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沈雲的要求,每個靈米飯團都做成半斤重。錢柳快手快腳的做出來了二十三個靈米飯團。留下來兩個,也用玉盒收起來後,其餘的,她全交給了沈雲:“師兄,你帶了空玉盒嗎?沒有的話,我這裏恰好還有一個。”


    沈雲擺手:“不用了。”說著,一揮袖掃過靈米飯團堆。


    一道銀白色的亮光嗖的一下滑過它們的表麵。


    待錢柳定睛細看,隻見每一個靈米飯團的表麵都跟先前的那隻玉盒一樣,蒙上了一層銀白亮的光暈。


    是“凝”字訣!


    師兄道行深,法力高強,“凝”字訣能完美的鎖住飯團的精華。這一點,她已經充分領教過了。真的是比玉盒還要好使。


    可是,“凝”字訣是有時效的,且肯定不如玉盒的時效長……她不解的看向沈雲。


    後者從懷裏掏出百寶囊來:“它跟玉盒一樣好使,但容量大得多。”百寶囊的保溫和保鮮之效,經過了這麽多年的檢驗,是沒話說的。但是,它能不能鎖住食物的精華,以前,沈雲還真沒有留意過。為了保險起見,他先在靈米飯團上打了一記“凝”字符,然後再放進百寶囊裏。這樣一來,就跟放進玉盒裏封存起來,沒有什麽兩樣了。


    原來如此。錢柳恍然大悟,提議道:“有了這件法寶,師兄,不如乘水鬼還沒有出來,眼下空閑,幹脆多做一些靈米飯團吧?”


    其實,她一點兒也不喜歡做飯。尤其討厭刷鍋洗碗……呃,似乎姑姑要求她做的那些“姑娘家一定要學會”的活計,她都不喜歡。


    但這一迴,她卻剛剛恢複真氣,但迫不及待的想再煮一鼎靈米飯——單單的隻做靈米飯團,根本就沒有什麽難度。比她在醫事處搓藥團子還要簡單得多。是以,毫不費力的做出來兩個靈米飯團之後,她便忍不住開小差。一邊做飯團,一邊在心底裏複原剛剛煮飯的經過。捋了一遍後,她覺得有三個地方可以改動一下,會更省時更真氣。這不,很想立刻驗證一番呢。


    沈雲哈哈大笑:“好。”二話不說,將百寶囊裏剩下的兩大袋靈米都拿了出來,“都在這裏了。唔,銅鼎也繼續借給你用。”


    錢柳隻要用靈米:“這鼎太大了,我用著特費力。師兄,我能不能換一隻小一點?”


    “我隻有這一隻。”沈雲何嚐不知?


    隻是,他素來喜歡簡單。哪怕身懷兩個空間和兩樣收納珍寶,覺得拿來沒有用處的東西,他也是或賣或送,定期處理掉了。這隻銅鼎其實是個煉丹爐,上品靈器。他留著,最初是為了學習煉丹。經過多次的實踐,他發現自己真的是個煉丹廢之後,原本也是要與其他的幾隻煉丹爐一起處理掉了的。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發現用此鼎燉出來的肉湯特別香濃,於是便留了下來,做個大號的湯鍋用。於是,百寶囊裏原來的那隻真正的大鐵鍋,他覺得多餘了。在程冬晴他們幾個參加演武堂的大澤曆練之前,被他送給了他們。現在,他手邊就隻有這一隻“鍋”,再也尋不出第二隻來。


    錢柳連忙答道:“我這裏倒是有幾隻。師兄幫我掌掌眼,看能否合用。”說著,從儲物袋裏一連掏出來五隻銅鼎,在地上擺成一條直線。


    它們半舊不新的,樣式各不相同,大的比沈雲的這一隻看著小一號,最小的那隻更是小巧玲瓏,跟個湯婆子差不多大小。從品質上來看,倒是齊整得很,都是清一色的下品法器。


    沈雲看著五個銅鼎,不由想起了自己當年去逛散修坊市的情形。


    “呃,你收藏這麽多的藥鼎做什麽?”收迴目光,他不解的問道。他自己也是學醫的,並且醫術還不錯。但從來沒有同時用過麽多的藥鼎。又不是不會法術的凡醫,擔心藥會串了味。有去塵術,根本就沒必要啊。


    “它們每一個都有用處的。”錢柳一點兒也不覺得同時擁有五個藥鼎有什麽不妥,當即指著這些藥鼎介紹起它們的用處來——最大的那隻,是她用來燒洗澡水的;最小的那隻真的就是當湯婆子用的。隻有不大也不小的那三隻才是真正的藥鼎,分別做為清洗、炒製和熬煮藥材之用。


    沈雲聽得咋舌:“不能混用嗎?”與小丫頭相比,他感覺自己學的是假的製藥。嗯,當年師父教的,肯定也是假的。因為師父生前製藥也是隻用一口鍋。


    “當然不能。每一隻藥鼎都是不相同的,跟我們一樣,它們也有自己的脾性。”錢柳如數寶珍的介紹起每一隻藥鼎的特性來。


    比如說,最大的那一隻,肚大皮薄,用來燒洗澡水很省柴火;用來炒製藥材的那一隻,鼎底最為厚實,輕易不會燒糊藥材。而且燒熱之後,改為小火,能一次炒製百斤以上的藥材,省時又省柴火……


    當然,它們還有一個好處,她想了想,最終沒有說出來。那就是,萬一要應急的話,隨便找個坊市,這些藥鼎都能換一兩塊靈石花銷。


    沈雲聽著聽著,心裏越來越不是滋味。


    小丫頭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一個“窮”字罷了。在菱洲也有“破家值萬貫”的說法。越是貧窮,家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會顯得格外值錢,輕易不會丟棄。


    窮,可以說是眼下青木派弟子們的一個通病。身為門主,沈雲也是個窮哈哈。但是,比門中其他人要稍微好一點點罷了。


    想到這裏,右手暗中握了握拳頭,他在心底裏對自己說道:貧窮絕對不是我們青木派固有之症。這樣的狀態,一定,也必須改變。


    怎麽改變?


    他不禁抬眼看向前方。


    目光越過死氣沉沉的黑色海麵,他看到了一道模糊的昏暗天際線。


    那裏應該就是這條通道的盡頭,也就是天神宗內門禁地之所在。


    傳說,那裏有天神宗的內門大寶藏。


    如果傳說是真的,那麽,找到這處大寶藏,可以說是緩解青木派貧窮之症的一劑猛藥。


    更重要的是,度天劫,引導凡人修行……哪一樣都離不開錢。在演武堂的這段時間,他越發的認清楚了這一點。


    是以,從猜測到這裏是什麽地方之後,他就對這個傳說中的大寶藏生出了誌在必得之心。


    先前跟錢柳的那番“全看機緣”的說法,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


    在他心裏也想的是“哪有入得寶山而得手迴的道理”。


    往前走,隻要得到了一絲絲大寶藏的線索,他都會拚盡全力一試。


    但是,他不會帶上小丫頭。大寶藏哪是那麽好得的?必定是處處殺機啊。在去尋找大寶藏之前,他會先找到法門將小丫頭從這裏平安的送出去。


    故而,他才風淡雲輕的跟小丫頭說“全看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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