚴的婚禮。

    莫家老宅的大廳富麗堂皇得有如童話裏的聖殿。參加婚禮的賓客更是非福即貴的達官貴人。

    可是,更衣室裏的竺影卻緊張得像一隻失了魂的飛鳥——辨不清任何方向。

    樊妮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她。竺影還是慌亂得莫明其妙。

    “樊妮,我總覺得哪裏有問題,真的!”竺影求救地拉住樊妮的手,驚恐莫名,“這實在是一個糟糕透頂的主意。我怎麽能夠就真的答應嫁給他呢?”

    “嘿嘿,影子,你放鬆一點啦。”樊妮好笑地握著好友的手,“你多往好處想想,這可是全台灣多少女人的美夢哪,你都不知道多少人嫉妒你都快嫉妒得臉發綠了。而你呢,偏偏就如此好運地揀了這麽個從天而降的大餡餅!”

    “可是,妮妮,”竺影苦著臉反駁。“別忘了有句話這麽說的:‘天上掉餡餅,不是陰謀就是陷阱。’”

    樊妮卻被好友的幽默給逗笑了。看來她還不是真的恐懼,至少幽默感還在,不是嗎?嗬嗬——

    “拜托哦,什麽陰謀什麽陷阱,你也不想想,就你這樣的,人家能陰謀陽謀你什麽呀?”樊妮受不了地反駁。

    “喂,死妮子,你再怎麽心理不平衡,也不能這麽打擊我吧?”竺影不滿地抗議,“什麽叫就我這樣的呀?我很差勁麽?真是!”

    “好好好,都是我不對,用詞不當。誰叫我也心理不平衡呢!”樊妮故意擺出一張妒婦臉,“可是,唉,誰叫你運氣好得讓人妒忌呢?!”

    竺影終於忍不住被樊妮逗笑了。

    可是,笑過之後,又忍不住愁容滿麵。

    “可是,我還是覺得這一切有太多疑點。”竺影一邊接過服裝師遞過來的白色手套戴上,一邊說著自己的懷疑,“你不知道,那個莫展嚴看我的眼神好像認識我幾百年了,可是我發誓,我以前真的從未見過他呀!”

    “那隻有一個解釋了:說不定你跟他真是緣定三生哦,就像寶哥哥對林妹妹說的那樣‘這個妹妹我見過的’!”樊妮半開玩笑的打趣。

    “算了吧,什麽緣定三生,我寧願相信他是天上掉下來砸在我頭頂的一塊大餡餅。”竺影也被樊妮感染了似的開始不認真起來。

    “說誰是餡餅呢?”莫展嚴的聲音突然在竺影和樊妮的身後響了起來。

    竺影嚇得心裏一緊,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凍住了。而樊妮則很可愛的對著鏡子裏的竺影扮了一個鬼臉,然後很大方地迴頭向莫展嚴道喜。

    “怎麽,新郎官這麽快就坐不住了呀?”樊妮借機打趣莫展嚴,以緩和突然僵硬的氣氛,“是不是急不可待得就想見新娘子了?”

    “是思嚴一直在門外鬧著要找媽媽。工人們都不敢讓他進來,我看小家夥都快急哭了,隻好帶他進來咯。”莫展嚴微笑著向樊妮解釋,眼睛卻始終借著竺影麵前的鏡子一瞬不瞬的看著竺影。

    今天的竺影真是美得無與倫比。盡管她的容顏早已銘刻在他的靈魂深處,可是,今天,麵對美得找不到形容詞的竺影,莫展嚴依然有了移不開眼的暈眩感覺。

    “拜托,新郎官,先把你的注視分幾秒鍾在我這位漂亮的伴娘身上好不好?好歹看在我為了你們的婚禮如此辛苦的份上啦!”樊妮不失時機的揶揄莫展嚴。這個平時總是酷酷的超級帥哥,今天不好好調侃一下,簡直有點對不起自己哦,嗬嗬——

    樊妮的一句揶揄讓兩位主角同時紅了臉。

    “媽媽!”思嚴適時地插入同時解救了兩位主角。

    “思嚴——”竺影接住撲進自己懷裏的思嚴親昵地親了親他的臉。

    “媽媽,他們好壞的,全都不讓我進來找你。”小家夥一見麵就開始控訴自己的委屈和不滿。

    “哎喲,寶貝,都怪媽媽不好,這些天都忙得沒時間陪你了。想媽媽了是不是?”

    “嗯。”小家夥用力的點頭,“可想可想了!”

    “媽媽也可想可想思嚴了。”竺影用力抱了一下小家夥,逗得他終於“嗬嗬”地笑了起來。

    “來,讓媽媽看看,”竺影將思嚴拉開一點距離,上下打量了一通,然後讚到,“哎喲,我們家的大帥哥今天真的是超級帥哦。”

    “媽媽今天也超級漂亮哦!”小家夥顯然很受用母親的讚美,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線了。末了他還不忘迴漂亮媽媽一句讚美。

    “哎呀,真受不了這對臭美的母子。”樊妮在一旁受不了的衝莫展嚴翻白眼。

    “樊妮媽媽不要吃醋嘛,你今天也很漂亮哦!”小家夥立刻見風使舵地討好樊妮。

    樊妮再次受不了的衝莫展嚴翻了翻白眼。

    “還有爸爸,你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爸爸哦!”小家夥還嫌不夠似的大聲加了一句。

    莫展嚴則幸福的大笑起來。

    如此溫馨的場麵,他到底錯過了多少呀?佳瑩,不,是竺影,你等著吧,看我怎麽罰你當初的狠心!

    爸爸?思嚴對莫展嚴的稱謂卻讓竺影感覺一呆。思嚴竟然叫他爸爸了?這一切從何時開始的,她怎麽都不知道?

    迎著竺影投來的困惑眼神。莫展嚴萬分驕傲而又神秘莫測的衝她愉快的撇了撇嘴。意思好像是說:這是我們男人跟男人之間的秘密!

    當婚禮終於結束之時,竺影感覺自己已經累得快要散架了。

    一走進莫展嚴的高級公寓裏,竺影就一頭紮在了客廳的長沙發上。

    她終於相信婚禮真得可以累死人。她發誓以後再也不結婚了,她忍不住這樣對自己說。

    “累壞了吧?”莫展嚴走到竺影的身旁蹲下,溫柔地問。

    “嗯,”竺影閉著眼睛咕噥抱怨,“我再也不想結婚了。天哪,結婚真的是世界上最累人的事情。”

    竺影的抱怨引得莫展嚴忍不住笑出了聲。如此可愛的一個女人,叫他如何能夠輕易忘記!

    “放心,再不會有婚禮了,你這輩子隻能嫁我這一次。”莫展嚴一麵為竺影輕輕地揉著疲憊的雙肩,一麵這樣低聲允諾。

    竺影隻是閉著眼睛靜靜地躺著。莫展嚴以為她睡著了,轉身走進臥室取出一張毯子蓋在竺影的身上。然後走進浴室開始洗澡。他也該衝洗一下身上的疲憊了——

    當莫展嚴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卻發現竺影已經換好睡衣坐在床頭等著他了。

    “你睡醒啦?”莫展嚴一麵用浴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麵問。

    “嗯。”看著莫展嚴裸露在浴巾外麵的健碩胸膛,竺影的臉不自覺地開始熱了起來。

    “我已經給你放好洗澡水了,你要不要先洗個澡?”他緩緩地走到床畔,輕聲建議。不知道為什麽,莫展嚴也突然感覺局促起來,在這個屬於他和竺影的新婚之夜。

    “我已經洗過了,在隔壁的房間。”竺影用幾乎低的聽不見的聲音解釋到。

    天知道她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因為害怕當著莫展嚴的麵從浴室走出。可是,對於她的“另類舉動”,他會不會以為她急不可待地就想爬上他的床?想到這,竺影懊惱地簡直想把自己殺死:自己開始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莫展嚴沒有再說什麽。他隻是靜默地注視著竺影。而竺影,感覺到莫展嚴正注視自己,她的頭垂得更低了。

    時間仿佛過了幾個世紀那麽久。久得竺影以為莫展嚴已經坐在床畔睡著了。

    他不會真的就睡著了吧?竺影擔心地想,然後不安的抬頭,卻迎上莫展嚴正一點點向她靠近的頭。

    “思嚴他——”竺影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說出思嚴的名字,其實,她當時心裏並沒有太多不放心思嚴。可是,她實在需要說點什麽來放鬆一下自己緊張而窒息的心。

    “思嚴他今天跟爺爺奶奶住在莫家老宅。”莫展嚴輕聲解釋,緩緩靠近的頭並沒有因為竺影的突然出聲而暫停。“我——”竺影還想要再說點什麽,莫展嚴卻突然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地按住了她的雙唇。

    竺影感覺莫展嚴的食指帶著一股電流一陣陣劃過她的唇畔。

    她經不住全身顫了一下。

    莫展嚴粗重的氣息終於清晰地落在了竺影的臉上。竺影顫抖著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莫展嚴像捧著易碎的珍寶似的小心翼翼的捧著竺影的臉。他的吻緊隨著像細雨似的灑落在她的臉上:額上,眉上,眼睛,鼻子,雙頰,下顎——

    “等一下!”竺影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慌忙叫停。

    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莫展嚴困惑地想。

    “如果你今晚有什麽不便,你不必勉強自己,我也會理解的。”竺影突然低下頭,囁囁地說到。

    “什麽不便,什麽勉強自己?”莫展嚴被竺影的說辭弄得一頭霧水。

    “是班尼——他說你有隱疾。”竺影終於猶豫著吐出了自己所知道的“隱情”,“不過,沒關係,不論怎樣,我都很感激你願意做思嚴的父親。”

    “班尼?”莫展嚴突然預感到他的損友一定跟竺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事情,“他跟你說了什麽?”

    “他說你們倆其實是‘親密愛人’,是嗎?”說出這話時,竺影心忍不住痛了一下。

    莫展嚴忍不住挫敗地低咒了一聲。

    “沒關係的,你真的不必感到難堪,我真的能夠理解。”竺影以為他是因為難堪而沉默。

    “他還跟你說什麽了?”莫展嚴幾乎是咬著牙低問。那個該殺千刀的,迴頭他一定宰了他。

    “他還說,你不近女色,希望我能夠幫助你掩蓋這個——”

    莫展嚴溫潤的薄唇帶著他滾燙的吻突然重重地落在了她微微張開的唇上。

    老天,如果再讓這個“善良”的女人絮叨下去,他會被那該死的班尼給氣瘋的!

    “唔——”竺影被這突來的吻給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抗拒。

    “我保證,我一點隱疾都沒有!”一陣熱吻過後,莫展嚴低低地在她的唇畔說到。

    “可是,為什麽你一直都沒有女人?”

    這一直是竺影感到困惑的一個問題:以莫展嚴的條件,為何從來沒有傳出與某個女友有交集的花邊新聞?甚至連捕風捉影的緋聞都沒有!

    “我隻是比較挑食而已。”說完,莫展嚴再次吻住了竺影——

    這不是莫展嚴第一次吻竺影,可是,他卻覺得好像是第一次吻她。一種熟悉至靈魂卻又陌生到骨髓的悸動!像無數次在夢裏所夢見的那樣,她的每一個或生澀或熱情的迴應都帶給他一種浸入細胞深處的激動,然後又隨之引發更深的渴望。

    這也不是竺影第一次承受莫展嚴的熱吻。可是,此刻的莫展嚴又真的還是她熟悉的那個人麽?他的吻他的唇,所傳遞的都是她從未經曆過的情與欲,那麽饑渴那麽狂放,還帶著一種飛蛾撲火的不顧一切。她感覺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他的那把烈火點著了。她開始不顧一切地隨他燃燒……

    莫展嚴終於受不住心底那烈火般熊熊燃燒的欲望。他開始狂熱而激烈的索求。他的舌靈巧而饑渴地糾纏著她的舌,他的手急切地在她的身體上尋找著熟悉的路徑。感謝上帝,這副燃燒了他千百個夜晚的迷人身體,終於又再次真實地握在了他的手心!

    一陣突來的涼意讓竺影驀地從情欲中清醒過來。她這才發覺不知何時,她已經被莫展嚴整個壓在身下。而她的睡衣也早已不知去向——

    一種莫名的悸動和恐慌突然擁住了她。她用力地推一下早已被情欲吞噬的莫展嚴,她覺得她應該跟他說點什麽。可是,莫展嚴——

    一陣突來的窒息和疼痛驀地將從她體內蔓延開來……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令竺影禁不住哀叫出聲。

    而同時,莫展嚴也當場愣在了床頭——這怎麽可能?!

    竺影恐懼地掙紮著,試圖想要擺脫他的占有。

    可是,早已被欲望燒得全身疼痛的他,又怎麽可能偃旗息鼓呢?

    他搖搖頭,奮力甩掉剛剛那個發現帶給他震憾。

    “對不起,哦,寶貝——”他暫時停止攻掠,以使她漸漸適應他的占有,一麵盡可能溫柔的安慰她,“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時間緩緩地過去……

    “現在還疼嗎?”他隱忍著脹痛的欲望輕柔的問。

    疼痛和不適似乎在他的撫慰中一點點逝去了。竺影困惑而羞怯地搖了搖頭。

    確信她的不適終於過去,他開始恢複他的攻城掠地。天,再隱忍下去,他恐怕真會內傷的。

    隨著他的身體恢複律動,一種從未有過的燥熱和渴望從她的體內一點點蔓延——她情不自禁地攀緊了他的身體。

    盡管他們彼此心中都存有太多疑問和困惑。可是此刻,語言甚或是其他一切都是多餘的,唯有他們對彼此深深的渴望和需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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