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永慈宮出來,太子抬起頭來,瞅了眼滿天的星鬥。


    秋天的夜晚是涼的。


    鳥叫蛙聲,遠遠的傳來。


    如此薄涼的地方,夜晚竟然有「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的山林意境。


    站在輦車旁,太子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想拿魏芳凝來威脅他嗎?


    他既然敢去招惹她,自然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生在皇家,他可選擇的很少。


    但他,絕不會讓他們在他的婚姻上,隨意的動手腳。


    從小在沈家長大的太子,眼裏瞅著的,是沈家夫妻,一心一意,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利益的婚姻。


    那是他所羨慕的。


    現在,也想著自己擁有。


    眼前又顯現出,魏芳凝一身騎馬裝,英姿颯爽,抬腳踹新娘子的模樣。


    太子不由得就笑了。


    她沒有將自己弄得十分可憐的模樣,在褚伯玉的婚禮上哭訴。


    也沒有到處地講自己的委屈。


    解釋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她選擇了用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讓褚伯玉、許迴雪兩個,都丟盡了臉麵。


    那一瞬,魏芳凝在太子的眼裏,竟然絕美得讓人炫目。


    太子感覺到了自己的怦然心動。


    這樣直爽的女孩兒,娶迴家來,這冷漠的宮庭,應該會變得不同吧?


    太子也知道自己有點兒自私。


    他不是感覺不到魏芳凝的抗拒。


    而且他也清楚,現在絕不是將魏芳凝娶進宮來,最好的時機。


    皇上處處受置於太後、梁家。


    更有逸親王在邊上,虎視眈眈。


    皇上能幫他的,也僅是不被太後害死。


    而後宮,梁太後經營多年,更是處處是陷阱。


    皇後雖然也出自梁家,但因為他的事,幾乎與梁太後決裂。


    做為嫡母來說,梁皇後對他,真的算是很好。


    可是上有梁太後壓著,能幫到他的,也是有限。


    再有許染衣的跋扈。


    可是……


    太子輕嘆,他仍是不想錯過了。


    如果他退縮的話,那麽魏芳凝是絕不可能等他的。


    隻要一想到魏芳凝有可能別嫁。


    太子心裏就十分的不自在。


    「啪」地一聲,太子不自知地,就狠拍了一下桌子。


    滿桌的盤碟被震得三響。


    嚇了屋裏正擺著菜的小宮女一跳,立時便就跪下了。


    倒是一月、二月,還有他的大宮女、朱喜沒有嚇著,隻是關心地湊過來詢問他怎麽了。


    太子麵上表情訕訕的。


    這讓他怎麽好意思說?


    他剛剛想得太投入,直接想到魏芳凝嫁給一個油頭豬腦的胖子,那胖子抱著魏芳凝就要親親,洞房。


    一想到那畫麵,太子就覺得他要挺身而出,救魏芳凝於水火。


    這要讓魏芳凝知道,太子這樣想她,非氣死不可。


    她為啥就要嫁個油頭豬腦的胖子?


    就不行嫁個帥哥?


    像沈四、沈五,長得又好,家世又好,又簡單。


    若是沈四、沈五和著太子一起建台子,拋繡球選妻。


    在魏芳凝看來,肯定是沈四、沈五兩人台子下麵的美女擠破頭。


    太子台子下麵,可能捕鳥。


    沒人麽。


    要說這兩人還真是誌同道合,思想步伐非常的一致。


    一個認為不嫁他,就嫁豬頭。


    另一個則認為,沒有賜婚就娶不著好媳婦。


    就在半夜裏,太子才吃著晚飯的時候,魏芳凝可是好好的吃了晚飯,洗了澡。


    她悠閑地躺在床上,半眯著眼睛,聽綠竹給她講大房那邊的事,當成睡著故事。


    小日子過得簡直沒法再美了。


    有著前世太子妃做對比,魏芳凝現在煩惱的,隻怕就是如何不去參加那個百果宴了。


    綠竹完全不負她那包打聽的綽號。


    將大房那邊的事,打聽得巨細無遺。


    許氏被抬迴自己的院子之後,沒多久便就醒了。


    隻要一想到魏雲馨,許氏恨魏雲微、魏芳凝恨得入骨。


    咬著牙罵魏雲微沒良心,魏芳凝心狠手辣。


    跟前侍候地媳婦趙氏垂著眼皮子,沒有出聲,但心裏卻想:


    你罵別人心狠手辣,卻不想一想,你自己的女兒一次害人不成,卻又害第二次,算什麽?


    為了家族臉麵,人家沒將你女兒送去報官,已經算仁慈的了。


    這要送去報官,庶害嫡,妹害姓姓姊,就不扒皮添草,隻怕也要流放邊關為奴。


    就是輕的,也是要帶枷巡城,以儆效尤。


    許氏一肚子的氣沒處撒,見趙氏的表情,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到底還是看出了輕蔑的意思來,上去就是一巴掌,罵說:


    「這下可隨了你們的意了。」


    趙氏挨了打,卻也是敢怒不敢言,捂著臉,跪到了地上。


    還是魏雲嬌上前勸說:


    「娘這又何苦?出了這樣的事,大嫂心裏也不好受,又不是大嫂讓的?娘又何畢拿大嫂出氣?」


    許氏指著趙氏罵說:


    「她心裏不好受?她剛那個表情,哪裏是不好受?明明就是解氣。傻丫頭,你拿人家當大嫂,人家拿你當眼中釘。娘還沒死呢,她就這樣。萬一哪天,娘走了,你們落到她手裏,還不任著她捏圓搓遍?」


    趙氏連聲說:


    「媳婦沒那個意思,媳婦不敢。」


    魏鏑瞅了眼媳婦,對於許氏拿趙氏撒氣,心下也是不高興。


    但是他不能說,說了就是忤逆。


    想了想,魏鏑上前沉聲訓斥趙氏:


    「一天天喪著個臉子給誰看?母親本就不高興,還在這兒惹母親不生氣。你是想氣死母親?還不滾迴去,少在這兒礙眼。」


    趙氏雖然委屈,但也知道,不能與婆母爭辯。


    心下也清楚,魏鏑明著罵她,卻是給她台階下,讓她離了這個事非之地,省得一會兒許氏再拿她撒氣。


    趙氏給許氏行個禮,捂著臉退了出去。


    一迴到自己的院子,趙氏便就砸了一套桌上罷著的茶具,罵說:


    「自己生的女兒不要臉,還有臉罵別人。別人再不好,也沒上趕著害人。」


    嚇得趙氏的陪嫁奶娘勸說:


    「我的姑奶奶,禍從口出,別再胡說了,再讓人傳到大夫人哪兒,哪還有大奶奶的好果子吃?有句話叫,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好在大爺不是為奶奶說話了?」


    趙氏拿起鏡子照,半邊臉都腫了,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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