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晚了,別說找古墓了,就是那兩道嶺都夠我們翻的了。麻子說出來辦事,其實我是清楚得很,他是想看看他爹去,他爹死了半年多了,他去城裏也半年多了,這也應該算是他爹去世以後他第一次來看看他老人家吧。


    我們把那一大包東西寄存在虎子家,就準備去祭拜一下麻子他爹。這虎子也不是別人,是和我們倆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一個小夥子,因為長了兩顆虎牙,所以我們就都管他叫虎子了,後來幹脆名字也換成了單字一個“虎”。


    因為虎子剛剛結婚不久,家裏頭的事情還有很多要辦,就沒有著急搬城裏去居住,我們也就才有機會再看見他。虎子看見幾年不見的老朋友也十分高興,嚷嚷著讓我們在他家吃點東西再住上一宿,喊著他那新娶的媳婦去給我們做飯,我們倆也是盛情難卻,便告知虎子先去祭拜,迴來一定再到他家。


    麻子他爹的墓在村子外頭一裏多地的地方,東北的秋天還是挺涼的,白日裏還熱得要死,我們倆都穿著短袖,可這一到了晚上,太陽落山之後,就感覺那小涼風絲絲的就順著你那胳膊袖的口子就往裏鑽啊,我們倆走了一路是打了一路的寒顫啊!


    這一裏多地我們倆走了不到三分鍾就到了,我們倆離得大老遠就看見了麻子他爹的墳地,麻子家也沒什麽錢,所以他爹的墓地十分簡陋,連一塊墓碑都沒有。


    麻子看見他爹的墓,瞬間這心情就激動起來了,腳步也快了起來,把我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爹啊,是兒不孝,您走了這多半年,我都沒迴來看看你,兒不孝啊!”麻子跑到他爹墳前撲通就跪下了,潸然淚下,整得我心情也不是個滋味,害得我也想看看我外公,可惜我外公當初要走的時候說他一輩子倒鬥太多,沒有臉再埋在這土裏了,也就火葬了,沒有墓地,我也隻能空想著他老人家了。


    我看見麻子在他爹墳前嚎啕大哭,趕忙上去扶他:“麻子,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啊,注意身體!”


    麻子聽我這麽一勸,擦了擦眼淚,不哭了,對著他爹的墳包說:“爹啊,我明天就要和老許去辦大事兒了,今天特意來看看您,如果您在天有靈,就保佑我們倆明天順順利利平平安安滿載而歸,等兒有錢了,也把你這新家修繕一下,再給您取個兒媳婦兒,也讓你了了這樁心願。


    聽麻子這麽一說,我也閉著眼睛衝著天上的月亮許願,希望外公在天有靈保佑我們倆明天大事可成!


    臨走前,作為晚輩,我也向著麻子他爹的墳鞠了三躬,麻子砰砰砰三下響頭磕下,算是彌補一下他對他爹的孝心,拍了拍褲子上的土,走了。


    我們迴村就直接奔著虎子家去了,虎子家四間小瓦房,一間廚房一間客廳還有兩間睡覺的地方,正好他和他媳婦一間,我和麻子睡另一間。


    酒過三巡,三個大老爺們就開始在桌子上吹起了牛來,虎子捏了一粒花生米,向我們倆白了個眼兒:“看見沒,以前小時候就比誰先娶媳婦,現在服氣了吧,那得是你們倆虎哥!”他這麽一說,麻子也開口了:“娶媳婦早算什麽,等著以後看誰兒子多,你說對吧老許?”


    “你能生幾個兒子關我屁事,像我能給你生似的,別問我!”這小子生兒子也問問我,真不知道是腦袋進水了還是喝大了。


    幾個人就這麽一頓吹牛,吹著吹著也沒什麽話嘮的了,由於明天還有正事兒,我和麻子就準備早早休息了,沒想到這時候虎子突然來了一句:“哎,麻子,你拿那大包裏怎麽還有把木劍啊?”


    “這……這讓我怎麽說呢,興趣愛好,興趣愛好!對吧老許!”麻子說完拐了一下我胳膊。


    “對對對,麻子從小不就喜歡舞槍弄棒嘛,就愛收藏點這東西!”我也趕緊替麻子打個圓場。


    虎子看著我們倆一唱一和的,剔了剔牙:“不是吧?我怎麽感覺你們倆來者不善啊?不會是來倒鬥的吧?


    “你……你怎麽知道的?”這麻子心眼兒總是好像缺點,還沒等我說話呢,就自己全招了!


    “我操,咱們三從小一塊長大的,就你那屁股上有幾顆痣我都知道,這突然就迴來了,我還能猜不出你們倆幹啥?克鬆他家原本就是倒鬥的,咱們家這邊還正好有古墓,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可誰也不敢確實這古墓具體埋在哪了,也沒人敢去,下個月咱村可就讓國家收迴了,到那時候別說古墓了,就現在,哥幾個待的這屋,不也他媽的全不是咱的了嗎!”虎子是越說越慷慨激昂,迴身又拿起半杯酒,一飲而盡啊!


    我和麻子聽他這麽一說,內心也是激昂澎湃,睡意全無啊!兩個人又重新迴到桌上,酒杯滿上,痛飲。麻子舉起酒杯麵向虎子:“怎麽的虎哥,我這聽你的意思也對那古墓有興趣啊?”


    虎子也舉起杯和麻子碰了一下杯:“那可不,雖然咱不知道那是誰的墓,那好歹也是在咱村啊,那怎麽算也算是咱老祖宗吧,憑啥裏麵的好東西就得歸別人啊!”


    “對,虎哥這句話說的對,那是咱老祖宗,憑啥就得歸別人啊!”麻子聽虎子這麽一說,也在旁邊吹起來了:“要我說啊,什麽保護咱們村這破房子,還讓進城裏住,哪有這好事兒,我看說不準啊,就都是他娘的惦記著咱老祖宗的好東西呢!”


    麻子看我這半天沒說話,捅了一下我:“老許啊,你也表個態啊,你說咱這墓是不是必須得去,咱老祖宗的東西必須得歸咱村?”


    原本我們倆就是來倒鬥的,這讓他們倆這說來說去好像臨時決定的似的,看他們倆一唱一和的,我也不好意思讓麻子丟麵子,也隻得應和一聲:“對,那是啊,咱老祖宗的東西那怎麽能給別人,再怎麽的也得留給咱村有能耐的人啊!”


    “說的就是這個理啊!這你不就是那有能耐的人嘛!”虎子聽完我的表態,也是連連稱讚:“克鬆啊,咱們也算是從小玩到大的了,你說有這麽大的事兒,是不是也得帶上兄弟我啊!”


    “那是自然,就憑你虎子兄弟這一頓款待,我都替老許答應你了!”還沒等我說話,麻子就已經答應下來了,我想多一個人也不是壞處,最起碼虎子也算是我們幾個最了解附近山區地理的了,有他在也免得我們多走冤枉路,既然麻子已經答應了,我也跟著說道:“既然虎哥願意和我們一起幹大事,我當然是熱烈歡迎啊!”


    這男人在酒桌上的話可是比平常多的不是一倍兩倍啊,那首十倍二十倍的增長啊,我們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開心,完全忽視了外麵早已經是蒙蒙亮了,更加忘了這屋裏除了我們仨還有虎子他媳婦呢!


    “我是說你們幾個昨天一宿沒睡是咋的?”我們這才反應過來,感情我們幾個已經嘮了一宿了!這桌子上好一些吃的,我們又吃了幾口就權當是早飯了。


    麻子看著眼前一桌剩菜,清了清嗓子:“啊,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看現在我們還隻能吃些剩菜剩飯,換到明天,數不盡的山珍海味都會吃膩啊!”


    “行了,別大早上起來就在那塊吹牛,小心牛皮都破了!”我拍了拍麻子那腐敗的肚子,算是讓他就此打住,然後又安排了一下虎子,走的時候帶上一隻雞,方便我們動手。


    “咋的?老許你沒吃飽,還想去後山烤隻雞吃啊?”麻子一看見虎子拎過來一隻大公雞,說著說著自己的口水也流下來了。


    我瞪了一眼麻子:“你看看你都胖成什麽樣了,還是忘不了吃,這帶隻大公雞是祖上傳下來的講究,也算是活人與死人的約定,墓室裏頭環境複雜,可能有很多東西我們不了解也看不見的,而且好東西應該都在墓主的棺材裏,咱們先把大公雞帶著,拴在那墓室門口,然後咱們再動手拿東西,但是記住,不論墓主身上有多少好東西,也必須給墓主留下那麽兩三件,要是這期間風平浪靜,咱們就給墓主磕幾個頭,感謝人家一下,如果咱們動手期間這雞突然叫了,不論已經拿了多少東西,一個子兒不能少,全都得給墓主還迴去!”


    “果然是明白人,我就說這次聽你老許的準沒錯,行,咱們就帶著這大公雞去,然後再拿東西,如果雞叫了,咱什麽也不拿,是這個意思吧?”麻子大聲的把我說的話又大概的重複了一遍,尤其是把那句“雞叫了”喊得尤為響亮,生怕虎子沒聽見亂拿了東西,惹出來什麽事兒!


    虎子也連連點頭:“對對,都聽老許的!雞叫就收手,絕不拿老祖宗一針一線!”


    我看他們倆態度都還挺認真,也沒什麽再交代的了,和虎子媳婦道了聲別,三個人帶著大包、公雞就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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