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芳凝挑眉,覺得魏雲嬌此時來,應該不隻是來看她這麽簡單。


    將魏雲嬌迎進來,魏芳凝覷著魏雲嬌的麵色,一麵讓丫頭上茶點,卻也沒說什麽場麵話。


    在魏芳凝以為,別人誠心而來,那麽,她就要誠心以待。


    雖然魏雲嬌的誠心,還有待觀察。


    但魏芳凝仍是打算著誠心待她。


    不能因為她家裏人,便就先入為主的懷疑她的動機。


    這不是魏芳凝的風格。


    因為魏芳凝堅信,這世上還是好人多。


    丫頭們上了茶點,魏芳凝便就讓紅芍幾個下去,笑說:


    「六妹妹去而復返,可是有事?」


    魏雲嬌倒也直接,說:


    「韋太夫人著人來找我娘了,我猜肯定是在密謀算計大姐姐,要不然,她不來尋三嬸,讓婆子改了裝來尋我娘做什麽?所以過來知會大姐姐一聲,也好早有個防備。」


    魏芳凝垂著頭,用茶碗蓋繞著茶碗邊轉,一圈一圈又一圈。


    魏雲嬌忍不住問:


    「大姐姐知道韋太夫人的目的?」


    魏芳凝停了手,抬起頭來,瞅著魏雲嬌說:


    「韋太夫人昨天給欽天監正,還有保章正家裏都送了禮,今兒就來尋大伯母,妹妹說是所為何事?」


    魏雲嬌捂嘴。


    保章正判定吉兇,但也要見著魏芳凝。


    而現在承平伯府上許氏當家,那麽韋太夫人過來,便就是想讓許氏想法子,或是讓保章正來家裏,或是讓魏芳凝出去。


    魏雲嬌有些不解地說:


    「韋太夫人是大姐姐的外祖母,為何三番兩次的害大姐姐?」


    魏芳凝笑,說:


    「外孫女兒哪比得上獨孫重要?韋太夫人這是想壞了我的名聲,讓我嫁不出去。這樣一來,就隻能嫁褚公子了。」


    魏雲嬌沉默了會兒,說: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這兩天我沒事就去陪二姐姐,二姐姐說,當初,其實韋太夫人也是知道,並默許了的。」


    怕魏芳凝多心,魏雲嬌又連聲說:


    「我沒說二姐姐做得對。」


    魏芳凝笑說:


    「我沒有那麽多的心思,再說人的好賴話,我還是能分辨得出來。」


    說完,魏芳凝勾了勾唇角。


    與笑不一樣。


    那是對韋太夫人的嘲諷。


    早韋太夫人看中的,是許家背後的許駙馬。


    隻是經過她這一鬧,再加上太子從背後推波助瀾,許染衣的攪和,褚伯玉現在算是名聲臭到家了。


    許迴雪娶不了,自然便就又將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韋太夫人自己也知道,他們家鬧這一出,她是死活也不想再嫁過去的。


    現在想見褚瑜都被擋住,也見不著。


    張姨奶奶現階段也要挾不上褚瑜,自然就想到了,要壞她名聲。


    這個失了婚,又八字不好的女人,不好往外嫁。


    到時候還不是任著褚家提條件?


    魏雲嬌有些擔心,問:


    「那大姐姐怎麽辦?我怕我娘……」


    魏芳凝說:


    「大伯母很恨我,認為二妹妹是我害的,對不對?」


    魏雲嬌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說:


    「我也盡力的勸了。」


    魏芳凝笑說:


    「你不用擔心,其實不礙事的。」


    魏雲嬌不解地看著魏芳凝:


    「那些人既然收了禮,自然是要為韋太夫人辦事的。到時候若是果然見著大姐姐,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怎麽辦?」


    魏芳凝語氣輕鬆地說:


    「總之我將話放這兒,韋太夫人不會得逞的。六妹妹就瞧好吧。」


    想了想,魏芳凝還是提點了魏雲嬌一聲,說:


    「雖然咱們都出自承平伯府,但畢竟父親不一樣,相互的衝突也不一樣。六妹妹不若提醒下大伯母,將來大房裏頭,最最有問題的,隻怕就是四妹妹了。」


    對此,魏雲嬌也深以為然。


    但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應對。


    就現階段看來,是誰也擋不住魏雲微往上爬了。


    送走魏雲嬌,魏芳凝想了會兒,然後讓人將寧媽喊來,吩咐說:


    「媽媽去首飾店裏,打兩套十二根的純銀木棍,送給欽天監正,還有保章正。告訴他們,文昌侯八字裏好似無子,是個孤老命。」


    寧媽拿了銀子,答應著出去了。


    既然玩,就要玩大了。


    謠言這種東西,越是心虛的人,越是怕的厲害。


    十二根銀打的棍子,是提醒那些人,沈太夫人住的十二殿門口,可擺著十二根漆紅的大木棍。


    不想死的想要尋她晦氣,就試試看,沈太夫人敢不敢帶著婆子丫頭,將他們掀翻在地,打一頓屁板子。


    太子聽得暗衛來報說,寧媽去銀輔子打的東西時,拍手大笑。


    連聲說好。


    然後想到魏雲微,太子就笑得頗有些意味深長了。


    一月、二月歡喜地上前說:


    「爺在想什麽開心的事?說出來也讓奴婢們跟著高興高興。」


    太子抬眼,打量著一月、二月。


    兩隻猴被看得心裏毛毛的,不自覺地就往後退。


    直覺他們主子又在打壞主意。


    太子勾了勾手指,對一月、二月說:


    「你倆個不管用什麽法子,我這兒有上好的金瘡藥,不準讓任何人查覺的,送到逸親王府的魏四姑娘手上去。一定不準讓人查覺,是從你倆個手上送出去的。」


    一月二月不解,先前看著太子,好像感興趣的是魏大姑娘。


    怎麽這才幾天的工夫,就變成魏四姑娘了?


    太子從一個小箱子裏,拿了個淨白葫蘆型的小瓷瓶,遞給了一月,說:


    「你們給我仔細些,這可是大內秘製的。就是一般的皇親,都用不上。此藥的好處不單是藥性好,更是一點兒藥味兒沒有,還有一股淡淡的龍涎香。可是絕品中的絕品。」


    一月小心翼翼地用手捧著。


    太子說:


    「好了,送去吧。我聽說她受傷了,若是不快點兒好,百果宴該去不了了。」


    一月、二月兩個一起出去。


    太監奴婢之間,也有自己的消息通道。


    到了下午的時候,藥已經到了魏雲微的手上。


    遞給她的是個上了歲數的嬤嬤,卻沒有告訴她是誰送的。


    隻說是位貴人,知道她受傷,給她的上好的金瘡藥。


    魏雲微雖然出身不好,也沒見過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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