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真高,實在是高!比珠穆朗瑪峰還高!”我學著電影裏鬼子翻譯官的台詞,由衷地對大老白讚歎。大老白的一身絕活已讓我崇拜景仰,再聽他設計出如此精妙的計策打敗先生,更是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本以為徐陽就算是老謀深算了,可他與大老白一比如同螢蟲對月、燭照太陽,不值一提。

    “得得得,別拍了,我今個兒沒帶馬屁,你改天再拍吧。”大老白不吃這一套,“知道我為什麽給你講這些嗎?你以為我隻是為了給你講故事解悶子、逗你玩、在你跟前顯大眼啊?給我說說聽完這故事你從中學到些什麽?”

    “一個真正的高手不但技術要高,腦袋也要聰明,會耍心眼兒、玩損招,嗯對了,還要有哥們兒幫忙。”我迴答道。

    大老白笑了笑,輕拍我的腦袋,說道:“你小子還算聰明,說出幾點,不過很不全麵,我現在就給你講一講。”

    “首先,不論是羊牯也好,對手也罷,在沒摸清對方底細之前不要輕易出手。我第一次挑戰錯就錯在自恃技高,貿然出手,結果一敗塗地。

    第二,用計不能簡單、膚淺。先要迷惑、麻痹對方,然後乘人不備,出其不意,選擇最恰當的時機出手。所以定計要虛虛實實,假假真真,計中有計,環環相扣,最後一擊而中。

    第三,做什麽事都得有朋友幫忙才能事半功倍,但不可完全信任於朋友。特別是我們這一行,幹活時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危險,你可以保證自己不出錯,卻擔保不了別人。所以惟一可以相信的人隻有你自己,不要完全信賴任何人,哪怕是我,鐵鋼和小陽。記住我的話,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找任何人做幫手,自已一個人幹活最安全。

    第四,技藝發展到一定程度就很難再有提高,神偷之間雖然絕技各不相同但實力相差不多,一個神偷很難隻憑技藝打敗另一個已有防備的神偷。這時真正較量的不是偷技而是騙招,誰能先騙到對方,誰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所以說絕頂的偷王之王,不但有絕頂的偷技,還要會用絕頂的騙術。

    絕頂的偷王至多能偷出萬貫家財,可絕頂的騙子卻能騙到錢財、美女、名聲、地位,甚至能騙到一個國家。袁世凱就是騙偷師的先生,騙偷了富可敵國的錢財,軍隊,乃至中華民國。(零四年鳳凰衛視李敖先生在“李敖有話說”節目中,展示了兩單解密曆史檔案文本——孫中山先生與日本人秘密簽定的賣國條約,引起輿論界一片嘩然。如果李先生所言不假,那麽孫先生比袁先生還要高出數籌,他不但騙偷了“國父”的美名,還騙得了曆史,愚弄了世人。)所以說高級的騙術還要勝於偷技,在刑法上詐騙的定罪也要重於偷盜。可惜的是我隻精於偷術而不得窺騙術之一斑。你隻能自己去摸索、研究了。“

    結束理論研究,我開始接受偷技的初級培訓。按大老白的說法,“嫖娼先練鳥,偷盜先學跑”。這小偷逃跑比運動員比賽還要講究:首先衣、褲都要緊身,不是為了減少風阻,而是為了不容易被人拽住;鞋子要穿合腳的膠底跑鞋,自製的加長鞋帶係法很特殊,不容易被人踩掉鞋跟。小偷的逃跑與跑賽不同,最注重的不是速度,而是靈巧。什麽時候加速,什麽時候減速,怎麽樣以最快的速度急轉彎,怎麽穿越前方人的堵截,如何躲避左右的出擊,如何逃脫背後追來人的拉扯等等;最後還要學習被人逮到後,怎麽用金蟬脫殼、聲東擊西、笑裏藏刀、反客為主等計策逃脫。大老白說,隻要沒被關進局子,就不算真正被抓住,就有逃跑的機會。

    遵照大老白的吩咐,我每天早晚兩次慢跑、快跑、加速跑、急轉彎,從方莊一直跑到十裏河再跑迴來。大老白隻要沒事就會騎著摩托車跟在我屁後,看我跑得不合他心意,不時的開車衝上前來照我腦袋一巴掌或在屁股上來一飛腳。我早已唿哧帶喘,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在心裏罵道:“你丫騎車說話腿不酸,都跑兩公裏了還讓我加速衝刺幾百米,你當我是摩托車啊?一給油門就能向前躥?”路人見到這爺倆如此刻苦訓練,還以為要為國爭光,從小練起。哪裏想到這是大偷在訓練小偷學逃跑。

    過了一段時間,大老白認為我的逃跑訓練勉強合格,便把喬、徐二人叫來站在胡同口。給我三次機會,隻要衝過二人的堵截就算通過考試。

    我心裏想:“這大老白今天不是犯了糊塗,就是故意讓我過關。喬、徐兩人和我感情深厚,怎麽也不會跟我較真吧?做做樣子也就放我過去了。”想到這裏,心中寬慰好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二老衝過去

    二老確實講義氣、夠哥們兒,居然都沒有動手的意思。我心中狂喜,馬上就要躥了過去,我的速度快得居然飛了起來隻是飛出不遠後就以標準的遊泳運動員入水勢一頭紮向地麵

    二老的的確確沒有出手,出的是腳

    扶起趴在地上嘴啃泥的我,老喬哭喪著臉對我說:“小歌,不是我倆跟你過不去,我倆也是迫不得已啊!大老白說了,今天我倆要是把你放過去,他就讓那些賴子、胡同竄子見我倆一次消一次,是他讓我倆給你下的絆子,你可別記恨我倆啊”

    看著站在一邊抱著膀,美了巴滋撿樂子的大老白,我心裏罵道:“大老白,我操你屁眼子,你竟然跟我玩這陰招,太他媽的損了,咱走著瞧”轉身走進胡同,準備第二次過關。

    “既然你倆不給我麵子,也別怪我手黑了。”這次我沒有象第一次那樣硬衝,就要跑到他倆麵前時,一個急轉身向徐陽與牆壁之間的空隙鑽去。老徐發現了我的意途,轉過身向我撲來,我狠狠的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老徐沒有意料到我會對他下手,實實在在地受了一擊。

    就在我趁徐陽捂麵之機扭頭要跑時,老喬飛身一腳踹在我的肋骨上,把我踢倒在地。老徐捂著出血的鼻子對我說:“小歌,你他媽也太黑了吧?連我也打?”

    “你自找的,活該!”我恨恨的對徐陽說。

    第三次衝到二老麵前時,我一下子傻眼了,急忙一個刹車,再也不敢跑前一步。兩個彪子他媽的居然都手持大棒嚴陣以待,臉上還有血漬的老徐麵目猙獰地對我壞笑著,意思分明是:“小子,你過來啊,過來我消暴你的腦袋!”

    看到兩個驢人擺出這種架勢,我趕忙舉起雙手,慢慢走過去,說道:“驢!夠狠!真牛逼!我服了。”

    老喬一聽這話,放下棒子對我說道:“其實你要是衝過來,我還真不知道打你哪裏好,嘿嘿。”

    老徐卻沒有忘記我的一拳之仇,放下棒子,悻悻地說:“算你小子識時務,要不然,哼!”

    此時,我已經靠近二人,見他倆都已放鬆了警惕,蹭的一下我就竄了過去

    見我過了這一關,大老白衝向二老,一頓脖溜子和飛腳,大聲罵道:“你這倆個蠢貨、白癡,竟然被一個小毛孩子給騙了,你倆就等著挨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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