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膩的心境。

    1976年9月9日,毛澤東去世。他走向了***中央那方堅固雄偉的紀念堂。

    周恩來1913年考入南開大學後,寫過一篇作文《一生之計在於勤論》:

    “欲籌一生之計劃,舍求學其無從。然學而不勤,則又何貴乎學。是故求學貴勤,勤則一生之計定矣。人人能勤,則一國之事定矣。”

    教師對這篇作文的批閱是:“選詞甚當,唯用筆稍平。”

    1976年1月,事無巨細操心之致的周恩來把自己化為粉碎的細末,向祖國的江河和土地飛揚飄落。

    彭德懷晚年在囚室中迴憶起自己的入黨介紹人段德昌時,感慨萬千:

    “感謝段德昌同誌,種給我這一顆不大好的種子。他如今早已到馬克思那裏去了,我呢,還留在人間。”

    1926年,彭德懷率湘軍一部進占玉泉山截擊吳佩孚殘部,與段德昌同在山上一座蒼鬆古柏環抱的關帝廟裏鋪草就宿。段德昌問彭德懷,對關雲長有何感想?彭德懷說:“關是封建統治者的工具,現在還被統治階級利用做工具,沒有意思。”

    段又問:“你要怎樣才有意思呢?”

    彭答:“為工人農民服務才有意思。”

    1959年,彭德懷走向亂雲飛渡的廬山。

    1929年6月,林彪在白砂會議5小時前(一說3小時前)奮筆寫信給毛澤東:

    現在四軍裏實有少數同誌的領袖欲望非常高漲,虛榮心極端發展。這些同誌又比較在群眾中是有地位的。因此,他們利用各種封建形式成一無形結合(派),專門吹牛皮的攻擊別的同誌。這種現象是破壞黨的團結一致的,是不利於革命的,但是許多黨員還不能看出這種錯誤現象起而糾正,並且被這些少數有領袖欲望的同誌所蒙蔽陰謀,和這些少數有領袖欲望的同誌的意見,這是一個可歎息的現象。

    他在對極端困難中的毛澤東給予堅決支持的同時,又使用了超出紅四軍黨內政治生活常態的聳人聽聞的語言。

    1971年9月13日,林彪走向蒼寂荒涼的溫都爾汗。

    斯大林1953年3月5日去世於莫斯科郊外的孔策沃別墅。遺體先入水晶棺進列寧墓供人瞻仰,後又被取出火化下葬克裏姆林宮牆;畫像、雕像都被拿光。將其骨灰從克裏姆林宮牆取出的流言,也年年在莫斯科風傳。唯有其家鄉格魯吉亞,仍然張開雙臂

    ,等待這個1902年流放西伯利亞便離開家鄉的遊子。

    一位蘇聯作家寫到:“人的一生像北方的夏季一樣迅速地把熱度耗盡。對於偉大和不偉大的人來說,或遲或早都有死亡在等待著他。這一真理對所有的人都同樣殘酷。具體人的思想是一個巨大的神秘世界,它隨著這個人的死亡而一同消失。我們永遠也無法了解每一個正赴幽冥的人的一切,而對這種了解的希望卻沒有止境。”

    還有那個孤島台灣。

    1985年9月20日,鄧小平說了一段話:“我們擔心蔣經國不在了,台灣走向混亂。不管怎樣,現在台灣和我們還有共同點,都認為隻有一個中國。但如蔣經國不在了,就可能真正出現兩個中國。”

    說完上述話兩年零四個月,蔣經國在台灣黯然去世。“台獨”勢力像一台接通電源的引擎,開始加速運轉。形勢發展被鄧小平言中。海峽兩岸風起雲湧。

    1920年夏,鄧小平赴法國勤工儉學,剛滿16歲,是同學中最年輕的。

    1925年底,蔣經國赴莫斯科留學,剛滿15歲,也是同學中最年輕的。

    兩人在莫斯科中山大學相遇,成為同學。兩人個子都不高,排隊時經常站在一起。

    60年後,兩人各自一方,主持海峽兩岸的大局。鄧小平對對岸的老同學,充滿希望。

    但曆史留給他們的時間太短了。

    中國統一的使命,留給了後人。

    還有那個每年都要引發爭議的靖國神社。

    除了被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處絞刑的那些甲級戰犯、以永田鐵山為首的巴登巴登“三羽烏”及以“三羽烏”為首的昭和軍閥集團成員,骨灰幾乎都存於靖國神社內。每年參拜不參拜,在日本政界竟然成為一張可以隨時甩出也可以隨時收迴的撲克牌,在東北亞政治牌桌上甩來甩去,翻雲覆雨,年年激起層層波瀾。

    已經垮掉的蘇聯。

    依然追求“脫亞入歐”的日本。

    日益繁榮富強、卻仍然有待統一的中國。

    無終結的曆史。

    一位文學家說,無終結便是一切的終結。

    叱吒風雲的人物紛紛消失之後,曆史便成為一筆巨大的遺產,完整無缺地留給了我們。

    蘇東坡說: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毛澤東說:國際悲歌歌一曲,狂飆為我從天落

    。

    一個民族,就這樣開始了其偉大的複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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